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桔宝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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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8章

    魏澜将惠文帝带到了他的书房前。

    “皇上先坐坐,宴席散后臣再过来招待皇上。”魏澜恭敬地道,仿佛真的一样。

    惠文帝摆摆手,推门进去了。

    冯公公与惠文帝带来的两个御前侍卫接替了这边的守卫。

    魏澜最后看眼书房,走了。

    惠文帝心如野火燎原,上次见魏浅他因为将儿子关到大牢感到愧疚,如今他救出了儿子还废了潘皇后太子,魏浅总该明白他的意思了吧?

    他关上书房的门,朝坐在桌旁看画的魏浅走去。

    魏浅并没有起身,只淡淡看了他一眼。

    惠文帝并不介意,站到魏浅旁边,陪她看画,那是一幅童子戏蛐图,看墨迹才画完不久。

    惠文帝笑道:“这是你送给明楷的周岁礼?”

    魏浅点点头:“皇上觉得如何?”

    惠文帝当然夸好,图里画了两个胖娃娃,一个大一个小,大的像明珠,小的应该就是明楷了。

    想到儿子,惠文帝扶住魏浅的肩膀,叹道:“这么多年,朕亏欠你们娘俩太多,朕知道说什么都没用,但朕可以保证,朕接你进宫之日,便是封你为后之时。”

    魏浅看着肩膀上的手,低声道:“我明白皇上的心意,只是这次皇上太冲动了,潘皇后恶毒皇上废她无可厚非,太子与护国公一家——”

    “潘家教出那样的女儿,朕只罢他们的官职已经是网开一面,浅浅不必再替他们求情。”惠文帝牵起魏浅的手,换成他自己坐到椅子上,再将魏浅拉到腿上抱着。

    魏浅睫毛动了动。

    九年前这人还是王爷时,虽然也是身份尊贵,但他绝不敢做这种举动,不愧是当了那么多年的皇上,认定她是他的女人,便再无顾忌。

    “皇上变了。”魏浅看着桌子上的画道。

    惠文帝诧异道:“此话何解?”

    魏浅像是回忆起什么,笑了下:“皇上还是王爷时,不小心碰到我的手都要赔罪。”

    惠文帝顿时想起来了,年少时光与魏浅相处的岁月,他几乎都记得,只是那次碰到她手,他嘴上赔罪是怕她不高兴,其实心里美得很。

    如今心爱的美人在怀,惠文帝陶醉地吸了一口魏浅发间的幽香,抱紧她道:“明珠都这么大了,朕岂能还像那时青涩?浅浅,你好狠的心,这么久都不肯出来见我。”

    魏浅蹙眉,只是没等她解释,惠文帝突然转过她的脸,吻住了她。

    魏浅左右躲闪,又怎能躲过惠文帝的热情,何况魏浅已经决定进宫,挣扎两下,她便半推半就地被惠文帝抱去了里面的榻上。

    魏浅美艳无双,惠文帝对她既有深藏心底的恋慕,又有男人对女色的强烈渴望,两人倒在榻上,衣衫一件件落地。

    就在惠文帝即将重温九年前的美梦时,魏浅突然拦住了他。

    惠文帝还以为她有顾虑,捧住魏浅的脸几番亲吻,深情款款地道:“浅浅,朕对你的情意你真的不懂吗?”

    魏浅目光迷离地看着他,难过道:“我懂,只是,皇上等我进宫后再这样行吗,我不想再生一个不能养在我身边的孩子。”

    惠文帝动作一停。

    孩子,确实是一个问题。

    但箭在弦上,惠文帝真的很想发出去。

    惠文帝想说只一次未必能怀上,可明珠不就是这么来的?倒是也有避孕的汤汁,但她是魏浅啊,他怎么能让魏浅喝避子汤,那样算把魏浅当成什么了?

    魏浅并没有继续多说,只为难地看着惠文帝,仿佛惠文帝真要坚持,她也不会反对一样。

    惠文帝没那个脸。

    他抱着魏浅,直到身体恢复了平静,才默默地穿好衣服。

    魏浅系上裙带,从后面抱住他,轻声道:“其实我从未想过再见皇上,见了,皇上对我好却又放不下后宫,我会难受;皇上只对我好冷落整个后宫,我又担心皇上在大臣们那里为难;皇上若是已经忘了我,我更伤怀,所以我一直藏身仙衣坊,做点生意打发时间。皇上,不如,不如你就当我已经死了吧,明珠被哥哥嫂子照顾的很好,皇上大可继续做你的皇上,不必委屈自己。”

    “朕委屈什么?”惠文帝抓住她的手,回头看她:“你以为朕会忍耐不了几次身体之需?”

    魏浅默认。

    惠文帝惩罚般捏了捏她的手腕,目光坚定道:“你只管看着,朕再碰后宫一人,朕便——”

    魏浅捂住了他的嘴。

    ……

    惠文帝回宫后,真的再也没有踏足后宫。

    半个月、一个月还不算太稀奇,有妃嫔去薛太后面前抱怨,薛太后因为气愤皇帝儿子废了后宫最听她话的潘皇后,正与儿子置气,不想为了几个妃嫔主动去找惠文帝,就没有管这事。但,当惠文帝连续三个月都不踏足后宫,薛太后坐不住了。

    薛太后主动去了御书房,问惠文帝为何长时间不去后宫。

    惠文帝冷声道:“谁知道后宫还有没有第二个潘氏?宫里竟然有人私藏那等剧毒暗器,朕怕自己在夜深人静之际神不知鬼自觉地死去。”

    薛太后懂了,儿子是被潘氏吓到了。

    薛太后劝解道:“哪有那么多潘氏?你当后妃个个都有她的手段?再说了,就算还有人藏着凶器,她们要害也害其他妃嫔,你是皇上,是她们的天,她们争抢你的宠爱还来不及,嫌命长去害你?”

    惠文帝道:“母后的意思朕懂,只是朕迈不过去心里的砍,朕总不能为了妃嫔们的心情勉强自己。”

    他抛出这个理由,薛太后只好换个方式,道:“那就翻她们的牌子,让人洗干净抬到你这边,保证她们藏不了毒。”

    惠文帝不信:“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母后不必再劝,母后不怕朕出事,朕惜命。”

    薛太后给气到了,捂着胸口骂道:“哀家一心为皇上,皇上竟然怀疑哀家不爱惜你的性命,好,哀家不管你总行了吧!”

    惠文帝这才赔罪道:“朕不是那个意思。”

    薛太后不听,气走了,后来再有妃嫔跑去她面前嚼惠文帝的舌根,薛太后都给骂了出来。

    惠文帝不去后宫的理由渐渐地在后宫、京城传开了。

    没有儿子的妃嫔都很着急,皇上来了她们才有机会怀上龙子晋升为分,皇上不来,等她们老了,皇上想来也没有她们的机会。

    已经有皇子的妃嫔,只有丽妃、柔妃。

    丽妃生了二皇子,大皇子没了希望,二皇子排序第二,是最有希望入主东宫的人选,所以她虽然想得到惠文帝的宠幸,但惠文帝不来后宫对她的利益更大。柔妃虽然儿女双全,但一来柔妃的三皇子是弟弟,二来柔妃的家族官位低,没有丽妃的背景强大。

    丽妃与她的父亲户部尚书郭焘都暗暗地支持惠文帝。

    薛太后不喜欢丽妃,也不喜欢柔妃,她不但想培养一个能帮她笼络惠文帝的宠妃,还想培养一个听她话的小太子。

    后宫里现有的妃嫔都没用,过了年,薛太后又去撺掇惠文帝选秀了。

    惠文帝以筹备春闱政事繁忙拒绝了选秀。

    这倒是个好理由,薛太后只好选择等待,待春闱过后继续劝皇帝儿子。

    ……

    魏沉参加了今年的春闱,上一次他参加春闱时才十九岁,今年二十二了,在赶考的举子中依然算年轻的。

    魏沉本身有些才华,又在冀州岳松先生那里苦读两年,今年终于金榜题名,以他的成绩及身份,殿试上捞个进士没问题,甚至凭借魏澜在惠文帝心中的地位,惠文帝给魏沉点个探花也有可能。

    殿试之前,魏澜才与惠文帝打了声招呼,希望惠文帝派魏沉去地方上做官,多历练历练。

    惠文帝正有此意,他准备明年便安排魏浅进宫,为了让魏浅、明珠进宫不那么突兀,惠文帝早已安排好了一场大戏,今年别说魏沉讨不到什么荣耀,就连魏澜也得陪他演场苦肉计。

    所以,殿试上惠文帝只给魏沉评了个二等进士,让吏部安排魏沉去地方做县令。

    面对这个结果,意气风发的魏沉再次苦闷起来。

    宋清雅幸灾乐祸,但她也没有忘了离间一把魏沉与魏澜的兄弟情,讽刺道:“我早就料到了,皇上对大哥恩宠有加,朝廷多少官员眼红,如果皇上继续重用你,那些官员会怎么说?所以啊,为了显示皇上的公正,皇上越偏心大哥,就越要打压你,不信你等着瞧。”

    魏沉自恃才高,这次官场失意他正烦恼找不到原因,听了宋清雅的话,他信了,趁着醉酒去与魏澜闹。

    魏澜只问了他一句:“照你的意思,皇上岂不是该降了父亲的官职?”

    魏沉就是个没脑子的,容易被人挑拨,魏澜这么一说,再给他讲了一番外放之臣只要勤勉实干以后也能步步高升进内阁的大道理,魏沉忽然又觉得,惠文帝其实是想重点栽培他,等着他历练成功再委以重任。

    魏沉不耍酒疯了,低头向大哥认错。

    魏澜已经不指望这个弟弟有什么出息,只提醒魏沉外出历练记得带上宋清雅,趁机也磨一磨宋清雅的脾气。至于魏明榉,魏澜劝魏沉留侄子在京,他会安排魏明榉与魏明楷一起吃住,好好培养侄子。

    明珠迟早会坐上那个位子,魏澜得为明珠培养能辅佐他的母族兄弟,二弟已经废了,侄子还小,还可以栽培。

    魏沉早对宋清雅失望了,想到要带宋清雅一起外放他便头疼,但大哥说得对,不带走宋清雅,那女人继续祸害他的宝贝儿子怎么办?看大哥将明珠养得那么出息,魏沉肯定更信大哥。

    五月里,魏沉强按着宋清雅随他一起去外地赴任了。宋清雅哭闹来着,魏沉请了舅母宜春侯夫人来劝,宜春侯夫人另有思量,她想的是年轻夫妻哪能分隔两地,女儿跟着去了,才能继续生孩子,否则魏沉不得被通房妾室们给瓜分了?

    没有人站在宋清雅这边,宋清雅只能含恨跟着魏沉走。

    这对儿夫妻一走,阿秀在显国公府的日子更舒心了。

    魏明榉还是个小娃娃,有乳母喂奶、有弟弟陪着玩耍、有温柔可亲的伯母照顾,魏明榉很快就忘了亲爹亲娘,高高兴兴地在风波堂住下了。

    就在阿秀以为她这辈子都会这般无忧无虑地过下去的时候,魏澜突然被御史弹劾,说魏澜名下的一家药铺卖假药,有个孕妇因为吃了假药孩子没了,孕妇的丈夫去药铺讨公道,竟被药铺伙计殴打了一顿,威胁他休要闹事。

    这家人怒而报官。

    惠文帝让大理寺审案,经查属实。

    趁你病要你命,魏澜一出事,魏家父子的政敌纷纷抛出手中握有的把柄,争先恐后地揭发起魏松严、魏澜父子。都是当官的,谁能像清水一样干净,魏澜还好,魏松严做官的年头多,积攒了一堆陈芝麻烂谷子,虽然都是一些小案,可朝臣们逼着惠文帝发落,惠文帝只好秉公办理,同时撤了魏松严、魏澜的官,且没收了显国公府的祖传老宅。

    父子俩灰头土脸地带着家人搬去了位于京城的一座私宅。

    噩耗传到外地当县令的魏沉、宋清雅耳中,夫妻俩都吓傻了。

    当县令的待遇肯定不如在国公府住着舒服,魏沉、宋清雅以前都嫌外面苦,如今京城一出事,魏松严、魏澜的官都丢了,夫妻俩顿时不觉得外放苦了,开始担心惠文帝会不会迁怒他们,让魏沉的县令都做不成。

    魏澜担心的却是阿秀,怕她承受不了这突然的打击,实话他又不能提前告诉她。

    阿秀才没有,她过得好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