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锋芒太露

乱了浮生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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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子来时新社,梨花落后清明。池上碧苔三四点,叶底黄鹂一两声,日长飞絮轻。巧笑东邻女伴,采桑径里逢迎。疑怪昨宵春梦好,原是今朝斗草赢,笑从双脸生。(晏殊:破阵子)

    不当值的日子十四阿哥都会教我骑马,可我的马术却丝毫未见成效,除了慢走还是慢走,我在心里万分的感叹,我什么时候才能像十四阿哥那样自由的飞奔呢?每次看着十四阿哥骑马狂奔的样子,我就心里直痒痒,那样驰骋的感觉一定很好!

    “十四爷,我什么时候能你像你一样骑马飞奔呢?”我垂头丧气地问十四。

    “就你这笨女人,还想骑马飞奔,怕是做梦!”十四阿哥很是不看好我。

    “唉!奴婢看着十四爷骑马的样子,好羡慕啊!像极了江湖中的大侠!”我开始花痴起来。

    “江湖中的大侠?这词儿倒新鲜!你认识江湖中的大侠?”十四阿哥手托下巴思索着。

    “啊?没,奴婢是挺说书先生说的!”可不敢告诉你是从电视里看的,那样会引出一大堆不必要的麻烦。

    “切!爷可比他们强多了!”十四阿哥很不屑地说道。

    我朝他呶呶嘴,不理他。

    远远的听见马蹄声,回头望去,是四阿哥和十三阿哥正骑马慢步而行。我小心翼翼地扭过身子,兴高采烈地向他们挥手:“四爷!十三爷!”两人听见我喊,便朝这边走来。十四阿哥见他们过来,有些不高兴。

    “曦锦,这两日可有进步啊!”十三阿哥翻身下马,问我。自那日后,十三阿哥有所好转,不似之前那样烦闷,不知道是不是我怕的功劳,貌似有些自恋啊!

    “十三爷,奴婢愚笨,到了今日还是只能坐在马上!”我对于自己没有运动天赋这件事情也是倍感无奈。

    “像你这样的笨女人,要想学会,非得等到猴年马月!”十四阿哥见我跟十三爷这么说话,脸色更为难看,便开始贬低我,我暗笑:孩子脾气又上来了!

    “难道十四爷是生下来便会骑马吗?”我扬起下巴辩解道。

    “那爷也没像你这么笨,都学了几天了,还是什么都不会!”

    “谁说我什么都不会了?我也会啊!”反正有十三阿哥和四阿哥在,我不怕他!

    “那你说说,你会什么?”这个十四还真和我耗上了。

    “我会,我会自己上马啊!不信你们看!”我说着,自认为很干脆很利落的上了马。

    “哈哈...”一道我不熟悉的笑声传来。

    “给太子哥请安!”三位阿哥齐刷刷地在打了个千。

    “起吧!”

    我一听是太子,忙下马,再一看,我的妈呀!不只是太子,还有三位!“给太子爷、八贝勒、九贝子、十贝子请安,四位爷吉祥!”

    “起吧!”太子抬了下手。

    “谢太子!”我站起身,这下来的可真是齐全,太子党、四爷党、八爷党,人全到了!

    “四弟,十三弟怎会在此?”见太子跟四阿哥十三阿哥说话,我悄悄地退到一旁。

    “今日见天气甚好,便与十三弟相邀出来赛马!”四阿哥笑着回答。太子点点头。

    “太子哥也是出来散心的?”十三阿哥问太子。

    “是这样,刚去给皇阿玛请安,不想皇阿玛正召见蒙古各部落札萨克台吉,出来时遇上八弟他们,便一道出来走走!”正纳闷,‘八爷党’和太子的关系并不太好,怎么会一起出现?原来是偶遇。

    “你就是曦锦姑娘吧?”太子突然把话题转向我。

    “奴婢不敢!”太子喊我‘姑娘’,我当然不敢当了!

    “你姐姐最近常是念叨你,什么时候得了空,去看看你姐姐吧!”

    “是,谢太子妃挂念,奴婢记下了!”

    “太子哥,听闻曦锦姑娘的曲子唱的连皇阿玛都说好,不如今日借着太子哥的面子,让曦锦姑娘唱上一嗓子,也好让我们饱饱耳福啊,不知太子哥觉得如何?”这是第一次听见八阿哥的声音,我想,我大概一辈子也忘不了这个声音了!

    “八哥...!”十四阿哥急急的喊了一句,却被八阿哥的一个眼神给打断了。

    “曦锦姑娘跳的舞,我们是见识了,果真是翩若惊鸿。还未听过姑娘唱曲,不知曦锦姑娘意下如何?”我顿时手足无措,这可如何是好?我的风头已经太大了,再闹腾下去,估计我会死无全尸!

    我忙跪在地上,有些颤抖,“太子爷...”

    “曦锦,太子爷想听曲子,是给了你天大的面子,还不快谢过太子爷!”四阿哥的声音应时响起。其实我知道他是在帮我,可我真的不想啊!

    我看向十三阿哥,他的手正被四阿哥紧紧地攥着,他不会帮我了!我又侧目斜视着九阿哥,向他投出求救的眼神。我知道他也不会帮我说话的,事情是他最尊敬的八哥提的,太子又如此坚定,这样的情景,估计任谁也不会为我说话的,但我心里还是存有一丝希望。果然,人是不可以对没有把握的事情抱有希望的,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只见九阿哥把眼睛闭上,微点了下头。

    “奴婢谢太子爷夸奖,奴婢遵命!”此时,只有如此了。

    各位阿哥盘腿坐在草地上,七双眼睛带着不同的神情同时望着我。要看吗?那我便让你们看见最好的!我不知道我现在的心里在想些什么,也不知道我这样做是为了什么,大概赌气的成分教高。

    我转身起舞,粉腮红润,秀眸惺忪,临去秋波那一转,千朝回盼,百媚丛生!

    我边跳边唱:“美丽的草原我的家,风吹绿草遍地花。彩蝶纷飞百鸟儿唱,一弯碧水映晚霞。骏马好似彩云朵,牛羊好似珍珠撒。啊...牧羊姑娘放声唱,愉快的歌声满天涯。牧羊姑娘放声唱,愉快的歌声满天涯。

    我轻笑,我收到了满意的效果,太子目不转睛地看着我;九阿哥的眉头开始皱起;四阿哥的眼睛是一成不变的深不见底;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一脸的担心;八阿哥在思索着什么,十阿哥一副波澜不惊。不是你们让我跳的吗?这不是你们想要的结果吗?我只是在按照你们的意思做给你们看而已!“美丽的草原我的家,水青草肥我爱她。草原就象绿色的海,毡房就像白莲花。牧民描绘幸福景,春光万里美如画。啊...牧羊姑娘放声唱,愉快的歌声满天涯。牧羊姑娘放声唱,愉快的歌声满天涯。唱完最后一句,我盈盈施礼:“不知各位爷可还满意?”当我说完,自己就想笑,真像青楼里的那句名言:“大爷,过来玩啊!”

    “曦锦姑娘果然好才情!词美,曲美,舞美,人更美啊!哈哈...”太子说着,我分明在他的眼中看到了异样的光彩,野兽看到猎物时才有的光彩!我知道,我彻彻底底地卷入了他们的战争!

    “谢太子爷夸奖!”

    “只是不知将来何人有幸,能够娶到曦锦姑娘啊!”八阿哥在一旁添油加醋,或许是觉得我今天的风头出的还不够吧。

    “是啊,不知何人有幸啊?”太子长叹道,“待曦锦姑娘出嫁之时,本太子定送给姑娘一份大礼,到时,希望姑娘笑纳啊?”

    “是太子爷抬举奴婢了。太子爷送奴婢贺礼,奴婢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会拒绝呢?”贺礼?只要不为难我,就算是给我最大的贺礼了!

    “太子哥,时辰不早了,我看咱们回吧,皇阿玛那边也该散了!”是四阿哥的声音!我第一次觉得,冰冷的声音也可以那么的悦耳,也可以那么的暖人心扉!我抬眼望着他,感激涕零啊!

    “也好!咱们走吧!”太子在经过我身旁时,又说了句:“有时间再听曦锦姑娘唱曲!”

    他们走后,我直挺挺的躺在地上,后背震得生疼,头摔得嗡嗡作响!我想,我大概是疯了!让自己陷入这样的漩涡当中,疯了,真的是疯了!太子,他不会就这么轻易地放过我的,他的眼睛已经告诉我了!不知道我的明天会是怎样的?我不停地在草地上打着滚,晕吧,晕吧,晕了好!晕了就什么都不想了!

    一双朝靴挡住了我继续滚动的身体,我转头侧脸趴在地上,枯草遮住了我半边脸,抬眼看见是四阿哥,咧嘴笑道:“四阿哥,你别晃了,晃得我头晕!”

    “这是你发泄的方式吗?”四阿哥看着我,还是那么冷的声音,可我却觉得比以前温暖了好多呢!

    我笑眼朦胧的看着他,泪顺着脸庞流下,落入土中不见了踪迹,仿佛它们从未出现过!

    四阿哥蹲下身来,阴着脸不说话,伸出粗糙的拇指为我擦掉脸上的泪,可是无论他怎么擦,总擦不净,擦了又落,落了又擦。我突然坐起身,一把抱住他,嚎啕大哭起来!他也不劝我,一直抱住我,让我爬在他的肩膀上,任由我发泄。

    在他的衣领后背湿成一片的时候,我推开他,用袖子沾着泪说:“刚借你的肩膀用一下,你别介意啊!”

    四阿哥的脸立马耷拉下来,阴沉着声音道:“不用负责吗?”

    我停下擦泪的手,不解的问:“是我负责四爷,还是四爷负责我?”

    四阿哥的脸色更差了。

    我又道:“若是四阿哥负责我,那就不必了。若是让我负责四爷,那我可负责不起!”

    “你!”四阿哥一甩袖,站起身要走,末了说句:“看来爷是瞎担心!”

    我一把拽住他的手,“其实还是要谢谢四爷的,不管是下午的事,还是刚才,我都因该谢谢四爷!若下午没有四爷,我怕是没有那么容易脱身,若刚才四爷没有来,我恐怕要憋好久才会哭出来!对于我,哭过,便觉得什么都好了!这会子开心了很多呢!”

    “高兴了就回吧!还有,记得,不要再像下午那样笑,那样的笑太过炫目,让人移不开目光!”我放开四阿哥的手,他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记得有这样一句话:在第一次选择坚强的时候,一定要想清楚:你是否做好了承受一切的准备。因为一旦你选择了坚强,即使只是假装的,你也必须一直坚持下去。因为你曾经的坚强会让人以为即使再大的苦,你也撑得住。我不知道我这样算不算坚强,我只知道,我想要的,只是在我伤心烦闷的时候能有一个拥抱,一个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