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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羽寒又花了两天的时间,为方心柔设计了袭婚纱;同时,也一并完成了喜筵中穿着的几套礼服。
虽然,连委托人都还没亲眼看过,就被某个不相干的人批评得一文不值的情况,她还是头一回碰到;但面对工作,她仍是投注了全部的精神在上头。
所幸,辛苦是有代价的。经过两天来的日夜赶工,不仅她自己看了极为欣赏,连心柔也十分满意。
可见,孟子轩的批评——根本是毫无根据的!她实在不该误信他的鬼话,还连带动摇了自己的信心。
她真不明白,怎么他三言两语的就影响了她?
除了心柔的结婚礼服是主要重点之外,她所穿的伴娘礼服,自然也是不可或缺的设计重点。
在风格上,相较于新娘礼服的华丽浪漫,位居配角的伴娘礼服,在设计上就显得简单大方许多。既能凸显她自身的气质,但也不致抢走了主角的光采,非常符合她自身的形象塑造。
届时,当她穿上这套礼服,除了要让孟子轩眼睛一亮外,更可藉此证明她的实力,他再不能看轻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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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近中午时分——
她看看腕表,正预备下午抽个空到服装厂,就礼服的细节部分和老板高远进行讨论,谁知他人就出现了。
“高先生,好久不见了!”她立刻起身招呼他,礼貌的递出了手。
“你也觉得我们很久不见了吗?”
他的话似乎另有深意,握住她的手宽厚而有力,仿佛这一握就不愿再放开她了。
“当然!你才刚出国回来嘛!”她不落痕迹的抽回自己的手,示意他坐下。”今天找我有事吗?”
“给我一分钟时间想想。”
“想什么?”
“一个找你的理由。”
她愣了半晌,随即失笑。
“高先生,你真爱开玩笑!”
“你知道——我对任何事都是很认真的。”他一语双关的说,凝望着她的眼神深切而执着。
“这些又是你带来给我的吗?”她岔开话题,注意到桌上摆着几本专门介绍最新欧美的流行服装杂志。
“希望你不会嫌它多余。”
“当然不会!这正是我需要的。谢谢!”她真心诚意的说。
“我们之间还用得着这样客气吗?”
“我相信礼貌是必要的,礼多人不怪嘛!”
“如果你这样想,那我可要先声明了。我不是为了这两个字才这么做的。”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诚恳、神情认真,目光更是紧盯着她不放。
那么,他是为了什么才这么做呢她想问又不敢问,心里仿佛有些明白,又有些糊涂。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收回。”他突然说了句。
“什么?”她一怔,抬眼看他。
“如果我的话对你造成了困扰。”
他心思真是细密呀!一眼就望穿她了。
“看来,”高远叹了口气,落寞涌上眼底。“我真的令你感到困扰了。”
“不!你没有”她连忙否认,想想又觉得不太妥当,于是又改口说:“应该说只有一点点吧?没那么严重。”
“真的?你没骗我?”
“你不是怀疑我吧?”她故作洒脱,咧嘴一笑。“我不知道男人也这么多疑。”
“多疑?”他的眉心微微蹙起,目光一黯。“不,不是多疑,是关心、紧张。因为这表示我至少是在乎——”
“高先生,”她轻轻打断他。“既然你来了,我们不妨来讨论一下工作内容好吗?不会耽搁你太久的。”
为了避免自己处境太过尴尬,她赶紧把话题转到工作上。
他叹了口气。这一来,他自然是明白了她的意思。多年来,只要他稍稍想表白自己的心意,就被她用这种逃避方式给委婉拒绝。
他不得不承认,她是善良的——一种近乎残忍的善良。
“谈公事我没意见,不过——我有个更好的提议。”
“请说!”
“就快吃午饭了,我们边吃边谈,如何?”
“这不会就是你来找我的目的吧?时间安排得这么巧!”她开玩笑说。
“就当是吧!如何?”
“好吧!”她微笑。“我很乐意接受你的邀请,反正只是吃顿饭嘛!没什么大不了的。”
“是是是”他高兴得直点头,笑得双眼都发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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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静悄悄的,是所有人都出去了吗?她关上房门,边往楼梯走边疑惑想道。
到了楼梯口,她往客厅一望,才看见爸妈正背对着她坐在沙发上。父亲不知道压低了音量在讲什么,母亲却是一脸笑吟吟的
大概是太沉浸于两人世界了,以致竟没发现她正蹑手蹑脚的走下来,蹲在沙发后面。
当她双手拍上两人肩膀,两人同时吓了一大跳,回过头来看她。
“早啊!爸、妈!”她甜美笑着,嗓音清脆嘹亮。
“还早呢!你这孩子,还像小时候一样调皮,闷声不响的出现在身后,妈都快让你吓破胆了!”江母微有抱怨,板起了脸孔。
“真冤枉!妈,我这么大一个人了,要不是你跟爸情话绵绵、浑然忘我的,会看不见我吗?”她噘起小嘴,抗议的直嚷嚷。
闻言,江母微微红了脸。一听到女儿说起他们的恩爱状,她还是会忍不住脸红。
江风微笑的看了妻子一眼,转向女儿。
“好呀!羽寒,竟学会调侃起爸妈来,该罚!”他捏捏女儿鼓起的腮帮子。
她笑着在父母面颊上各印下一吻,算是赔罪后便坐到江母身旁。
“妈,哥呢?怎么没看到他?”
“说是约了心柔去看早场电影,一大早就出去了!”
“喔。”她轻应一声,嘀嘀咕咕的。“看来我们家还真是相反呢,男大不中留!”
江母抬手顺了顺她长发,目光甚是宠溺。
“羽寒,你大哥一结婚,爸妈心中可是落下了一块大石头。倒是你,总让妈牵肠挂肚的,不知道哪天才能看到你‘女大不中留’的样子。你当真连一个追求者都没有吗?妈不相信我的女儿真那么差,准是你的眼光太高、太挑剔了!”
“妈,你别给我这么大的压力好不好?”江羽寒抗议的大叫,感觉颇为无力。“我看这事还是顺其自然的好,你别太担心了。”
“这怎么行!?爸妈可不像其他人重男轻女,何况你又是我们唯一的女儿,怎能不担心呢?”江母的眉心微蹙。“不过,这会妈倒是想起一个人来”
“谁?”
“你哥哥的朋友——孟子轩。你们俩见过面的,不是吗?”
“是啊。”不可克制的,她的心猛然快了一拍。
“你觉得他怎样?”
她看看父亲,又望望母亲,发觉他们正用一种期待的眼光,牢牢盯着她瞧。
“什么怎样?”她假装糊涂的,外表仍故作平静。
“你哥哥郑重介绍的朋友,绝对不差!问题就在于——你是怎么想了。”江母对女儿的事深表关切。
“简单,套一句棒球场上的术语,他被三振出局了。”
“这怎么可能?!”江风惊讶的低叫。
“这怎么不可能呢?爸。”
“因为,我看他倒是满符合你要求对象的标准嘛!成熟、稳健又俊挺。”
江羽寒无奈的叹口气。
“就算他真符合标准,也未必适合我。况且,你们怎么不去问问他的意思?说不定他对我也有同感。”
方芸说的果真不错,他们是有心想撮合她和孟子轩。如果这样的安排是发生在当年,或许她会欣然接受;但现在只怕他们要失望了。
“你就是因为怕被他拒绝,所以才先把他三振出局?”江风猜测说道。
她迅速摇摇头否认。
“当然不是!我说过,他不适合我。”
“那么,谁才适合你呢?你到底想要什么样的人?”江母终于忍不住问。
一时,江羽寒无言以对。面对存在在她心底那个有缘无分的“暗恋情人”她只能无奈的在心底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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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下着倾盆大雨的夜晚。
站在和上次相同的骑楼下避雨,江羽寒仰天叹息,心情是极度消沉、无奈。
她眼前是一片漫天倾泄的大雨,耳边则充斥着狂风骤雨的声响,不时还伴随着轰隆隆雷声,让她看了就觉得心烦。
讨厌!她从来没这么讨厌过下雨天,她真希望自己有能力,能教这场雨马上停止。
到底,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讨厌下雨天的?没错!就是从那天晚上起——那个该受诅咒的夜晚!
要不是那晚,她会倒霉加三级的遇见孟子轩;至今,她应该仍会漫步在雨中,享受夜风轻拂发际,夜雨轻吻面颊的感觉
唉,现在她只希望不会再像上次一样,又倒霉的遇见他,她就谢天谢地了!
可惜,天不从人愿。她无意间往左边望去,便立即意外怔住了。
站在那儿的,不正是那个讨厌鬼——孟子轩!
噢!上天待她何其残忍,居然连这一点小小心愿也不愿成全她,真是所谓冤家路窄、狭路相逢。
她在心底怨怪,转过头不再看他,只希望这场雨别愈下愈大
“唉!”
许久之后,她突然听到一个微乎其微的叹息声。
“唉!”
不一会,这声叹息又低低切切的飘进她耳里。
“唉!”
仿佛为了证明她不是听错,第三声叹息再次响起。
江羽寒犹豫半晌,终于敌不过好奇心,偏头朝叹息声方向望去,但却仍固执得不肯开口说话。
“想不到,连老天爷都帮你!”孟子轩仰望着夜空,似有无限感慨的说。
帮她什么?她蹙着眉,闭紧了嘴。
“再想不到,你也会有无话可说的时候。”
她咬咬牙,眉头蹙得更深。
“更想不到,原来你还有装聋作哑的本领。难怪我一个人像在自言自语的唱着独角戏,无聊透顶!”
他把双手插入裤袋,挺起胸膛,话语中有明显的嘲讽。
即使是一句平常的话,他也有办法藉此激怒她;说到本领,她才该佩服他这项“本领”呢!
“你在骂谁装袭作哑?!”她终于忍无可忍的大吼出声。
“别开玩笑了!我已经说了三次‘你’了,还听不懂吗?难道非要我指名道姓不可?”他又故作诧异样。“好吧!江羽寒,这样你满意了吧?”他故意把她的名字念得缓慢又清楚,存心挑衅。
早知道会因为避雨又遇见他,她宁愿留办公室多设计几款服装,也比无端端招惹一肚子闷气好!
江羽寒忿忿的瞪着他,心中无比懊恼。
“怎么?又打算装聋作哑了?这不会就是你唯一会玩的把戏吧?”他继续挑衅她,态度吊儿啷nb15c5摹
“别得意,我不过是在为你留点面子而已,你不是真的想自取其辱吧?”她冷冷的说,目光也冷凝如冰霜。
“你最好记住,我的事不必你关心,别再让我提醒你第二次!”迎上她视线的是一对深沉又冷漠的眸子。
究竟是谁在关心他呀!
她胸口一窒,差点提不上一口气,不自觉瞪大了双眼。
在他那样冷淡刻薄的对待她之后,她一颗心早已死了大半,不再对他任何希望,他也未免太自作多情了吧!
“你放心!我一天只有二十四小时,上天并没厚待我。”如果真有那么多闲工夫,她宁可去做些有意义的事还比较值得。
“上天既没厚待你,那她为什么要帮你呢?”他挑起两道浓眉,似乎十分困惑不解。
“她帮了我什么?”
“你自己有眼睛,不会看啊!”他口气极冲,仿佛谁又得罪了他。
要不是她现在被这场大雨困住,她早就拂袖而去,哪还轮得到他在这胡乱发脾气发到她头上。她又不是他什么人,还得委屈求全的,她根本连一个字也懒得跟他多说!
“我什么都没看见,只知道现在正在下雨!”受到他态度影响,她的口气也变得冷绝。
“没错!就是下雨。因为你单纯的相信,只有下雨,我才能因为避雨的缘故站在这里,你也才能在不受旁人干扰的情况下单独见我。这不是你一直向上天祈求的吗?”
她现在才发现,他不只具有“颠倒是非”的能力,还有“无中生有”的本领。
“你以为只要我祈求,她就会下雨?”
“当然!你不晓得‘诚能动天’吗?这场雨便是最好的证明。”
“那么,从今以后,你还是自求多福的好,千万得注意打雷、闪电的日子!”她好意给予他忠告。
“干嘛?小心被天打雷霹吗?”他嘲讽一笑。“谢了!我只听过恶有恶报,你还是多担心担心你自己吧!”他也好意的给予忠告。“顺便告诉你,我送修的车过两天就会拿回来了。所以即使下次我去你家再遇上下雨天,也不会躲在这避雨了。你可以停止对上天作这种祈求了。”
“你”终于,她还是强自按捺,压抑住怒火。“你果然像你刚才说的一样——无聊透顶!”
“看来,你除了最基本的修养之外,还有数不尽的缺点要改。”
“为了你吗?不必了!”她冷眼看他。“尤其还是个我深觉厌恶的男人!”
“是吗?”他视线一点也不放松的紧盯住她。“既然这么厌恶我,脚长在你身上,你可以走呀!没人留你。”
“我为什么不走!?你自己有眼睛不会看啊!”她可不想再淋得一身湿,冷得直打哆嗦。
“你要我看什么?”
“下雨呀!这么大的雨,难道你看不”她的眼往外望去,却猛然惊觉雨早停了——在不知不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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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霉!倒霉!遇见他,真只有“倒霉”二字才能形容她此刻的心情与感受。
望着前方已走远的孟子轩,江羽寒在心里直埋怨,一张嘴噘得老高。
刚才,一见到她惊觉雨停的呆拙表情,他竟然只丢下一抹嘲讽的笑容,就率先往她家方向走去。
他人高腿又长,走起路来不但快又大步,还一点等她的意思也没有。算了!反正看看夜空,一时半刻应该也不会再下大雷雨,她索性放慢脚步,悠哉游哉走着,任沁凉夜风轻拂过她
弯进家里巷子口,很意外的,她看见他居然站在大门外是在等她吗?
她在心底叹口气,拒绝去猜想答案究竟是什么。她用钥匙开了门,看了他一眼,率先走进屋里。
“咦?羽寒、子轩,你们是约好一起回来,还是在门口遇上的?”见两人一前一后走进来,江帆与方心柔对望了眼,交换一抹会心微笑。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孟子轩已抢先一步开口——
“我跟江小姐是在前面骑楼下遇见的,正巧都在那避雨。”
江小姐?她记得不久前,他还连名带姓叫她江羽寒的,怎么现在马上就改口称呼她江小姐了?
“是吗?那就好!我和心柔还在担心,羽寒会不会又像上次一样淋得全身湿回来,正预备去接你呢!”说完,他赶紧招呼孟子轩到沙发上坐下。
“哦?原来江小姐喜欢淋雨,你有这习惯?”他边走边回头看她。
他以为她上次淋得全身湿是谁的错啊!无奈,她只能在心中恨得牙痒痒的。
“不,你错了!子轩。羽寒不是有淋雨的习惯,而是遇到了个神经病。”见她不答腔,方心柔代为解释道。
“神经病?”孟子轩面色一沉、眼神一黯。但不一会工夫,当他再抬起头时,他眸中却出现了一抹异样神采,炯炯的直逼向江羽寒。“这么巧!我刚刚也遇到个没修养的女人,还教训了她一顿。”
“你骂谁是没修养的女人!?”江羽寒气呼呼的,脸孔微微胀红。
“怎么?我又没指名道姓的,你干嘛那么急着承认?”他口气悠闲,神态自在的跷起二郎腿。
她咬紧牙关,憋在胸中的一口气才缓缓吐出去。她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怒气。
“羽寒,难道你指的那个神经病——就是子轩?”方心柔惊愕的睁大眸子。
“当然!你没看他全身上下都透露着这个讯息吗?”
“而子轩,你说的那个没修养的女人——也正好就是我妹妹?”江帆也感到有点啼笑皆非,揉揉额角说。
“没错!你没看她不正把这标签贴在她自个身上。”
一时,江帆与方心柔相对无言;不过,不是因为担心,而是高兴得不知该说什么好。
相反的,孟子轩及江羽寒则是互瞪着彼此,一时气得说不出话来。
“原来你们双方各怀成见,我还当你们那晚是一见如故呢!”看到这情形,江帆不禁有感而发。
一见如故!?该说是一见如“仇”还差不多!
“江帆,说句老实话你别生气,我还真为你感到惋惜啊!”孟子轩假意叹了口气说。
“哦?”他呆怔了会。“惋惜什么?”
“有这样的妹妹呀!”孟子轩以眼角余光扫向她,轻松一笑,似乎以激怒她为乐。“你是不是也常这样觉得?”
江帆张开口,还没能说出一个字,江羽寒已迫不及待反击——
“哥,说句老实话!我也真为你感到可悲,有这样的朋友!”她斜睨着眼瞧他,两人的眸光又再度对上。“不过不必说,我也知道你一定常这样觉得。因为我们是兄妹嘛,了解的程度自然更甚于一个外人!”
“好一张伶牙俐齿!”孟子轩半眯着眼,冷冷的打量她。“江帆,可惜妹妹不能换,否则我真要建议你换个妹妹。”
“是呀!扮,妹妹不能换,朋友至少是可以选择的。你该更有些水准嘛!交个品性好一点的人。”
她似乎占了上风呢!看他一副有气不得发的模样她就高兴。
“幸亏你不是我妹妹,不然我铁定跟你脱离兄妹关系。”
“哈!那我可没这层顾虑了。”她得意洋洋笑着。“而且,我也压根不会交像你这样的朋友!”
“当然!你哪够资格呢?”他轻扬眉梢,简简单单一句话便轻易摧毁她满脸的得意笑容。
“你也永远不配!”
今晚,她在气得快爆炸前,硬生生从齿缝中逼出这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