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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自由,跟我在一起,别想用道德来约束我,要我对你从一而终。”男人一副漫不经心的神气样。
“没关系,我就是喜欢你自由而不受拘束的样子。”女人一脸痴迷的望着令她魂牵梦萦的俊帅脸庞。
珊彤泪眼迷-的盯着坐在离她不远处的一对男女,喧哗的乐音仍让她清楚听到他俩的谈话,珊彤倏然一惊,发觉他们口气里的那抹熟悉。
两年前,她似乎也在同一地点,跟一个男人说过同样的话。
她苦笑了一下,仰头喝光了杯中浓烈的调酒,清亮的大眼淌下泪珠,想起方才的那一幕,蓦然觉得自己实在有够傻,不是早就明白他是一阵自由的风,为什么见到他身下躺着别的女人时,心底竟会漫上那抹令她心碎的酸楚?她真的好傻,是不?
司瑞泽,不经意的抬起头赫然发现前桌的女人脸上竟沾满了泪,那副楚楚动人的模样,轻轻的敲动了他心底某个角落。
“怎么?对哪个女人动了凡心?”雷庸明苦等不到回音,抬起眼,才发现好友的眼神停驻在前桌女子的身上,不由得出口挖苦了几句“我看她八成是失恋了,如果对她有意思,这是好时机喔!”
“我只是觉得她哭泣的样子好美!”
“啥?”雷庸明诧异的多看了前桌的女子一眼——不会呀!他不觉得女人哭的样子有什么好看的,虽然她的确是长得比一般女人美了那么一些些。
“要不要过去搭个讪?”坐在司瑞泽另一边的连析,兴味甚浓的开口询问。
司瑞泽这家伙一向很少称赞女人漂亮,这还是头一次看他这么热切的盯着女人看。
很可惜,司瑞泽只是缓缓的摇了摇头“有些时候,不了解一个人反而比较有想像的空间,虽然——”
“什么?我没听清楚!”两人异口同声的问。
“没什么,反正我说了你们也不会懂。”
这句话不是嘲讽,他只是很平静的陈述事实。身为一个职业画家,他总是比身旁两个好友多了那么一点善感,每回他为了什么而感动,想和他们分享,换来的,却总是他俩满脸的莫名。长久相处下来,他自然不再强求好友了解他较为纤细的一面了。
雷庸明和连析两人相视一眼,明白司瑞泽的言下之意。
连析执起杯中的威士忌,朝着司瑞泽的杯沿轻碰了一下。“既然我们不懂,那就先不研究那个女人了,司,我上回请你帮我绘的那幅画——”
“我已经完成了,待明后天就可以拿去裱框了。”
“太好了!我还担心会不会催得太急呢!”
“放心,这点小事还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司瑞泽将杯中的长岛冰茶一饮而尽,目光仍不忘梭巡着前桌女子的一举一动。
因为酒意,原白瓷似的肌肤染上了一层红晕,晶莹的珠泪一滴滴的滑落在她的颊上,迷-的双眼凄凄的凝视着空无一物的酒杯,嫣红的唇瓣诱人的轻颤着,她似乎是不堪寂寥的轻吐了一口气,缓缓的扬起手,想招来服务生,再帮她送上一杯。
不,她不能再喝了!司瑞泽也不知怎么搞的,在她扬起手的那一刹那,他同时也站起身,一个跨步,将她白皙的小手握住。
“你做什么?”珊彤诧异的瞪大眼睛,口气甚差的想抽回手掌。“快放手,你不放手我可要叫人了!”
瑞泽虽然惊讶自己太冲动,但面对她的怒目相视,仍是坚决的将她冰凉的小手包覆在自己的手掌心,眼神坚定的要求“别再喝了,你身体会受不了的!”
“干、干你啥事!”珊彤怒气骤生,用力的将自己的手抽出。“你又不是我的谁,管我那么多做什么?走开!我就是要再喝酒,你又能拿我怎样?”珊彤硬是扯住一个客人“麻烦你帮我跟服务生再叫一杯酒。”
“不可以!”司瑞泽瞪了一脸邪笑的陌生男人,不假思索的将珊彤醉得瘫软的身体给揽在怀里。“我现在就送你回家去。”
“你你凭什么?”珊彤气得口齿有点不太清楚了。“我我又不认识你你凭什么管我——”
“凭我不忍心看你糟蹋自己,凭我关心你!”
关心?这两个字闪进珊彤浑沌不明的脑海中,这一句关心,竟触动了她的伤心处。
“你——关心我?”她傻愣愣的反问着。
“没错,我是关心你!”
他心疼她脸上的愁,心疼她颊上的泪,她那像花一般的娇媚脸庞,不该让愁绪进驻才是。
珊彤被他眼中的诚恳所震动,迷-的脑袋一时没了思绪,站起身,将手轻轻的放在眼前这名陌生男子的手中。
他说,他关心我?珊彤眼中的泪又一滴滴的滑落,一个陌生的男人,竟然用如此诚恳的眼光看着她,说他关心她
眼一黑,珊彤疲倦已极的昏睡在陌生男人的怀中。
???
司瑞泽轻抚眼前这名叫朱珊彤女子的脸,方才她昏醉在pub里,迫于无奈,他只好将她带回自己的公寓。进门时,他一个不注意,将她的皮包掉下地,从她滚落的名片夹中发现她竟然叫做朱珊彤——一个在他心里放了好久的名字,他有一丝犹豫的望着她嫣红的粉颊,惊觉时光的飞逝。
他走到专用的画室,将画作上的白布掀开,露出一幅幅粲笑如星的美丽脸庞
???
国中时,司瑞泽早露出才华,他可说是美术班中的一则传奇,不管任何比赛,只要他参加的绘画比赛,没有不得冠军的。
虽然如此,但他仍然沉默寡言,仿佛得奖之类的荣耀,始终无法打动他似的。
那是一个炎热的夏日午后,司瑞泽一如往常的坐在画室里,仔细的描绘着眼前那盆开得灿烂的红色玫瑰。
突然,一个声响惊动了他,他抬起头,发现一个留着及肩长发、身着便服的女孩,倚在门边嘤嘤啜泣,似乎没有发现偌大的画室里还有另一个人。
“呃”司瑞泽虽然不喜欢受人干扰,但看她哭得如此伤心,再加上他一向沉默寡言,硬是将心中的不快给忍了下来。
寂静的画室中,隐隐约约传来女孩喃喃的抱怨。
“骗人!说什么为了我好,还不是因为你要跟别的阿姨在一起才想办法把我送到这里骗人!”喃喃的抱怨夹带着啜泣声,让司瑞泽无法漠视她的存在。
司瑞泽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将手中的彩笔放下,回头凝视频频拭泪的女孩。
“我讨厌你,讨厌你们!”她喃喃自语。
“你就算蹲在这里骂干了口水、流干了眼泪,你讨厌的人还是不为所动,那你还有哭下去的必要吗?”他开口道。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珊彤愣愣的抬起头,不见着他脸上的那抹不以为然,她才发觉到自己的失态,匆匆的抹干两行泪,佯装神气的反问。
“我一直坐在这里,是你随便跑进来的!”
瞧见她用手指拭泪的糗态,司瑞泽站起身,从随身的小皮袋里掏出一包面纸,靠近她。
“你你要做什么?”珊彤防备的瞪着他。
“给你擦眼泪。”将面纸放在她的手心,司瑞泽淡淡的道;“你适合笑,不适合哭。”
“我——”珊彤呆看着躺在自己手心中的面纸,再抬眼看着眼前有副清澈眸子的俊秀男孩,不禁心悸,仿佛被什么东西触动了
她在进入美术班后,才知道那天在画室里的男孩是何等人物,几回在走廊遇上,他也只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不带任何嘲笑,她才真正放心。
她原本担心他会多嘴的将她那天嚎啕大哭的模样大肆宣扬,好在,好在他似乎从不曾跟别人说过些什么。
有一回,瑞泽的西画老师指派了个特别的作业,说是要他们去找寻自己心目中最理想的人物,以其为主题,来完成一幅画作,班上每个人都行色匆匆的在班上找寻自己心目中的理想对象,而唯独只有司瑞泽在静坐了一会后,才拿着自己的素描本站起身来,从画室缓步走离。
“司瑞泽,你要到哪里去?”老师出声止住他的步伐。
“我去找我心目中的理想对象。”
“在我们班上找不到吗?”老师虽然说找个理想的作画对象,但他也不过是说说罢了,随便在班上找个人画画不就成了吗?怎么需要大费周章的去寻人呢?
“班上没有一个人及得上我理想中的一丁点。”
“什么?”大伙儿都停下了笔,讶异的望着口出狂言的司瑞泽。
“这司瑞泽,你的要求好像太高了点。”老师尴尬的接不下话。“不过是幅画”
“我既然要画,就是要画最完美的!”淡淡的丢下一句话司瑞泽便转身离开,留下一脸愕然的老师和同班同学。
他要去的地方,就是低他一个年级的美术班,寻找那天在画室中的爱哭女孩。
他立在她的教室外,望着她专注于画作时的神情,眸光一闪,他坐在花园石阶上,一笔一划的将她的倩影素描在他的本子上
美术王子帮一年级转学生画人物画的事情,很快在美术班中传开,当然也传进了珊彤的耳里。之后,每当星期二早上的第二节课,总会见到那抹清瘦的身影坐在花圃前,专心一意的描绘。
她颇不习惯被人如此盯着,一次、两次,她终于忍不住跑到三年级教室,要求他停止这种干扰的举动。
“司瑞泽,你的‘理想对象’过来找你了!”同学们恶意的嬉闹着,在司瑞?起身走近珊彤时,更是传出哄堂的取笑声。“哦!我们王子爱上了公主喔!”
司瑞泽回头看了同学们一眼,不言,拉着珊彤就往画室走去。
她来的正好,他正愁着画不出她粲笑的模样。
“你——你放开我啦!你这是在做什么?”
珊彤挣脱不开司瑞泽的箝制,心底一恼,便往他的手臂咬下,一个深可见血的牙印瞬间落在司瑞泽麦芽色的手臂上。
“痛!”他吃了一惊,倏地放开了珊彤的手。
“活该!”珊彤怒视着他,强忍住想跟他道歉的冲动。
谁教他莫名其妙的跑来画她,又把她拉来这边,这不过是给他一点教训罢了!不过,看着他手上淌着血,珊彤一时也慌了起来。
这应该很痛吧?
“你——很痛对不对?”熬不过内心的愧疚,珊彤连忙扯出手帕按住他的伤处。“谁教你要死拉着我不放。”
一直沉默不语的瑞泽,这才发觉珊彤一脸气恼。
“对不起!”他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
“啥?”珊彤抬起头,蓦然又望进他清可见底的明眸,不自觉的愣在原地!“没、没关系。”
“我不过是很单纯的想请你帮我一件事。”
受到他眼神的引诱,珊彤一步步的跟着他走近画室,掀开一块斑驳的白布——好美!
画中的她,粲笑如星,乌溜松软的头发披垂在她瘦削的肩膀上,大大的眼眸眯成可爱的角度,粉嫩的双颊宛如玫瑰花般的绽放。她,有这么美吗?
“这是我吗?”连她自己都不能相信。
“这或许是从前的你,或许是将来的你,但现在的你,的确不是画里的这个样子。”
珊彤不解的抬头看着他。
“观察你这么久,我始终看不到你真心粲笑的样子。”说着说着,司瑞泽从桌上拿下一本素描本。“我发觉你大部分都是紧皱着眉头,不然就是没有表情,其实你很适合微笑,但我却始终无缘见到“你能笑给我看吗?”
???
瑞泽到现在仍不了解他当年为什么会对珊彤做出如此要求,现在想想,那时不过是作业,他又何必坚持她对陌生的自己微笑?不过,从那天她真的依自己要求笑开的时候,他就再也忘不了她娇艳如花般的脸庞了
一阵刺耳的声音响起,唤回了他的神志,他将手中的白布往画作一盖,匆匆的往他的房间走去。
一进门,就是看见珊彤神志不清的想拉扯开束缚着自己的衣服。
“热死我了!”冰凉的冷气没有办法消除她体内的燥热,她猛力的拉扯开白衬衫“啪!”扣子散落了一地。
“你这是在做什么?”司瑞泽乍见她的粉红胸衣时,俊秀的脸庞泛起一抹潮红,连忙用双手揪住她散乱的衣襟,阻止她继续青光外泄。
老天,他是个男人,还是个对她有所企求的男人,怎么能忍受太多性感的诱惑。
不过,神志不清的珊彤可不会因此而觉得满意,她迷醉的双眼瞪着放在她胸前的大手,头一抬,竟将司瑞泽当成了她那挚爱的负心人。
“为什么你不爱我?为什么你明知道我爱你,你还要这么伤害我?”
她在他的身上捶打着、啼哭着,司瑞泽心里直觉的不舍,情不自禁的伸手包覆住她白嫩的手掌,轻轻贴放在自己的胸口。
如果是我,我一定不会让你如此的伤心哭泣。他环住她的肩,任她放泄情绪哭泣。
“孝,爱我,证明在你心底仍有我。”她攀往他瘦削却结实的臂膀,主动的将唇印在司瑞泽的嘴上。
望着睡得安详的珊彤,他微叹了一口气,将浴巾往椅子上一掷,颓然的坐在她的面前。
该拿她如何?明知道她心底有个叫做“孝”的男人,他还是不自觉的被她吸引,而理由竟然是心中那股不舍与心疼!
不过,是什么样的男人,竟舍得伤害像她这般美丽慧黠的女子?
想到她也曾像方才一样对那个男人投怀送抱,他的心就忍不住揪疼,一个在他心里视若珍宝的女子,在别的男人眼中,竟是如此轻率可欺?
他伸手轻轻拢齐她散乱的发丝,珊彤在恍惚中,将脸颊靠近那双温暖的手,嘴边泛起一抹笑。
司瑞泽静静的望着,知道她将自己又当成了那个名叫孝的男人,暗暗的喟叹一声,将绵软的被毯仔细的盖在她身上,站起身,离开属于他的卧房。
???
当珊彤醒来已是隔天一早,她惊讶的发现自己身上竟是一丝不挂?环顾四周陌生的摆设,再看一眼叠得整齐的衣物——
昨天,她到底是做了什么事?
记忆中,只残存着一双清亮的眸子,和一道极为低柔的嗓音。她昨天果真做出令她会后悔一辈子的事吗?保持了二十多年的清白,竟然在她酒醉之际,交付给一个不认识的陌生男人?
?颤巍巍的起身穿好衣服,珊彤一走出那间富有男子气息的卧房,走廊深处的灯光吸引住她的注意。当她站在半开的房门口,赫然发现这是一间画室。
这、这些画——
珊彤是个广告设计者,对于画坛目前流行的设计风潮,也算有所了解,而摆放在她面前的,无疑就是现今最具魅力——司的作品。
怎么会?难道她昨天遇上的男人,竟然就是大名鼎鼎的司?!
手抚过一幅幅精美的画作,细腻的画风,美的让珊彤忘了方才的担忧。
司瑞泽手提着早点从屋外走进,发现珊彤已经起床,正站在自己的画室门口。
“你醒了!”
“你——是司?”珊彤转过身,按压着自己的衣襟,眼神中充满了崇拜。“这些——全都是你画的!”
“不然呢!”一如往常,他并不把她的仰慕放在心里,对他而言,画画就像吃饭睡觉一样,可说是与生俱来的本能。
“肚子饿了吧!我帮你带了些早点回来。”
他此话一出,珊彤才记起她心里头最记挂的事情,她伸手拦住他欲离开的脚步,惶恐的开口问道:“昨天我们之间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什么事?”
“我的意思是指”她的脸颊泛上一抹红,虽然说自己是新时代的女性,但要她如此坦白的问出口,又是另外一回事。“早上我起床发现衣服而且衬衫的扣子全掉光”
“扣子是你自己扯落的,而衣服是我帮你脱的,昨晚你一直喊热,我不得不帮你。”
“哦!”珊彤在心里暗暗吁了一口气,突然又想起,衣服是他帮忙脱的,那么言下之意,不就是他已经看光了她的身体——整个身体!
“你你”珊彤惊愕的接不下话,只能瞪着司瑞泽发呆,而他,仍是睁着那清亮的眸子回视着她。
许久,他道:“我们之间没有发生关系!”
葵她如此尴尬的表情,司瑞泽自是明白她心底的芥蒂,一把将她拉出画室,里头有他不欲人知的秘密,他不希望在她心里仍有别人的时候,让她知道这件事。
更何况,她或许早就忘了国中曾有位叫“司瑞泽”的男孩。
“去吃早餐吧!我不招呼你了。”
他将手上的三明治和一杯热腾腾的咖啡交到珊彤的手中,然后头也不回的走进画室,随即关上房门。
珊彤愣愣的望着手中的早点,不解的看着紧紧合上的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