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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儿姊姊,你真的要走吗?”紫薇不舍的问着。
盈儿收拾包袱“我脚伤好了,大少爷也不再骚扰我,是该离开了。”
“可是七少爷好像不太开心耶!”浮香帮盈儿拿过算盘。
“他要帮我出钱雇车,心疼银子,当然不开心了。”
红棉年纪较长,看遍人事“我看不是这样喔!他昨天跟我们讲了一句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还一直哀声叹气呢!”
疏影抢着道:“七少爷又说,所谓伊人,在水一方,看得见,摸不着,说不得,很苦。”
盈儿手上还是忙着“我说你们几个小姑娘,不要被诗词中的爱情骗了,那都是诗人舞文弄墨罢了。”
紫薇道:“才不呢!七少爷讲得很好,我们都好感动,而且有时候说着说着,他还热泪盈眶呢!”
又是讨好小姑娘同情的把戏,盈儿不说破“对江七少爷的话,我早已练就一套金刚不坏之身,百毒不侵,感动不了我的。紫薇,你就继续感动吧!”
“可惜我没机会再感动了。”
盈儿奇怪地道:“为什么?”
紫薇捏着小指头“七少爷说,他没办法照顾我们,还说我们几个小丫头不应该待在梨香院,应该要去好人家做事,他说要把我和浮香、疏影送到云府当丫鬟。”
“真的?”盈儿讶异万分,云府?就是上回来相亲的云皓家吗?听说是个书香世家,去那里应该不吃亏,可是江离亭到底在做什么?
红棉看出盈儿的惊讶“盈儿姊姊,七少爷分别问我们,如果有一天他不主持梨香院了,我们愿不愿意留下来。紫薇她们不愿意,所以他就安排她们到云府,另外几个姑娘也安排到他诗社朋友的家中。”
他在搞什么鬼?难道他真要去接管其他更大的事业吗?盈儿问:“红棉,那你呢?”
“我说我已经学会打算盘,想要回家乡开布庄,他一听,就立刻借我三百两银子。”
江离亭吃错药了吗?红棉可是梨香院的招牌姑娘呢!“这是怎么回事?”
红棉道:“我们也不知道,七少爷叫我们不要跟别人说,但是姊妹们聚在一起,就说开了。我们还以为七少爷要跟盈儿姊姊走。”
“我一个人走啊!”盈儿不解“他还有他家的巨浪帮,他为什么走?”
“是呀!我们也猜不透,又怕七少爷那几个可怕的哥哥来接管梨香院,想想还是离开的好。”
盈儿抱起包袱,百思不解,江离亭一直很用心在经营梨香院,怎么说放就放?
一路猜疑,来到大门前,马车已在等她。
见到江离亭伫立在旁,盈儿主动招呼“七少爷,要去接管船队了吗?还是巨浪镖局?祝你步步高升,早生贵子呵!”
江离亭愁眉苦脸“那跟早生贵子有什么关系?”
“咦?你年底不是要迎娶施大小姐吗?我就先祝你们百年好合,龙凤和鸣。”
“我不娶不喜欢的人。”
“人家喜欢你就好了,而且你三妻四妾的,总会有一个喜欢的吧!”
“我只喜欢第一个小妾。”他眼睛直直地盯着她。
“江离亭,难得我今天好心情,又被你破坏了。你以后敢再提什么小妾不小妾的,我在天涯海角,也会回来找你算帐。”
“求之不得。”江离亭终于绽开笑容“对了,你走到哪里,我就宣传到哪里,说你陆盈儿是我江离亭的小妾,让你嫁不出去。”
“江离亭,你敢!”
“为求所爱,不择手段。”江离亭挺起胸膛,自信满满。
“爱什么?你若敢败坏我的名声,我就让你睡不好觉。”
“好啊!你天天半夜翻墙来敲我的房门,但记得不要跌下来压扁我的花,也不要摸黑摔到池塘去。”
“江离亭,你说一遍还不够吗?”这些日子,他总是拿这件事出来挖苦她,以至于梨香院的姑娘都知道“小妾夜半查房”的故事。
“脸红了?盈儿妹妹不是天不怕地不怕?”江离亭稍微后退一步,提防她的巴掌。
盈儿恨得握紧拳“我脸皮薄,不行吗?哪像你厚脸皮,性好渔色,不务正业,离经叛道,人神共弃!”
江离亭无奈一笑“果真是人神共弃,盈儿妹妹今日就要弃我而去了。”
“嘿!总算摆脱十五年来的噩梦,以后我会睡得更好。”
“不知道谁在我的怀抱中,睡得像只小猪呵!”
“江离亭!你——”那天醒来,光天化日下,江离亭竟然还抱着她在花园散步,她立刻拳打脚踢,结果扭伤加剧,令她痛不欲生。
“盈儿,难道你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江离亭垂头丧气。
“有啊!我恨死你了。”
“唉!看来我真是做人失败。”
盈儿不理会他,迳自将包袱扔进马车中,准备离去。
他还想挽回什么?花花公子江离亭的身分早就不能留住她的心,就算是另一个身分,也会被她说成“好色大英雄”、“行侠仗义、武功高强、爱摸姑娘的大侠”
唉!想他江离亭洁身自爱,不近女色,不过是亲近唯一所爱的人,怎么就被说得如此恶劣不堪?
好想念她浑圆的小**,还有那柔软的脸颊,甚至他每哭必流的鼻涕。
盈儿见他发愣“江离亭,我要走了,告辞啦!”
“后会有期。”江离亭拱拱手。
“谁跟你后会有期?再碰到你,我就替你烧饭洗衣生小猪。”
盈儿恶狠狠地回答他。
江离亭喜道:“这个誓言太毒了吧?”
“就是要毒,才能下定我远走高飞的决心。”
“好,记住你说过的话。还有,我指示你的路线都记住了吗?”
“我的脑袋很灵光,不用你操心。”盈儿爬上马车,对他吐吐舌头。
开心成这样?江离亭唤着驾车的阿东“阿东,务必送盈儿到目的地,一路小心。”
阿东扬起马鞭“七少爷,知道了,你放心。”
看着马车远去,江离亭心底怅然若失,心里喊着,盈儿!等你看到爹娘后,你就明白了,再等我把事情处理完了,我就去找你,你等着!
马车出城,盈儿凑到阿东身边问道:“你要怎么走啊?”
忠实的阿东回道:“七少爷说,今天向北行,到傍晚会到北安小栈,明天再向西行三十里,会看到一个树公公庙,然后再向北行——”
“好了。”盈儿打断他“他东西南北讲一通,我什么也没记住。”
阿东道:“七奶奶,你没记住,阿东都记住了。”
想到自己还在江离亭的掌控中,盈儿心里就有气,他知道她的住处,说不定还会来找她,到时候他俩再见,她不就自毁誓言,要替他生小猪吗?
都怪自己讲话太快,和他对骂惯了,口无遮拦,自食恶果。
对了,她还有正经事要做!
“阿东,我们先去别的地方,好不好?”
“不行呀!”阿东惊慌地道:“七少爷说一定要照路线走,否则会扣我下个月的月俸,我上有八十岁老娘,下有嗷嗷待哺的三个小儿”
“我们还是照路线走,先游山玩水几天嘛!”
“七奶奶,很为难耶!”
“这个给你。”盈儿掏出一张五十两银票。
阿东眼睛闪闪发亮“好,七奶奶要去哪里,阿东都带你去。”
巨浪帮里的人都是一个德行,见钱眼开。江离亭,怪你用人不善呵!
“我要去乘风破浪帮,你知道他们帮主在什么地方吗?”
“是敌帮?”阿东睁大眼“七奶奶,你心在曹营身在汉,夜奔敌营?”
“大白天的,夜奔什么敌营?我去找人,说完就走。”难道跟着江离亭的人,每个都像他一样爱咬文嚼字?
“七奶奶,这通敌叛帮的行为”
“你好罗嗦,拿去!”盈儿又递给他五十两银票,反正是江离亭的钱,她给的也不心痛。
“多谢七奶奶,阿东这就带你去。”马鞭劲扬,奔驰而去。
马车来到江边的一栋宅院,原来是乘风破浪帮总舵,求见帮主,却说外出了,晚上才会回来。
人命关天的事,怎么不慎重?不顾阿东的反对,盈儿又塞给他几锭银子,从白天等到黑夜。
夜晚风起,好不容易英俊魁梧的史震江回来了,见到盈儿,惊讶地道:“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你?”真像梨香院那位一闪而过的疯姑娘。
“有没有见过,不是重点。”盈儿紧张地道:“重点是,你要小心巨浪帮,江百万可能会对你不利。”
“喔!是这件事啊!”史震江似乎不是很惊讶。
“你不怕吗?”
“我敢在江上跑船运,就已经摆明和巨浪帮竞争,我有心理准备。”史震江豪爽大笑“巨浪帮若口碑好,生意佳,又怎会怕我这个小小船帮?”
盈儿摇头叹道:“就是口碑差,生意每下愈况,这才怕你啊!而且他们不思改进,只会铲除眼中钉。”
“多谢陆姑娘通知,史某手下训练有素,以不变应万变,更何况还有一个人帮忙。”
“谁呀?”史震江果然神通广大,所以才不怕可怖的巨浪帮。
“云中飞。”史震江感怀地道:“云大侠真是侠义心肠,就在我和江百万谈判结束的那一夜,他就来警告我了。”
那一夜,不就是她从墙上摔下来、遇到云中飞的那晚?盈儿不好意思地道:
“大侠就是大侠,行动都比别人快,我隔了这么多天才来通知。”
“陆姑娘的心意,史某心领了。”
“那天他还要杀江离亭呢!说不定就是要给巨浪帮一个警告,但是没杀成。”之所以没杀成,还不是因为她的苦苦哀求!
“杀江离亭?他为什么要杀江离亭?他就是”史震江闭了口,不解地望着盈儿“我想起来了,你就是江离亭的小妾嘛!听说好像是被迫嫁给他的。”
“史帮主,请你不要提起那位花心七少。”盈儿义正辞严。
“你不喜欢他?他人还不错哟!”
“他只会陪梨香院的客人饮酒作乐,有什么好的?史帮主,你不要被他温文儒雅的外表给蒙骗了。”
史震江深深望看盈儿,笑着摇了摇头“你这么晚还不回去,他会担心。”
“我不回去了,他送我出城,我才绕到你这里来提醒你。”嘻!史震江在看她,瞧他虎背熊腰,目光炯然,潇洒自信,又勇于挑战巨浪帮,盈儿心中的英雄图像已被史震江所取代了!
“天色也真的晚了。”史震江看到门外的月光“你既是江公子的娘子,也就是我的朋友,如果不嫌弃,就请到后院暂宿一夜,明早再上路吧!”
阿东在旁边猛点头,他已经累翻了。
好吧!既然有机会和史震江秉烛夜谈,盈儿也不放过这个机会,立刻道:
“那就打扰史帮主了。”
“陆姑娘请安歇,史某今晚还有事,待会儿要回船上了。”
“有什么事吗?”盈儿好失望。
“云中飞通知我,说是江百万这几天会去凿船,我有两艘船泊在江边,一定要去戒备。”
盈儿同仇敌忾“他们净会使出卑劣的手段!史帮主,你看到巨浪帮的人不要客气,最好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
“呵!和气生财,我尽量不结怨,除非是巨浪帮太过份。”史震江引领盈儿往院里头走去“我请我娘子帮你准备客房,她带着三个小娃娃,没空出来见客,怠慢之处,请陆姑娘见谅。”
娘子?三个娃娃?盈儿的心一下子跌落谷底,她的英雄竟然已经成亲?
夜里,盈儿睡得正沉,突然被喧哗声吵醒,还有小孩的哭叫声。
有人在喊着“把史震江的家人都抓了,看他肯不肯就范?”
盈儿吓得滚下床,在黑暗中摸索着鞋子,怎么?江百万不只凿船,还来掠夺绑架?
听到娃娃的哭声,盈儿抄起算盘,立即冲出门,今晚她和史震江的夫人聊得很愉快,跟娃娃们玩得更开心,他们都是无辜的,不能受到伤害啊!
可恶!可恶的江百万!竟连人家的妻儿也不放过,真是太卑鄙无耻了。
还没跑到史夫人房间,迎面就晃来一柄钢刀“小姑娘,要命的就站住!”
盈儿身形立刻定住,拿着算盘往那人突起的肥肚子一顶,大喝一声“看我的铁算神功!”
肥肚子在黑暗中看不清楚,惨叫一声“我中剑了!”
“去死吧!”盈儿再跑,看见陆夫人房门大开,想也不想就跑了进去。
三个小娃娃坐在床上大哭,陆夫人则仗剑挡住七、八个围在床前的大男人,情况十分危急。
盈儿义愤填膺“喂,你们家里没有妻儿吗?这样拿剑吓小孩?”
其中之一立刻转过身来,咧开了嘴“有啊!我有六个妻妾,十个儿女,准备再添一个小妾。”
盈儿后退一步,额冒冷汗,没想到她的死对头江万金也来了。“你江万金我警告你,你若敢动史夫人和她的小孩,我我就跟你拚了!”
陆夫人喊着:“盈儿姑娘,没你的事,快走!”
“我不走,我”盈儿捏紧算盘“江万金,你敢作恶,云中飞会再度现身,打得你趴在地上学驴打滚。”
“云中飞?云中飞在哪儿啊?”江万金故意望了望门外,眼前自己的手下和史震江的部属打得正激烈,哪有云中飞的身影呵!他笑道:“小辣椒,你不是发疯了吗?怎又恢复神智?又怎会在这里?”毛手伸出,蠢蠢欲动。
算盘用力敲下“不用你管,你们快给我离开!”
“哇!好辣!”江万金抚着手臂,脸上还是挂着色色的笑。“我们一起离开好了,其余的事,我手下会办好。”
“江万金,你做生意就不能光明正大的竞争吗?一定要偷鸡摸狗、凿船绑人?”
“没办法,这是巨浪帮的特色。”江万金上前一步“而且这里没有鸡狗可摸,倒是可摸到一条又红又香的小辣椒。”
“江万金,你给我退后!还有那些欺负小孩的,统统给我出去。”盈儿好生气,巨浪帮实在欺人太甚,目无王法。
江万金又往前,盈儿忙后退“我的盈儿啊!你是巨浪帮的人,还是乘风破浪帮的人?我只不过请史夫人带小孩到咱巨浪帮坐坐,跟史震江交换个条件,你生气什么呀?”
盈儿拿着算盘指向他的猪脑袋“我气!我当然气你们这群人渣,只会搞一些下三滥的勾当,当初云中飞应该把你所有的船都弄沉才对!”
“哈哈!我是百年不沉的巨浪船队,现在要沉的是史震江的船罗!”
“是吗?”低沉的回应由屋外传来,刀光剑影中,赫然飞下一个黑衣人,孤傲如鹰,快猛如豹。
“哈!云中飞!”盈儿高兴的大叫。黑面罩后面的云中飞却是皱起眉,该死!她怎么会在这里?她不是应该在北安小栈吗?
江万金乍看仇人出现,连忙调度指挥道:“快!快杀了他!”
房内七个喽罗立即挤到门边,不让云中飞进来,门外的喽罗也不和乘风破浪帮的人打了,全部聚拢过来。因为主人早已说过,谁能砍死云中飞,就赏银百两,难得主人慷慨,要把握赚钱良机呵!
盈儿赶紧跑到史夫人面前“史夫人,你没事吧?”正想伸手抱起小女娃,突然一双毛手把她拖过去。
“救命啊!”盈儿拿算盘猛敲他,身体使劲挣扎“放开我!”
史夫人好不容易才喘一口气,见盈儿危急,拿了剑就招向江万金“快放开她。”
江万金一手捏住盈儿的咽喉“你敢动手,我就捏碎她的脖子。”
史夫人迟疑一下,盈儿叫道:“你尽管出手,他不会让我死的”
史夫人察言观色,长剑立即刺出,突然盈儿睁大眼,张口大咳“啊咳!咳”原来江万金真的用力捏住她的脖子。
外头的云中飞陷入重重包围中,苦于无法脱身,只能心焦地听那痛苦的咳嗽声。
史夫人硬生生缩手,怒道:“你不要伤害盈儿,她好歹也是巨浪帮的人。”
“现在不是了。”江万金稍稍放松手,揉捏着盈儿的颈子“盈儿,你跑来通风报信,要是我爹知道了,可是死罪一条喔!”
“死就死,我才不怕,咳!你想捏死我啊!”盈儿毫无畏惧,手上的算盘仍往他的腿用力敲去。
江万金捏上她的脸“既然老七不要你,我就带你回去好了!”
盈儿努力阻挡他的侵犯“不要摸我,救命啊!云中飞,救命啊!”云中飞听到盈儿的呼喊,更是焦急地奋力突围,可恨今夜江万金带来三十名精锐手下,他身手再如何矫健,打起来也很辛苦。
江万金使劲摸着“你是我的人,我当然要好好照顾你了。”
“你不是!”盈儿双脚乱踢“我是江离亭的人,你不能碰我!”
云中飞一听,豪气顿生,又一拳打倒两个粗汉。
江万金拖着盈儿,向自己的喽罗喊道:“我先带小辣椒回去,你们几个把史震江的家人绑回去。”
乘风破浪帮的帮众听到了,赶紧过来保护夫人,而云中飞还在缠斗,无法脱身,此刻竟然无人能救盈儿。
“死猪,你放手!”盈儿拿算盘猛敲,蓦然右手被扯住,算盘脱手飞出,手臂一吃疼,已被江万金反剪制住。
他在她耳边低声笑道:“小辣椒,你不要惹恼本少爷,否则我就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好痛!盈儿痛出眼泪,心生恐惧“放开我!云中飞,救命啊!”云中飞越打越猛,暴喝一声,身形拔起,往正挟人离去的江万金一踢,无奈余劲不足,只拂到**尖。
众喽罗见云中飞突围,又赶紧追着他跑,把抓史夫人的命令忘了,眼裹只有一百两银子赏金。
江万金感觉劲风扫过,抱着盈儿跟呛跌了几步,本能地又抓住盈儿的咽喉“我捏死你。”
云中飞见他出手,立刻停下脚步,不敢妄动。
“你咳!咳!”盈儿咳得眼泪乱飘“咳!我要被你捏死了啦!”
云中飞怒声道:“快放开她!”
“嘿嘿!我偏不放。我玩我的女人,你插什么手?”江万金手掌又摸向盈儿的脸,而她早就痛得不知反抗。
云中飞捏紧拳,他不能讲太多话,否则会被识破,但是佳人有难,他却束手无策,眼睁睁地看她被人轻薄
“云中飞,今天正好跟你算帐,一艘船五千两,船货赔款二万两,打捞费七百两,舱夫月俸哎呀!算不清了,还有你上次伤我的医药费,总之,给我十万两,我就放你一条生路。”江万金的手仍在盈儿的脸上抚着。
一声冷哼从黑布面罩传出,还有一道不屑的冷冷目光。
“付不出来,是不是?来人呀”江万金也是冷笑着,手掌滑下盈儿的脸颊,准备举掌发令击杀云中飞,不料手掌摸到一堆黏腻腻的东西,糊了五根指头,他皱眉一看“这是什么?”
“哇!鼻涕!”江万金惨叫一声,忙把手掌向哭哭啼啼的盈儿身上抹去。
江万金顺势将盈儿推开,云中飞见机不可失,双足一点,左手抱过错愕的盈儿,右手再往江万金拍去,又让他跌个狗吃屎。
“追呀!追呀!”江万金还没爬起,就呼喊个不停,不是要追盈儿,而是要追那个一再让他出丑的云中飞。
盈儿躲在云中飞怀中,觉得他跑得好快,像是在天上飞奔,她害怕地道:
“他们追来了。”
“别怕。”不是过去的低声怒吼,而是出奇低柔的嗓音。
盈儿担心地道:“史夫人怎么办?”
“她不会有事,全部的人都出来追我了。”云中飞头也不回,就知道大队人马追出来了。
盈儿急道:“你放我下来,赶快走。”
“要走一起走。”声音在面罩后,又夹杂着劲扬风声,听不太清楚。
云中飞不再说话,脚步仍疾奔如闪电,可是后头马蹄杂沓,头顶咻咻飞过一些东西,落地有声,盈儿惊道:“他们在放箭!”
“还有飞镖,飞刀,石头,长矛。”云中飞听声辨位,为了闪躲各种暗器,他的脚步已有些紊乱。
“你不要救我,快逃!”盈儿急了,想要从他的怀抱中挣脱。
“不要动!”云中飞怒喝一声。
盈儿乖乖地不敢再乱动,云中飞到底要带她去哪里?她跟他非亲非故,干嘛一定要带她走?她不要逃,她要回去啊!
“我我要回去。”
“回哪里?”口气越来越凶了。
“我要回去找江离亭,我要回去,他”
“他怎样?”
“他会担心我,他一直保护我。”
云中飞揽紧她,心底涌起一丝酸甜,盈儿终于懂了。蓦地右肩一吃疼,他闷哼一声,仍继续跑,但脚步已经迟缓了。
盈儿感受到一道撞击的力量,又闻到血腥味,惊道:“你受伤了。”
“不碍事。”
前头横亘一条大江,云中飞放下盈儿,喘着气,不发一语地直视江面。
“云大侠?”杀声已至,他还在这儿看风景?
“闭气。”左手又抱住她的腰身。
盈儿尚未会意,云中飞已拖她下水。
“救命啊!我不会游泳!”盈儿双手拍着,想要爬回岸上。
“别动!”云中飞已经开始划水“勾住我的脖子,身体放轻松。”
江浪一波一波袭来,摇得盈儿昏头转向,今天倒是她头一回见识到什么叫做巨浪。她依言勾住他的脖子,两脚踩不到地,身子好像要沉下去,但是浪花又把她轻轻托起,盈儿不敢乱动,安份地靠上云中飞的身体。
她在水里飘流,身体很轻,似乎变成了一片叶子。今夜风大,浪又高,好几次她喝了水,以为自己要淹死了,但是云中飞一手游水,一手揽住她的腰,让她尽量浮出水面,还安抚她道:“不要怕。”
好轻柔的声音呵!似曾相识,那个声音告诉她,他疼她。
是谁呢?盈儿被大浪打得恍惚,水好冷,她好怕,都冬天了,她竟然和大侠半夜游江!
她好后悔,为什么当初不听江离亭的话,安安份份地照他路线行走?
风声中隐约传来鬼吼鬼叫声“他们到哪里去了?水里也要找一找。”
“他们来了。”盈儿吓得扯住云中飞,两人同时沉下。
“别担心。”云中飞尽力稳住两人的身子,揭去脸上的黑布面罩,大大喘一口气,又开始卖力划水。
在波涛汹涌的大江游泳已不是易事,脖子上还挂着一个受到惊吓的盈儿,
云中飞右肩疼痛不堪,大概是被飞镖打中了,但他仍拚命游着,在波峰空隙竭目搜寻对岸。可是除了黑浪滔滔,什么也看不到,水流湍急,推他们往下游而去,而云中飞沉入水中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喂,你啊!”只要云中飞稍微下沉,盈儿也跟着喝水,被巨浪盖头的感觉很恐怖,但她哭不出来,因为她就要死了,而且是陪着她的英雄殉葬。
幸好一个大浪打来,又把他们托涌而起,云中飞赶忙道:“镇定!”
话才出口,就看到一艘大船驶来,一见船头的灯火信号,他便知道是巨浪帮的船队,老天保佑,不是江万金来找他们吧!
船上有人喊道:“拿火光照一照,云中飞逃不远的,就算淹死了也有浮。”
云中飞才暗自喊糟,就有几段着火的木块投掷到水上,瞬间火光立刻照亮附近的江面。
一阵大风吹来,江浪涌过,淹没了火花,船上的人又叫道:“再点火!一百两银子可不能飞掉!”
云中飞当机立断,抱紧盈儿,在她耳边低声道:“盈儿不要怕,相信我,快闭气。”
盈儿知道情况危急,依言闭气,整个身体就被云中飞拉进水底,轰隆隆的水流声立即掩过船上的人声。
身体继续往下沉,盈儿闭紧眼,心里很害怕,她明白云中飞是要藏身水底,可是四周充满奇异的声音,好像很静,又好像很吵,她很恐慌,不自觉地又要挣扎,却被云中飞紧紧抱住。
不行了,她无法再憋气了,头胀胸闷,心跳加速,她双手开始不安份地划动着,想要挣出水面。
云中飞抱住盈儿,知道她不舒服,但是水面上火光不断闪烁,江万金的喽罗接连投下着火的木块,就是不肯离开。
盈儿的双脚在下面踢动,他知她已气竭,立即用左手抱紧她的腰,右手捏住了她的鼻子。
盈儿也不管是不是在水中,正欲用力吸气,突然鼻子被捏住了,她自然而然就张了口,唇瓣上就堵来另一张嘴。
盈儿惊惧不已,双手双脚更是乱动,可是云中飞抱得她好紧,捏得她好痛,她猛然睁开眼,只见水中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
她不能呼吸了,终于要和云中飞淹死在江水里了。而临死之前,云中飞竟然在水底亲她!
她使力推他,他还是紧紧抱住她,盈儿只觉得就要死去,可嘴里怎么有一股气息,缓缓地吹向她紧缩欲爆的肺部?
他在送气,他在为她输送生命气息。盈儿停止挣扎,闭上眼,伸出双手抱住云中飞,贪婪地吸取他的气息。
云中飞知她会意了解,便松了她的鼻子,也是以双手拥住她,全心封住她的唇瓣,缓慢输气。
唇瓣软嫩,如糖似蜜,云中飞黏着渴望已久的芳唇,忍不住以舌轻轻碰触,柔柔画移,舔着那两片柔软的圆弧。
她似乎是轻颤一下,他更贴紧她的唇,在她那个小小的空间里寻觅索求,轻柔一勾,便触着了那软嫩湿滑的舌。
他更加大胆地摆弄,缠卷回绕,柔细吸吮,压下她的不安,所有的情意尽在这一吻中。
越是深入交缠,越是无法自持,在水中,他自然而然屈起双脚,紧紧勾锁住她的身,以他燥热的强壮贴紧她纤柔的身躯,一再地摩擦着。
盈儿又不能吸呼了,他在做什么?送气需要这样舌头相碰吗?她不解,又怕又羞,全身都热了起来,感觉他的手在身上乱摸,下面又有一团火热的东西,拚命往她身上擦挤。
盈儿体内涌起一股奇怪的激情,唇热,心头热,私密处更热。
她吓坏了!云中飞果真又轻薄她了!
她松开手臂,乱打乱踢,鼻子一吸气,立刻呛了水,她痛苦地拍打挣扎,意欲浮出水面。云中飞却好像发了狂,更加狂乱地亲吻她。
盈儿吐出水泡,双脚用力踢出,云中飞终于放开她,踢水摆动,两人同时浮出水面。
江面已经没有火光,盈儿一冒出水,立即剧烈猛咳。云中飞看到大船犹去未远,又把她抱向胸前,不让她咳出声音来。
困在他的胸前,盈儿以为他又要轻薄她,张开口就叫“非”
话才吐出个唇形,云中飞的嘴巴又堵上来,紧紧封住她的嘶喊。
盈儿在泪眼余光中,看到大船的灯火渐行渐远,原来是云中飞不让她叫出声,免得泄漏行踪。
那他为什么要吻住她呢?
盈儿在水中载浮载沉,泪水不断落下,这次云中飞不再激情狂吻,而是轻轻啄着她的唇,细细地熨贴她的颤动。
他托好她的身子,不舍地离开她的柔软,仍是游水前进“盈儿,我没有非礼你,我爱你啊!”好柔情的告白!可是她连他的真面目都未曾见过,他就这样粗鲁地侵犯她。就算他救过她爹爹的性命,也不能要她以身相许啊!
盈儿抵头哭泣,她好想沉到水里,一死了之。
此刻她忽然好想念江离亭,忘记他所有的可恨,只记得他的温柔和躺在他怀中的温柔舒适啊!
“呜我要回去找江离亭”盈儿低泣着。
水上飘来一块三尺来长的木块,原来是烧焦一小部份的船板,那群喽罗为了找他们,连船也拆了,这下子巨浪帮又要破费了。
云中飞拉过盈儿的手,让她俯靠在木板上,自己则从后头一手揽住她,护住她的身子,另一手也抱住船板。
他没力气了,就让水流带他们到天涯海角吧!
她好累,身子好虚,她又要睡了,嘴里仍喃喃哭着“我要找江离亭”
他附在她耳边,柔声道:“我在这里。”
她睡着了,安稳地睡在江离亭的怀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