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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个人的老婆最会感冒?”
在loungebar里,酒喝开了以后,安德烈韩讲起一个又一个冷笑话,要求在场的人动动脑猜一下。
大伙纷纷摇头,安德烈开心地公布答案:“当然是酷哥的老婆。”
“为什么?”徐玲蓁讨好地追问。
“因为酷哥的老婆叫酷酷嫂。”
“哈哈。”
“呵呵。”
众人干笑起来。我的妈呀,真是有够冷的冷笑话。倒是徐玲蓁很配合这个游戏,起哄地说:
“一人一个冷笑话,说不出来的人要被罚酒。”
包厢里喧哗笑闹的声音不绝于耳,只有蓝婕希在状况外,因为她的手忙着在手机的按键上按个不停,隔段时间就会哔哔叫,原来是在和韩言凯用简讯聊天。
“联谊。那就挑一个比我好的回来。”韩言凯先传来简讯。
“我是被逼的。”蓝婕希以简讯回答。
“你不喜欢,没人逼得了你。”
“你生气了?”
“”“你要不要干脆承认你吃醋了?”
“也许。你为什么不告诉你的朋友,你恋爱了?”
“我怕她们吓到。”
“因为我负五分吗?原来你想跟我谈地下情,你想把我折叠放在口袋藏起来吗?”
“这个主意不错,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可以折叠,随身携带,而且是我一个人的。”
“自私的女人。”
“你要知道我非常喜欢你。”
“你要知道我也是。我的耐心有限,不要跟我耍把戏,告诉我你在哪里,这是我最后一次问你。”韩言凯下最后通牒。
“上次那间和emily一起喝酒的loungebar”
“告诉你朋友,你男友要接你回去。”
“好。”
不用说,蓝婕希希望自己能引起韩言凯的醋意,等到他真的有点吃醋,她才有一种在漫长等待的不确定中,扳回一城的感觉。
不用说,蓝婕希也觉得自己的心态很幼稚。二十四岁的她好像愈活愈回去了,原以为爱情可以让人成长,但她不仅没有,反而变得小心眼、患得患失。
包厢充斥着浓重的酒气,大部分的人都喝到有些茫,看来今晚开车来的人恐怕都得坐计程车回去了,大概明天是假日不需早起,所以大伙才会肆无忌惮的拼命喝。
蓝婕希扫了徐玲蓁和安德烈一眼,他们并肩坐在角落,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而笑得开怀:施晴婉则坐在江克利和林祺中问,三个人好像在聊最喜欢哪部电影里的服装造型,谈得很起劲。
只有蓝婕希在状况外,忙着传简讯,一杯红酒喝不到一半,心里悬念着不在这个包厢空间的恋人。她想大声说,而且也真的说了——
“我男友要来接我,我要先回去了。”
大家回过神,望着蓝婕希,不过他们好像都没听清楚她的话,只听见蓝婕希说要回去了,纷纷发出挽留的声音。
就在这时,emily推开包厢的门,讶异的望着安德烈。
“咦!扮,你也在这里?”
所有人的注意力又移向emily,华丽的秋季精品洋装,限量晚宴包和prada副牌miumiu的蕾丝和动物图腾的高跟鞋,以及绝美甜蜜的五官。大伙招呼声四起,emily忙着和安德烈聊天,不久,这才好像想起什么似的,看向蓝婕希。
“我差点忘了,我哥在门外等你,他说停车位不好找,叫你快点出去。”emily说。
这间loungebar是emily经常光顾的酒吧,刚才和朋友在吧台聊天听爵士乐,韩言凯推门进来找人,因临时停车伯被拖吊,遂托emily进包厢叫蓝婕希回去。
“什么?”安德烈完美的脸露出狐疑。“你哥不正好就是在下我?”
“不是说你,是言凯哥。”emily解释。
“韩言凯在这里?”安德烈声音忍不住提高了半度,两个同父异母的兄弟从小就是死对头,还在高中时期因喜欢同个女孩而结下梁子。
惊讶的不只安德烈,徐玲蓁和施晴婉同时也酒醒过来似的,异口同声惊奇地说:“韩言凯?”
“你们都不知道吗?这位是言凯哥的女友。”emily指着一脸尴尬的蓝婕希,好像介绍人般,语气自然。
蓝睫希猛然感到包厢光线一阵刺眼,原来徐玲蓁和施晴婉正向她射来凌厉如剑的目光,仿佛在逼问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恨不得自己可以立刻逃离包厢,蓝婕希闪避她们逼人的目光,怯生生地说;
“不好意思,我要先回去了。”
谁知道安德烈竟猛然站起身,一把拉住蓝婕希,蓝婕希还搞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安德烈阳光的脸冲着她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而emily坐在旁边,不禁流露出看好戏的表情。就在其它人一头雾水时,韩言凯因等得不耐烦,正推开包厢的门,就在这一刹那!
安德烈狠狠吻了蓝婕希的唇。
蓝婕希错愕地用力推开安德烈。但已来不及了,她一回头,就发现韩言凯站在门边,他双手交叉胸前,右边的浓眉不以为然地挑高,一脸酷样,表情难测地看着她。
时间还算得真准。emily姣好的脸流露窃笑,还是那副看好戏的表情。
眼看安德烈这个快到手的肥羊竟被人抢走,徐玲蓁气急败坏地瞪着蓝婕希;至于施晴婉,则是一副惊讶到下巴快掉下来的表情;林、江两个仍处于一头雾水的状态。
“总算报了旧仇。”安德烈不无得意的说。
高中时期喜欢的对象被韩言凯抢走,安德烈一直记恨到现在。见到韩言凯面无表情的模样,安德烈真是开心极了,笑着露出洁白灿亮的牙齿。
至于蓝婕希,她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完蛋了!蓝婕希被同性(徐玲蓁、施晴婉)和异性(韩言凯)凌厉的目光钉在原地无法动弹。
韩言凯和蓝婕希,他和她,第二周的第五天,他们的恋情彷若彗星般出了轨道,在银河系里盲目飞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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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言凯进便利商店买了啤酒和烟。
星期五的夏末夜晚,空气干净,社区前广场的秋千上空无一人,乐树感应了时光的循环、季节的更替,默默变换叶面的颜色,沿着整条人行道形成黄与绿问杂的波海。
韩言凯和蓝婕希分别坐在溜滑梯的路径底端,一人一边。静谧中有一丝尴尬,主因是蓝婕希从头到尾一直解释解释,韩言凯只是冷冷瞄她一眼,既不打断也不接话。
“然后就算了算了。我不应该去联谊,我道歉好了。”
看她认真反省的表情,韩言凯显得心事重重,倒不是因为她去联谊,而是安德烈那家伙突然冒了出来,肯定不会有好事发生。
不要看他笑得灿亮如白色的光芒,安德烈是祸星,绝对不是福星。韩言凯会这么想,不是没有原因的。
以双亲而言,韩言凯一直偏爱母亲。可惜职业关系,身为鸟类学家的母亲经常为了研究而东奔西跑。上小学之后,韩言凯搬去与父亲同住,安德烈和他年纪相近,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心机重的父亲老是喜欢在他们之间激起竞争意识。小到学业成绩、田径赛、演讲比赛的排名,大到考高中、大学是否能进明星学校,这些芝麻绿豆大的事都要一一拿来评比。
偏偏安德烈老是落居第二,就连高中喜欢同个女孩,竞争下他也是输。直到韩言凯大二时开始走偏了(这是父亲的说法),加入电影社后就被影像的魅力掳获,深深痴迷。渐渐的,韩言凯拒绝再当父亲心中的好学生和乖儿子,意思就是拒绝当父亲事业上的接班人,从此他开始变成韩家的孤鸟怪ㄎㄚ。
而最近心机重的父亲又开始将目标镇定在他身上了。好不容易从新闻局顺利申请到拍电影的辅导金,某企业也答应赞助不足的资金,等他一切都安排好,正要开镜时,那家企业竟无故临时抽腿宣布不赞助了,他早就知道父亲会使用这种烂招数阻止他拍片。
至于安德烈,他绝对不可能平白无故冒出来,感觉就像古代天文官方的解释,日蚀的出现总是带着不祥的征兆。
凝视蓝婕希,韩言凯喝着啤酒说:
“离那家伙远一点,他不会安好心的。”
难得看他讲话这么正经,好像内心藏着什么心事没说,蓝婕希微点头,缓缓将头靠在他肩膀上。
“要不要喝一口?”他摸着她的头。
蓝婕希从袋子里拿出吸管,放进他的啤酒瓶里,用力吸了一口,这样滑稽的举动把他逗笑了。
“没有人这样喝啤酒的吧。”韩言凯把脸埋进她的头发里,那种淡淡的玫瑰香,他愈来愈熟悉了。
“明天放假,今晚住我那里好不好?”他问。
看见他笑了,蓝婕希终于放下心来。她甜蜜地点点头,感觉他的胡髭摩挲着颈肌的搔痒。
后来,两人一路有说有笑地散步回去,到韩言凯的住处,门一关上,韩言凯耐不住欲火,将她压在墙上,肆无忌惮地吻着她的唇
杀风景的是,他们两人的手机同时响了起来,刺耳的噪音仍无法使韩言凯离开她的唇,他的吻让她的心脏仿佛加速奔跑百米,剧烈地振动,即将无法控制地跳出胸口。
对方似乎不愿罢休,手机仍响个不停。他的大概又是父亲那方打来骚扰的电话,至于她的,大概是徐玲蓁或施晴婉打来兴师问罪的电话吧。
韩言凯终于停止吻她,却露出十足不耐的神色关掉他们的手机。屋内声音消失了,蓝婕希似乎可以听见彼此的心跳声,他和她十指紧握,越过那些尚未整理的纸箱,一起跌进偌大的双人床里。
这一晚,他们相信彼此相爱,就像宇宙之初,天与地曾经紧密地结合在一起,并未有过片刻分离。
而他们的恋情仿佛是夏末悄悄盛开的艳红花朵,在空气里绽放馨香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