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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带着怯意，竟有些不敢看他。
难道她的表白，希望往后的人生有他相伴，会令他那么生气吗？
秦暖的眼睛乱瞟着，突然，就看到了顾向席脖子上，隐隐有着红色印记。
在KTV里，灯光太暗，她没看清，后来她只顾着说话，也没注意到。现在一看，这红色印记……不就是男女之间的……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这几天他躲着她不见，却有了另外的女人？
秦暖撑大着双眼，直愣愣地盯着那抹印记，眼睛好像被刺疼似的，眼泪不间断地往下掉。
可是，她连一句话都还没问，顾向席就已经甩开她的手，带着满身怒气离开。
秦暖眼睁睁地看着他，越过自己，走到车前，拉开车门坐进去，启动车子，扬长而去。
在车子从她身旁经过时，她本能地追了两步，接着就停下来，望着那辆银色的车，泪流不止。
……
顾向席踩着油门，车子在马路上横冲直撞，直到在后视镜上，完完全全看不到秦暖，他一脚踩住刹车，猛地停下。
他坐在车子里，怒气还没消散，过了好大一阵，他一手揉着眉心，一手将手机摸出来，翻到通话记录第一个，拨过去。
对方接通的速度很快，在对方才喊了句“少爷”时，他已经言简意赅的开口：“秦暖去过悦色，你看看今晚在场的都有什么人，无论用什么办法，让他们把今晚看到的听到的，一个字都不准说出去！”
说完，他没有等钟叔回答，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
今晚的乔言还在值班，就接到了唐昕盈的电话。
和唐昕盈，他已经有三年没联络了，当知道唐昕盈如何对待秦暖，如何对待秦家时，他是有怪唐昕盈的，也怨过她欺骗自己。
那时候，他在不清楚真相的情况下，让秦暖去和唐昕盈道歉，这让他内心深深受着谴责，甚至对唐昕盈放过狠话，这辈子，要跟她恩断义绝。
可戏剧性的是，他差点杀了秦暖，为了掩盖真相，他去找唐昕盈帮忙了。
因为他能想到人，和能帮得上的人，都只有她。
接下来，两人便再没有联络。
直到前段时间，唐昕盈主动找他，透露了顾向席可能回国的消息。
那一瞬间，乔言说不出心底是什么样的感受，既庆幸他回来找死，又担心着，秦暖若是再见到他，会怎么样。
而今晚，他的疑问解开了，因为秦暖对他说，她喜欢他。
顾向席会在悦色，同样是唐昕盈告诉他的，他过来，一方面是确定真伪，另一方面也想调查他是否还在做那些勾当的证据。
到悦色门口，他本想给唐昕盈打个电话，可刚掏出手机，就看到顾向席冷着脸从里头出来，他急忙闪到角落，暗中观察着。
没想到不到半分钟，又一个娇小的身影追出来，然后，就是秦暖的声音。
她说：“顾向席，我喜欢你。”
一刹那，乔言的耳朵好似耳鸣了般，什么都听不到，直到秦暖又说到“我真正想到的，我想要的，只有我现在眼前的人”时，他才发觉，自己的身子颤抖得厉害，握着手机的手，骨节都突兀了出来。
很早以前，他就猜到秦暖和顾向席在一起过，但他不知道，他们还一起经历过那么多事。
他听到秦暖细数他们之间的事，她为他哭过，为他伤心过，还在她最黑暗最无助的日子里，每日等着他，还固执坚定地告诉顾向席，她不认命。
乔言蓦地红了眼眶，曾几何时，他也不想认命，才放弃学业，放弃理想的大学，选择去当兵。他也同样在他最不甘心的时候，是秦暖支撑着他。
终于磨砺四年归来，他信心满满地选择留在S市……
因为，这里有她。
他付出了那么多，这些又算什么呢？
乔言像一尊雕像一样，一动不动地盯着两个人，然后就听到秦暖像是宣布誓言一般地，说得极其认真，她请求顾向席在她接下来的人生，陪她一起看最美的风景，让那些遗憾或者残缺，通通都消失。
多么动听的情话，他们一起看最美的风景，那么他呢？永远活在黑暗痛苦当中吗？
他的胸口，越来越痛，就在痛得受不了时，一直沉默着的顾向席，突然冲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
他站的位置很隐秘，不确定顾向席有没有看到他，可是他投递过来的眼神，凶狠至极，仿佛下一秒，就能把他整个人撕成碎片！
乔言的心猛地一紧，下意识再要去看他时，顾向席已经丢下秦暖坐上车，飞驰而去。
他望着被丢下一个人，哭得伤心欲绝的秦暖，本能地要上前去安慰，可一想到她说的那些话，他那被搅得血肉模糊的心，就叫嚣着疼痛起来。
最终，他没能继续待下去，转身，往家的方向赶。
大概是被秦暖的话伤到，几乎不会往南门进小区的乔言，今天鬼使神差，走到了南门的十字路口上。
三年前，他就是在这里犯下滔天大罪。
本以为阻止了秦暖去找顾向席，促使了顾向席的离开，他就可以万无一失，在接下来没有顾向席的时光，好好陪伴在她身边，为她分忧解难。
总有一天，她会慢慢遗忘顾向席，再看到他的好。
可是呢，她不愿再见他，连句话也不肯跟他说。
而她也从没有真正意义上忘记过他……
所以，三年前他做的事，究竟意义何在？
乔言迷茫着，也无措着。
在进小区前，他眼角的余光扫到一家冷清的烟酒店，工作关系极少抽烟喝酒的他，像是有一股力量在推促着他上前，再回过神，他已经抱着一堆各式各样的酒，站在了家门口。
打开门，乔言将酒放在地上，自己也不顾形象地，坐在地上随手打开一瓶白的，猛地往嘴里灌去。
喝醉了，把一切忘记就好了，但他越喝，脑子就越清醒，那些话，也在他脑海里不停地循环。
“她不认命？呵……”乔言灌一口酒，举着酒瓶，凭空做了一个干杯的手势，“顾向席，你又赢了！”
【作者题外话】：日后暖暖知道是自己咬的，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