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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卖会预定在下午两点钟举行,十二点不到,饭店门口已经有民众开始排队准备进场捡便宜。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排队的民众愈来愈多,逐渐蜿蜒成一条长长的人龙。
两点整,会场的门敞开来,排队的民众立刻像潮水般涌了进去,将偌大的会场挤得水泄不通,人声鼎沸。
站在临时收银台后面帮忙打包装袋的汪芮琦,看见民众三件、五件疯狂抢购,乐得眉开眼笑,霎时将一个多月来的辛苦全抛到九霄云外。
“芮琦!”
“阿彻,你不是告诉我,今天要主持业务会报吗?这会儿怎么有空过来?”汪芮琦一抬眼,就跌进莫彻那双多情黑眸里。
“就算再忙,也要亲自过来祝-拍卖会圆满成功。”为了亲自来一趟,莫彻不得不将开了一半的业务会报交由弟弟莫飞代为主持。
“谢谢。呃这个临时收银台有点窄,你若不嫌挤的话,不妨进来跟我和嘉怡挤一挤。”她环视局促的空间。
“好哇。”他满口答应,随即侧身闪了进来,笑容满面的跟负责收钱的嘉怡打声招呼,道:“嘉怡,辛苦-了。”
“提起辛苦,你跟芮琦姐才真的辛苦呢!我听阿庞说,昨天你从公司下班后就到会场,陪着芮琦姐忙到深夜两点多才离开。”嘉怡边说边“铛”一声按开收银机找零钱。
“只要拍卖会能如期举行,别说忙到两点,就算通宵熬夜,我都心甘情愿。”汪芮琦两只漾着情意的汪汪水眸俏生生瞅着莫彻。
“-心甘情愿通宵熬夜,我可舍不得-那么辛苦。”莫彻疼惜的表示,仿佛嘉怡这颗大灯泡是空气似。
“芮琦姐,听到没?人家莫先生舍不得-辛苦哪!啧有男人疼的感觉好好唷。”嘉怡很三八的拿肩膀撞了撞汪芮琦。
“嘉怡!”她羞喜参半的酡红着脸。
“哇!我在米堤亚工作这么多年,第一次发现芮琦姐会害羞会脸红耶!”口无遮拦的嘉怡像发现新大陆般取笑着她。
“黄、嘉、怡!”这什么话嘛!好像她脸皮很厚似的。
“好啦好啦!我不说了啦!”凡是“米堤亚”的员工都知道,当他们的老板汪芮琦被惹毛了,就会警告意味浓厚地连名带姓吼出对方的名字,暗示对方最好收敛一点,否则,嘿嘿嘿一切后果自行负责。鬼灵精嘉怡心里很清楚这一点,连忙偃旗息鼓。
“算-聪明,知道该闭嘴,不然今年尾牙宴的鸡头一定对准。”她出言恫吓。
“呼!好里加在。”嘉怡很庆幸的拍着胸口,话锋转向莫彻,说:
“莫先生,阿庞说你的那票亲戚好像是在参加捐衣服比赛,每次派司机送衣服过来,都不忘打听某某某亲戚捐出几件衣服;若发现自己捐少了,立刻再加码补送第二批、第三批衣服过来。因此,不但很快就将空荡荡的衣杆全都挂满,还紧急又借调来六台衣杆,才将全部的衣服挂上去。”
“这就叫输人不输阵嘛。”提起他那些表面上一团和气、私底下较量不休的豪门亲戚,总让莫彻感到好气又好笑。
“原来你早就料到你的豪门亲戚会在暗中较劲?怪不得敢夸下海口宣称自己可以在短短一天之内募集到一卡车衣服。”汪芮琦这才恍然大悟。
“我承认,我很清楚当我的亲戚们派人送衣服过来时,一定会叫司机或佣人偷偷打听其他人捐出几件衣服,然后,不断加码补送,直到赢过对方为止,唯恐捐输衣服,会很没面子。”他摇头哂笑。
“哈!我们中国人本来就是出了名的爱面子民族嘛对不起,我合计一下金额。”嘉怡接过民众递上收银台结帐的一迭衣服,取下标签,指尖飞快敲着收银机键合计总价。汪芮琦自然也没闲着,她将取下标签的衣服一件一件折整齐,放进莫彻打开来的纸袋内。
“一共五千六百八十元。谢谢。”嘉怡收下六张千元钞,找回三百二十元。
这时候,会场入口处起了一阵骚动,只见一名珠光宝气的贵妇人昂首走在前头,后面还跟了一个拿着麦克风的女记者跟一名扛着摄影器材的摄影师。
贵妇人停下脚步,四处张望了下,然后朝收银台的方向走过来。
“阿彻,你也在这里?”贵妇人笑得一脸慈祥。
“姑妈。”莫彻抬头喊着。
“我猜-一定就是汪芮琦小姐。”贵妇人兴奋莫名地望着她。
“是,我是汪芮琦。”
“姑妈,您怎么带着记者跟摄影机来了?”莫彻跟汪芮琦一前一后从收银台后面出来。
“阿彻,你忘了姑妈是c视的董事长夫人?我宝贝侄儿的女朋友举行名人二手衣拍卖会,身为姑妈的我当然要义不容辞亲自带着记者跟摄影机前来采访报导。我相信,等新闻播出后,一定会有更多民众前来抢购。”姑妈笑着打包票。
“谢谢姑妈。”
“谢?甭客气!”姑妈眉弯眼笑的别过脸,对着汪芮琦说:
“汪小姐,-不但是个漂亮的甜姐儿,更拥有一颗难能可贵的爱心,怪不得我的阿彻侄儿会情不自禁爱上。”
汪芮琦闻言,一张粉粉嫩嫩的鹅蛋脸羞得像一颗红蛋。
“姑妈”莫彻错愕的抓抓耳朵,他很确定自己打电话跟姑妈募衣时,并未提及自己爱上汪芮琦啊。
“阿彻,你是没亲口跟姑妈承认你爱上汪小姐,不过,姑妈用膝盖想也知道,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只有在大年初一才会打电话拜年的你,若非爱上人家汪小姐,怎会卯起来打电话拜托所有亲友捐衣?你又不是吃饱了没事干。”想象力丰富的姑妈先回应莫彻的一脸错愕,随即亲切地拍拍汪芮琦的手背,以准婆婆看准媳妇的眼光打量她,说:
“嗳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不必脸红,不必不好意思啦。”
“姑妈,我跟芮琦刚交往不久,还不到论及婚嫁的程度。”他忍不住怀疑起姑妈是乱点鸳鸯谱的乔太守转世。
“谁规定才刚交往就不能论及婚嫁?想当年,我跟你姑丈一见钟情,七天就闪电结婚。如今,三十年过去了,我们恩爱一如往昔,每晚临睡前,还要甜甜蜜蜜互道一声爱老虎油哩。”
“什么是爱老虎油?”汪芮琦被姑妈瞧得七荤八素的脑袋一时转不过来。
“我知道!爱老虎油就是iloveyou啦。”不甘被冷落的嘉怡插嘴解释。
“哦。”汪芮琦这才会意的点头。
“这姑妈,您放心,等我决定结婚时,保证第一个通知您。对了,姑妈,您不是特别带记者来采访吗?”莫彻赶紧岔开话题,转移姑妈的注意力。
“哎唷!你瞧瞧!你瞧瞧我一高兴差点就忘了正事。林记者,请-好好采访他们。”
“没问题,董事长夫人。”林记者跟摄影师比了个目的手势,专业的拿起麦克风。
“呃我倒觉得,与其采访我们,不如采访现场抢购的民众?”汪芮琦略显迟疑的开口建议。
在影剧圈多年,汪芮琦心里比谁都清楚,两人若双双在萤光幕前出现,必会引发好事者的诸多揣测。试想,她是电视圈公认最美丽的制作人,莫彻是“莫氏集团”总裁,民众一定会很好奇很想知道,当单身多金的总裁遇见浪漫偶像剧的女制作人时,两人会擦出什么样的火花?
这么有卖点的话题,媒体记者不展开一场追逐战才怪!
然而,她看过太多圈内人的恋情,一旦被媒体踢爆,一个个都像遭受诅咒般“见光死”令她心存忌讳。
“安啦!新闻部经理已经亲口答应给我三分钟时间播出这段采访新闻,所以,先让记者访问你们俩之后,再去采访民众。”姑妈是董事长夫人,新闻部经理敢不买帐?
“糟了!”莫彻拍额大叫。
“什么事糟了?”姑妈紧张追问。
“姑妈,我突然想起来跟客户约好三点钟要见面讨论一件重大投资案,若再不走,就要迟到了。”他读出汪芮琦眼中的犹豫之色,连忙挺身帮汪芮琦解围。
“阿彻,再怎么急也不急于这三、五分钟的采访时间吧?”姑妈犹不死心。
“姑妈,投资案是何等重要的事!我若迟到了,岂不让对方对我留下不守时的坏印象?”他跟姑妈说完,回头问汪芮琦:
“刚才-不是说要回公司一趟,要不要跟我一块儿走?”莫彻担心自己一走,姑妈就会缠着汪芮琦做身家调查,遂趁姑妈不注意时,朝汪芮琦使个眼色,暗示她一起落跑。
“嗄?呃好哇!”老实的汪芮琦愣了愣,下一秒即弄懂了莫彻的暗示,顾不得姿势优不优雅,马上扑身越过收银台,伸长手捞到她的皮包,结结巴巴致歉:
“姑妈,对不起,我我必须回公司处理一些事情,改天改天请您吃饭。”伶牙俐齿的汪芮琦,一说谎就犯口吃。
“姑妈,恕侄儿不陪您了,拜拜!”莫彻不等姑妈开口,拉着汪芮琦的手,以跑百米的速度穿过人群,逃难似跑离会场。
“呼!请你让我喘口气,好吗?”一逃出“四季饭店”汪芮琦把背摊靠在门口的大理石圆柱上不住喘息。
莫彻痴缠的眼神忘情地盯着满脸红扑扑的她,神情懊恼的抱憾着:
“唉,此时此刻若在巴黎街头该有多好。”
“怎么说?”
“因为在巴黎街头,我就可以放心大胆的跟-当街拥吻。”他热力四射的目光跃跃欲试地在她诱人的红唇上游移。
“你千万不可以乱来哦!别忘了,饭店地下厅还有记者跟摄影机,我可不想跃上名人绯闻榜。”她心底泛甜,却不得不提出警告。
“好吧,我会尽量保持清醒,尽量克制不让自己的手爬上-的腰。”
“阿彻!”她刷红的娇颜,红似烫熟的虾子。
“知道吗?我简直爱死-心慌意乱的娇憨模样。”他情难自己的弓起食指刮抚她细致的脸庞。
“你”天、天、天啊!他居然就这样大刺刺的站在车水马龙的街头跟她调情
“芮琦,姑妈随时有可能从饭店出来,所以,此地不宜久留,我们何不沿着红砖人行道散步?然后找一间咖啡馆坐下来喝杯咖啡?等喝完咖啡再回会场帮忙,到时候姑妈应该已离开了。”
“喝咖啡?很不错的提议。不过,你不是要赶赴三点钟的约会吗?”
“我不那么说的话,姑妈会轻易放过我们吗?”他嘿嘿笑着。
“原来你是在骗姑妈。”
“骗?算一半一半啦。”
“骗就是骗,还分全骗跟半骗啊?”乖乖!又不是去马杀鸡,还分全套半套。
“我真的跟客户约好见面谈投资案,只是,刚才为了脱身,不得不把时间从五点提前到三点。”他跟她十指相扣,悠闲在红砖道上漫步。
“哦。”她漫应了声,仰起小脸问:
“你姑妈似乎很关心你的婚姻大事?”
“提到这个,首先,我要为姑妈的冒失言语跟-说声对不起。”
“我承认,乍听之下,感觉有点突兀有点羞窘,不过,我相信姑妈只是个性坦率加上性子急了点,并无恶意。”她朝他舒展笑容。
“-能谅解,我就放心了。”
“不过,我还是感到有点困惑”
“什么事令-困惑?”
“天底下,只有为娘的向儿子逼婚,没有姑妈跟侄儿逼婚的道理吧?”
“唉!泵妈膝下只有三个女儿,从小就拿我当她的儿子看待。听我妈说,每次姑妈到家里来,就抢着帮我换尿布、泡牛奶、洗澎澎,还抱着我不放,老是把我亲得满脸都是口红印。没想到等我长大后,逼起婚来比我妈更迫切,真正应了那句话”
“哪句话?”
“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哈”两人相视大笑,手牵手边走边聊,走了约莫五百公尺,经过一间装潢典雅的咖啡馆时,双双被店内飘出来的咖啡香吸引住,两人很有默契的停下脚步,异口同声说:
“好香的咖啡,走,进去喝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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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期两天的“名人二手衣拍卖会”首日,在晚间九点结束,汪芮琦跟嘉怡核对收银机内的现金无误后,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家。
“噢!几个钟头站下来,我可怜的脚趾头都僵硬了。”她踢掉高跟鞋,窝在沙发上,轻轻揉捏着一根根受苦受难的脚趾头。
铃铃电话铃声大作,她光着脚丫子跑过去接起话筒——
“喂?j
“芮琦姐,-到家啦?快快快!跋快打开电视,c视新闻台正在播报拍卖会的新闻,拜拜。”阿庞打电话来劈哩叭啦放一串连珠炮,就挂断电话。
她摇头失笑,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转到c视新闻台。
电视萤幕刚播完林记者对拍卖会民众所做的采访,最后,林记者站在镜头前,拿着麦克风说:
“这场名人二手衣拍卖会由最美丽的制作人汪芮琦小姐以及莫氏集团总裁莫彻先生携手主办。观众朋友一定跟我一样感到好奇,汪制作跟莫总裁两个不同领域的人,怎么会携手举办拍卖会?根据莫先生亲友私下向记者透露,汪小姐跟莫先生两人正陷入热恋,难怪记者在拍卖会现场,除了感受到民众热烈的抢购气氛之外,还隐隐约约嗅到一股浓情蜜意以上是记者林佳佳在四季饭店所做的采访报导。”
“隐隐约约嗅到一股浓情蜜意?-是好鼻狮”啊?”汪芮琦不满地指着电视萤幕骂,苦恼的咬唇想着:这下子完蛋了。经由电视新闻这么一播,明天起,我跟阿彻铁定变成跑娱乐线跟工商线记者追逐的猎物。我想我还是赶紧通知阿彻,请他做好心理准备。
她拨通莫彻的手机号码,开口问:
“阿彻,你人在哪里?”
“芮琦?我正在回家的路上。发生什么事了吗?怎么-说话的语调听起来似乎很焦虑?”莫彻低沉的嗓音透过手机传来,磁性十足。
“唉,该来的还是躲不过。”
“-是说?”
“我原本抱着鸵鸟心态,以为只要我们不接受记者采访,我俩交往的事就不会被公开,没想到那个大嘴巴记者还是说出来了。”
“哦?她怎么说?”
“她说她在现场嗅到一股浓情蜜意,还说根据你的亲友私下透露,我跟你陷入热恋”
“一定是我姑妈要求记者这么说的。”
“你一点也不介意在媒体上公开自己的恋情?”
“为什么要介意?我跟-的恋情是现在进行式,不是吗?除非-想否认。”
“可是,我很担心”
“-担心什么?”
“我担心我们的恋情一旦公开,将会见光死,将会落得分手的下场。”
“傻芮琦,谈恋爱的是-我,相爱或分手的决定权掌握在-我手上,绝对不是记者凭着一只笔或者一张嘴巴就可以拆散,请-对自己有信心,也对我有一点信心,好吗?”
“这么说,如果有记者问起我们的恋情,你是打算承认喽?”
“我当然会承认,但,也仅止于承认恋情而已。记者若还想深入追问,我就一概回答无可奉告。”
“好吧,既然你愿意公开承认这段恋情,我就跟你口径一致,除了承认恋情之外,其它一律回答无可奉告。”他坦然的态度感染了她,令她原本忐忑的心逐渐安定下来,同时,忍不住疲惫地打了个呵欠。
“-累了?”听觉敏锐的他在线上另端听见了那个微乎其微的呵欠。
“对不起,我累得眼皮快要撑不开了。”
“累了就乖乖上床睡觉。”
“可是”
“眼皮都快撑不开了,还可是什么?”
“人家还想听你说话嘛!阿彻,你在线上的声音好有磁性好好听哦。”
“既然-那么想听我说话,那么,我立刻掉转车头,到-家说床边故事哄-睡觉?”他半认真半开玩笑。
“那么,我是不是也要回报一曲布拉姆斯的摇篮曲给你听?”说床边故事哄她睡觉?厚!当她三岁小孩啊?她先笑笑回他一句,体贴地说:“你也累了一天,早点回家休息吧。”
“是。小的恭敬不如从命。芮琦,愿-梦中有我,晚安。”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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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芮琦随手拿起搁在办公桌右角的一迭信件,从中取出一封字迹娟秀却陌生的信封拆开来。
“嗄”她突地骇了跳,从信封内抽出的不是信纸,而是一张冥纸,上面用红墨水写着:
不要脸的狐狸精,去死吧!
“不要脸的狐狸精?依稀记得有人曾用这样的字眼骂过我,只是,一时间想不出来是谁”她深深皱着眉,盯着手上粗糙的黄色冥纸,怔怔忖着:唉,最近我的运气真背。办拍卖会被人潜入破坏,差点办不成;现在又有人故意寄一张晦气的冥纸来触我霉头这两者之间是否有关联?会不会是同一个人干的?
“芮琦姐,-在想什么想得那么出神?连敲门声都没听见咦!-手上拿的是我的妈呀!是一张冥纸!”嘉怡定睛一看,吓得鸡皮疙瘩全体起立。
“冥纸上面还骂我是不要脸的狐狸精,诅咒我去死。”她把冥纸拿给嘉怡看。
“呸呸呸!-心加变态!芮琦姐,对付这种无聊的恶作剧,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它撕成碎片扔进马桶冲掉。”
“好,交给-执行。”她把冥纸放进嘉怡的外套口袋里。
“芮琦姐,-嘛帮帮忙,人家是放一张平安符在口袋保平安,哪有人放冥纸啦!”嘉怡一脸快晕倒的表情,急呼呼的掏出冥纸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里。
汪芮琦回到座位上,若无其事的打开卷宗。
“据我所知,很多在电视上演坏蛋或者演坏女人角色的演员,会常常收到一些入戏太深的观众写一些充满情绪性字眼的信到电视公司臭骂他们。可是,-隐身幕后当制作人,怎会有人寄冥纸来咒-去死?”嘉怡兀自叨叨念念。
汪芮琦没搭理,自顾自地批阅夹在卷宗内的收据细目,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芮琦姐,-好像不把它当作一回事?”
“无聊人寄来的无聊信,看完之后丢进垃圾桶就算了,不必理会。言归正传,嘉怡,-进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年关将至,很多公司准备宴请员工吃尾牙,这几天,我接到很多大公司来电,想邀请我们旗下的艺人到尾牙宴表演,所以进来请示-要接几场。”
“只要艺人不撞档期,有几场尾牙宴就接几场。”
“有几场尾牙宴就接几场?可是去年-只挑定三场尾牙宴让艺人去表演。”
“去年是去年,今年是今年,不可同日而语。”她顿了顿,说:
“去年我们旗下艺人广告邀约满档,拍广告都分身乏术了,哪有空去尾牙宴表演?但今年经济不景气,艺人接到的广告代言酬劳大幅缩水,艺人荷包瘦了一圈,当然得趁这个机会赚点外快补回来。”
“放心!这件事包在我身上,我一定会错开来安排档期,让大家乡赚点银子好过年。”嘉怡除了负责宣传,也一手安排旗下签约艺人的表演事宜。
“唉。”汪芮琦突然重重叹了一口气。
“芮琦姐,好端端的干嘛叹气?”
“我一想到那些阴魂不散的记者,就一个头两个大。”她头疼的捏捏眉心。
这次的“名人二手衣拍卖会”经由电视新闻播出后,汪芮琦忧喜参半。喜的是拍卖会第二天,在短短不到三个钟头的时间内,会场所陈列的衣眼就被热情民众抢购一空,顺利为孤儿院募集到一百八十三万六干五百八十元;忧的是记者林佳佳在电视上公开披露她跟莫彻的恋情,如她所料,立刻招来各路媒体记者的追逐采访。如今“名人二手衣拍卖会”已结束一个多星期了,媒体对他们的追逐热却丝毫不减。
“如果连-都对记者感到一个头两个大,那么,可怜的莫先生应该感到一个头十个大。”嘉怡无限同情的表示。
“喂,-说这话有胳臂往外弯之嫌哦?”她笑着抗议。
“我哪有胳臂往外弯?人家我是说公道话。芮琦姐,-在电视圈打滚这么多年,跟跑娱乐线的记者有很深厚的交情,这几天,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记者对-放水,根本没拿尖锐的问题刁难-,不是吗?倒是那些跑工商线的记者,追莫先生追得可凶了,每次报纸上刊登莫先生的照片,他的脸都臭到不行。不过,人长得帅嘛,就算臭着脸依然帅呆了。唉!简直帅到凡女无法挡。”嘉怡陶醉地捧颊-眼。
“原来,-是莫彻的头号粉丝?”
“好说好说!芮琦姐,我突然想到一个好主意耶!”嘉怡歪着脑袋,
“是吗?就我印象所及,-向来只会出馊主意,从来不曾贡献过什么芝麻绿豆大的好主意。”她当场泼嘉怡一桶冷水。
“嗳-听听看嘛,反正也没损失。”嘉怡兴致勃勃的怂恿着。
“好吧,-随便说说,我姑且听听。”她扔下手上的原子笔,好整以暇的靠着高皮椅背。
“我觉得我们应该善加利用媒体记者对-跟莫先生的这股追逐热。”
“哦?请问,我们该如何善加利用?”
“我建议由-跟莫先生挑大梁,当我们下一出戏的男女主角。我相信,一定未演先轰动,收视率说不定一举超越大长今。”
“我跟莫彻演男女主角?去去去!快出去做事,别在这里消遣我。”
“我又没向天借胆,哪敢消遣。芮琦姐,-先别急着一口回绝,应该仔细评估评估”
“是,我一定好好评估该把-降职或降薪,或者降职降薪双管齐下。”
“双管齐下降职已经够惨了还降薪?芮琦姐,请-大人大量,把我刚才说的话统统当作放屁,我这就回办公桌认真排档期。”嘉怡转身扭开办公室门把,一开门就看见莫彻站在门外正要抬手敲门,嘉怡堆满笑容,说:
“说曹操,曹操到。莫先生,刚才我跟芮琦姐正在谈论你呢。”
“哦?-们谈论我什么?”
“我建议芮琦姐下档新戏不妨找你”“嘉怡,-再-嗦,我就拿撒隆巴斯贴住-嘴巴。”汪芮琦出声制止。
嘉怡赶紧噤声,朝莫彻扮个无辜鬼脸,拔腿跑开。
“芮琦。”莫彻进入她的办公室。
“早上我们通电话时,约好下班后去吃麻辣锅,可现在才三点,阁下会不会来得太早了?”她合上卷宗。
“不,我不是来找-去吃麻辣锅,而是特地送一样东西过来给。”
“送一样东西过来?哈!敝不得你从进门就一直把左手藏在背后,想吊我胃口?”他成功挑起她的好奇心了,不断伸长脖子想窥探他背后究竟藏了什么。
“它是我拜托一位住在法国的朋友,请他不计一切代价一定要帮我找到的。”他担心她会闪到脖子,遂拿出藏在背后的精美纸盒。
“不计一切代价?这么说,它对你很重要?”她盯着眼前这个一尺正方的纸盒。
“不是对我,而是对-很重要。”他不遗余力的继续吊她胃口。
“对我很重要?阿彻,我都快被满溢的好奇心给淹死了,求求你快点打开盒盖让我瞧一眼好不好?”
“当然好。从一拿到它,我就等不及想见到-看见它时会有什么表情,于是暂停手边的工作跑来。喏,东西是送给-的,理应由-打开。”他双手奉上纸盒。
“谢谢!”她接过纸盒,撕开漂亮的包装纸,一打开盒盖,即瞪大眼睛掩口惊呼:
“嗄跟母亲送我的同款同色lv侧背包!天啊!我为了这款侧背包,跑遍台北的lv专卖店,得到的答案全都是:很抱歉,该款包早已绝版了。没想到,你却帮我找到它!”她仿佛抱着久违的母亲般紧紧抱着lv包,激动得潸然泪下。
“--怎么哭了?我我还以为-看到这款一模一样的lv包包会高兴得搂着我又叫又跳,没想到却把-弄哭了。”他发急地为她揩去泪水。
“傻瓜!我哭是因为我好感动好感动好感动!乌瞧他手足无措的焦急模样,汪芮琦不禁破涕一笑。
“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唉,女人心海底针,令人捉摸不定哪。”他滑稽地喟叹了声,凑上挺直的俊鼻亲昵地来回摩挲她微翘的鼻尖,两只有力的胳臂交缠住她的小蛮腰,努起嘴想偷袭她的唇。
“阿彻,别这样这里是办公室,万一让人撞见了,多难为情。”她别开红艳艳的脸,躲过他的袭吻。
“既然-有所顾忌,那么,这个吻就暂时让-欠着,不过,等晚上吃完麻辣锅回家后,记得要连本带利还我哦。”他松手放她一马,正经八百的问:
“芮琦,这个周末晚上,-有空吗?”
“别人约,没空。若是你想约我嘛,就算得排除万难也要空出时间跟你约会。”
“这么说,-答应陪我出席喽?”
“出席?”
“这个周末下午,我们莫氏集团将跟日本井上集团签约,合资在内湖兴建一座超大型购物中心,当天晚上有一场庆祝酒会,我希望-当我的女伴,陪我出席酒会。好吗?”
“好。”她点头答应。
“一言为定。芮琦,我还有事得先走一步,下班后再过来接。”
“嗯。”“那么,下班见。”他恋恋不舍的在她光洁的额头印上一个吻。
“下班见。呃阿彻。”
“什么?”他旋转身。
“谢谢你送我这个意义非凡的皮包。”
“只要-高兴,我愿意为-做任何事情。”他朝她深情一瞥,消失在门外。
汪芮琦抱着皮包,唇角扬起一朵幸福的甜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