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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夏-儿因李延晋宁愿娶一个“死人”也不愿娶她而大哭大闹之时,夏宁儿感觉自己的身子彷如一团棉絮。轻飘飘也飘了起来。
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儿?
她环视著这陌生、贴满了红-字的房间,不明白自己怎么会置身在此?
当她的目光网住一个令自己震惊的画面时,身子猛地向后退了好几步;李延晋坐在床沿上,胸前抱著——
老天:那是我?)我怎么会戴上凤冠、身上霞帔?今天不是姊姊大喜的日子吗?
哦!记忆逐渐清晰,那把利剪刺入胸膛的感觉是那么地可怕、痛苦她突然用手坞著嘴,一双美目睁得像两颗钢铃。
我我死了?李公子怀里抱著的是我的躯壳?
她呆楞了几秒,看见一串晶莹的泪珠自李延晋的眼角淌落下来,掉落在自己的脸上,接著,听到他一长串的呓语“你怎么这么傻?为什么不派人告诉我那不是你?为什么要自杀?一切并不是无法挽救呀!老天爷,神为何要这般捉弄我?我李延晋顶天立地。
自问从不做亏心事,可你却如此折磨我,公平吗?宁儿,你为什么要死,为什么?”他颤手轻抚那完全没有血色的脸颊,然后将自己的脸贴着它。“相思岂两地,何处诉情衷?若是郎有情,莫忘妹有意!我没有忘记,没有忘记呀!”
夏宁儿款步移向床前,眸中水波荡漾,喉头硬咽地低喊!“李公子,李公子,李”
他听不见我?他听不见!
她惊恐他伸出颤抖的手去摸他的脸老天!我摸不到他?泪水扑簌簌地落下,她抱著头大喊著!“李公子!”
李延晋颤了一下。猛然抬脸注视怀里的那张脸,只见一颗亚大的泪珠从它的眼角处滚了出来。
“宁儿?宁儿!”他大叫著,可她没有知觉,她已经死了呀!
夏宁儿掩面痛哭,耳边突然传来一串宏亮的声音在喊著自己的名字。
“谁?谁在叫我?”
两名阴差从天而降,一个黑脸,一个白脸,黑脸的虽长得不好看,却也不让人觉得可怕:倒是那个白脸的,长得斯斯文文的。一张白得过分的脸,映著两道阴沉的眸光,教人见了毛骨栋然曰“夏宁儿,时辰已到,跟我们走吧!”黑脸和蔼地道。
“你们要带我去哪里?”夏宁儿惊恐无比。
“去阴可判官那儿报到。”白脸冷硬地回答。
“不!我要留在这里陪李公子,我不跟你们走。”夏宁儿抗拒地道。
黑脸上前一步。“你和星主前缘未了,阴司判官就是想帮你才请你去,你快点跟我们走吧!”
“星主?什么星主?”夏宁儿不解地看着黑脸。一对乌黑的眼睫毛上下翕动。
白脸插上一嘴!“凡朝中重臣,皆是天星下凡辅助帝王治国。”
夏宁儿实在不怎么喜欢这白脸的.嘟起俏唇道!“人家又没问你,你怎么老爱插嘴?真是讨厌!”
黑脸噗啼一笑,只见白脸尴尬地震了下眉。“我可是面恶心善,不像有些人,外表看起来挺和善。但却满肚子的壤水!”他斜倪黑脸一眼。
黑脸有些生气。“你这个白脸鬼.你说谁满肚子坏水?”
“黑木炭!我就是说你,那又怎么样?”白脸一副想打架就放马过来的神情。
就当两人准备打起来时,夏宁儿不耐烦地叫著!“哎呀!你们别吵了行不行?
我现在发现你们两个是一样的讨人厌!”她叉腰、噘唇,瞪他们。
“不会吧!”两名阴差凑向她,表情滑稽地问。
夏宁儿牵唇一笑。“你们不吵架的样子就可爱多了。”
“真的?”又问。
夏宁儿重重点头。“真的。”
“小姑娘,你知不知道每个到阴间来的人都很怕我们?只有你例外。”白脸道,语气跟一开始时比起来,和气多了。
夏宁儿扬起下巴。“那是他们不懂得[欣赏]!像两位大哥长得这么“其貌不凡],可是世间哦!不,该说是阴间,可是阴间少有的美男子,想与两位亲近都来不及了,又怎会害怕?除非他们做过亏心事。”
“哈”白脸大笑。一张白脸配上个血盆大口,不可怖||才怪!
黑脸瞪著一迳大笑的白脸,椰愉著:“只有白痴才会那样笑。”他转向夏宁儿。“你分明肉麻当有趣嘛,不过嘿”他一阵傻笑。“我喜欢!”
“嘿”白脸模仿黑脸的傻笑样,没忘了骂回去。“白痴!”然后正经地道!“快走吧!误了时辰可不好。”
两人各拉著夏宁儿的一倏手臂,一跃,便不见踪影。
夏宁儿在一瞬间便被带到了除可府衙。坐在堂上的除可判官,有著一张肃穆的大饼脸,从安角延至下巴,全是毛茸茸、半长不短的胡须,一身黑衣,胸前绣著一倏张牙舞爪的金龙,样子看起来十分威严。
“禀阴司,夏宁儿带到。”黑脸拱手道。
除可出声如狮吼。“堂下可是夏宁儿?”
“小女子正是夏宁儿。”她低下身子。
“请星主夫人上座。”阴同道。
白脸送过来一张椅子。“星主夫人。请坐。”
“谢谢白脸大哥。”她俏皮地挑了下眉.惹得白脸想笑又不敢。
夏宁儿实在迫不及侍,回视除可道!“听两位阴差大哥说。我与李公子前缘未尽,您肯帮我再续前缘,是真的吗?”
阴司瞪了两位阴差一眼,似乎在骂他们鸡婆。
“没错,只可惜。你尸首的血液流失。无法复用,现在唯一的办法只有“借尸还魂””除可的语气是无奈的。
“借尸还魂?”夏宁儿诧异地皱起秀眉。
“今晚子时。长安城外孙员外的女儿孙沅沅阳寿已尽,你便可惜她身体还魂;
不过,有件事我必须提醒你,不管对任何人,你都不可透露借尸还魂一事。”为了避免将来有不肖之徒依循前例要求借尸还魂,除可判官不得不如此骗她,免得张扬出去,他麻烦可大了。
“万一”夏宁儿惶惶不安。
“不能有万一。如果你透露了这件事,你的震魂便会出窍,重返阴间;到时,谁也帮不了你。”
“我会记得牢牢的,除可大人请放心。”夏宁儿显得忧心忡忡。
“去吧!两位阴差会教你怎么做。”
“多谢除可大人。”
长安城外,燕波村,孙府。
孙沅沅几乎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一张圆圆的可爱俏脸,虽苍白却祥和。
她得的是肺器官上的毛病,大夫说她的肺肿大,服了大半年的药,仍不见好转;两天前一阵哀痛后,突然陷入昏迷状态,至今未醒,气若游丝。
孙员外就只有这么个女儿,请遍了名医,得到的答案不是摇头,便是叹气,注定一切无力挽救。
孙夫人已经在佛厅里跪了一整日。嘴里喃喃地重复念著——阿弥陀佛。
她只顾老天可怜、可怜它的女儿,救救他的女儿。
沅沅才十七岁哪!正值青春年华,老天怎忍心剥夺一个如此教人心疼、怜惜的小女子的生命?沅沅是那么地乖,她懂事、听话、中规中矩.这样的一个孩子,阎王怎忍心唤她去?
孙夫人含著泪,在菩萨面前乞求老天见怜.如果可以.她愿用她的阳寿来换固女儿的一棵命。
梳著小辫的丫鬟欣儿,共著步入佛底.叟膝一跪。“夫人,小姐走了。”
孙夫人跌坐在地上,眸中泪雾凝聚成水滴消了下来.女儿的名字便在喉中喊不出来。他站起,却因双腿发麻而又跌了下去,欣儿急匆匆他奔过来扶住她;在欣儿的扶持下。她跌跌撞撞地冲入孙沅玩的闺房。
房内,孙员外潸然落泪,痛苦地掩面哭泣。
孙夫人奔向床前,抱著女儿痛哭失声,欣儿也站在床边嘤嘤啜泣。
就在此时,一缕白烟由窗外飘了进来,倏地。从孙沅沅的鼻孔钻入她的体内。
趴在女儿胸前哭得肝肠寸断的孙夫人,忽地感受到女儿的心跳,猛然停止哭声,伸手去探女儿鼻息,怔了片刻,才缓缓牵唇。
“沅沅没有死,沅沅没有死!”
孙员外放下手,奔至床边来,握起女儿的手把脉。惊喜交集地大叫:“沅沅真的没有死!欣儿,快,快去请大夫!沅沅沅沅还活著,沅沅”
孙夫人跪在地上猛叩首。“多谢菩萨保佑!多谢菩萨见怜!孙氏今后定当多做善事,以报菩萨恩情,多谢!”
大夫来了,经过一番诊断后,深觉不可思议。一个断了气的人又突然恢复气息,且心跳、呼吸、脉搏全恢复正常,这这实在大奇怪了!
在十年前,他也曾见过这种病例,但那名病患在醒来后,却突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原本温驯的个性,变得暴躁、易怒、叛逆,没有人知道为什么?
他将这件事告知孙氏夫妇。使得孙氏夫妇感到十分惶恐与不安。
被夏宁儿的魂魄侵身的孙沅沅,在天刚破晓时醒来。因在进孙府前,两名阴差已大致描述过孙府成员的长相特征,所以她并不难认出坐在床前撑著头打盹、一脸温柔和蔼的女人便是孙夫人,而趴在桌上的那个男人虽然看不见脸,但依他稍显肥胖的背影及穿著看来,肯定就是孙员外无误。
她小心翼翼地生起,伸手轻推孙夫人的肩。
“孙”停了下,她改口喊!“娘。”
噢!她伸手覆盖在脸上,吓得不敢看。因为孙夫人被她那么一推,整个人从椅子上跌了下去,跌个四脚朝天。
孙夫人迷迷糊糊地站起,见已醒且坐在未上的女儿,睡虫一下子全溜得精光,一个劲地上前将女儿抱在怀中。喜极而泣地喊著:“我可怜的女儿.娘的心肝宝贝,你可终于选了!”
孙沅沅蹙著秀眉。心中涌起一丝啼笑皆非感,毕竟抱著自己的这个女人对她来说,是个陌生人;因此.她感觉有些别扭。
孙员外也醒来,见女儿已醒,高兴得不得了,急急地奔至床边,紧张地道:“乖女儿。你真的醒过来了!快告诉爹,你是否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孙沅沅露出傻笑。“我很好。”
“那你饿不余?”孙夫人抹泪笑问。
这孙夫人不提还好,一提,她便摸起小肮.一副快饿扁了的模样。“我好饿哦!好想吃莲子糕和红豆汤。”
莲子糕?红豆汤?孙氏夫妇面面相觑.因孙沅沅一向怕胖,从不沾这些甜品,可她现在却说地想吃莲子糕、红豆汤?
孙夫人楞著看孙员外,孙员外一把将她拉离床边,小声地道!“大夫不是说了,在鬼门关上绕了一圈又回来的人,个性上会有些许改变,至少沅沅没像大夫说的。变成了个暴躁、易怒、叛逆的怪物,我们应该庆幸才对,一切随她吧!”
孙沅沅见孙氏夫妇行动诡谲,侧著头.疑惑地问:“爹、娘,有什么不对吗?”
孙员外露出牙齿。笑着走过来.圆胖的脸和蔼可亲地道!“哪会有什么不对?
只要你喜欢吃,爹立刻明厨娘做给你吃。”他笑-了眼退出去。
孙夫人坐上床沿,温柔地摸摸女儿略显憔悴的脸,浅笑着问!“你真的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真的没有。”孙沅沅摇头,回报孙夫人一记灿烂得如骄阳般的笑容。她真爱这种被宠溺、呵护备至的感觉。
孙夫人征了一下,十七年来,她第一次看见女儿有此灿颜。孙沅沅一向柔弱、胆小.就连笑,也顶多抿著唇笑;而今,他见到的却是一个带著活泼气息的笑容。
孙沅玩的改变令孙夫人欣喜不已,忍不住又将她搂入怀中。
孙沅沅倚著孙夫人,她想,她必须努力去习惯自己身分上的改变,必须学著去享受这从今以后都将属于自己的母爱。
孙夫人的身上有股馨香,她的怀抱是温暖的、安全的。夏宁儿觉得自己已经开始喜欢上这对新爹娘、喜欢上这新环境;尽管这闺房不如夏府的富丽堂皇,但她已感到满足。因为她能再重回人间,能与李公子“再续前缘”已经是她最大的福分了,她还有什么好奢求的呢?
但她仍不禁想起她的爹娘。尽管夏立商是个严肃、不容易亲近的父亲,尽管夏夫人曾无情地漠视她的幸福,硬是把姊姊和李公子撮合在一块儿,但他们毕竟是她的父母,她仍然爱他们、想他们。她的死。肯定伤透了他们的心:她决定了,明日就去看他们。
片刻,欣儿入房来,笑盈盈地将捧在手上的托盘摆在桌上,然后至床前向孙夫人及孙沅沅请安。
“夫人、小姐,早。”她莞尔一笑,又说:“小姐今天看起来精神挺好的,面颊也稍稍恢复了红润之色。真是可喜可贺。老爷吩咐厨娘做了莲子糕和红豆汤,儿定会儿让我给您端过来了,不知小姐是要先吃呢?抑或让欣儿先替您梳头?”
孙沅沅趁机端详了一遍欣儿:这丫鬟果如两位阴差所描述,是个甜美、可人的小姑娘,说起话来不急不-,对主子谦卑恭敬,很讨人喜欢。
孙夫人插言道:“先吃吧!饿坏了身子可不好。”
“那就依娘所言,先填饱肚子再说。”孙沅沅依附著孙夫人。
欣儿上前一步,正想伸手去扶孙沅沅,不料孙沅沅自己跳下了床。一个劲地奔向桌边坐下,端起那碗红豆汤,像个饿死鬼投胎似的狠吞虎咽起来。
孙夫人愣了一下,牵著唇走过去,紧张兮兮地叫著:“吃慢点儿,噎著了可不好呀!”
欣儿也呆怔著眨眼,她可是头一回看见小姐如此“健步如飞”吃东西如此“狼吞虎咽”这孙沅沅放下空碗。“哇好好吃喔!”
孙夫人呼了口气。一颗心忐忑地跳著。“瞧你这孩子这种吃法,分明是想把娘给吓死!”
孙沅沅看着不安的孙夫人——难道孙沅沅不是这么吃东西的?不过,她并不想改变自己的吃法,她要他们习惯她。
“娘,您可不能要求一个饿昏了的人。还慢条斯理、遵守大小姐礼仪那般细嚼慢咽地吃东西,那太不人道了。”孙沅沅噘唇抗议。
欣儿是吓呆了,圆睁双目。不敢置信地看着孙沅沅:没想到一向千依百顺,连说话都不肯太大声的小姐,居然跟夫人顶起嘴来了!
未料,孙夫人并不以为意,淡笑道!“娘可从来不曾要求过你要仪态万千的哟!可你一直是文文静静、柔柔顺顺的,我和你爹只好认为那是你的天性呀!”
孙沅沅咬了一口莲子糕.谜著眼笑道:“那从今以后.您和爹得重新开始习惯我的另一种天性,嗯就像现在这样不拘小节。”
孙夫人挑眉一笑,感染起女儿的活泼来。点头道!“我会习惯的。”注视著女儿的那张“前所未有”的灿容。她的心里是喜孜孜的。
孙沅沅咽下莲子糕;她早注意到诧异不已的欣儿,这会儿她只得故作轻松地道!“欣儿,你可别告诉我你不习惯哦!”欣儿因小姐的话而惶惶不安。“不!不!不!欣儿不敢,欣儿“一定”会习惯的。”
“那好。”孙沅沅移向梳妆抬。“请帮我梳头吧!”她顺手揽镜一照天啊!好个清丽、脱俗、柔美无双的姑娘!
她自信以前的夏宁儿已够令人赞叹的了。没想到与这孙沅沅相较之下,便被比了下去。
忍不住哀摸这张灵清的脸,那肌肤是如此白皙细致。她挑了挑眉,挤了挤眼,吐了吐粉舌,这就是一个全新的夏宁儿?一个连她都禁不住被迷惑了的孙沅沅?
哇!她好爱这张脸,好美喔!
欣儿看见小姐举止古怪地在镜前扮鬼脸,一时失了神,梳子便从手中滑了下去。
“怎么啦?”孙沅沅眨著眼,看着镜中的欣儿。
欣儿连忙低身拾起桃梳,一张脸因窘迫而涨红。“奴婢一时大意,请小姐莫怪!”
她赶紧替小姐梳起头来。
一直坐在桌边儿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的孙夫人,此时笑着站起,道:会失措!你这一病醒来,像变了另一个人似的,瞧你刚刚朝著镜中的自己挤眉弄眼的,那模样连我这个做娘的都是头一回见著呢!”
“哦——这么说,欣儿是不习惯喽?”她俏皮地朝欣儿扮个特大号的鬼脸,惹得孙夫人大笑,而欣儿也忍不住掩嘴而笑。
孙沅沅得意地扬起一对新月眉。“喏!这不是习惯了吗?”她突然感觉肺部一阵刺痛,一张漂亮的脸扭曲了起来,双手覆压在肺部上。
孙夫人吓坏了,奔过来嚷著!“怎么了?沅沅,你别吓娘呀!”
“好痛呀!娘。”孙沅沅疼哭了。
“快去请大夫呀!欣儿。”孙夫人叫著。
愣在一旁的欣儿立即拔腿奔了出去。
孙夫人慌张地扶女儿回到床上去。“你忍忍,大夫马上就来了,忍忍呀!娘的心肝宝贝。”急得她眼眶一片湿热。
那般疼痛在大夫来到之前便已褪去,但身子却变得虚弱无力。
孙沅沅儿孙夫人掉泪,好生难过地撒娇道:“娘,我没事的,您别哭了嘛!”
孙夫人拭了拭泪。“娘好害怕你又会”她忍不住又哭了起来。
孙沅沅也红了眼眶。这令她又想到自己的双亲,当他们看见一命呜呼的夏宁儿时,不知道是何等的心碎痛苦?她突然觉得自己很不孝,一阵阵的愧疚感涌了土来,搅得她的心痛如刀割。
她坐起来,偎进孙夫人怀中。“我永远都不会离开您的,娘。”
孙夫人紧紧箍住女儿的身体,拼命地点头,眼泪扑簌簌地掉,心中的恐惧一直到大夫进门诊断后才消除。
大夫说她只要按时服药,就不会再痛.而且肺病也会很快地痊愈,她将会健健康康地活著。
孙沅沅穿上男装,在镜前照了又照,总觉得孙沅沅这张美得过分的鹅蛋脸,扮起男生来很怪,一点儿也不像男人,不禁感叹孙沅沅太娇柔了。
算了!就算不像又怎样?难道会有人好奇到想为她验明正身?不会的,放心好了。
她自己安慰自己。
欣儿也已换上男装,一脸羞赧、别扭地站在孙沅沅面前。
孙沅沅抿了下唇。好玩地拿起折扇,托起欣儿的下巴。惹得欣儿一阵脸红,尴尬地叫著:“小姐”
“你别老低著头啼!畏畏缩缩的,哪像个男人?”
“可是”
“放心啦!咱们打扮成男人出府,总比原来的模样儿安全,不是吗?你究竟在害怕什么呢?”
夏宁儿对“女扮男装”可是经验老到,因此神态举止皆泰然;但欣儿可不同,她虽是个丫鬟,却连男人的衣服也没碰过,这会儿教她穿成这样,怎不失措?她甚至不知道手该往哪儿摆、步伐该怎么走哩!
老天!小姐究竟吃错了什么药?行为举止真是愈来愈古怪,教人百思不得其解;更离谱的是,老爷和夫人居然也任由著她胡闹。说什么女扮男装上街没什么大不了,只要她高兴就衍了。
欣儿真是啼笑皆非。她并非反对小姐上街,而是对“女扮男装”一事无法苟同;偏偏自己的身分连反对的权利也没有,只有跟著一块儿胡闹。
“小姐,我”欣儿好紧张。
孙沅沅提醒他!“记住,出了府之后就不能再喊我小姐,要改喊少爷,知道吗?”
“知道啦!小姐。”欣儿仍是担心著。
“那走吧!先去跟娘说一声。”她欣喜一笑,真高兴往后的日子可以过得自由自在、不受羁绊,不用怕会挨骂,更不必担心十**会开花。
哦!老天,真是人感谢你对我的厚爱,还有那阴司大人及两位阴差大哥。谢谢你们!天知道这种无拘无束的日子有多棒!夏宁儿真想仰天大叫,让所有的人都知道她现在过得有多快乐、洒脱、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