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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声了好几天,静恩今天一早发现自己终于可以发声,那种感觉就像是被打通任督二脉,全身通畅舒服,闷气全消了。她一早起床忍不住哼着小曲,心情好得不得了。
当她一脸微笑走下楼时,身后的背包突然一把被人拎住,她回头一看,是安德烈。他看起来也精神奕奕,心情似乎挺不错。
“早安,昨晚睡得好吗?”他似笑非笑看着她问。
静恩随即想起昨夜答应的“劳役”她的声音已恢复,这表示今晚得开始帮安德烈导读,满腹喜悦一瞬间被浇灭。
“很好,谢谢你。”她努力维持礼貌和颜悦色回答,她没忘记答应的第二件事。
她一出声,反倒让从没听过她真正声音的安德烈傻眼了。趁他呆住的空档,静恩迅速溜下楼,她诚心祈祷,他不是太顽劣的学生,教完他之后,隔天她还能有好心情游玩!
“早安。”很快地,一向乐观的静恩已恢复愉快心情,走进餐厅时,她向每个人微笑问安。
雅云先睁大眼睛望着她,然后爆出一声大叫。
“静恩!你的声音完全回来了?”她惊喜地起身走向静恩开心大叫。
静恩也十分开心地点头。
“我的感冒也好多了,头不痛,也比较不会咳嗽了。”还好她一直多喝水、按时吃药,加上法国天气稳定,体质原本就不错的她,感冒才会比她预期好得快。
“静恩,我总算听到你真正的声音了,很好听嘛!”皮埃尔与爱莉坐在餐桌另一边,皮埃尔听到静恩清脆的声音及开朗的笑容,随即笑着回道。
这时安德烈已走过来,拉开静恩对面的座位坐下,他不发一语地听着,但总在静恩没发现时悄悄注视着她,表情若有所思。
佩铃一见到安德烈,表情立刻变得热切。“早安!安德烈!”
安德烈草草看了她一眼。“早安。”
“你昨晚开心吗?”佩铃倾身向前低声问,眼底有着异样的热情。
“嗯。”安德烈不解地瞧她。一大早她发什么花痴?那神情似乎想一口吃了他,他微微皱紧眉头。
“静恩,听到你再度说话,我好高兴,总算不必再听你像鸭子似的声音了。”雅云笑着打趣道。“为了要听懂你那些低哑的声音,这些天我看你的嘴唇,恐怕比你的脸还多!”
“还好法国菜里吃脑、吃胃、吃肝脏,就是不吃猪嘴巴,不然你恐怕没食欲哦!”静恩也笑着自我调侃。
他们一听,全都哄堂大笑,安德烈用十分惊奇又莞尔的表情看着新的静恩。
“静恩,想不到你这么幽默,还好你声音恢复得很快,我们接下来的旅程一定更加有趣!”皮埃尔十分欣赏地笑着:“爱莉,你说是不是?”
爱莉也从皮埃尔口中翻译得知他们的对话,她微笑回了一句话。
“爱莉说你的声音很美。”皮埃尔随即翻译道。
“谢谢你。”静恩笑着回道。“你终于帮我找到一个优点。”
除了雅云,所有人全惊讶地望着静恩,因为她脱口而出的是一口流利标准的法语。
“你会说法语?”爱莉微笑问道。
静恩笑道:“因为法语是除了中文以外最美的语言。”她一直知道自己有生之年一定会来法国,所以她上大学后就开始选修法语。
“听你说法语,令人心情真舒畅呢!”皮埃尔赞美道。他很少听见外国人说出这么道地的法语。
“静恩是个语言天才哦!”雅云仿佛与有荣焉地帮她宣传:“不只法语,她还会说日语、西班牙语,以及意大利话呢。”
“想不到静恩如此令人惊奇!”皮埃尔赞声连连。
静恩耸耸肩,自我解嘲笑道:“没办法,我向上帝要求美貌,他说目前缺货,只肯给我这项才能!”
大家一听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安德烈注视着静恩,今天她这一面完全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她开朗又慧黠的笑容,比阳光还灿烂耀眼,让他完全移不开视线。
全场只有佩铃听不懂法语,一直靠着表姊在旁解释,眼看静恩莫名其妙地成大家的注目焦点,这一点令她非常不高兴,她不能忍受其它人抢去她的锋头,尤其还在她喜爱的安德烈面前!
“要是我,宁愿得到美貌!”佩铃故意掩嘴笑道。“虽然美丽是一时的,但丑可是一辈子的事啊,是不?”
她的话一出口,有一-那间,空气似乎突然停滞安静下来。
“上帝一定也被你的话说服了,所以最后一个美貌就留给了你!”静恩故意哀声叹了一口气。
她夸张的表情让大家不禁莞尔,忍不住笑出声,气氛顿时变得轻松起来。
“静恩,我认为上帝给你的,是最棒的礼物。”爱莉真心说道。
皮埃尔也颇有同戚地猛点头。
而安德烈则一直若有所思地凝视静恩,此刻她正以法语与爱莉聊天,仿佛刚才的难堪不曾发生,清脆的声音十分悦耳舒服,令人百听不厌。
雅云看了眼佩铃不禁摇头,虚有其表的美丽,终究会被人发现败絮其中,而失去吸引力。
管家班尼此时送上早餐,所有人也暂时结束这话题,开始补充一天的活力。
今晚大家在古堡内享用了一顿完美的地中海美食,在西红柿、大蒜及调味草的烹调下,味道浓郁厚实,是古堡内的招牌菜色,加上灯光美气氛佳,大家都吃得十分开心。
用完甜点后,安德烈即不断以眼神暗示静恩时间到了,到最后她只好不甘愿地起身,以早点休息为由,向大家道晚安。
匆忙梳洗完后,静恩认命地走上三楼,如铅般重的腿,每踏上一步,她就备觉沉重。每天晚上一到此时,她就惊觉时间走得特别快,又到了她的磨难时间!静恩真希望这楼梯像“哈利波特”里霍格华兹学校内的魔法楼梯一样,永远到达不了安德烈的房间。
终于仍是到了房门口,她迟疑着站在门外,或者就说她今晚拉肚子没办法上课,或者干脆说她一直会放屁好了,他应该会受不了臭气而将她赶走吧?
想到这些烂理由时自己也颇觉好笑,这时房门突然间被打开,她猛然被拉了进去,而房门也在下一秒关上。
“你站在门口傻笑什么?”安德烈背靠着门板瞧她。
早在她走到他房门前时,他就杵在那儿等她了,等了好几分钟,发现她居然站在门口还不进来,他这才决定将她“拖”进来,一看见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正转着什么鬼主意。
静恩悄悄吐了吐舌头,最后还是照实说了刚才的想法。
安德烈一听忍不住哈哈大笑。他愈来愈觉得她十分有趣。
“你如果能尽快教我背完至少十首诗,或者我会好心提早结束这一切。”
静恩眼睛一亮:“真的吗?想不到你是个大好人!”
想不到?安德烈暗自低笑。她想不到的事,可还多得很呢!
“快点,时间不多了!”他可不打算把时间全花在这诗词上面。
静恩随着他走向窗前的书桌前,桌上已经照例摆着一本精装的诗词,她上前翻阅着打算挑出一首诗,作为今晚导读的功课。这书里面全都是精选饼的诗集,来自宋唐明清都有,而且都颇负盛名,算是大家耳热能详的名诗。
“昨天那首如梦令好简单,你今天挑一首比较难的教我吧。”安德烈将椅子拉过来坐下,也指着并排的椅子要她坐在旁边。
“为什么坐得这么近?”她皱着眉不肯落座。
“你讲话这样小声,我怕听不清楚!”他一挑眉道:“还是你不介意说话大声些,让全屋子的人都听见?”
静恩一窒,片刻后她才默然坐下。再忍耐两小时,只要再忍耐一下,很快就会结束!
“这首是情诗经典,我们先背这一首好了。”静恩随意翻到唐朝元稹所着的“离思”朗诵一遍给安德烈听!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这段的意思就是!曾经见过广邈浩瀚的大海,就不会再将江河湖泽放在心上;曾经见识过缭绕巫山的瑰丽云雾,一般平常的云彩就不足以称之为云;当我再次从花丛中走过,却连回眸一顾的兴致也没有,一半是因为潜心修道,另一半却是因为你啊。”
安德烈托着下颚,着迷地听着她清脆悦耳的声音在耳边缭绕,这几天他愈来愈喜欢她的陪伴,他不禁再次打量着正专心念诗的静恩。
真不可思议!他之前为何会觉得她平凡不起眼呢?
此刻在明亮的灯光下,她原本苍白的皮肤看起来清晰有光泽,更显得吹弹可破;之前他嫌太小的眼睛,今晚笑起来时成为一弯下弦月,加上甜美的笑声,害他今晚在餐桌上根本没法好好吃饭,只能呆望着她发出亮光的那弯明月;而送出好听声音的唇,现在看起来饱满红润。他发现自己的视线,现在无时无刻不紧跟随着她,他的不对劲已经越发严重!
“安德烈!你是睁着眼睛睡觉吗?”静恩不客气地问。她正卖力地教他,他竟然神游去了,真可恶。
安德烈回过神后忍俊不禁,她竟用他以前的话来说他一顿,真是会记仇的小女人!
“静恩?”“嗯?”她随口哼一声。
“你几岁了?”安德烈直视她问道。
“刚满二十岁。”她抬起头来看他,好奇问:“你问这做什么?”
“我不想诱拐未成年少女。”他好整以暇地盯着她。
静恩一听瞪大了眼,随即吓得往后一缩,结果椅子支点失去平衡,她整个人就像个不倒翁一样往后倒,说时迟那时快,安德手一勾,将静恩整个人迅速揽进怀里。
一切都发生得那样措手不及,好一会儿后,静恩恢复神智,这才发现自己正靠在安德烈胸前,而急促怦然的心跳声,此刻听得好清楚。
“对不起。”她急忙退开,感觉自己好糗。难道刚才那像鼓声一般的心跳声是她的吗?但刚才,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安德烈沉默地盯住她片刻后,才若无其事坐下来。
“继续刚才那首诗,它到底想表达什么意义呢?”他依然不解。
静恩想了一想,这才想到一个好的解释:“整首的意思只是想表达,生命中最爱的人只会有一个,除了那一个最爱,其它人相形之下,都是庸脂俗粉,不会在你心中占有任何位置。”
安德烈摇头否定。“怎么可能?每个人都有他的特点,这并不是比较就可以一决高下的,曾经爱过的人,在每一段不同的年岁里,都会是当时的最爱,所以一辈子不可能只有一个!”
“我不这样认为!生命里真爱”只会有一个,其它人只会是喜欢或很喜欢,
就如同人的心只有一个,付出全部就没有了,又怎么可能再生一颗心给其它人?”
静恩静静回道。虽然她还不曾谈过感情,但她知道,一付出就难以收回,那是呕心沥血、那是掏心掏肺,直到死亡才休止,就像她爸爸那样。
“心只有一颗,感情却源源不断啊!我认为每个可爱的女人都值得爱,她们都曾经让我疼惜怜爱,不分轩轾,她们当时在我心中都是我的最爱啊!”安德烈理所当然地说道:“你们中国人那一套至死不逾已经过时了,现代人谁会一生只爱一个?投资报酬率太低!万一爱错人,或后来发现个性不合,那这一辈子不就要孤独至死?!这个理论有问题!”
静恩不赞同地瞪他一眼。
“这理论当然没问题,而是真爱这两字不是你这种花花公子能够了解的!”
她忍不住嗤之以鼻。
安德烈一听,剑眉一敛。
“我这种花花公子?”他冷冷地看向她:“没错!我承认自己不专情又花心,但世上美女如云,各有各的美丽风情,我没必要为了一朵玫瑰,舍弃可以任我自由采撷的整座花园;何况男欢女爱在你情我愿的前提下,其它人并没有资格置评,你又凭什么来论断我?”
他的“花园理论”突然让她听起来十分刺耳,原来女人在他眼中只是花园里的一朵花,玫瑰与百合除了名字不同,都一样是花,并没有差别!女人恐怕也只是博得他一时欢心的发泄工具,再无其它意义。
“是的!我没资格论断你,恐怕也没资格再教你中国的无聊诗词!”她面无表情地放下诗集起身,冷静地望向他:“对不起,你另请高明。”
安德烈马上抓住她的手腕。
“什么意思?”
她无畏他凶狠的眼神直视他道:“中国诗词泰半都是这种狗屁不通的情啊爱啊,也偏偏全是你完全不屑的真爱理论!既然你无法认同,那我又怎么教得下去?我没办法让你明白是我能力不足,所以请你再找一个跟你想法相通的人来教你比较好!”“我不要别人教!”他恼恨地气道:“诗词归诗词,能背下来就行,为什么我非要认同它不可?”
“你若要我教,我就是这种教法!我没办法心口不一!”静恩坦白说道。
“你若不教,赔偿费怎么办?”安德烈故意使出这一招。
静恩抬头看了他一眼。
“那只好花上十二年慢慢偿还。”
“你!”安德烈气恼地瞪着她,她也不畏惧回视他。
安德烈气得真想掐死她!她从来不懂得像别的女人那样顺他的意,但偏偏他又不愿意放开她,此时心中升起的怦然心绪,陌生得让他不愿去探究。
他突然冷冷一笑:“这样好了!我给你五年时间服侍我,若服务得让我高兴,这笔债就一笔勾销,如何?”
这家伙还想怎样折磨她?
“不要!我宁愿花上十二年还钱!”也不想再跟你有任何瓜葛!静恩在心里补充。
安德烈一把揪住她,俯低脸故意极为亲昵靠近她。
“别忘了!我说这古董杯子十二年后,恐怕就不只这个价位,到时候,你卖了自己也不够赔!”
静恩闻言难以置信地瞪着他,她不相信他会这么没道义,明知她已经付不出来了,还要继续加价?分明是故意整她!
“你到底想怎样?”这个恶魔!
安德烈盯着她瞧,眼底逐渐释放出胜利的笑意。
“或许,你该考虑要不要卖身,现在也许还有好价钱!”
“安德烈!你你这恶魔!”气死了!真是气死人了!她决定拂袖而去,再
跟他吵下去,再好的脾气也会被磨成神经病!
安德烈在门口挡住了她。
“如果不想卖身,明晚记得同时间在这里见!”他恶魔般的微笑挂在脸上,然
后绅士般的打开门,故意俯身以唇擦过她的耳廓细语道:“我等你。”
静恩赶紧擦掉耳朵上他留下的痕迹,恶狠狠瞪他一眼后,迅速闪过他的人,连奔带跑,以最快速度下楼。
安德烈直到她的背影消失才收回视线,脸上的微笑也同时消失。
他关上房门,背靠着门板,望向刚才还热闹不休的室内。真奇怪,明明是同样的空间,为何此刻他却感觉无比的空虚寂寞呢?
离开里昂后,他们一伙人来到法国最优闲的度假胜地!普罗旺斯。
现场看过山居岁月里彼得。梅尔住的吕贝宏山区里满山遍野的紫色熏衣草田之后,静恩已经完全爱上普罗旺斯的悠然风光!
他们这次下榻在安德烈一位友人位于卡尔卡松的乡间别墅。他朋友平日住在巴黎,偶尔假日才会过来小住一段时间,这次当然又是免费借住傍他们。
在普罗旺斯夏日的充足阳光下,米黄色的外墙,攀爬着绿色的长春藤,营造出恬静优雅的安宁气氛,后面的花园周围更是种满了各色花草植物,在水蓝色游泳池边争相花枝招展,美不胜收。
在卡尔卡松及普罗旺斯的许多村落里玩了多日,品尝许多彼德在书里介绍的美食,也逛了不少中世纪防御古城后,他们今天下午终于来到艾克斯恩。
它是普罗旺斯的首都,有“普罗旺斯最美城市”之美誉。这里有许多别致的喷泉以及露天咖啡座,到处可见优闲的人们坐在户外喝咖啡,听着流浪旅者在路边演奏着优美的音乐,还有画家背着简单画具就地帮人作画,自由自在的闲适生活,无所不在地流窜在空气里、食物的香气里,甚至人们的微笑里!
当他们下车后,佩铃随即兴奋地挽着安德烈往街上某家礼品店跑。
“佩铃这丫头愈来愈大胆主动!”雅云不免忧心地望着两人背影,喃喃自语道。她不自觉望向身旁,这才发现静恩正站在她身边。“对不起”
静恩无意间望向雅云,发现她道歉的对象是自己,惊讶地转身过来疑惑问道:“发生了什么事?为何要向我说对不起?”
“我是说,佩铃一直粘着安德烈”她真不知该怎么说下去。
这不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实吗?“你干嘛要向我道歉?”
雅云看向周围后,这才小声开口:“你跟安德烈,不是正在交往吗?”
静恩闻言,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到。
“你你哪里听来的八卦?”她才不会这么没眼光跟那个花花公子交往咧!这真是天大的误会啊!
雅云端详好久她的表情,发现静恩似乎没说谎,但是
“在古堡时我曾经有几次看见你从三楼下来,而且已经很晚了,你不是上楼去找他吗?”
静恩暗叫一声糟糕,她以为自己已经很小心谨慎,没想到还是被看到,看来她只好把事实说出来,以免雅云继续误会下去!
“其实他是请我帮忙他导读诗词”静恩将大致情况简短说明,但打破古董杯的事她刻意省略。“事情大约就是这样,我们真的什么事也没有。”
“原来是这样啊!”雅云恍然大悟地点头。“不过,这么一段时间你们两人独处,你都没有半点喜欢上他吗?”
静恩平静肯定地摇头。
雅云真挚地望向静恩:“这段时间的相处,我已经把你当作好朋友,也真心希望你幸福!凭我的第六感,我认为安德烈对你非常有好感,你瞧,他就不会找我或佩铃帮忙,从这一点可知,他对你的感觉一定比较特别!”
静恩听了真是哭笑不得,如果她知道真相是以此代替打破价值四百万的古董杯,恐怕就不会浪漫地作起白日梦了。
“雅云,你真的想太多了,他不可能对我有特别的感觉,犹如我对他一样!”
静恩认真回道:“我不是他喜欢的那类型,佩铃才是!而且,他那种花花公子,女人对他来说只是点心,而我绝对是那种外表不好吃、内在也不可口的差劲点心,他绝对看不上眼的”
“是这样吗?”
冷冷的声音突然在她耳际响起,吓得静恩差点跳了起来。
“你上辈子是蚊子吗?怎么习惯在别人耳边嗡嗡叫啊!”静恩回眸没好气瞪了一眼站在她背后的安德烈。
“不这样怎么听得到这么贴切的形容词?”他上下打量着她,眼神故意装得色迷迷地:“外表不好吃、内在也不可口的点心,是吗?”
他故意停在她胸口的**眼神,让静恩又羞又恼,但因为雅云正在一旁好奇地观察他们俩,她只好忍住揍他一拳的冲动。
“是!谁若想偷吃,保证后悔莫及!”她干脆回道。
“我倒想吃吃看”安德烈故意悄声在她耳际道。
“安德烈,你怎么跑来这里?害我找你找好久呢!”佩铃撒娇着又急忙将他拖走。“我想买几件小礼物送我同学,你来陪我挑嘛!”
安德烈的表情立刻转换成不耐烦,但还来不及拒绝,随即被佩铃硬生生拉走了,只见他一边走一边回头看着静恩,静恩见状赶紧转向当作没看见。
很好,恶人自有恶人磨,就让佩铃好好磨磨他吧!
雅云站在一旁,将所有情况看进眼里,要说安德烈对静恩没什么,她绝对不相信,只是这厢郎有情,但妹呢?她可得再好好观察喽。
“雅云,既然大家都各自行动,我们也去那边逛逛吧!这里是印象派大师塞尚的故乡,我们一起去找找他最喜欢的双叟咖啡厅喝杯咖啡,或许也能沾染一些艺术气息哦!”静恩笑着挽住雅云往另一边走,既然来到这座“千泉之都”她才不会受到任何人影响而失去赏美景的好心情呢!
眼看着静恩往另一个方向愈走愈远,安德烈的心情愈来愈烦躁。
“安德烈,你瞧这小盒子好可爱喔!我想要买下来,你觉得呢?”
“随便。”他双手抱胸,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佩铃看了他一眼,扫兴地将礼品放下,又再往下一个挑。
“安德烈,你说这个相框是不是很特别?”
“嗯。”佩铃拾眼看他,终于耐不住脾气。
“安德烈,你能不能专心一点?还是我哪里让你不满意?”
“这种小事你自己作主,不要再问我了!”安德烈不耐烦回道。要不是皮埃尔一直叮嘱要他尽地主之谊好好照顾她,他早走开了。
佩铃委屈地望向他,她实在不懂他怎能对她如此冷漠。
在古堡里那段日子,他们天天晚上都欢爱到筋疲力竭,夜晚他热情如火,宛如她是女皇般卖力伺候着,也让她身心得到前所未有的极大满足,但他到了白天就全变了样!他变得冷淡少言,别说主动了,连她靠近他,他都会退开一步与她保持距离,仿佛他们俩毫无关系!她知道他是天之骄子,以他超优质的条件,有太多女人心甘情愿匍匐在他脚下,与他上过床的女人一定也不在少数,但是,他在床上应该不是对每个女人都如此体贴温柔、尽心尽力吧?她对他来说,一定比较特别一点吧?
佩铃知道自己已经无法自拔地爱上他,她从没有这样强烈地想得到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如此完美,她绝不能放手,不择手段也要得到他!
“安德烈,到底我要怎么做,你才会满意?”佩铃故做可怜兮兮状挽住他的手臂。她知道自己这一招总是屡试不爽,男人见了都会心软投降。
但安德烈扬起眉望向她,冷淡依旧。
“不需要。”他满意与否与她何干?
“你告诉我,我一定会为你努力!”佩铃更急切地靠向他。
“我说了不需要!”安德烈面露不耐烦地甩开她的手。“你别这样!”
佩铃难以置信地瞪着他的手,最后看向他的脸,一脸忿怒道:“你怎能这样对我?我对你是真心真意,我从来不曾对别的男人这样”
“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
安德烈双手叉入口袋不给面子地转身走出店家,此时此刻,他真后悔自己为什么不厚着脸皮跟上静恩她们呢?和静恩在一起绝对有趣多了。
佩铃从后面追了上来:“安德烈,你”“安德烈、佩铃!”皮埃尔从远处走过来兴高采烈喊道。
爱莉安静地走在他身旁,手上多了好几个提袋。
“你们也来采购吗?”皮埃尔没发现他们之间的异状,兀自笑着望向佩铃道:
“怎么没看见你的战利品?你瞧我们爱莉打算把这里的店都搬回去呢!”
瞧着爱莉笑得好甜蜜,佩铃不由得更加不满,她看了眼身旁的安德烈,语气颇酸:“我没像爱莉这么幸运,有个体贴的护花使者!”
皮埃尔闻言,这才发现两人的脸色不对劲。
“怎么了,安德烈?发生什么事?”这倒少见,安德烈与美女在一起,一向体贴善解人意,是个彬彬有礼的绅士。
“我想先回去。”安德烈一心想离开,不想再多作解释。
皮埃尔惊讶地望着侄儿,究竟发生什么事让他不开心以致要先行离开?但他知道安德烈不想说时,自己也问不出什么话。
“那晚餐呢?”
“我自己会解决。”
“好吧,那晚上见。”
安德烈点点头,随即转身离开。
佩铃听他们一直以法语交谈,直到看见安德烈似乎要离开,她才急急忙忙问向皮埃尔:“安德烈要去哪里?”
“他先回去。”
“回去?怎么可以!”佩铃马上转身要去追,但立刻被皮埃尔拦下。
“随他去吧,也许他想回去休息。”
佩铃此刻才感觉后悔。她不该逼他,她怎会忘了安娜事件?安娜不就是在众人面前对他挑衅,才让他踢出局的吗?她应该记取教训才是。到底怎样才能得到他的心呢?佩铃决定再想其它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