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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霞寺。
姚广孝的禅房外,徐三百般无聊的半躺在栏杆上闭目小憩。脸上憋不住的笑。汉王父子这回可是机关算尽一场空!构陷白棠与建文帝有染,实属一箭三雕之计。若是让汉王弄成功了,魏国公府与东宫那又是一番腥风血雨!他眯着眼往禅房的木门看了会儿,国师来得恰是时候。
白棠端坐于姚广孝之下,沏了茶双手奉上:“多谢国师援手相助。”
姚广孝轻嗅茶香,隔着袅袅茶烟笑问:“知道我为何出手帮你?”
白棠老实的道:“不知。”一边忍不住往他案上摆放着的,自己做的宝音盒瞄了一眼。
姚广孝看在眼里,摇头道:“你的确是当世少有的天才。无论是你的彩版之术还宝音盒,都是足以名垂史册的工艺革新!但,这不足以让我亲自出手不惜得罪汉王力保你。”
白棠拧眉,不甚服气的寻思,还有什么原因?
姚广孝的面容淡漠,眼中却暗藏探究之意:“听闻你曾提醒过太孙,陛下远征归京时,请太子与礼部好好筹备恭迎陛下回宫之事。切莫有任何疏漏?”
白棠蓦地瞪大眼睛,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他忍不住连骂了几句格娘老子!NND,自己一时好心提醒了番太孙。没想竟然让国师知道了——史上姚广孝本来就是太子的支持者嘛!完了,这回自己真要成妖孽了!
“白棠。”姚广孝看着他面上表情精彩纷呈,暗暗好笑,年轻人,就是沉不住气。他正色问,“无论怎么看,这回接迎陛下入宫迟到的事,都是礼部的疏忽。并无半点阴谋的迹象。你在此之前特意提醒太孙,所为如何?”
白棠垂着脑袋无法回答,只好反问国师:“您是怎么想的?”
姚广孝拈着佛珠道:“世人道我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实则我所学的不过是皮毛而已。世间能人异士众多,想来你师傅就是其中之一。这手推测预言的本事,你学到了几成?”
白棠微微张大嘴:推测预言的本事——他不知该是庆幸还是悲叹,没将他当妖怪就好。苦笑道:“要让国师失望了。那只是白棠随口一提而已,并无其他意思。”
姚广孝眯了眯眼睛:“随口一提?”
白棠硬着头皮道:“我若有那本事,又怎会让汉王父子设计?”
抿了口茶,姚广孝静默不语。片刻,他低笑道:“你随口一言就能料中先机。那老纳也请你随口一言,看看我还有几年阳寿?”
白棠怔住了。姚广孝的寿命?!他后槽牙又开始泛酸了。这让他怎么说?史上姚广孝已是少有的长寿之人,但在朱棣迁都前就已去世——也就是说,姚广孝的寿命已经没几个月了!
国师看白棠脸色突变,白眉微皱道:“怎么,老纳命不长久?”不等他回答,又笑道,“我今年已八十有余。哪怕立时死了,也没什舍不下的。”他见白棠双唇紧闭,依旧是防备的姿态,想了想,又道,“今日的谈话,陛下不会知晓。”
白棠迟疑了片刻,忍不住问:“您为何没有怀疑过我师傅的身份?”
姚广孝转着捻珠,不以为然的道:“这话有些不敬,但建文帝确实没那么多的闲情雅致钻研书画雕刻。”
白棠颔首。面对国师咄咄逼人的目光,他没辙的闭了闭眼睛,松口道:“您尽管放心。”
太子与太孙会顺利的继承皇位,自己有生之年或许还能见到土木堡之变,参与一下京都保卫战,但大明王朝还有两百多年可以折腾,所以国师尽管放心。
姚广孝面容舒展:“世上无不散的宴席。”他缓缓闭上眼睛,成入定之势。
白棠深深瞧了他一眼,将他的形容记在心间,躬身告退。
离开禅房时,白棠望着朗朗乾坤,白云如驹,心中不禁感慨万千的涌出句诗来: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白棠。”徐三蹦到他面前,打量了他一番,笑道,“走吧。”
白棠默默的跟在他身边,走出寺庙时,忍不住唤了他一声:“徐三。”
徐三牵了马,回头望他:“嗯?”
“有件事——”白棠皱着眉,犹豫不定的道,“我觉得,是时候告诉你了。”
自己的身体是个女人。虽然他这辈子不会嫁人,但如果有个自己不讨厌的、能够保守自己秘密的人,可以时不时的抒缓下欲望,也是件有利于身心健康的好事是不是?白棠厚着脸皮自我安慰。最重要的是,也能让徐三知道,他不是弯的,还是直的。将来娶妻生子,也不会有什么障碍。
只是做男人时许丹龄就没什么贞操的概念,现在做了女人,也别指望他从一而终就是了。
“什么事,说啊!”
徐三笑得桃花眼水波荡漾。白棠不由咽了口口水,臭小子若是女人那该多好!自己即不用被掰弯,还保管能伺候得他如痴如醉!
白棠喃喃着,正要开口,突然皱了下眉,不解的问:“怎么就一匹马?马车呢?”
“马车啊。”徐三耸耸肩,笑得贼忒兮兮,“咱们共坐一骑不好么?”
白棠面孔一变:“你说什么?”
徐三已经不由分说的横抱起他扶上马,自己坐他身后,一手搂住他的腰一手持缰绳道:“走!”
白棠只觉两颊生风,嘴里骂着徐三乱来,一边惊惧的紧靠着徐三抓着他的手臂。他从来没在马背上疾驰过,一颗心都要跳出腔外。徐三奸计得逞,别提多快活了,这时候趁机吃豆腐,白棠也无力反抗啊!
栖霞寺位置偏远,他又尽挑荒间小路,从白棠的耳畔到颈间,再到他肩膀,薄薄的夏衫可以感触到白棠肌肤的温度,徐三的嘴轻拂慢吻,直让白棠全身直起鸡皮。
去TMD坦承相告。滚TND合适的人抒解欲望!恼羞成怒的白棠立即改变了主意。咬牙切齿的心中咒骂:徐裘安,你这辈子就靠五指兄弟快活吧,哪凉快哪呆着去!
徐三气息渐重,白棠也不好不到哪里去,被挑逗得全身发热。徐三忽然埋首他颈间闷声道:“白棠,我今年都十八啦。”
白棠磨牙道:“姑娘十八一支花,好啊!”
徐三又爱又恨,忍不住在白棠肩膀上咬了一口:“你良心不痛么!”
咝!白棠痛得呲牙裂嘴:“你又咬我!”
上次咬他的手心,这次咬他的肩膀!
“咬你这儿算什么。”徐三不屑的淫笑,“你全身上下,总要让我咬遍的。”
一股邪火狂蹿三尺!白棠忘记自己还在马上,一把推开他怒道:“简直恬不知耻!”
徐三唉哟声,赶紧捞他搂怀里:“你咬我你咬我!这种事就别争了,总归不让你吃亏行了吧?”
白棠抹了把脸,春天都过了,这厮怎么还在发情期!
好在徐三吃够了豆腐,乖乖将白棠送回松竹斋,离开时突然想到:“对了,你之前说有件事要告诉我,什么事?”
白棠盯着他看了几息,冷冷一笑:“忘了。”
挥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