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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城的骑兵,人数竟有两三千之众?这可不好办……』
在得知了斥候前来禀报的消息后,白起麾下秦将胡郁闭着眼睛思考着对策。
或许世人都觉得,秦国对待前来投奔的人不分贵贱,皆能重用,比如曾对秦国做出重大贡献且影响秦国极深的卫鞅、张仪等等,皆出身其他国家。
但事实上并不然。
秦国重用卫鞅、张仪等人,那是因为卫鞅与张仪皆出身中原诸国,来自秦国曾经需要仰望的国家——在秦国崛起之前,这天下其实隐隐有一条鄙视链,即中原各国的人看不起秦楚两国的人,而秦人又看不起义渠人等彻彻底底的异族。
直到后来秦国逐渐强盛,才逐渐改变成秦人看不起中原各国的人。
但有所区别的是,秦人对中原各国的看不起,是那种“昔日你对我爱答不理、今日我叫你高攀不起”的那种带着报复性的看不起,跟看不起义渠、匈奴、林胡等异族还是有本质区别的。
事实上,对异族最具包容的,其实并非秦国而是赵国,且赵国也是迄今为止容纳、同化异族最多的国家,曾经赵国的国相肥义便是白狄出身。
但在秦国,异族人想要得到一定地位还是很不容易的,尤其是对秦国一时臣服、一时反叛,反反复复几十年的义渠人。
鉴于此事,胡郁很珍惜如今在秦国得到的军职。
与大多数好战无谋的义渠人不同,胡郁早已经预测到了他义渠国的覆亡,别看他义渠的王如今还在秦国的王宫,甚至于传闻中还让秦王的母亲宣太后给他生了两个儿子,可义渠国的土地,却在近十几年中逐渐被秦国所吞并。
他义渠那位愚蠢的王,眼中只有地位与美貌并存的那位宣太后,不顾国家、不顾子民,因此预测到自己国家日后命运的胡郁,便早早地带着一干同族弟兄投奔了秦国。
像他们这种没有文化的异族人,在秦国就只有投军一条出路,就算是看过一些中原兵法的胡郁,在秦国也是从小卒坐起,凭军功一步一步升上爵位——军功爵制是秦国的铁律,秦国在这方面还是很公平的,哪怕检验军功的官员也看不起他,但至少不会克扣他的军功。
但问题是,秦人作战也很勇猛,就算他们出身义渠,亦跟寻常的秦人相差不了多久,以至于在秦国参军多年,胡郁也只是获得了一个官大夫的爵位,换算成其他国家的军职,大概也就是旅帅的程度,统率五百名兵卒。
可没想到的是,去年穰侯魏冉亲自在各军选拔,且挑中了他,命他训练骑兵,且一开始就给了他三千人的编制。
这简直就是上天赐予的机会,胡郁自然不会错过,打起十二分精神挑选士卒,训练骑兵,正因为他筛选严格,因此在这支骑兵组建半年之久后,他麾下的骑兵仍维持在两千人,很难有所提高。
但胡郁也可以拍着胸口自豪地表示,他训练出来的秦国骑兵,每一人都不逊色他义渠的战士多少,无论是悍勇、还是杀敌的技术,唯一有所欠缺的,即只有这些秦国骑兵的箭术。
这也难怪,他义渠有中原人口中西羌的血统,义渠的孩童六七岁大时就懂得使用弱弓,再大一点甚至还可以结伴狩猎,这自然不是寻常秦人可比。
不过对此,他的主将白起并不在意,甚至委托穰侯魏冉告诉了他们解决的办法,即用弩取代弓,成为骑兵的远程杀敌兵器。
正是那个时候,胡郁第一次听说了一支骑兵,一支由魏将蒙仲率领的骑兵。
他麾下的秦国骑兵,就是在主将白起的要求下,效仿那支魏国骑兵而组建的,而如今,那支骑兵被称作“方城骑兵”,是他们被调来宛、方之地的最主要原因。
想来谁都有各自的骄傲,胡郁亦不例外,他的骄傲,即是义渠的骑兵。
他义渠作为中原人口中西羌的近支,游牧民族的后人,他们诞生骑兵的时间,可要远远早与中原。
甚至于,此前胡郁从未听说过中原有什么骑兵。
不得不说,这固然是胡郁孤陋寡闻,但不可否认,纵使是赵国出现骑兵这一兵种,距今也不过是几十年而已,并且,赵主父主持胡服骑射改革,在赵国正式组建了骑兵,距今只有短短十几年,而在此期间的其他国家,确实没有骑兵。
包括魏国这唯一一个像曾经的晋国那样称霸中原长达百年之久的国家,也只是因为蒙仲的出现,才诞生了第一支骑兵,且这支骑兵至今为止甚至还不被魏王所知,更别说什么重视。
正因为这种种,胡郁此前并不是太重视方城的那千余魏国骑兵,直到今日他从斥候口中得知方城骑兵的规模竟有两三千人,才使得他稍稍在意了一些。
但这份在意,也仅仅只是因为对方的人数而已。
这不,在派人向白起禀报了方城骑兵的真实规模后,胡郁便开始思考一个问题,即如何歼灭对面那支骑兵。
他很清楚他这支骑兵被组建的原因,那正是因为白起在蒙仲手下的骑兵吃了亏,换句话来说,他这支骑兵的天然宿敌,即是方城骑兵,并非方城的其他军队。
“吱嘎。”
身背后的屋门开启,六七名秦卒嬉笑着从屋内走了出来,颇显亲近地与胡郁打着招呼:“将军。”
此时细听这几名秦卒走出来的那间屋子,屋内隐约仍能听到几名女子压抑的啜泣声,带着无尽的绝望。
“唔。”
胡郁点点头,旋即吩咐那几名秦卒道:“将村邑内的粮食、衣物,统统搬上马背带走……”
“喏!”
那几名秦卒抱了抱拳,期间有一人舔舔嘴唇问道:“将军,屋内的那几名女子……能带走么?”
“不可。”
胡郁摇了摇头,平淡地说道:“那些女子的呼喊、哭声,会暴露我军的驻地。”
“那……杀了?”那名秦卒犹豫地问道。
话音刚落,就有另外一名秦卒笑着骂道:“你这家伙的心肠还真是狠毒,方才明明还很喜欢那几名女子的……”
“我只是随口一说……”
听着那几名秦卒的议论,胡郁压了压手,沉声说道:“好了,去告诉其他人,再过一刻,所有人撤离这座村邑。”
“喏!”
那几名秦卒抱拳应了一声,其中有人窃笑着问道:“话说回来,将军,您真的不去尝尝滋味么?那些女子……”
胡郁淡淡一笑:“快去吧。”
“喏!”几名秦卒抱拳离去,顺着传来女子啜泣声的几间屋子走去,提醒屋内那些仍在享受的同泽。
看着这些人的背影,胡郁瞥了一眼敞开的那间屋子,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
纵容麾下士卒的恶行,这是能最快得到士卒拥护的其中一种方式,这不,在国内时还对他义渠人的身份私下有所议论的诸骑卒们,在郾城只不过短短几日工夫就变得服服帖帖,甚至于当他亲自率军袭击郾城境内的村邑时,他麾下的那些骑卒们还争相跟随。
这姑且也算是凝聚了军心吧。
一刻时后,胡郁率领着此番随行的数百名骑兵,带着粮食与衣物扬长而去。
而与此同时,郾城令杜粟与郾城驻军司马蔡午,正在后者的军营中款待蒙虎、华虎、穆武、曹淳等几名方城的将领。
就当众人正喝得兴致高涨时,却忽有一名士卒走入帐内,禀报道:“有郾城的士卒送来急报。”
一听这话,郾城令杜粟的面色顿时沉了下来,露出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想来已猜到了几分。
果不其然,待片刻后,有两名从郾城而来的士卒,便入帐向众人禀报了一个噩耗:又有一个村邑遭到那支秦军的洗掠。
“哪个村邑?”杜粟咬牙切齿地问道。
“是士氏的村邑,靠南的那个。”士卒回答道。
听闻此言,杜粟双目瞪大,双手握紧了拳头。
见此,蔡成私下问蔡午道:“蔡司马,那个士氏的村邑,与杜城令有旧?”
蔡午看了一眼杜粟,低声解释道:“士氏、杜氏、范氏,皆出自祁姓,彼此同宗同源,且老杜的妻室,便是士氏之女。”
听闻此言,蒙虎与华虎对视一眼,继而蒙虎转头转头对杜粟与蔡午二人说道:“老杜、老蔡,这顿酒就先喝到这吧,咱几个带一些骑兵跟你们去看看情况。”
见蒙虎等人如此主动,还没等蔡午开口,杜粟便连声感谢,只见他拱拱手说道:“那个士氏的村邑,在下熟悉,不如就由在下为诸位带路吧。”
于是在一刻之后,蒙虎、华虎、穆武三人各带一百名骑兵,在乘坐马车的杜粟与蔡午二人的指引下,来到那座士氏一族的村邑。
伫马在村邑外观望了一阵,华虎皱着眉头说道:“看这样子,袭击这座村邑的秦骑,应该是已经撤离了……”
话音刚落,就听蒙虎撇撇嘴说道:“撤没撤,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说着,他双腿一夹马腹,一马当前奔向那片村邑。
“这个莽夫……”
见此,华虎骂了一句,生怕村邑内仍有秦军的骑兵,当即带着人马紧跟在蒙虎身后。
但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待蒙虎、华虎等人来到这座村邑的时候,袭击这片村邑的秦将胡郁,早已率领着麾下数百名骑兵离开了,只留下遍地男人的尸体,有老有幼。
看到这一幕,乘坐在马车上的杜粟咬牙骂道:“这些畜……”
刚说到这,就听不远处蒙虎低沉地怒骂了一句:“这帮畜生!”
此时再看华虎、穆武二人,皆面带怒色。
这也难怪,毕竟这片村邑的模样,让蒙虎、华虎、穆武三人不禁想到了他们的故乡,见秦人手段残忍,连村邑内的老幼都不放过,他们难免有种物伤其类的愤怒。
看了一眼骂骂咧咧的蒙虎,曹淳很自然的代为指挥:“一半人到村邑外巡视,一半人到村内看看,看看是否还有幸存者……”
“喏!”
在曹淳的指挥下,三百名骑兵中有一半人拨转马头,朝村外而去,而其余的,则纷纷下马,挨家挨户地检查屋内的情况。
此时,穆武隐约听到不远处的房屋中有传来女子的啜泣,遂下马朝着那边走了过去。
走入房屋,见外屋没人,他便走向内屋,只见在屋内的床榻上与地上,或躺、或瘫坐了几名女子,有几人身上披着一条破被,有几人身无片缕。
相似的是,这些女子的眼神都很呆滞,灰蒙蒙地,仿佛已失去了生机,只剩下一个躯壳。
见此,穆武愣了一下,旋即立刻转身走出了内室,险些撞到正准备跟着他走入内室的几名骑兵。
“司马?”
见穆武面色有异,跟着他身后的那几名骑兵下意识地要抽兵器,却被穆武制止,只见他结结巴巴地说道:“屋内,唔,有几个女人……”
听闻此言,两名骑兵朝着内室张望了几眼,旋即脸上就露出了恍然的表情,同时也对穆武这位军司马的反应感觉有些好笑:不就是看到几个光屁股的女人嘛,干嘛弄得面红耳赤的样子?
似乎是注意到了诸骑兵的表情,穆武咳嗽一声说道:“这里就交给你们了,我先出去。”
“喏!”几名骑兵忍着笑点了点头。
虽然他们也明白这个时候发笑并不适合,但不得不说,穆武这位军司马的反应确实有趣。
片刻后,穆武的副将吕闻也听说了此事,对此有些不解。
要知道在蒙虎向他们吹嘘的风光事迹时,他们兄弟几个当初在赵国的时候,时常有王宫内的宫女相陪,也没见落下谁,由此可见穆武也不是没尝过女人的滋味,却不曾想还是这个反应。
也亏得吕闻不懂,否则在心底多半会说一句:闷骚!
而此时,蒙虎与华虎二人正在村邑内检查那些尸体身上的创伤。
让他们感到不解的是,这些邑民身上的伤口,大多都是兵器挥砍留下的痕迹,且伤口相当长,基本上都是一见到底,从肩窝到小腹。
但考虑到袭击这条村邑的凶手是秦国的骑兵,说实话这种伤口其实很不对劲。
这不,华虎就瞧出了端倪,皱着眉头说道:“那帮畜生……下马砍的?”
“唔……”
蒙虎皱着眉头,右手比划着一具尸体上的伤痕,旋即微微点了点头。
在他们的印象中,骑兵杀敌的方式,基本上就是用长戈戳刺,虽说偶尔还有挥砍,但基本上没办法在对方身上留下从肩窝到小腹的伤口,毕竟骑兵们得避开自己坐骑头部,这极大约束了骑兵们使用长兵器时的攻击范围。
除非是下马。
但问题是,下了马的骑兵,这还算是骑兵么?
不得不说,在双边马镫尚未诞生的当代,下马步战的确是骑兵常用的一种作战方式——有经验的老骑卒,他们可以在马背上开弓,但绝对做不到在马背上与敌人硬拼,或者说,他们在马背上所能发挥的实力,远远不如在平地。
原因很简单,因为没有双边马镫,双腿空悬,骑兵们无法使出全部的力气,倘若让他们以这种方式去跟步卒厮杀,难保不会被步卒一记长戈击落马背。
因此,骚扰时在马背上开弓,用弓弩朝敌人射击,紧要关头时下马步战,与敌人厮杀,这正是当代骑兵的常规作战方式,哪怕是赵国的骑兵,亦是如此。
但方城骑兵有所不同,因为蒙仲的关系,方城骑兵配备了双边马镫,因此蒙虎、华虎等人早已放弃了赵国那一套下马步战的方式,哪怕是与敌军正面厮杀,方城骑兵也可以用脚踩双边马镫,发挥出全部的力气,甚至于在借助马力的情况下,发挥出在平地上更强劲的一击。
因此,对于那些秦国骑兵下马步战,蒙虎与华虎并不奇怪,他们奇怪的是,这支秦国骑兵按理来是白起效仿他们而组建的,但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最重要的双边马镫。
是的,哪怕是在伊阙之战的时候,当时蒙虎等人麾下的骑兵,就已经采取了双边马镫,只不过那会,他们只是用草绳、布绳来代替,但确确实实双脚都能踩住,正因为这个原因,他们这支骑兵当时表现地非常强劲,在追杀秦军时尤其可怕。
而这支秦国骑兵,似乎并没有偷学到最关键的东西。
想到这里,华虎双目一亮,低声说道:“这样的话,咱们不妨……”
说着,他在蒙虎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只听得蒙虎连连点头。
不得不说,他们也没有想到,如此轻易就找到了那支秦国骑兵最大的弱点,即没有双边马镫,马上作战无力。
而就这意味着,他们可以逼对方马战,以己之长攻敌之短,一举给对方造成重创。
虽然这样的战术势必会带来更多的伤亡,但不可否认或许是最佳的策略。
“两位聊什么呢?”
见蒙虎与华虎在远处神色凝重地交流着,曹淳与蔡成走到了二人身边,好奇询问。
于是,蒙虎与华虎便将自己的发现告诉了曹淳与蔡成二人,只听得二人发愣,半响都没有反应过来。
这就找到了那支秦骑的破绽,还制定了战术?
真的假的?
曹淳与蔡成对视一眼,均难掩各自心中的震惊。
要说作战勇猛,这两头年轻的老虎作战是真的勇猛,可制定战术,施展计策……这两位不是莽夫来着吗?
还别说,就算是口口声声说自己看过许多兵法的华虎,也因为他的作战方式与蒙虎几乎一般无二,而被曹淳、蔡成等将领归类于莽夫一流,可今日发生了什么?这两个莽夫已经想出了破敌的策略?
“……”
张着嘴,曹淳与蔡成半响没回过神来。
片刻后,待穆武回来这边,蒙虎与华虎便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穆武。
只见在曹淳与蔡成二人屏着呼吸的注视下,穆武皱着眉头思忖了片刻,点点头说道:“不错的想法。倘若那秦骑确实没有……没有那个,咱们确实可以用这招重创他们……唔?曹淳,蔡成,你们看着我做什么?”
“没……”
讪讪一笑,曹淳与蔡成对视一眼。
在这三位军司马当中,就属穆武最可靠,就连穆武也支持蒙虎与华虎二人的观点,那就意味着这条战术确实可行。
难以置信,两个莽夫自己想出了破敌的计策,而咱们俩在干嘛?
对视一眼,曹淳与蔡成都觉得有点尴尬。
而此时,穆武则压低声音对诸人说道:“为了谨慎期间,还是先弄清楚这件事……从明日起,可派人在附近一带打探,注意一下那支秦国骑兵是否有那东西,假如确实没有,那咱们就想个办法逼他们马战,没有那件物什,论马战,那支秦骑绝对不会是我军的对手。”
说着,他亦不忘称赞一下蒙虎与华虎二人:“话说回来……行啊,阿虎,华虎,真没想到你二人还有这本事,让我对你们俩改观了……我先到村邑外等你们。”
“那是自然。”蒙虎拍拍胸口得意地说道:“我蒙虎,那也是看过圣人经典的,比如《论语》……”
听闻此言,华虎翻了翻白眼。
熟悉蒙虎的诸兄弟都知道,这厮从小到大就看过一部《论语》,还是被他祖父蒙羑逼着学的。
相比之下,他华虎还看过《孙子》、《吴子》等兵法,反正只要是蒙仲看过的兵法,他都会丢给诸兄弟观阅、学习,只不过究竟能从中掌握多少,那就不得而知了。
就像他华虎,看过的兵法不少,可一旦与敌军厮杀起来,就感觉脑袋里全空了,什么都想不起来。
约半个时辰后,蒙虎一行人启程返回郾城。
临走的时候,他们也带走了村邑内那些幸存的女子。
可能是那些秦卒尚未泯灭良知,虽说村邑的女子几乎无一幸免地遭到了侮辱,但总算那些秦卒没有干出更为不耻的事来,反倒是村邑内的那些男子,除了个别逃往县城求援的,几乎全被那些秦国骑兵杀死,无论是老人还是幼童。
正因为这,无论是杜粟、蔡午,亦或是蒙虎、华虎、穆武等人,皆对此气愤填膺,恨不得尽快铲除这支秦国骑兵。
不过在此期间,先得打探看看,看看那些秦国骑兵是否配备有双边马镫。
此后的两三日,蒙虎、华虎、穆武三人每日率领骑兵在郾城境内游荡,搜索那支秦国骑兵的踪迹。
虽然一时半会还未找到对方驻军的确切位置,但他们却证实了这件事,即对方确实没有双边马镫,只有一个单边的马镫,却在骑乘的期间,那些秦军骑兵也没有脚踩马镫的习惯,皆是以伏身在马背上、双腿夹住马腹的方式骑行。
得知此事后,蒙虎、华虎、穆武三人大喜过望,因为在他们眼里,击溃这支秦国骑兵,已经只是时间的问题了。
只可惜,这段期间郾城境内下起了大雪,很快就在地上堆起了可没入膝盖的积雪,这使得蒙虎、华虎等人只能将击溃这支骑兵的日期推迟到来年。
一旦来年开春,他们麾下三千骑兵便会倾巢而动,务必要全歼这支秦国骑兵,断白起一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