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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从洗手间里出来的时候,众人先是起哄,灌着柳青岩又喝了不少的酒,然后,大家都各自找到不同的理由,纷纷先走一步。
等到了最后,只剩下了两三位同伴,包括提议把姜巧儿叫来的那一位。柳青岩的情况很糟糕,倚在沙发上,身子歪着,显然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不过,神智还没有完全消失,别人说话,他还能笑着答一两句,只是有点大舌头。
“柳少,听说这次海关那边新上的人是你爸的旧部,我有一个国外的朋友给我送了点东西,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儿,但是我喜欢。就是那东西有点棘手,这样吧,如果你能帮我顺利进关,我给你包两千万的红包?”其中一个,便是那位国土部的公子哥慢条斯理,好似不经心地提议道。
柳青岩转眸醉醺醺地看着他,“这么好的生意?行啊,不过,你现在可别跟我说,我脑子里昏得很,得睡一会。”他摆摆手,头一歪,真的打起盹来。
那几人对望一眼,一脸心照不宣的样子,互相交换了几个眼神,全部站了起来。
“那这样吧,柳少,你先好好休息,我们改天再聊这件事。”
说着,他们也寻了个理由溜了,倒把柳青岩一个人,丢在了包厢里。柳青岩也好像没知觉一样,歪在包厢里有一阵没一阵地打着盹。
姜巧儿赶到的时候,便看到了面前这一幕画面:柳青岩蜷在沙发上,面侧向下,脸因为酒精的缘故,显出红润的绯色,嘴唇微抿,并没有平日里冷酷或者吊儿郎当的性子,他看上去那么脆弱那么纯净。男人喝醉酒的样子,有时候,也实在让人招架不下。
就像男人无法面对女人喝醉酒的模样一样。
酒保已经迎了过来,他早已经被交代好了,见到姜巧儿,便对她道:“是姜小姐吧?我们酒吧快要打烊了,柳少的朋友也都走了,还请姜小姐想法子为柳少安排住处,不然,我们很为难的。”
姜巧儿点了点头,走过去,推了推柳青岩,“青岩,醒醒,我是巧儿。”
她接到那个不知名的电话后,连真假都来不及弄清楚,便匆忙赶了来。
柳青岩好像有点烦躁地挥挥手,侧个身,继续睡觉。
显然醉得不轻。
姜巧儿没法,先试着拖了拖他,可是,柳青岩虽然看着不胖,真正搬的时候,却沉得惊人。而且,他醉得那么死,完全一点都不配合,姜巧儿弄了一会,便累得满头大汗。
只能放弃。
她原本打算请自己家的保镖过来帮忙,将柳青岩送回自己家里去的,可是手在键盘上停了停,还是改变了主意。姜巧儿拨通了景之图的电话。
青岩的这个样子,还是不要让家里人看见。
就好像……一件属于自己的私密的东西,她焦急又欣喜,小女孩一般,想自己偷偷地珍藏。
结果,苦逼的景之图又在大半夜从被窝里拖出来处理残局。
十一月的北京,着实很冷好不好?
……
……
……
……
半小时后,景之图驾着他的那辆吉普停在了酒吧外,他同样见到了醉醺醺的柳青岩,还有一直守在他旁边的姜巧儿。景之图将柳青岩搬到车上的时候,也忍不住骂了一句,“看你成天海吃胡喝,长得和一头猪一样!”
姜巧儿的嘴抿了抿,似乎不高兴景之图说青岩,但又没立场说什么,只得有点委屈地快走了几步,“我先去开车门。”
景之图正扛着柳青岩呢。
景之图“哦”了一声,等姜巧儿走远一些,他顿时觉得腋下一阵刺痛,然后,柳青岩的声音极具威胁地响在耳侧,“你才是猪。”
敢情他恨恨地捏了自己一下。
景之图哂然。
这是什么男人啊什么男人啊,不就是骂了一声他是猪吗,怎么下手那么狠?自己好歹还扛着他呢!
“回去再和你算账,你是去钓鱼,怎么把巧儿给钓进来了?你还嫌害得人家姑娘不够惨?”将姜巧儿正在前面的车前,并没有留意这边的情况,景之图压低声音,不客气地训着某人。
“我怎么知道怎么回事。纯属无妄之灾。”柳青岩哀叹了一声,道:“喂,你走路别那么晃好不好,我的头真的被你晃晕了。我——”一个字没说完,只听见“哇”的一声,柳青岩吐了。
他虽然没有醉透,可是喝进去的酒精,却是真正的酒精。
景之图就是将他头朝下扛了那么长的距离,柳青岩会晕,也是正常的。
结果,半夜起来做雷锋的景之图,不仅没有讨到好,还被弄得臭味熏天,他几乎想马上将这个醉鬼扔下来,前面的姜巧儿却很快抢了过来,用湿纸巾为柳青岩擦拭,那脸上的担忧急切,让景之图看得心里发酸。——喂喂,他也很累好不?这家伙根本没醉,是装的好不?
不过,这些都可以以后再计较,问题是,这名姜巧儿,该怎么处理呢?
等回到家,自然先是一番洗漱。姜巧儿并不没有要走的意思,景之图便随着她。他把柳青岩和巧儿留在了客厅里,自己换过衣服,便爬回去睡回笼觉了。
大概是真的累了,景之图那一夜睡得悄无声息,等第二天早晨醒来的时候,只见柳青岩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姜巧儿已经不在了,茶几上放着仍然温着的热茶,还有一张纸条,“景先生,我先上班了,别对青岩说我来过。”
不过,可惜,柳青岩此时正盯着这张纸条看呢。
“咖啡还是果汁?”景之图走过去问。
柳青岩抬头,他身上也换了干净的衣服,比起昨晚清爽了许多。
“咖啡。”
“嗯,自己弄。咖啡粉在厨房。”提问的人却不负责任地坐了下来,“昨晚把人家折腾得够呛吧?”
“……注意用词,什么叫折腾啊?”柳青岩瞪了他一眼,将纸条仍到一边,决定将那个通宵守在自己身边,握着他的手,不住地为他擦汗盖被的人抛之脑后,“向你汇报一下情况吧,鱼已经上钩了。”
“继续放线。澳门那边已经安排好了,到时候,会有一个人来当你的债主。”景之图点点头,还是自己站起身,打算刷个牙,再给柳青岩弄咖啡。
等着他自己弄,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了。
和柳青岩在一起,自个儿就是个人妻命啊。
进了洗手间,才发现昨天被柳青岩弄脏的衣服,已经洗得干干净净,被烘干机烘过,此时已整整齐齐地摆在洗手台上。
在单身汉的家里,出现这一幕,还真是……让人不习惯啊。
景之图一面挤牙膏,一面忍不住地去看那叠折好的衣服,规规矩矩的边角,依稀,有母亲的感觉。
……
……
……
……
自宇文欣去世后,宇文家的第一个董事会,虽然媒体并不知晓,但对于业内人士来说,还是万众瞩目的。苏致函作为宇文欣的妻子,也是第一次出席这个会议。
大家大多数都收看了苏致函发言的那个节目,其实骨子里都是打算看笑话的,可是,当看到白管家与苏致函一起出席的时候,他们便开始警觉起来。待莫小蚁出面公然站在苏致函这边时,大家开始慎重地看待这个凭空出现的“三少奶奶。”
原本以为这个苏致函只是一厢情愿,没想到,宇文家内部的意思,竟然也很明确。
他们是想扶持这个媳妇。
可是,扶持又有什么用呢?
宇文南羽翼渐丰,宇文玉也已经快要成人了,等他十八岁生辰的那天,便会正式进入这场角逐。大家并不认为,这个情况会因为苏致函的加入而变得不同。
在整个会议当中,苏致函很少发言,几乎都有白管家代劳。她对白管家的依靠显而易见,自己倒像个木美人,只是坐在那里,仔细地听,仔细地看。
有了白管家和宇文南撑腰,整个会议,也没什么人难为苏致函,大家已经觉得,也许苏致函只是一个美丽的傀儡,傀儡背后,是对宇文家忠心耿耿了一辈子的白管家,这个老人,终于因为三少爷的事情,开始变得不安分了吗?
至于苏致函“怀孕”的事情,会议上对此只字不提。
白管家的意思,是在孩子彻底稳定之前,不要轻易去触动某些人,他想保护三少爷的这根独苗。
董事会有惊无险,等散会后,苏致函和宇文南在门口遇见,宇文南主动笑道:“请白管家出山,确实是一个明智的决定,可是,他年纪那么大了,虽是宇文欣的家仆,又不是你的家仆,你确信能控制得住他么?”
苏致函没有做声,直接从宇文南身侧擦身而过。
这些问题,她不是没有考虑,可是,她还需要时间。
孩子的事情,迟早会被揭穿,短短数月,她能让白管家死心塌地地帮自己么?
……
……
……
苏致函正式成为了宇文家的董事之一,行驶的权力与宇文欣并无二异,她没接触深一分,便越发知道,宇文欣身上的担子有多重。
妈妈和妹妹也已经从英国搬了过来,苏妈妈虽然不想与女儿分开,却也不希望一直住在公公家,苏致函于是给他们在市区买了一套公寓,正好,苏致雅就读的女子高中,也在公寓的附近。
这件公寓自然比英国的那间阁楼豪华亮堂了不少,整个公寓的管理也属于酒店式的,走廊二十四小时监控,毗邻警察局,除此之外,苏致函还安排了一堆人随时留意妈妈和妹妹的安全。
元宝的事情,已经彻底将她吓怕了,她不能允许自己身边的人再出意外。
这段时间,因为太多东西要学习,太多以前根本不懂的东西要钻研,太多人要接触,苏致函每次回到家都觉得筋疲力尽,而那个家,也是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躺在华美硕大的床上,苏致函的手按着腹部,突然,也有种强烈的愿望:如果真的怀孕,该有多好?
这样,最起码,阿欣的一部分会陪着自己。
孤单不会如此深入骨髓。
也不知道这个愿望是不是太强烈,苏致函竟然把真的出现了晨吐的毛病,有好几次开会的途中,她都不得不冲向洗手间,干呕了好一阵,白管家在后面看着,一脸欣慰。
月事也迟迟没来。
苏致函一直想去医院检查看看,之前关于怀孕之事,不过是随口说出,逼迫白管家帮自己的。而现在,仿佛一语成偈。
可是一直很忙,而且,每次打算去医院时,涌上心头的,不是期待,而是莫名的焦虑,让苏致函一拖再拖。
两个月后,莫小蚁与宇文释举行了婚礼。
非常隆重的世纪婚礼,其奢华的规模,将宇文家前段时间的两件丧事,一扫而空。那一天的莫小蚁美得惊人,神色婉转,早已没有了当初小女孩的青涩,苏致函看着镜子里穿着婚纱的莫小蚁,不得不承认:宇文释有雕琢女人的本领。
硬是将小蚁这块顽石雕成了璞玉。
莫小蚁大概自己也没想到,会有如何风情万种的一天,眉眼噙笑,举手投足,都有种难言的自信与贵气。
苏致函担任了莫小蚁的伴娘,至于伴郎,则由宇文玉客串。宇文玉一身白色西装,同样玉树临风,那卓然而悦目的气质,恍惚间,宛如阿欣。
宾客络绎不绝,各地的名流贵胄全部出席,宇文南作为近日最炙手可热的宇文家子弟,自然是出席的,只是,他并不怎么露面,只是在双方交换戒指宣誓的时候,出现在下面的长椅上,之后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至于其他的那些人,有些苏致函认识的,有些不太认识的,但总体来说,都是上流圈子的那些人,称不上朋友。
苏妈妈和致雅也参加了婚礼,带下半场的时候,苏致函本来想找致雅,催她早点回去睡觉,不能耽误明天的学业,远远地看着苏致雅正和一个年轻人交谈甚欢,苏致函想了想,也没有过去说什么。
致雅十七岁了,到了年底,也成年了。她和宇文玉是同龄的。这个年纪的女孩结识男生,并不稀奇,而且,与致雅交谈的那个男生风评还不错,似乎还在国外留学。
这样一想,苏致函索性隔开了几步,又去找苏妈妈。
苏妈妈没有找到,却让苏致函找到了一个有点意想不到的人。
尹伊。
那个曾经在碧朝皇宫,担任王牌调酒师的尹伊。
刚刚看到他的时候,苏致函简直不太敢认,尹伊穿着一身合体的神色西装,里面是淡色衬衣,他的个子原本就很高,修长清俊,站在人群里,有种淡然世外的清冷。
她赶紧走过去,与对方打招呼,“尹先生,好久不见,你怎么在这里?”
“过来看看。”尹伊并不吃惊地看着苏致函,神色如常,并没有一点尴尬或者意外。
“你的状态看上去很不错,刚才就有几个小姑娘偷偷看你了。”苏致函调侃道。其实以前和尹伊不算很熟,可是,大概在贫贱时认识的朋友更为珍贵一些吧。
在见到他的时候,苏致函心底是温暖的。
“你气色却不太好。”尹伊道。
苏致函微笑,“大概是今日忙的吧,毕竟是小蚁的婚礼。——对了,你见过小蚁了吗?”
知道故人来参加自己的婚礼,小蚁一定会很开心吧?
“刚才行礼的时候,我看见她了。小姑娘长大了。”尹伊的神色慢慢变得温柔了起来,“我还有点其他的事,今天她大喜,就不耽误她的时间了,我改天还会来的。”
“哦,好。”苏致函怔怔地应了两个字,眼睁睁地看着尹伊穿过人群,消失在礼服的海洋里。
等尹伊走远,苏致函才想起,自己似乎都没有找他去要一个联系方式。
上次他从酒吧辞职后,又去了哪里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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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台处,莫小蚁挽着宇文释的胳膊,随便和几名宾客敷衍了一下,宇文释已经看出她的疲倦,也不希望她应对这些场面,便让莫小蚁先去休息了。
莫小蚁刚离开宇文释没多远,便有招待走过来,递给她一杯酒,道:“夫人,这是一位客人刚刚为您调的,他说,您一喝就知道他是谁.”
莫小蚁愣了愣,看着那杯她再熟悉不过的烈焰红唇,端起来,轻抿一口。
熟悉的味道。
让她的眼角发涩。
“那位客人呢?”莫小蚁忙忙地问,目光在会场上逡巡着。
“已经走了。”招待回答。
莫小蚁心底失落,默默地念了一遍尹伊的名字,而那段时光,此时想起,已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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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辞别了尹伊,苏致函继续寻找妈妈的下落,妈妈一向不喜欢这种热闹的场面,致雅又没有陪在妈妈身边,她应该躲在什么人少的房间吧。苏致函这样想着,推开一扇一扇房间的门,倒是撞见了不少拥吻的男女。婚礼还真是滋生奸-情的地方啊。
苏致函哂然,待推开第五扇门的时候,她没有看见妈妈,反而看见了从方才开始就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宇文南。
宇文南正坐在沙发的角落里独自抽着烟,房间里空无一人,华玲也不在,此时应该正和父亲一起应酬那些大小权贵吧——烟雾缭绕,在苏致函刚刚推门进去的时候,宇文南的脸笼在烟雾后,是落寞的。可是,在看见苏致函的那一瞬,他又重新露出玩世不恭的笑容来。
“你不会是来专程找我的吧?真是受宠若惊。怎么,人家的婚礼刺激你了,终于想改嫁了?”
宇文南真的是开口就没好话。
这种人,似乎就是以招人恨为乐。
苏致函没有理他,原本打算关上门继续离开,可是手在门把上停了停,她又改变了主意,推门走了出来。
她不是刻薄的人,可是,此时此景,她想狠狠地伤他。
就想他狠狠伤其他人一样。
“看着自己的心上人变成自己小妈的感觉如何?”苏致函抱着双臂,好整以暇地望着他,“说真的,你到底是不是宇文释的儿子?我怎么觉得,你们父子两相差那么远呢?也难怪宇文释不待见你,你哪里及得上他的万分之一?不过,大概就是因为你太蠢,他才选定你当制衡阿欣与阿玉的棋子。你还真把自己当一回事了……切,不知道那些当着你面笑的人,背地里,都怎么笑你呢。”
宇文南额角的青筋跳了跳,随即笑容更大,“你何必激怒我?其实,无论你现在说什么,我们都是敌对关系了,我知道你恨我,你有恨我的理由。那就继续恨下去吧。”
“我干嘛恨你,我知道背后有人帮你,那些帮你的人,只怕也是想利用你。宇文南,我只觉得你可怜。生来就被自己爹地利用,现在还被外人利用,你这辈子,到底有没有人真心为你着想呢?”苏致函也浮出一丝冷笑,声音凉凉的,宛如长针一样,戳进皮肤,剃骨削肉。
她自己都不知道,原来自己真的可以如此刻薄。
虽然言语一点力量都没有,可是说出来,她觉得痛快。
这几个月,她已经装得太辛苦了,一口一声“二哥”,回去之后,却是更厉害的呕吐。
宇文南的脸色有点挂不住了。
“真是遗憾啊,那些真心为你的人,你都将他们伤遍了。就算是你母亲,你以为你现在的所作所为,你母亲还会以你为傲吗?只怕到头来,你还会成为她一生中最大的耻辱!愚蠢,浅薄,无情,自以为是,又一无是处……”苏致函的声音越来越凉,语速也越来越快,就好像一阵紧似一阵的小鼓,捶在人的心上。
宇文南神色终于微变,他的软肋,也许,就是他的母亲。
“说起来,你母亲也可怜,当初如果不是怀上你,根本就当不了三姨太,她就是宇文释的一场露水姻缘。不过,你说,当初她怀你,是不是也是想借子上位?哎,可惜儿子又不争气……”苏致函的话越来越毫无道理了,她牢牢地盯着宇文南的表情,似乎看着他生气,她就觉得开心。
宇文南的忍耐力确实不错,可是,苏致函的这番话,真的,真的……很恼火。
“住口。”他压着声音,沉沉地斥了一句。
“怎么,还不许人说了?其实我不说,大家都知道,三姨太从进门开始,就不得宇文释的宠爱,你们母子两……”苏致函这次的话才刚刚说到一半,宇文南突然伸手,一巴掌甩了过去。
苏致函明明已经看见了他扬起的巴掌,却并没有躲开。
她好像吓得呆在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