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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救我……”一个之前被派去探看的人艰难的爬了出来。
他的五官已经看不出清楚,因为整张脸已经肿了起来,黑紫一片,活像是一颗大了无数倍的紫葡萄。
“这是中毒了,快叫王大夫来!”沈秋檀冲上去查看,两个孩子特别是胖胖连忙跟上,她回头警告道:“远些,不是你们能看的。”
她敢近前是因为自己身体虽然也会中招,但毒药总会扛过去,可孩子们不能。胖胖仗着自己有个厉害的师父,不过学了点皮毛,已经有些自得和张狂了,此时万不可再助长了。
所谓实践出真知,王大牛有崔恩这位师父,不愁医术不精进,可崔恩早已经在外科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了,王大牛学到的也多是这些,他支支吾吾道:“娘娘,小人对这毒药不很擅长呀!”
“先解毒,有什么能止毒的法子,你总知道吧?快!不行就灌点绿豆水进去!”
“哎!哎哎!”王大牛把药箱一扔:“谁有水囊,把这个给他灌下去!”
那个人浑身抖动着,这会儿功夫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看上去就知道正承受着莫大的痛苦……若是沈秋檀再往里几步,她的体质能不能解了这个毒不好说,但是孩子们还有跟来的秦朗一行人,一定没办法幸免。
“娘娘……”
王大牛的话将沈秋檀的思路打断,她侧头:“如何了?”
“他……他已经去了。”
沈秋檀一惊,去看那人,发现果然已经断气了。
“不好!快去告诉王爷,这皇宫之中,有内应!”
都是自己大意了!
明知道王恩恕可能已经逃离了含凉殿,却没有再多想一层。她定然是料到了自己会来这里找隆庆,这才做到了提前布置。
这一连串事故,明显就是早都布置好,等着自己呢。
更可怕的是,王恩恕既然在这里布置好了,那皇宫之中的内应还会少么?
没想到王恩恕竟然能在昌寿大长公主的眼皮子底下,玩弄这么多花样。不知道,若是昌寿还活着,看到原本雌伏于她脚下的蝼蚁,竟然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瞒天过海的时候,会是什么表情。
秦朗立即派人去给齐王送信,胖胖忽然道:“有人来了,好多人!”
沈秋檀一凛:“抄家伙!”
…………
白鹭书院,一群官兵打扮模样的人冲进了魏亭渊的宅院。
魏亭渊自己摆着棋谱,对来人充耳不闻。
“国舅爷,没有!”
“没有。”
“没有!”
去各处搜查的人回来禀告道,领头的那个便喝道:“一群废物。”
这人叫做何进忠,是楚王宠妾何赛卿的亲哥哥,楚王还没能登上大宝呢,就开始以国舅爷自居多时。
他见魏亭渊鹤发灰须,明明是个糟老头子,但偏偏脸上光滑红润的很,心里不禁有些纳罕,这老头儿是怎么保养的?而且自己来了,他竟然像没看见似的,这哪里还能忍得。
“霹雳吧啦……哐当!”他显示用袖子将黑白棋子扫了一地,尤不解恨,干脆又将桌子推倒。
魏亭渊鼻孔里发出和轻“哼”,被那何尽忠听到了:“老头儿你哼什么哼!本国舅问你,齐王那个孩子是不是藏在这书院里?”
“国舅?”这算哪门子的国舅?魏亭渊皱眉:“还有,什么孩子?我这里面原来有不少孩子,都是来读书学本事的,可惜……”他看看空寂的书院,和之前来报信的老仆:“你自己瞧瞧,这里荒僻的就只剩下我这把老骨头了,哪里能藏人?”
何尽忠盯着他半晌,甩甩手,吩咐道:“再去找,找不到扒了你们的皮!“
这老头儿有些意思,越看越觉得深藏不露,他靠了过来。
魏亭渊嫌弃的往后一躲,结果何尽忠凑过来,小声问道:“你是吃了哪家的丹药?怎得容颜不很老?”
“我本来就不老!”说道这里,魏亭渊看这何尽忠的脸就带出几分真正的杀意来。
他魏家子弟,因为之前的公变,竟然折损了大半人,那些都是魏家将来的支柱啊!他从广陵回来,就得知家中几乎倾覆的消息,差点跟着一起去了。后来,人虽然慢慢缓了过去,但这满头银霜却一天比一天多,倒如今,已经找不到一根黑发了。
“问你话呢,说不说?”
“呵。”魏亭渊冷笑,这愣头青竟然当真以为自己童颜不老?还来问秘方?
“大胆,你可知我究竟何人?竟敢藐视本国舅!”
魏亭渊摇头,还用猜么?原来京中可没有这样一位“国舅”,从这厮的口音来判断,像是楚地人,这是楚王的小舅子?没听说他还有个这么脑子不清楚的小舅子啊。
唉,这楚王身边究竟聚拢了一群什么人呐?
不过也好,楚王蠢些,齐王的压力便小些,得胜的几率也大些。
想到这里,他转变了脸色,虽然还是一副臭脸,却多了一些害怕的模样,他支支吾吾道:“大人可知我今岁几何?”
“瞧你这头发,少说也过耳顺之年了吧?”
魏亭渊摇摇头:“非也非也,我今岁不过四十有二。”
“那你这头发……”
“天生的。”魏亭渊顺手还撸了撸胡子。
何尽忠看了又看:“当真?”
魏亭渊面不改色:“当真。”
“晦气!”何尽忠甩甩袖子,招呼人浩浩荡荡的离开。
看着队伍彻底走远,魏亭渊松了一口气,紧接着眉头又皱起。
小殿下在自己这里的事情,知道的人少之又少,这楚王的人怎么会知道消息?还摸了过来?幸亏楚王派来这样一个怂包,要不然尽然恐怕是难以善了了。
他叫吩咐道:“老马,选两个机灵的,去城中探探消息。”
“哎,都听老爷的。”
老马弓着背走了,魏亭渊又望了一眼左右无人,才敢去找被他藏起来的小酉。
谁知老马去而复返:“老爷,山门前有一位夫人求见!”
“夫人?哪里来的什么夫人?”现在是什么时候,是战乱啊,那家不是能逃的逃,逃不了的紧闭门户,怎么会有往一座废弃书院跑的夫人?
“她说她夫家姓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