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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名李立,他低着头不敢面对严县令的眼睛,哆哆嗦嗦道:“昨……昨天已经告诉了来查的人了,这……这纸条是我自己捡到的,根本没人指……指……指使我。”
严县令哼了一声:“你可知做假证,严重的一辈子不能考官的?或者连账房先生都做不了。”
李立确实不知道这一点,听到不能考官,吓的双腿更软,但如果他承认,就真如严县令所说,一切都跟他无缘了,所以不能承认。
他低头深呼了几口气,额头的汗水还是冒了出来,但至少他心跳缓和很多。
他不能失去考秀才的机会,为了这个他努力了几年,不能在这时候功亏一篑,只要坚持过了,明年他可以无忧的考过秀才。
李立道:“我真的不知道啊,昨天就只是拉了个肚子,刚好看到地上有一个纸条而已,这事情跟我无关,还望县令大人明察秋毫。”
严县令端起茶水喝了一口,慢悠悠的道:“哦,对了,刚刚有人证实了你根本没去厕所,而是捡了纸条后就离开了,”严县令说完,看着对方额头越来越多的汗水,嘴角微勾。
“来,你解释下,为什么你说的跟证人说的不符?”严县令背部轻轻靠在椅背上,表情很是放松,仿佛他对所有事情了掌于心。
越是这样,李立越害怕,他不停的用手擦快滴到眼睛的汗水,等他眼神快崩溃的一瞬。
严县令重重的拍在桌子上,道:“既然给你机会你不说,那我就找会说的人上来,去把唐宪带上来。”
唐宪根本不在这里,李立不知道,他以为唐宪被抓了,害怕对方把所有责任推到他身上,心里的防线终于塌了,他哭道:“大人,大人,我说我说。”
严县令的态度变化很快,冷眼注视过来,茶杯重重放在桌子上,冷声道:“说。”
茶杯嘭的一声,李立吓的一激灵,坐姿变跪姿,哭道:“大人,这不是我的错啊,是唐宪让我去捡的,还说明年可以保我稳过秀才。”
院长知道这人,他现在才补充道:“这人名李立,县城的一户大人的家的孩子,他已经考了两次秀才了,一直没过,谁知道居然走了歪路,唉。”
听到院长的话,严县令面不改色道:“你和唐宪之前不认识,他为何就找上了你?你怎么知道他可以保你考过秀才?冤枉朝廷监考之人,可是杀头大罪。”
李二吓傻了,他只是传了一个纸条而已,怎么就要被杀头了?
严县令声音含着怒气,低声道:“不说吗?”
李二害怕的整个身子俯卧在地上,泪水糊了一脸,颤抖道:“因……因为我考不过秀才,我……我二舅在州府那边有势力,认……认识监……监考的人,我二舅跟我爹说,唐……唐……唐宪的父亲跟监考的人关系很好,说如果和唐宪认识,说不定可以通过秀才考试,刚好唐宪那天找我,说可以让我通……通……通过明年的秀才考试,我以为就是传个纸条而已,没………没有什么事情。”
也正是这一点,他在第一次被问的时候,咬紧牙关没说,但现在都要杀头了,他能不说吗?
刚好这个时候,枉记回来了,他对严县令摇了摇头,表示没查到证据。
严县令看了一眼后,对他道:“去查一下唐宪身边有没有谁查过李二家的事情。”
说完后,又在他耳边悄声嘀咕了几句,枉记领命后,立马离开。
清玉第一次见这种场景,不由自主的滚了滚喉咙,严县令真不愧是京城那位大人的儿子,审人的心理拿捏的太好了。
现在案件过程已经清晰了,证人都在,只需要证据就行,比如唐宪身边有没有人查过李二?或者是他身边有没有人会左手写字但没在明面上透露过。
江庭深几人跟案件有关,所以下午的课没有回去上,都在客厅等待枉记带回来的证据。
而李二被侍卫带了下去,控制起来,唐宪那边还差证据,只要找到他的证据,林安那边同样可以抓起来,一切只能等枉记了。
过了两个时辰,枉记回来,同时还带了证据回来。
他把证据交给严县令,道:“我们刚到他们就在收拾东西,应该是打算情势不对立马逃走。”
“如大人猜想一般,里面有人会左手写字,已经被带回了衙门。”
严县令翻看了下证据,松了一口气,起身道:“走吧,把该带的人都带上,可以升堂了。”
他万万没想到,这个事情居然跟平洲那边有牵连,还跟每年的科举考试有关系。
看来这水太深了。
之后的事,戚染没跟去,她是一个受伤的人,不适合出现在县衙。
逸太傅院长需要作证,所以也跟着过去,县学的学生,看到衙役抓了几个人带走,连院长也跟了过去,立即吵闹讨论起来,导致下午的课都没上成。
林安被押去县衙的路上,看到了唐宪,他觉得有些眼熟,细想了很久,终于把这人想起来了,也成功把所有事情串联起来。
他就说,明明自己只写了戚染开店铺的事情,怎么接着有人把万家兄弟和戚染娘的事情爆了出来,还故意说因为没钱看病死的。
开始他还没多在意,以为是巧合,甚至有些高兴,直到今天传出戚染为证清白撞墙的事情,他才觉得事情隐隐有些不对劲,好似在推着整个事情往另一边发展。
他原本的打算是让人觉得戚染来钱不干净,给她泼点脏水,然后每天有人对她指指点点和去店铺闹事而已,他并没想把万家兄弟牵连进去,他可不惹不起万家。
林安知道这个事情不能善了,也知道他在县学读不了书,心里懊悔又恨,如果不是戚染,他也不会这样,如果不是这人那天在他耳边吹风,让他产生嫉妒的心理,他也不会一股脑的做这个愚蠢的事情。
林安双眼血红,剧烈的挣扎起来,他的官途没有了,他的名声没有了,他一切都完了,都怪他们,怪他们……啊啊啊啊。
走在前面的严县令往后看了眼如困兽挣扎的林安,冷道:“既然不会好好走路,那就教教他。”
得到命令,侍卫们粗暴的用手把人按住,然后拎着往县衙而去。
一路上,唐宪一句话没说,低头沉思。
严县令现在居然敢抓他,那么应该就有证据,难道有人被抓了?
想到这里,唐宪心里有些慌了,但他知道,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表现出慌乱,到县衙前,他努力调整自己的心态,让自己表现的正常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