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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盈如是亚伦的新欢。这是‘宝丽龙传播集团’唱片事业处办公室最新的传说。
这件事就要从凯莉那天因为‘内急’,而冲进洗手间讲起有道是咖啡厅论情,冼手间论人是非,这真是新新人类最新的嗜好与兴趣。
凯莉冲进洗手间,将厕所的门关起来后,却听见了女同事们吱吱喳喳的声音;虽然故意压低音量说话,凯莉却还是一字一句听得清清楚楚。
唉!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啊!
这般行径,简直跟在扩音机前说话一般没两样。
‘我听说左盈如跟王亚伦最近走得很近呢!’
流言总是由‘听说’两个字开始的。
‘喔,是吗?’
‘是啊!左盈如每天早上都帮王亚伦准备早餐,连午餐的便当也都亲自帮他准备呢!弄得王亚伦感动得要命。’
‘哪有什么好感动的?不过是举手之劳,顺便罢了。’
‘那你可就错了,难道你没听过一句话吗?’
‘什么?’
‘要捉住男人的心,得先捉住他的胃。’
‘嗯。’
‘所以呢!左盈如就因此而捉住了王亚伦的心了。’
‘真的啊?’
‘那当然!而且这又不只是我一个人听说的,大家都这么说’
‘说什么?快点讲啦!’
很显然的,打听别人家的闲事一向是三姑六婆之辈的兴趣,从古至今,此兴趣仍是历久不衰。
凯莉小心翼翼的躲在厕所内,连呼吸都格外谨慎。
‘明眼人一眼就可以发现的嘛!左盈如和王亚伦在会议中总是不时的眉来眼去,午休时间他们两人一定是躲进小会议室内享用爱的便当,而且有说有笑、同进同出的,哎呀!当大家都是白痴啊?怎么会看不出来。’
‘喔?这事经过证实吗?有没有问过当事人啊?’
‘唉哟!你还真是傻瓜呢!事实就是铁证了,哪还需要什么证实呢?更何况这是属于私事,这种事当事人怎么好意思承认呢,笨啊!’
‘说的也是那这下可真是旧爱新欢齐聚一堂了。’
‘那可不!’
‘不晓得冯主任会不会黯然隐退?’
天!凯莉整个人站在厕所内,不敢就此推门出来。
刚才的那段流言,就已经够她五味杂陈,使她觉得整个人头晕脑胀了,没想到自己居然还被卷人情变风波内?
干嘛啊!这年头流行最佳女主角,换人做做看吗?
真是莫名奇妙!
她用手指压住太阳穴,企图抑止头部的隐隐作痛。
‘其实我倒是满同情冯凯莉的。’
从最佳女主角变成被同情的角色了?凯莉屏气凝神、专注聆听,手心竟冒着冷汗。
‘冯凯莉人好,心地又善良,办事能力又强,而且不会端架子。这年头,这样的人已不多见了。’
唉!得知己,夫复何求?
‘只可惜,她‘遇人不淑’。’
遇人不淑?没想到竟被冠上这样的字眼,凯莉真是哭笑不得啊!
但是又何奈?只能仔细的再往下听了。
‘是啊,像凯莉这样一个漂亮又聪明的女孩子,怎会跟那风流型的王亚伦混在一起呢?真是让人同情啊!’
没想到女同事们对亚伦的评价竟是如此的拙劣?
天啊!没想到自己竟然这么在乎别人对亚伦的看法?那个杀千刀的下三滥,自命风流的沙文猪,活该让他自生自灭的,干嘛那么在乎他呢?
‘其实王亚伦也没什么不好。人家办事能力强,人又长得帅,更何况,人不风流枉少年,人家可是有风流的本钱呢!’
‘你喜欢?’
‘喔,no!no!no!’
‘干嘛?吓到了?’
‘那当然,‘超级旋风’当道,人人自危啊!’
‘你是说左盈如啊?’
‘不是她还有谁?她不但是背景雄厚,外表艳丽,我觉得她的内心也不太简单喔!’
‘你是说她居心叵测?’
‘嘘!小声一点,你不打算活下去了?’
声音忽然停止了!很显然的她们是在观察地形,顾盼安危半晌,又听见声音。
‘看着好了!左盈如绝对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好可怕喔!’
‘有什么好可怕的?那是人家帅哥、美女与皇亲国威间玩的游戏,我们既非美女,更与皇亲国威沾不上什么边,看看热闹就够了,其他的就不必害怕了。’
‘是啊!看看热闹,猜猜精采的连续剧后续如何发展就已经很够本了’
‘哈!炳’
一阵银钤似的笑声渐渐远离洗手间。
凯莉仔细的聆听,确定洗手间内已空无一人了,才‘敢’由厕所走出来。
望着洗手台前的大明镜,她发现自己的脸色很糟糕。
像是打了一场仗似的,只差没被吓死!
流言竟是这么可怕?
一下子,她的心情变得好沉重啊!
曾经偷偷立誓要摆脱亚伦的‘纠缠’,曾经希望亚伦和盈如能‘速配’的在一起,更曾经因此而积极的为自己的感情生涯往前迈进,刻意结交冠伦,并希望与之交往所有的曾经,所有的刻意,竟在顷刻间毁灭其实她在乎的应当不是流言吧?她在乎的是亚伦。
可是,她却要勉强自己骗自己!
天!这教她如何是好?
不晓得怎么搞的,竟不知不觉的来到医院。
是身心俱疲吧?头部又隐隐作痛,只好来医院报到了。
该挂哪一科呢?心理科?内科?唉!再这样纠缠、困扰下去,可能就要挂精神科了。
凯莉站在医院的挂号柜怡前,竟为了思索要挂哪一科而呆愣住了。
天啊!这是什么状况?
难不成应验了文艺小说内常写的一句话:爱使人迷失自我?
‘凯莉!’
她实在是想得出神了,竟没看见冠伦出现在她的眼前,直到。冠伦唤了她一声,才使她回过神来。
望着冠伦一贯温文的举止,还有他和蔼可亲的笑容,竟像是在茫茫大海载浮载沉中,忽然捉到救生圈似的,一下安心起来。
她的表情是喜出望外,有点意外。
其实也不能算是意外啦!这是冠伦所服务的医院,他出现在医院内乃是天经地义的事,有什么好意外的呢?
说穿了,其实她不知不觉来到医院,应当也是为了冠伦吧?明则看病,暗地裹却是另有一番心思。
‘你怎么会在这裹?’冠伦问。
‘我我来看病的。’这样说,会比较理想吧!毕竟女孩子还是得稍微矜持一点,不好太直接吧!
‘看病啊?感冒没比较好吗?’他关怀的神情溢于言表。
‘头还是有点痛。’她用手指着太阳穴。
‘这样啊?’他陷入思考。
他悲天悯人的神,就是能让人感到安心。
‘到我办公室吧!我帮你再开一些药。’
‘不用挂号吗?’她用手指了指挂号柜怡。
‘还来得及吗?’他笑着问。
果然是来不及了。又到了晚间门诊前的休诊用餐时间,挂号台前已立出了休诊告示。
‘那就麻烦你了。’地由衷的说。
他并没再接下什么客套的应对话语,只是领着凯莉往办公室走去,然后悉心的为她诊疗、开药,并以医生的身分亲自到药局帮她取药,也交代了一些感冒应注意的饮食事项。
凯莉感动得谢了又谢。
每次和冠伦在一起时,总有一种特殊的温馨感,这样的感觉就像是回到襁褓时代般,安全又温暖的‘记得要先吃饭,才能吃药喔!’他把药包递给她之后,再一次叮咛。
她点点头,她感动得说不出话来了。
‘你吃饭没?’
她摇摇头。
天啊!难道是否极泰来?冠伦大哥居然要邀她共进晚餐?
‘我看我们先去吃饭好了,吃完饭后,你再吃药;记得睡前再吃一次,这样时间间隔的比较刚好’
他一边说,一边领着她往医院餐厅走去。
她当然是安静的跟着他的脚步,其实这也是一种快乐啊!无可言喻,安全又安心的快乐与满足啊!
两人有时一前一役,有时肩并肩的在医院回廊上行走着。
一路上,冠伦遇见了好几个熟人,纷纷向他打招呼,而他们也拿好奇的眼神直盯着凯莉看。
她并不觉得困窘,反而还大方的向对方点头问好,就这样,他们终于到达了医院的餐厅。
冠伦先领着她找了个幽静的座位坐下,然后迳自忙着点菜去了。
医院的餐厅是采取自助式的管理,由点菜到餐具的准备、买单,都得亲自动手,冠伦有条不紊的又是餐巾纸,又是餐具的,一样样的备妥,然后才又端来云吞汤及肉燥饭,后来还端来两杯柠檬汁。
‘这是柠檬原汁,没加冰块,你感冒,要多补充维他命c。’
他说完后,便低头开始大快朵颐。
凯莉却愣住了。她从来都没有感受过这种温柔,这样的体贴,没想到冠伦大哥如此的纤细,这么无微不至。
这种呵护备至的感觉再也不能用言语或文字形容了。
‘你怎么了?’他忽然抬起头来问。
她赶紧摇摇头,掩饰的喝了一口柠檬汁,泪水却晶莹的荡在眼眶裹。
‘快吃啊,云吞汤冷了就不好喝了。’他招呼的说,又低头喝了一口汤。
虽然这是一顿菜色极简单的晚餐,但却是感情最丰富的晚餐,凯莉感动得久久不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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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竟是那个令她头痛又心痛,且自命风流的冤家的兄长,为什么同胞手足间的个性差异这么的大?
冠伦敦厚善良,亚伦却自以为是的桀鹜不驯‘我去帮你要一杯温开水,待会儿好吃药。’他已经吃完他盘中的食物了。
望着冠伦离去的身影,凯莉的思绪顿时风起云涌其实亚伦的品性也绝非不佳之类的,在生活起居方面,亚伦也算是个体贴入微的男人了,他会嘘寒问暖,更懂得制造生活情趣,生活中有了他便是多-多姿,趣味盎然。
只是,他有一颗不安定的灵魂,他不愿被拘束,不愿有所承诺,就是这样让人无法有安全感啊!
女人啊!就是这么傻,只为了一句承诺而有所坚持。
‘温开水来了。’冠伦小心翼翼的端了一杯温开水回到座位。
‘谢谢你,冠伦大哥。’
‘不客气。’他笑了一笑。
他的笑容很憨厚。
‘冠伦大哥,我觉得人应该要在十八岁的时候就谈恋爱。’
‘怎么?忽然有感而发。’他感兴趣的笑着问。
她点点头。
其实是因为亚伦带给她的感受太多了,所以才有感而发。
亚伦是地出社会以来第一个异性朋友。在此之前,由于家教与学业双重的压力下,她未曾,也没有机会结交异性朋友。
于是,与亚伦之间的情愫则变得十分的暧昧不明,不晓得那究竟算不算是爱情?但她却是全心全意的投入。
希望愈大,失望当然就相对的等量增加了。
也许是自己对感情处理的方式不够成熟吧?毕竟爱情这玩意,她还是第一次接触,不成熟那是理所当然的。
因此,便有感而发的认为,若能在小小年纪时即纵横情场的话,现在应当早已练就金钢不坏之身了吧,也不会因此而为情所困了。
‘多谈几次恋爱的话,人也就会比较成熟,比较不会患得患失,为情所困了吧?’
她说。
‘不见得。’他笑笑的答。
‘喔?’不晓得为什么,面对冠伦的当口,她总能侃侃而谈内心的事。
‘所谓的成熟可分为两方面,一个是心理方面的成熟,一个是技术性的成熟。有些人谈了很多场的恋爱,恋爱技巧倒是精进了不少,但心理层面仍是不成熟,有些人则是因为历经了一次的恋曲之后,心理层面明显的有所提升,处理感情的成熟度也因此而加强了。所以说,一个人于感情的成熟度,不在于恋爱次数的多寡。’
医生就是医生,分析事物总是格外约有条理。
凯莉受益良多的点点头,若有所思。
‘怎么?是不是你和亚伦之间出了什么问题?’他直觉的反应。
‘没有!’她倏地喊道。
他讷问的望着她。
她急急的试着澄清:‘我和亚伦之间没有任何关系,我们不是男女朋友。’
怎么会是这样呢?他还来不及开口问,曾文华便已靠了过来。
‘凯莉!你怎么会在这裹?你什么时候来的?也没通知一声。’
曾文华见到凯莉显然是喜形于色。
‘她来看病的,我顺便请她用个便餐。’冠伦据实回答。
凯莉则是一副不想多谈的模样,迳自拿起皮包内的药来服用。
药一入口,她便道:‘我想先回去休息了。’
‘也好!早一点休息有助于感冒早一点恢复。’冠伦说。
‘那我送你回去好了。’曾文华白告奋勇。
‘不太方便吧!’凯莉半推辞。
其实她是不想让曾文华心存任何希望,毕竟幻影破灭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最好能提早预防。
‘不会的,一点都不会不方便。’他说得好热心。
他的热情真是让人难以拒绝啊!
‘既然曾大哥这么热心,你不妨让他送一程吧!’冠伦建议。
她点点头同意了。
没想到冠伦的话这么具有影响力,他只是随口建议,她就不假思索的答应了,谁教他总是让人如此的放心又安心。
曾文华把凯莉送到家门口时,凯莉才知道曾文华家住基隆。天啊!这怎么会顺路呢?
一个基隆,一个林口,一北一南,根本是绕了一大圈嘛!
他可真是用心良苦啊!
‘曾医师,谢谢你送我回来,不好意思还让你绕这么一大圈,真是麻烦你了。’凯莉由衷的说。
‘不,不,不!一点都不麻烦,能送你,是我的荣幸呢!’曾文华真的很乐意送凯莉回家。
天!除了亚伦以外,他是第一个对她表示好感的异性。
从前只是揣测,现在他明白表示,一时间,凯莉竟不晓得该如何反应?
装傻吧!
有些时候,有些情形是不需要立刻有答案的。
‘曾大哥,你真是个好人。’凯莉说。
‘我的好,是有所选择的,芸芸众生中,我只想对你好。’这是他的肺腑之言。
望着他认真的表情,她更是不知所措。
过去,听亚伦的玩笑话听惯了,习惯似是而非的感情:但曾文华的表现却是如此的认真她的脚竟不自主的颤抖了起来,想用手去压住颤抖的脚,一个不小心,竟把随身纸袋内的杂物打翻了。
‘哇!糟糕。’
她低头抬起掉落在地上的随身杂物,曾文华也想帮忙,所以低下头来,却恰巧与凯莉撞个正着。
‘啊!’两人不约而同的叫了一声。
曾文华急忙伸手扶住她,这动作在夜晚昏黄不明中看来,还真是暧昧啊!
这一幕,刚好让坐在车厢内,等候凯莉回来的亚伦看得一清二楚。
‘对不起。’两人又不约而同的道。
‘没关系。’又是异口同声。
他终于将扶住她的手放了下来,然后关怀的问:‘没事吧?’
‘没事!没事!’她说。
‘东西都拣起来了吧?’他边问边低头察看。
‘嗯。都拣起来了。’
‘那就好。’曾文华满是释怀的表情。
唉!其实这个人也真是不错。
这么热心,又这么直接,不用猜忌,不必怀疑,他喜欢就是喜欢,直截了当的表达,勇气可嘉啊!
‘曾大哥!谢谢你送我回来,下次有机会,让我请你吃个饭吧!’她纯粹是为了感谢他的热心。
‘真的?’他喜出望外。
她点点头。
‘喔,我太感动了。’
他像个小朋友似的,只差没跳起来喊万岁。
她得稍微冷却一下他慷得满满的热情啊!
‘那么,我下车了。’她冷冷的说。
‘好,再见!要记得早点休息。’他叮咛。
‘嗯。’
他的叮咛着实令她感到格外的温馨,但她仍是冷冷的不再多说什么,迳自离开他的房车,然后头回也不回的往住屋方向走去。
不久,便听见曾文华将车子驶离的声音。
凯莉不由自主的回过头来望了望,却差点讶然的失声叫了出来。
是亚伦!
‘你怎么会在这裹?’她半颤抖着声音问。
‘来找老朋友不行吗?’他的话醋酸味很浓。
‘喔?是吗?’你都有了新人了,还会在乎我吗?很显然的,她的醋酸味不亚于亚伦。
‘恭喜你啊,终于找到护花使者了。’明则道贺,其实他是在试探。
他看到刚才那一幕了?也好。
‘应该说是恭喜我们两人吧!我们都找到各自的幸-了,该是互相恭喜吧!’她赌气的将错就错挖苦他。
‘喔!是吗?’他故意把‘是吗’两个字拖得极长,内心其实是思潮翻腾云涌。
看样子,凯莉真的找到护花使者了。
他一直是对自己有十足的信心的,没想到这次竟是阴沟裹翻船。
一直以来,总是觉得凯莉偶尔发发怒,只是为了凸显自我的重要性罢了。女人嘛!
何必太在乎她的情绪反应,小心她恃宠而骄啊!
看来,这次他是判断错误了。
‘凯莉,你是玩真的吧?’他试探的问。
他既然老是不在乎她,她又何必据实以告呢!况且,还可以藉此将自己的行情弄得上涨些,免得他老是认为她乏人问津呢!
‘那当然!我从来不玩感情的,我是很认真的面对感情。’她一语双关的回答。
天啊!这次是真的。
他的面子有点挂不住,几乎要恼怒了。
其实,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好恼怒他人呢?既没名,又没分的!要生气的话,只能气自己了。
他心裹百味杂陈,嘴巴却只道:‘好吧!那就祝你幸-了。’
‘谢谢!’而凯莉则气得眼睛差点喷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