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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后。
岁月太匆匆,往事如烟般消逝无踪。从没有人会想过,今日的一切是在何种情形下悄悄演变而成。
至少对她而言是如此。偏斜着头微倚在栏杆上,沈千眠失神双眼无聚焦地跳望着远方。
一只手晃了几下,然后从她背后撞了几下。“回神啊,可别把人跟丢了。”
沈千眠回首睨着身旁的同行,虽然感谢她的热心提醒,却也因此而断了方才末完的思绪。
“嗯。”她轻回了声,似乎不太在意。
那年的风风雨雨忽然涌入脑海,排山倒海般将她的思绪淹没,让她不得不回想起那些人、那些事。
那日一别,到如今已有五年的光阴。席樊影三个字,她只能靠着残留在脑海里的点滴片段来回忆,却往往是泪流满腮。
孟娟娟向校方告了状,因其家庭势力的施压,害得她差点被告得倾家荡产,蝴蝶杂志也差点关门大吉。
但在被起诉的前一刻,有人运用了庞大的人情及雄厚的财力替她解了危,是那个与她仅有几面之缘的席防祺。
但他并没有出面,仅是派遣人通知她已被撤销起诉,然后她被驱离了“绿蔷”
没人告诉她有关于席樊影的种种,从那时起,席樊影像是消失在这世上般无声无息。
偶尔还是能听闻有关席樊日的琐碎讯息,却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件,也与席樊影毫无关联,仿佛他已不存在于这个世界。
她很想知道,热切的渴望知道席樊影的消息,就算只是一小则也好。
不过,答案依旧是枉然。
大姐沈千岁知道她受了极重的情伤,简直吓坏了,硬是逼她在家修养了好几个月,才肯让她恢复自由正常走动。
重回“蝴蝶”杂志工作后,大姐也谨慎提防地不再让她接触商界新闻,改让她跑娱乐界的新闻报导。
其实大姐的顾虑她是清楚的,却认为没有必要。因为,席樊影像是蒸发了一样,即使是商界新闻也无法挖掘出任何相关消息。
“来了、来了。”
等在一旁的众家平面记者们嚷嚷着,一扫方才的懒散,全都睁大雪亮的眼睛。
“这个唐洛尘真是够大脾的了,老是不接受采访,搞得我们这样成天在他后头跑。”某家报社记者不平的喊着。
“有什么办法?人家可是当红男模兼偶像歌手,大牌是一定的。”意志力较薄弱的女性记者仍是有丝维护。
“帅有什么用,还不是只靠外表红。”没头没脑的,沈千眠喊出了这一句,没瞧见挺立在她身后的男子。
所有记者全数噤了声,让沈千眠那一喊更为响亮。
即便是过了五年岁月,沈千眠依然还是单纯到不行,老是搞不清楚状况,仍旧照着自己的心性说话、做事。
“蝴蝶杂志是吗?口气倒不小,叫什么名字?”
拿下有型的墨镜,一双微扬内敛的眼估量着沈千眠。
沈千眠小脸皱成一块儿,呐呐地说:“我叫沈千眠。”惨了,她的老毛病又犯了,总是在得界这些权贵人士。
“很好。就让你来独家采访我。”伸出修长的手指朝她勾了勾,唐洛尘自命不凡的姿态让旁人看傻眼。
好讨厌这种自大狂!沈千眠微嘟着小嘴,偷偷瞪了眼前的男子两眼。
“千眠,走运咯,独家采访耶。”几名与她较为熟识的同行有丝暧昧地顶了顶沈千眠的肩,似乎在暗示什么“别闹。那种家伙才没什么好,等会儿采访完再透露几点给你们回去交代。”虽是同行竞争,但久了还是会产生点革命情感,总会在获得独家消息时额外透露些小消息给较熟稔的朋友。
“跟我来,小眠。”唐洛尘不耐地高声唤着,要沈千眠赶紧跟上他脚步。
沈千眠匆忙追上他,跟着他上了大明星专属的休旅车。
“请问我们现在是要去哪儿?”
沈千眠备好了纸和笔,在摇晃的车上坐立难安,却见咱们的大明星唐洛尘只是翻着报纸,一点接受采访的准备也无。
唐洛尘隔着漆黑的墨镜瞟了她一眼,没开口答覆,只是继续专注于手上的八卦消息上。
真是够了!这小子准是看她一脸好欺负,居然甩都不甩她。沈千眠动了怒,眉心打了个结。“喂,别以为当明星就了不起。”
“现在要去电视台。”
唐洛尘答得心不在焉,似乎不是很情愿回应她。
“那采访呢?”沈千眠提高音量喊,总觉得自己被他耍了一回。
唐洛尘再度摘下墨镜,露出那张别具个性、有棱有角的脸孔。望着她的眼神中有着轻蔑和不屑。
“停车。”唐洛尘露出一抹诡笑,带点邪恶的气息。
沈千眠傻了眼,望了望窗外的景色,发现他们居然停在一处不熟悉的郊外。她立即警觉性的拉起包包,慌恐地瞪着唐洛尘。
“你你想干嘛?”她刻意拉高音调,故作勇猛的大喊。
孰料唐洛尘环起双臂,张扬着一双浓眉。“下车。”
他毫不犹豫地下着命令,活像沈千眠是归他所管的员工似。
“下车?在这里?”
沈千眠指了指自己又比向窗外,顿时觉得荒谬至极。唐洛尘沉着下颚,笑得张狂又嚣张,一脸十分满意她惊慌、不敢置信的表情。
见沈千眠久不行动,唐洛尘干脆倾近她,不仅替她开了车门,还使出蛮力推她下车。
“谁叫你刚才居然敢批评我,你就在这里好好反省反省。”唐洛尘扬起狂妄的笑容,使劲地甩上门,然后降下昏暗车窗,脸带嘲讽地瞄了她几眼。
“你这个混蛋!没良心的大坏蛋!”
沈千眠抓狂地对着扬长而去的车影叫嚣,完全将那所谓的淑女风范给抛诸脑后。
望着车子隐没在远远的前方,沈千眠颓然垂下肩膀,将包包甩上肩,瞧了瞧周遭陌生的环境,然后脱下优雅俏丽的淑女鞋,开始徒步往来时的方向前进。
她大概知道这里是何处,这处郊区其实离闹区不远,是新开发中的社区,附近只有几栋零散的建筑,且还是标准的那种大型度假别墅。
想必再过不久,这里铁定会让喜爱置产的富豪们争先恐后来此抢买。
平滑白嫩的脚在柏油路上磨着,才走没几尺路就开始传来阼阵疼。
沈千眠蹙着眉,放任脚的疼痛逐渐蔓延,甚至转红或让小石子刮伤而渗出血丝。
皮肉之苦永远比不上心痛。或许是经历过那样的伤痛,对于这么点疼,她丝毫不在乎。
此地人烟稀少,偶有几辆车经过,只疾速驶离,没人会停下来特别注意沈千眠。
“唐洛尘把我扔在这里就走了,我现在只能用走的回到市区。”掏出手机,沈千眠无奈地跟大姐报备。
“早知道那小子不是个好东西。别那么傻,随便拦辆车来搭,脸皮装得厚一点才不会吃亏。”
沈千岁拉高音量,就怕这个傻小妹真的一路走回来。
“嗯,知道了。”沈千眠咕哝几句,便匆匆收了线。要她干这么大胆的事,她才不要。
沈千眠脚步停在斑马线上,等着红灯转绿。
她心不在焉地东张西望,不料这匆匆一瞥,让她全身血液完全冻结,一阵眩晕感猛烈传来。
沈千眠摇摇欲坠地抖着身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
那张侧颜那张熟悉、却带几许陌生的冷峻是席樊影不会错的的的确确是他没错!
隔着昏暗的车窗,席樊影的冷漠气息更甚从前,犹是一派贵气超凡的容态,让人想不往心里放也难。
伸出微颤的手,沈千眠想拍往那车窗去,因为显然地车内的席樊影并没有注意到她。
这么一个犹豫之间,红灯瞬息转绿,车疾行向前,就在她的手欲碰触车窗前一秒,迟来的缘份又如此错开了。
沈千眠慌了,她丢开肩上的皮包、抛离手里的鞋,泪已是扑簌簌地流。
“席樊影樊影你不能走”
她拔腿狂奔,却怎么样也追不上那惊人的车速。
她哭喊,她泪流,甚至让路上的石子绊倒在地,让碎石割破的脚已然是惨不忍睹,血流满地。
沈千眠咬唇闭眼,心里的旧伤口又传来疼痛,她怎么样也无法将席樊影忘记,纵使她知道见他一面已成奢求。
“沈千眠,你怎么了?”
一辆车停在她身前,唐洛尘刚下车便让她这副狼狈的模样吓着。
沈千眠不理会他,只是迳自拭去脸上泛滥成灾的泪水,也不管脚心的伤口,硬是逞强地站起身,拐着脚一步又一步往前行。唐洛尘微愣,急忙走近,拉住她的手臂,阻止她继续前进。
“你想去哪儿?我送你回去。”
头一次,他为了自己的恶作剧感到懊悔。这女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居然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沈千眠咬着下唇,微侧着脸望他,不听使唤的泪珠又成串坠落。
“我要去找他我要亲自见他一面我我”脚跟一拐,沈千眠顿时重心不稳。
唐洛尘眼明手快,有力的双臂搂起她冰凉的身躯。“你的脚受伤了,还想去找谁?”他搀扶起沈千眠,被她慌乱无序的模样震慑住。沈千眠晃着头,拍打着唐洛尘的手臂,似乎是不想要他的搀扶。
“你放开我!再不去就来不及了”
声音突止,沉于眠身体一时负荷不住如此沉重的精神压力,晕厥在唐洛尘臂里。
“沈千眠!沈千眠!你给我醒醒。”唐洛尘猛摇晃着她软绵绵的身躯,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没有任何回音,挂满泪的脸蛋苍白得吓人,仿佛一个碰触就会使她承受不住,就此香消玉殒。
唐洛尘急忙抱起她,送进车内,吩咐司机开往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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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回来也该安定下来了吧?”握着方向盘,席樊日微睇着身一旁的人。
席樊影修长的手交叠,搁放在腿上。紧抿的唇隐约透露了他的犹豫和焦灼。
“或许可以了吧。”说着,左手采上心口,隔着洁白的衬衫测量那里头的跳动。
“五年没回来了,应该都很陌生,明天我们去四处瞧瞧吧。”席樊日浅笑,似乎想?*暗那樾鳌?br />
席樊影撇过脸,静静遥望窗外掠过的景色。“明天我就正式上任,没时间浪费在其它事情上。”
席樊日若有所思地轻瞄了他一眼,接着道:“刚回来就管理一家电视台,会不会太仓卒了点?”
“樊日,别因为我的病而小看了我的能耐。”
总算,他浅浅地露出了一抹淡笑,却感受不到真实的笑意。
“我没有。只是不想看你太疲累,怕你一时应付不来。”脱去了轻狂的色彩,席樊日稳重如山的气度与过往有极大不同。
席樊影敛回笑,只是静默,再度望向窗外,他的眼底浮掠过一抹奇特情绪,没有表情的脸似乎在回溯什么。
良久,席樊日开了口:“沈”完整的句子尚未落下,便让席樊影微快的眼神制住。
“别说,我什么都不想听,即使只是个名字也一样。”席樊影神色阴沉,冷峻更添几分,眼里已是化不开的冰霜冷雪。
换席樊日缄默,视线调回前方。“不说就能代表你全忘记了吗?”
席樊影冷笑,笑里蕴着几分阴邪。“我早就将她忘得一干二净,那些不过是年少轻狂的回忆罢了。”
席樊日不语,他明白席樊影内心里的记恨。像他这般不易不放信任的人,一旦受到某种程度的伤害,便会是永远的封锁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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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总算醒了。”唐洛尘担忧地凝望着刚苏醒的沈千眠,深怕稍有不留心,她又会做出什么激烈的举动来吓人。
“这里是哪里?我你怎么会在这里?”朦胧中,这场景似乎在哪里见过在哪里呢?
唐洛尘递了杯冷水给她,顺道探了探她的额头。“幸好,有点温度了。这里是电视台,我的专属休息室。”
沈千眠缩起脚,却因疼痛而低喊出声。唐洛尘赶紧压制住她欲乱动的膝头。“别乱动,你脚窝割破了一个大洞,得休息一阵子才行。”
沈千眠掀开覆盖在身上的外套,查看着自己的脚伤,却发现已让层层白纱布环绕住。
“我刚刚送你到医院包扎的,但是我又不知道你住哪儿,只好让你跟着我回到电视台哕。”
“谢谢你,但我想回家了。”沈千眠虚弱地站起身,一个不稳又差点摔倒。
唐洛尘将她压回沙发上,眉心紧拧。“别逞强。好不容易止住血了,你这样乱动又会开始流血的。”
“我要走,你别拦我。”沈千眠瞠了他一眼,似乎在怪罪他的鸡婆。
唐洛尘心里呕极了,头一次遇到这么不给面子的女人。
“我得先说清楚,把你一个人留在那里的确是我的错。但我可是盘算着过个几分钟就去把你接回,绝不是有心要害你变成这样的。”抵不过心底的罪恶感,唐洛尘率先道歉。
“无所谓。我会这样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沈千眠失神地摇了摇头,早把这种不重要的事情抛到脑后。
休息室的门突然被旋开,一名工作人员探进头来喊:“庆祝总经理上任的派对就快开始了,洛尘你准备一下!”
唐洛尘不耐烦地回了句,随即将门摔上。“烦死了!他上任干我什么事。”转过身,却又见到不死心的沈千眠再度尝试着站起。唐洛尘叹了口气。个人罪孽个人担。他走近沈千眠,一把将她拦腰侧抱起身。
“我送你回家,就当作是我对你的赎罪补偿吧。”
沈千眠急忙挣扎,害怕这过于暖昧的举动会让人误会,毕竟这个唐洛尘可是当今红遍全台的偶像巨星。
“不用了,我可以打电话让我的家人来接我。”沈千眠推拒着他过于贴近的胸膛,尴尬的拒绝。
“别说了,我一定得亲自送你回家才能心安。而且等你伤好了,我会给你一个独家专访。”唐洛尘不容她拒绝,开了门,一派自然地抱着她在偌大的电视台里走动。
沈千眠决定不与他争,也许是她今日真的累了,突然沉默地轻靠在他臂上。
唐洛尘望着她转瞬沉静的脸庞,忽然觉得放松了心情。“对嘛,像这样乖乖的不是很好。”
“其实我还挺感谢你把我丢在那里的。”半启眼,隐含着浓厚的哀伤,沈千眠幽幽的说。
因为被丢在那儿,才得以使她如海市蜃楼般见了席樊影一面。说来,这个可恶的唐洛尘反成了最大帮手。
唐洛尘脸上有着迷惑,似乎让她那样抑郁的神色撼动极深,但他仍然故作平常的抱着她缓缓走向电视台大厅,朝着门口前进。一群身着正式西装的男子与他们正面相迎,明显地,他们所簇拥的是走在最前方的两名挺拔不凡、外貌出众的男子,而他们恰好有着相似的脸孔。
眼见就将正面交锋迎上,一名电视台高层迅速插入,拍住唐洛尘的肩膀,还边扯开喉咙向着那群气势惊人的男子高喊:“席总,这位就是我们现在力捧的小生唐洛尘!”
唐洛尘皱起一双有型的浓眉,然后低声地向身旁的高层说:“我现在有事要忙,等会儿在派对上再引荐吧。”
沈千眠也意识到现场的尴尬,自己的存在似乎不是很妥当,挣扎着要下来,就在这么一个她扭动、唐洛尘注意力分散的情状下,沈千眠跌落而下。
唐洛尘惊呼一声,但还是来不及反应,慢了另一双结实有力的手臂一步。
四眼相对,时光仿佛瞬问流转,身旁的吵杂已进不了他们耳里,爱情的苦辣酸甜顿时翻搅在一块儿。
重逢是为了续一段未了的缘,还是要了结未解的仇怨心结?
“樊樊影?”
沈千眠睁大了眼,不敢眨下睫毛,害怕这么一个启合又会将他的面容错过。
席樊影俊颜微怔,讶然的眸子里有着复杂的情绪翻腾。是她!是那个他总认为已被自己封锁在回忆里的人。
已止住的泪再度滴落,这次她不再有所犹豫,小手抚上席樊影的面容,带着些害怕与喜悦。
席樊影的眉间深折,神采显露出强烈的敌意与厌意,没有多加思索地,他松开了轻握住她身躯的手。
这么一松手,也顺势拉开了沈千眠方抚他脸颊的手,惊呼一声,她又回到了唐洛尘急忙接过的臂里。
“搞什么,都接住了还放开!”唐洛尘抢先出声大骂,对席樊影反覆无常的举止很是不悦。
沈千眠则是归于愕然的沉默,泪眼朦胧间,见到席樊影居高临下、不可一世的睇着他们,抿紧的唇有丝苍白,又似乎想冷语些什么。
电视台高层主管急忙过来打着圆场,弯着腰拍了拍唐洛尘的手臂。“席总您别在意,洛尘就是冲动了点,没别的意思。”
席樊影眼神飘向前方,刻意不迎视那双泪眼,冷冷地说:“在大庭广众之下抱着女人,未免太过不智,若是真要力捧,应该重新挑选饼。”
从头到尾伫于旁而无所表示的席樊日接续道:“宴会快开始了,我们走吧。”语毕,仍不免微觑了那惨白的娇颜一眼。
不消一会儿,又出现了更多的高层相迎,团团人潮逐渐将唐洛尘与沈千眠挤开,然后混杂又喧腾的进入了电梯内。
“你认识那家伙?”望着泪流不止、视线久久无法从电梯方向移开的沈千眠,唐洛尘狐疑的问。
沈千眠不语,执起手背粗鲁的拭去泪水。“我想回家了,麻烦你送我回去。”她僵硬不自然的口气透露了不愿多谈的心事。
碰了个钉子,向来心高气傲的唐洛尘当然是不会再穷追猛打,只是怀里的这个女人已然高度引起他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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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沈千眠送上计程车后,做完一天访问的唐洛尘只想回他的高级公寓休息。但碍于经纪人再三督促警告,非得参加今日的欢迎晚会不可,因为事关他的前途未来,所以只得上了电梯直达宴会厅。
“你总算来了,真把我给急死了。听说刚刚你还抱着个女人,这怎么回事?”
一到会场入口,唐洛尘的经纪人慌张地拉过他的手臂,满脸责问。
“有个记者受伤了,所以我”没料到消息传这么快,唐洛尘皱起眉头。
“我的天啊,抱谁都可以,怎么可以去抱那些成天爱乱写的记者。你呀,别给我玩过头了,免得到时又要我来收拾残局。”
经纪人警戒性责备,明星与记者谈恋爱是最可怕的,那可是会毁了明星的无量前途的。
“我跟她今天才认识,怎么可能会和她”
“第一天认识就能抱成那副德行,哼,想不到唐先生思想这么开放。”
席樊影举着酒杯,唇边似笑非笑地勾着,一席话说得讥讽不已。
“哎呀,席总您好。”
经纪人急忙推了推金边眼镜,鞠躬哈腰地同席樊影打着招呼。孰料,席樊影的目光从头到尾不曾转移到他身上,而是一迳地盯着他身旁的唐洛尘。
唐洛尘迎向那双藏满怒意的眼,不明白自己究竟何处得罪了这刚上任的总经理。
顿时,气氛显得有点僵,就连空气仿佛也凝结静止了般使人快窒息。
席樊日却适时地将大掌拍上席樊影宽阔的肩。“还没上任就想找人开刀呀?”
席樊日这席话里有着浓浓的挪揄,明显地是向着自己的弟弟。
闻言,席樊影才不屑的移开视线,但整尊人依旧笼罩在一股莫名其妙的怒火中。
看得唐洛尘的经纪人傻眼,完全搞不清楚状况。这位席总经理今天才来电视台,不可能会认识洛尘,可是他盯着洛尘的眼神怎么仿佛跟他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不知道席总是哪里对我不满意?没关系,请尽管说出来。”唐洛尘很不怕死,故意继续抓着席樊影的怒意不放。他就是想看看这个席樊影到底是哪根筋不对劲,一直冲着他来。
“别理他,他刚从美国回来,时差还没调整过来。”见樊影扭开脸迟迟不答覆,为免气氛再度陷入尴尬,席樊日又抢着回答。
“是这样吗?怎么在我看来是为了刚刚那个女人。”大家都怕得罪上司,他唐洛尘偏不信邪。
席樊影又将眼神瞪向他。“你敢再说一句,我就让你永远在影视圈消失。”
这句警告撂得又狠又急,配上骇人神色,不知道的人瞧见了,还真会以为唐洛尘与他有过什么天大过节。
“哎呀!你快跟席总道歉。”经纪人鬼叫一声,深怕席樊影真抓狂会这样做,那他辛苦捧的人不就毁于一旦了?
唐洛尘却一声也不吭,只是与他四眼相对,莫名其妙的对峙直到宴会将至尾声时才结束。
这期间,有关席樊影与唐洛尘互看不顺眼的传言已悄悄传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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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哪儿搞成这副德行?”沈千岁双手擦腰,不敢置信的瞪着床上的沈千眠。
沈千眠苦笑。“因为不小心就跌了一跤,幸好那个唐洛尘没想像中那么坏,还回头来找我.顺道送我回家。”
沈千岁倾近她的小脸,微眯的眼闪过几丝精光,然后用怀疑兼古怪的语气问:“眼睛又红又肿准是长时间哭过。到底是怎么回事?还不给我从实招来!”从方才就一直觉得哪儿不对劲,必定事有蹊跷。
“因为脚太痛了,所以在医院哭得很惨,结果眼睛就变这样啦。”沈千眠指着自己包裹得难看的脚,表情生动地描述着当时的情况。
沈千岁许是信了她的说法,脸上又是心疼又是生气。“哎呀,都不是小孩子了,还这么怕疼。”
“我就怕痛嘛,有什么办法。”心虚的垂下眼,假装检视自己的脚伤,有个计划却在心中成型。
“对了,唐洛尘基于对我愧疚的心理,说要给我特别的独家专访,所以明天开始我会跑这条新闻。”意思即是对沈千岁交代近期自己的行踪。
沈干岁开心大笑。“太好了!你受的伤不算白费。千眠,那我就将这个专访全权交给你负责等等该不会”原本乍喜的笑脸停住。转而沉思。
这么一个转变可把沈千眠吓跑了条魂,大姐不可能会发现她的目的,她应该还不知道席樊影出现的消息才对。
“该不会什么?”耐不住惊怕的心,沈千眠急急冲口而出。就见沈千岁笑得一脸暧昧,还四下打量着沈千眠的脸蛋与身材,好似很满意地点着头。
“该不会唐洛尘喜欢上你了吧?”沈千岁掐住她的脸颊,戏谑的口气起哄。
沈千眠顿时放下了紧缩成一团的心,不着痕迹的深呼了口气,继而低吼:“大姐,别说那种天方夜谭的话!唐洛尘那个高傲的小子怎么可能会喜欢我。”那个唐洛尘人还不算太坏,但她对他没多大印象。
“怎么不可能?你哪里不好配不上他?除了席”蓦地,沈千岁噤了口,神情别扭古怪。
沈千眠低首缄默。“怎么不说了?”
她讨厌大姐这样,好似在惧怕什么,这些年来总是刻意避开那个名字。
沈千岁干笑了几声,退了好几步,直退至门边。“不说了,还有几个报导要盯呢。睡吧,明天还得去专访唐洛尘。”
望着沈千岁匆匆关上门,几乎算是落荒而逃,她不禁莞尔一笑。但笑里又藏着几许悲愁。
她能了解大姐的心情,害怕又揭开她的伤口而总避这避那,但越是刻意不提,就越是难以忘怀。
思及此,闹烘烘的脑海里逐渐浮现今日发生的种种;那鬼诡的两次相逢,席樊影的冷漠依旧,和对自己的态度
她曾经预想过千百种重逢的画面,但绝不是如今日这般,自己竟然狼狈地躺在别的男人怀里,这无疑是给他更坏的印象。在这久违的五年后。
能怎么办呢?是她欺骗他在先,他会出现那种厌恶排斥的情绪也是理所当然。
但她不想就如此放弃。即使已事过境迁,她还是想着要将那时的误会解释清楚。说是误会,似乎又言过其实,总之,她要解释清楚那时自己的立场,让席樊影知道她绝不是如他所想的那般卑劣。
蒙上被,沈千眠侧躺下,感觉到眼底再度凝聚着热能,一个轻眨眼便又将滚落千滴泪水。
明明是五年前的往事,怎么回首起来总有恍若隔世般久远,却又矛盾地历历在目。
那段青涩刚启蒙的爱恋,远比任何事物都要来得令她刻骨铭心。不懂的人或许会笑她傻,笑她过于眷恋从前,那又如何?她牵挂的是记忆中从不曾褪色的那道人影——席樊影。
即使是再度过多少五个春夏秋冬,她依然不会忘记他高贵凛然的气度、冷傲如霜的面容,她绝对不可能遗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