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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筝一弄《湘江曲》,声声写尽湘波绿。纤指十三弦,细将幽恨传当筵秋水慢,玉柱斜飞雁。弹到断肠时,春山眉黛低。(晏殊:菩萨蛮)
水云端了晚饭回来,递给我一瓶药膏。我疑惑地看了她一眼,没有伸手去接。问道:“谁送的?”
“回姑姑,是太子爷遣人送的,正巧在帐外遇上了,便让我给稍了回来!”
“太子?”
“嗯!”水云点点头。
“可说什么话了?”
“太子爷说姑姑受了伤,太子妃不在身边,送点药是应该的!”
我冷笑,真的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这药说是前几年皇上赏给太子的,太子一直没用,姑姑受了伤,便拿来给了姑姑!太子爷对姑姑可真好!”
我苦笑着说:“傻丫头,不是所有人对你好都是应该的,他们对你好,说明你对他们来说是有价值的!明白吗?”
水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水云明白了!”转头看见桌子上的食盘,又道:“姑姑,水云喂你吃点东子吧,热气一过便伤身了!”
“呵呵,来,扶我起来!我自己吃!”我挣扎着要翻身,扯动背上的肌肉,‘龇’了下嘴,又爬回了床上。
“还是水云来喂姑姑吧!”水云说着去端桌上的饭菜。
“那可不行!一定要起来,要不内急的时候怎么办?还要在床上不成?”一眨眼的功夫,我的本性又暴露无遗。
“姑姑!”水云嗲怪地叫了我一声。我知道,我又说出雷人的话了。
“别在那害羞了,快过来帮我一把!”我撑着胳膊,尽量少牵动背部,翻了身,下了床便好多了,最起码腿没事。
“嘶!”
“还是水云来喂姑姑吧!”我微点头,还是不要跟自己过不去了吧!
“嗯咳!”一声假咳,我俩纷纷扭过头去。
“奴婢给九贝子请安,九爷吉祥!”水云忙起身跪下行礼。
一看是九阿哥,不想让水云多想,也站起身来准备行礼。
“你受了伤,身子不便,就免了吧!”九阿哥忙向前几步伸手扶了我一下。我不着痕迹地挪开,他这样做太明显了!
“哦,没你什么事,下去守着吧!”九阿哥扭脸吩咐水云。
“奴婢告退!”水云说着,退出帐去。
“胤禟,这样过来太招人眼了!”我慢慢坐回凳子上道。
“听说你骑马受了伤,爷能等到这时来已经不错了!”九阿哥撩起袍子坐在我旁边。
我看着他不说话,幸福的笑着。
“胤禟,你来喂我吃饭!”我撒娇。
“你若要自己吃爷还不让呢!”九阿哥端起碗,一口一口地喂着。
“胤禟,我觉得好幸福!”我嘿嘿地笑着,我想我是越来越小女人了。
吃完了,九阿哥掏出手绢,细心地为我擦拭着嘴角。这一幕让我想起了十三阿哥。唉...估计今天是把他伤透了!还有那两个手绢,回京后一定要尽快还给他们。
“锦儿在想什么?”九阿哥收起手绢问道。
“我在想,吃饱了,喝足了,九爷要怎么把我抱回床上呢?”我故作天真地说。
九阿哥一愣,后邪邪地笑开了,慢慢靠近我的耳朵,低语道:“锦儿可是在引诱我?”
我伸手拍他,斜着眼睛说:“才没有呢!我只是不想自己走回床上罢了,背上很疼的!”我越说头越往下勾声音越低,想想自己说的话,确实很暧昧!
“我的锦儿也会害羞啊?”九阿哥随着我低头,逗笑着。
“当然了!是女孩子,都会害羞的嘛!”我又羞又嗲地回道。
“哈哈...这可不像是你曦锦说的话啊!”九阿哥说着站起身来,仰天大笑。突然一弯身子,抱起还处于害羞状态的我。待我反应过来,他正一手托着我的脖子,一手托着腿,公主抱式的向床边走去。忽然觉得,这像极了两人要干什么事的前奏。
我坐在床边,缓缓地趴下,又开始了我趴床的痛苦时刻。因受了伤躺着,没有穿外衣,胤禟伸手想要掀起我背上的里衣。我忙按住他的胳膊,无比龌龊的想,不会是想真的那个啥吧?这可不行啊!不管是时间还是地点,最起码我还受着伤呢!
“不,不要!”我的脸瞬间红了,眼神闪躲着。
九阿哥轻笑一声:“乱想什么?看看你的伤!虽说爷没带女眷出来,可爷还不至于到那地步!”
我尴尬地松开他的手,果然是我龌龊了!
后背轻轻地被撩起,与空气接触,我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
“胤禟,怎么样了?很严重吗?”我问道,因为自己看不见。
“摔清了一大块,蹭脱了好几处皮!”
“不是吧!这么严重?”
“严重?没摔残就不错了!这个老十四!”九阿哥咬牙说了一句。
背上有稀稀疏疏的动作,觉得肚兜的带子被解开,我忙把双臂放在身体两侧,加紧胳膊:“九爷!”
“带子绑着,何时能好?”九阿哥很君子的说道。
“可,可是胤禟,不能这样!”虽然他说的很君子,但我却君子不起来。
“切!爷见过的女人多了!”九阿哥看出了我的心思,不屑地说道。
“是,九爷你见过的女人比我见过的人还多呢,我算什么啊?”听九阿哥这么一说,我便气不打一处来。
“呵呵,丫头吃醋了!”九阿哥笑着,我扭过脸不去看他。
背上传来清清凉凉的感觉,还有淡淡的桂花的香味,是他独有的味道。
“一会让人给你包扎上!”
“嗯!”
涂了药,九阿哥低头,软软的唇碰触到我的背,我猛地打了个激灵。
“这是我的印记,以后,你便真是我的了!”九阿哥慢慢说出,似是漫不经心,却让我无比窝心!
“知道了!”我扭了下身子,回答道。
九阿哥直盯着我,慢慢地,眼里堆积了一些东西,我疑惑地看着他,刚才还好好的,这会是怎么了?
“胤禟,你怎么了?”我动了动,想更靠近他。
“别再动了!”九阿哥说着,声音有些沙哑。
“嗯?”
“我先走了,记得让人包扎!”九阿哥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我疑惑,到底怎么了?努力回头看了看,因肚兜解开的原因,胸前的肌肤若隐若现,急喊道:“啊!色狼!”
这一夜睡的很不安稳,几乎是没有睡着,趴着睡并不痛苦,痛苦的是要一整夜都趴着睡!
第二天一大早,就让水云把我扶起来坐到桌边,估计再睡下去,我没被马摔死,会睡死!用过早膳,坐在桌前,闲翻着来时带的书。
“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
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如梦令)
“莫许杯深琥珀浓,未成沈醉意先融,疏钟己应晚来风。
瑞脑香消魂梦断,辟寒金小髻鬟松,醒时空对烛花红。”(浣溪沙)
“归鸿声断残云碧,背窗雪落炉烟直。烛底凤钗明,钗头人胜轻。
角声催晓漏,曙色回牛斗。春意看花难,西风留旧寒。”(菩萨蛮)
“你很喜欢李清照?”
我寻声望去看见是四贝勒,喊道:“四阿哥!”
“你喜欢李清照?”
“嗯!四阿哥也喜欢吗?”我点头,复又询问道。
“不喜欢!她的词太过悲凉,很适合女子!”四阿哥坐下。
“我倒觉得很好呢!我喜欢婉约派!”我笑着说。
“婉约派?”
“哦,就是把有委婉感觉的诗句总称起来!”原来这个时候还不分派呢。
“这个说法到是不错!”四阿哥轻点头,表示认同。
“还喜欢什么诗?”
“我还喜欢朦胧诗!”
“说来听听!”四阿哥端坐着,似是来了兴趣。
我想了一下,道:“嗯,这个不好说,我给四爷念一首,四爷就明白了!”
四阿哥示意我说下去。
我轻声念道:“当你沉默地离去
说过的,或没说过的话
都已忘记
我将我的哭泣也夹在书页里
好像
我们年轻时的那几朵茉莉
也许会在多年后的
一个黄昏里
从偶然翻开的扉页中落下
没有芳香再无声息
窗外那时也许
会正落着细细的细细的雨”
四阿哥愣神,“为何我没见过这样的诗?”
“这是小时候奴婢的阿妈让作诗,奴婢作不上来,就混乱的编了几句,还被阿妈臭骂了一顿呢!”我笑呵呵地编着谎话。
“如此作诗,虽无什么平仄之分,但也算另有一番韵味!”四阿哥似是相信了我的话,点评着。
“真的?四爷真是这么认为吗?其实,奴婢还有一首最喜欢的呢!”听四阿哥这么说,我又开始显摆着。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我已经不怕他了,或许是从他第二次问我开始吧!
“念吧!”
“奴婢念了,四爷可不许笑话奴婢啊!”
“不笑!”
我清嗓念道:“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而是明明知道彼此相爱却不能在一起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明明知道彼此相爱却不能在一起而是明明无法抵挡这股思念却还得故意装作丝毫没有把你放在心里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明明无法抵挡这股思念
却还得故意装作丝毫没有把你放在心里而是用自己冷漠的心对爱你的人掘了一条无法跨越的沟渠。”真的很喜欢这首诗,我想,泰戈尔应该经历过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吧,不然怎么会写出这么缠绵悱恻,又让人欲哭无泪的诗句呢?
我看向四阿哥,他也正看着我,眼睛不再似以前的冰冷,有些钦佩,有些哀伤。
“这诗,不是你作的!”四阿哥肯定地说。
我微愣,“四爷为何如此说?”
“曦锦,你愿意嫁给十三弟吗?”四阿哥并没有回答我的话,转而问向了十三阿哥。
“四爷,奴婢只当十三爷是朋友,一个真心相待的朋友!十三爷的心思奴婢知道,却还不起!但是奴婢还是真心希望十三爷能过的幸福,希望若蓝姐姐得到幸福!”我看着四阿哥,说的情真意切。
“你都知道了!十三弟一直不愿你知道!”四阿哥站起身,长长地舒了口气,又道:“有机会,跟十三弟说清楚吧!你知道他的性子,我不希望他这样!”
“是!奴婢会的!”
“可练字了?”
“啊?哦,没,奴婢是个懒人!”话题突然转变,让我有些反应不过来。
“以后练练吧!用的着!”
“知道了!”我叹着气,很不情愿的回答。
“好好歇着!之前送的药,用吧,知道你上次没用!”四阿哥说着向门外走去。
“原来四爷都知道啊!”还以为自己装的挺像呢,谁知反倒成了小丑,全被人家看在眼里。
“用吧!我的,和他们的不一样!莫留了疤!”
“嗯!这次一定用!”
“那便好!”
给读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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