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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初的天，昼夜温差大，她穿的那么单薄，会不会在外面冻感冒？还有她一个小姑娘，这副样子在外头走，会不会有危险？
一大串的问题，朝着顾向席的脑海里涌着，他烦躁地揪了两把头发，想把这些想法给驱散掉。可是见到街边一些不良青年，娱乐场所里搂着年轻女孩出来的人，还有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单独闲逛的女生，又都让他忍不住停下车去看究竟。
有两次在酒吧门口，他为了看清被围在中间的女人的脸，差点跟人打起来。有一次追上一个背影有些相似的女人喊秦暖，被人当作色狼喊救命……
慢慢悠悠在街上晃荡到天边肚白亮起，顾向席抓着手机，给钟叔去了第十个电话：“有消息没？”
电话那边，钟叔给了他第十个相同的否定答案。
顾向席恼怒地砸了手机，拍着方向盘骂了出来：“一群废物！”
回到顾宅，佣人们见到他回来，带着几分希望的目光往他身后瞧了瞧，知道没找着人，各个又心惊胆颤地垂下了脑袋。
顾向席轻轻扫视他们一眼，闭了闭眼，也懒得骂他们，进了客厅。
管家端上一杯水，小心地递过去，挣扎了几秒，她喏喏地开口：“少爷，咱们都找了一个晚上了，小姐……”
顾向席本就烦躁的很，听她说话吞吞吐吐的样子，想骂人，又累的骂不出来：“你想说什么？”
管家咽了口唾沫，将话说完整：“要不然咱们报警吧？”
报警，报什么警？
顾向席自嘲地哼笑一声，顾家派出去的人还不够多吗？再说这么大个人，失踪都没二十四小时，警察怎么管？
不对……警察……
该死！
他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乔言不就是警察！
昨晚他就想到秦暖会去找熟人，他却唯独，把乔言这个大熟人给忘了！
顾向席刚接过递到嘴边的水，想到乔言这个名字，一口还未喝，被他重重放在茶几上，再顺手拿上车钥匙，出门。
不过二十分钟，钟叔发了一份资料，称乔言一直住在警队集体宿舍，没有其他房子。
顾向席纷杂烦乱地看了眼前边的红绿灯，沉了沉眼眸，有股冰凉从中溢出，开口的嗓音也降了好几个调：“查一下S市的酒店，昨晚乔言是不是登记过。”
开了一夜的车到现在，浑身疲乏，脚底板踩的泛疼，顾向席还是没放弃地，仍旧在街上晃荡。
他开的很慢，确保在人多起来的街道上，不会看落了她。可是越找，他的心也就跟着越害怕。
顾宅和警局的距离，很远，秦暖靠着一双腿走，起码得走两三个小时。她昨天可以说没吃饭，哪里来的力气能支撑到？
再说钟叔给的消息里，昨晚有专门的人在那块地方寻人，没见着半个身影。
一切的指向，都在告诉顾向席，秦暖不可能会去乔言那儿，可他还是忍不住的，紧张起来。
但是往往越害怕越不期望发生的事情，这件事就越会发生！
十一点多的时候，顾向席车子开到了一条学区单行线街道，来来往往都是出来吃饭的学生，不得已让他在一条短短的街道上浪费了十几分钟。
快出街道了，有对小情侣在马路中央卿卿我我，不肯快点过去。顾向席恼怒的打开车窗想催人，侧出脑袋时，有个熟悉的人影，从他视线里一晃而过。
他猛地转过头，目不转睛凝视着一个方向，那是一家商店门口，熙熙攘攘的学生当中，更显眼的，是两个成年人。
一男一女。
男人贴心地将一个塑料袋子递给旁边的女孩，笑着跟她说着什么。他身边站着的女孩，便是顾向席死死盯着的人。
女孩接过那只塑料袋子，回以微笑。她的身上还穿着昨夜的黑色吊带裙，外边加了件崭新的外套，脚下的鞋子，也换成了一双新的平底鞋。
这……不就是他找了一夜的秦暖吗？
她还真的去找乔言了啊！
顾向席双眸一凛，一夜的担忧和害怕，瞬间转变成寡淡和薄凉。
与此同时，他的手机震动了一下，跳出一条短信……
……
“谢谢。”秦暖接过装着胃药的塑料袋，冲着乔言浅浅笑了一下。
昨晚顾向席让她要死出去死，别死在他家，习惯了被他冷嘲热讽的秦暖，被他的温柔和残忍冲击之下，不知道怎么的，站在客厅里呆了两分钟，拔腿就往外边跑。
她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想，回过神来，已经跑出了两条街。
站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她愣了愣神，被一阵凉风吹的猛然清醒过来，才发觉自己只穿着一条吊带裙，脚下踩着拖鞋。
这副模样，非常不雅观。
可当时的她，太难过了，仿佛被人拿着刀子在心里用力搅动般的，难受的呼吸都有些吃力。
如果顾向席不给她半点柔情，一直对她冷漠，两年时间一到，她走的也会潇洒一点。可是他非得要时不时给她来点希望，再将她推入深渊。
殊不知希望过后的失望，才是最残忍的啊！
那是重遇顾向席以来，他第一次为她夹菜，第一次这么温柔的跟她说话……
如果……如果这些是真的，那该多好……
那么难过的她，不仅真的应了顾向席的话从顾宅里跑出来，在寒夜中被冷风吹着，竟也没想过要回去。
在街上漫无目的的游荡着，明知希望渺茫，秦暖的心里到底有丝期盼，更像是在打一个赌，赌顾向席会不会出来找她。
然而过了一个多小时，距离顾宅也不过一公里，别说顾向席，连顾宅的佣人也没出来一个。
秦暖本没抱什么希望，可袭来的打击，却比想象还要重。
后来她冻得受不了，不想再等下去，第一反应是去市医院。
没钱没手机，打不了车，她也没想要走多久才能走到医院，踩着拖鞋，抱着胳膊，就往医院的方向走。
没走几分钟，一辆车子从后边冲过来，拦截了她的去路。
一辆车子就这么冲到秦暖身前，她都没看车上下来的人，撒腿就跑。
【作者题外话】：今天提早更，明天还是老时间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