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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鲜的小羊羔肉架在火架上烤着,旁边有几碗作料,他们用它醮着烤肉吃。
他们面前还摆着香喷喷的米团,大个大个的蕃茄,还有水果。他们喝着一种天然的米经加工的酒,很粗糙。凯蒂觉得自己恍忽间成了他们中的一员,成了这座大山的一部分,她感到力量无穷。他们开始谈话,她,约翰,弗尔密斯,以及他的两个手下。
已经是深夜了,整个白天都用来做ài,吃东西以及睡觉了。天空中有一轮圆圆的月亮,他们漫步在冷冷的月光下。凯蒂并不喜欢这样,她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们一直在走,走了很长很长的路,使得非常辛苦。
“想想那支军队,”约翰轻声说;他一直和那个族长弗尔密斯走在前头,但他不时回过头来照应一下低头疾走的凯蒂。
“他们用大车运着那该死的雕塑走过这一带,冲西北方向走去,通过品达斯山,进入伊利亚。然后他们应该到埃度鲁斯登船,进入意大利。即使尼罗本人也不会想到,他们居然绕到威尼斯来了。
他停丁一会儿。“真是个见鬼的工作。他们怎么能够保护那东西呢?他们的大部分时间恐怕都用在赶拉车的车上了。”
“有人记录过他们的行程么?”
“警官提到过它,但别抱什么希望,你可想象用拉丁语的官方语言怎么描述这事儿。尼罗按他一贯的行为方式,命令他的女神像必须迅速安全完好无缺地到达,这个任务交给了整个军队的精英来完成。这些勇敢的士兵不顾路途艰难,不畏惧将在伊利亚会发生的事等等,等等。”
凯蒂并不很清楚拉丁语官方语言是什么样儿,但她接受了约翰的观念。“军队中没人记日记或其他类似于笔记的东西?”
“即使他们记了,我们也找不到。他们没有带任何纸张。所以是不可能。把日记记在干草上?笑话。”
“那就是说没有第一手数据罗?”凯蒂不理会他的玩笑。
“没有。许多当代的关于尼罗的雕塑和军队的文章全无稽之谈。你知道,读了那些文章,原来明白的事情都要搞不明白了。我很奇怪好莱坞怎么不抓住这些传闻大做文章。”
他们停下来休息,吃了一些东西,大概是些干肉。凯蒂猜它一定是山羊肉做的,觉得它富含热量,人吃了很快就能恢复。他们一直走,走到了黎明,最后,终于到了。他们围坐在一块儿,清晨湿湿的寒意围住他们,让他们冻得有点发抖。
一个高高的平底的山谷在他们下面。在它的山谷两侧,有一些疏松的石头,白色的石灰岩悬崖在它们的右上方,太阳的光线照过来,照在这悬崖上,它们开始闪闪发光:凯蒂又惊又喜地看着,弗尔密斯看看她的表情,对约翰说了几句。
“他说他们把这些悬石叫做闪亮的石头,”他说,这的确很有可能是我们要找的。它们在太阳下发光,而且是插进洞里面的。这一点当然不可忽视。““这就是军队遭到袭击的地方?”凯蒂问。
“土匪就是从这些洞里出来的,他们一直生活在这里面。他们等着军队到达这个山谷的要塞,大概离这儿一英里左右吧,然后袭击了他们。真是可怕。”
“然后把东西藏进洞里?”
“对的。”
“他们为什么没有遭到抢劫呢?你怎么知道一定会有东西留下来呢?”
约翰看着她“是弗尔密斯的故事启发了我,”他说“两年前,他的部落走过这个山谷。一个大约五岁的小男孩好奇地走进洞里去看,结果走丢子。他们把最年轻力壮的人组织起来,整整找了五天,在绵绵无尽的石洞里走着,他们自己也越走越害怕,差不多连自己也要迷路了,最后他们认为那孩子一定已经死了。
他们悼念了他,可是有一天他从山谷的那一边出来了,除了擦破一点皮,他周身安好无损。他讲了他的经历。”
约翰顿了一下,点上一支雪茄。他不看凯蒂,继续说:“他的故事是这样的,他在黑暗中摸索了许多时间,开始感到害怕了。然后他听到一个女人唱歌的声音,于是便释然了,他沿着声音走过去,最后找到了那个女人。这女人照料他,给他东西吃,给他讲故事,陪他玩。她是个浑身金光闪闪的女人。最后她说他该回家了,把他送到山头。给他指指回家的方向。”
长时间的沉默。“你是说,”凯蒂不祥的预感更加重“我们在冒着自己的生命危险,听信一个小孩的故事,来这儿找雕塑?你认为那是阿弗罗蒂特?”
“是的,”约翰说“我就是这个意思,”他冲她咧咧嘴“这是一个地狱般的故事。”
“我觉得所有和这件事有关的事都有种神秘史诗般的性质,”凯蒂于涩地说。“这是一个史诗的国度,”约翰说“非常古老。”
他们回到其他人身边,发现弗尔密斯和他的手下已经在等他们了,他们在山谷里扎营,凯蒂和约翰去研究那些洞穴。
“他们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来?”凯蒂问。
“迷信,”约翰简短地说“他们认为这会给他们带来坏运气。”
“但他们还是帮我们?”
“是的,他们的观点非常奇怪。如果我们进了洞,我们会有坏运气。但如果我们真有什么收获的话,他们可以分享一部分,而坏运气却不会降临到他们身上。”
“这种坏运气是特别的还是一般而言的?”凯蒂冷冷地问。
“很特别。你不迷信,是吗?”
“一般意义上来说,我的确不迷信。可是我想它是不是有点类似法老的咒语?”
“我想是的。你知道,总是那一类的话,死亡,让他的世世代代不得安生,诸如此类。”
“我没有孩子。”
“我也没有。所以我们没有这个问题,是吧?”
他们拿了火把,蓄电池,食物和水,一个罗盘和一罐用于沿途做记号的发光粉,立即出发了。没有必要再等待了。
凯蒂从没有钻过洞。因而,她的心胸涨满一种孩子似的欢喜好奇,拿着火把团团转圈,照亮四面。整个山洞像个蜂窝似的,有些地方很大,有些则很小。岩石经常是湿漉漉的。里面含有矿物,故而闪着暗红,绿色和棕色的光。每次他们停下来休息,约翰都要灭掉火把,但如果是吃东西,他会点一根蜡烛。空气很潮湿,气温恒定,很舒服,路面很粗糙,干干的,偶尔有一些碎矿石。周围死一般的沉寂,过了一会儿,凯蒂觉得一层空气厚厚地捂在她的脸上,捂住了她的声音,视觉以及各种感觉。她把这告诉了约翰。他让她点亮一支蜡烛围着她左看右看,什么也没发现;最后凯蒂才知道,是周围这种气氛让她太紧张了。
他们一直往前走,摸索着前进。他们绝大部分时间是在一片漆黑里前进的,约翰走在前头,跟着感觉走,偶尔点燃火把看看前路:凯蒂觉得他们正在往下走。
地面是倾斜着下去的,很粗糙,两璧靠得越来越近了。他们越来越靠近这座山的心脏了,凯蒂不时地碰一下头,擦一下头,磕磕碰碰地。
他们没怎么讲话,她自己的脑海正在翻腾着各种各样的事,已经完全失去丁时间概念。
他们来到了水边,约翰仔细地看着那条向前奔着的溪流,然后,他脱下靴子和裤子,试探着踩进水里,一步一步向岸对走过去。
“我还要回来,”他在对岸叫。“我要把那些东西拿过来。水真凉。”
他又踩过来了。他把火把递给凯蒂,抱起他的衣服和行囊,又从水里跨过去,凯蒂举着火把,照着他前进。然后她也把衣服脱掉,塞进包里,走了进去。
他等着,看着她。“用脚感觉一下再落地。”他说。她已经到了中流了,水齐到腰,冲着她的脚,她几乎站立不稳,她想,也许只有瞎了眼,有着尖利牙齿的鱼才能呆在这种溪流里。
水非常凉,她小心地注意着火把,不要把它给弄掉了。她一步跨上前,差点儿摔倒。“
她哽咽了一声,忽然被抓住了。约翰回来拉她。
他们安全地坐在岸上。“好些了吗?”约翰体贴地问。
凯蒂狠狠骂了一句脏话。
“我以前干过这种事儿,”约翰说“我已经习惯了。我们都是适应性很强的动物,你知道,我们怎能随遇而安。”
他点起一支蜡烛,以节约火把。凯蒂看着他。他的衬衫开了,下面湿湿的肢体还没穿上衣服。他有一种说不出的力量,任何困厄都吓不倒他,她想,他也是我的,我并没有拥有他,我并没必要对他一贯忠诚,我不必要为他放弃任何事情。
但他的确是我的,他选择了和我一块走。他并不需要我,但我已经在这儿了,我并不能保证安全。
“我需要你,”约翰冷不防冒出一句,像是读懂了她的思想。
“什么?”
“我一个人是做不了这件事的,这不是奉承你,而确实如此。”
烛光摇曳。他轻微地勃起了。凯蒂清楚地看到他的yīn茎。“我曾经看过一本书,”她幽幽地说“大概是一对夫妻,他们到奥地利或什么地方去渡假。他们玩一种游戏,和另外一个人一起钻进了一个洞穴之中——我想那个丈夫是洞穴学家或之类的什么人——后来他们迷路了,在洞里摸索了好几天,丈夫在前面探路。
妻子和另外一个男人在后面偷情。他们发下了誓言,如果他们活着出去,他一定娶她,而她也说出去一定离婚,再嫁给他,说他在她心目中比什么都重要。”
约翰嘻嘻一笑,他的yīn茎已经勃起了,凯蒂一边讲,一边看着它。
“最后,他们终于出来了,接着遇到一个非常严酷的考验。有人滑了下去,妻子一根绳子的两端分别系住了丈夫和情人,她一个人的力量是拉不动他们两个的,只要一个人下去。那么另一个就得救了。”
“她必须在他们两人之间作出选择?”约翰问。“一个生,一个死?”
“不错。”
“她最后怎么决定?”
“看书去,”凯蒂说,吻吻他的yīn茎。他躺下去,头枕在胳膊上,她的头俯在他身上。
“我最喜欢你做这个,”他静静地说。“我仰慕你的yīn茎。”凯蒂说。她又吻吻它,感觉到它直直地挺起,抵着她的嘴唇。
“仰慕?”
“是的。我可以弯下腰去吻它,舔它,吮它,我可以把它带入我的体内:它让我幸福。”她一边说着,一边吮吸。
“它只是个生殖器。”约翰说着,试图控制住自己。
“不,它不是。它是我的玩具。我的快乐源泉。我的玩物。我的慰藉者:我的主人。”
约翰抬起屁股,刺进她嘴巴里。凯蒂咕哝着忽然笑起来“太妙了,魔一般的男人。你让我感到很甜蜜。”她移到身体上,吻吻他的嘴,身体等待着他的插入。他进来了。她一阵快活。
烛光一点点黯淡下去,最后灭了。黑暗中他在她身上移动。“你这只疯狂的母狗。”约翰说,他的嗓音轻轻发颤。
凯蒂抹去眼角的泪滴,吻着他:他的脸,他的耳朵,他的头发,他的嘴巴。
“你知道,”她说,她吸吸鼻子“我看得见。”
约翰四周看看。洞壁有一种绿莹莹的光,非常微弱,但打破了这片漆黑。
“太好了,它可以给我们节约火把。但我们沿路也要记得做记号,我可不想在这儿迷路。”
“也许那位金色女士会帮助我们。”凯蒂开玩笑地说。后来他们找到了一些骨头。凯蒂被吓了一跳。骨头微微地闪着光。“这是什么动物的骨头?”她问。
约翰在手地蹲在地上,点起一支蜡烛。“我不是动物学家,”他含糊不清地说,眉头紧锁,若有作思。
他的手指很长,很灵活,凯蒂想,对于这类事情显得很在行。他轻轻地翻来覆去地看那块骨头。他点燃火把,看看四周的环境:凯蒂坐下来等着。
他最终停下来了,她问他有什么发现。“肋骨。”
“你知道是什么的肋骨吗?”
“人的,”他简短地说“当然,我不能估算他们的年龄。”
他们继续走,地面一直是向下斜的。凯蒂希望地下不要有水了。她不喜欢了。回头看看走过的路,沿路撒下的亮粉在闪闪发光。她觉得越走越丧气。不知有没有生还的希望。
约翰又停下来了,用火把仔细地照了照四周。“这儿”他静静地说。凯蒂一辈子从来见过这么惊心动魄的事。这是一个死人的骨架,肋骨那儿有个东西在闪亮。
“那是什么?”
“一把剑。他是被剑刺死的。剑客已经走了,但剑痕还在这儿,这是那支军队普遍用的武器,用于肉博的短剑。明白吗?”
他小心地取出剑把,拿在手里。“土匪一定是跟着他们进来的,他们在黑暗中跑了好长一段路,最后不得不背水一战。他们这时已经把雕像给丢了,为了他们罗马人的骄傲,他们必须跟这些土匪拼命。”
“这发生在什么时候?”
“公元六十五年,可怕的家伙。”
“死在黑暗中,不曾埋葬尸体。”
“他们已经被埋葬了,凯蒂。我们这是在地下王国,记住。”
“我没有被活埋,”凯蒂气急败坏地说。“如果你还是这样的话,我要回去了。”
约翰大笑“对不起。我这是一种职业病,总以为历史复活了,愿谅我。”
他们开始搜寻这个地方。约翰让凯蒂不要碰任何东西。如果有什么发现的话,直接叫他好了。洞内干燥的空气使得一切都保存得极为完好。洞里的资料太多,得要一批专家才能考察完,他们现在只能是取少量化石的证据,尽可能把余下的保持原样。
凯蒂觉得自己备受煎熬。她和约翰离得很远。只觉得一阵恐慌,想尽可能地和他靠得近些。她女性的脆弱抬头了,她需要约翰的保护。这个洞简直跟梦魇一样可怕,地面越来越往下倾,越来越陡,好几次凯蒂需要抓住一个东西才能往下走。她一直认为,洞底也许是一个地下湖泊,她可不想不明白地走进那潭水里,而且,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约翰就是不许她拿下背包。
她一直举着她的火把,约翰手里也有一根,既然他们已经快接近目的地了,他们应该可以放松点儿了。
下面的路越来越陡,凯蒂只能躺下,滑着走,用脚控制着速度。她碰掉了一些小石头,她听到它们落到远处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她才发现洞顶比地面还要陡峭。她的身子几乎是在垂直的住下滑。她停下来。也就是说,她试图停下,但仍然继续滑着,她的手抓住了壁顶,这才完全停下来。
在那一瞬间,发生了许多事情。她情急之下去抓屋顶,手中的火把戳到上面,熄了。黑暗中一片沉寂。然后她听到石头落在前而地上的声音。
她抓到了石头的松动处。石头被她这么一抓,稀里哗啦全滑了下去。击在地面上,凯蒂抽泣起来。
“约翰”她大叫:她的声音回荡。随即又是静寂。
“约翰,”她又喊。同时她的身子,小心地一点一点往上挪,准备退回去。
更多的石头坠落了:她微微上了几英寸,又滑下去两英尺多远,她放下火把,恐惧地抓住壁顶。火把滚下去了。又是沉寂。然后远处传来一声击地的声音:汗从她眉毛上渗出来,滑到她的眼睛里。天哪,这火把落到地底要这么长时间。“约翰,”她硬咽着叫道。
“你好,凯蒂,”她立刻松了一口气。
“不要下去了,”那个声音说“你找到了什么了?”
约翰的声音听起来很奇怪。这痛苦与恐惧一定扰乱了她的听觉。“我滑下去了。”她说,声音非常凄厉,充满恐惧。“这儿是个峭壁,我拽着壁顶。火把给摔下去了。”
她似乎听到有人在窃窃私语。我一定要记住这个,她想,我在害怕的时候会出现幻觉。他有一根绳子。她知道他有一根绳子。为什么他不把它拴在什么东西上,再滑下来呢?
“凯蒂,亲爱的,”有人在喊。
“约翰?”
“他现在不能回答你了。你好吗。甜心?,现在你又要背叛谁了?”
劳尔。凯蒂出声地啜泣。眼泪滑到脸颊上。是的,她差点忘了此行的任务了,作为引劳尔上钩的诱饵。而现在却不同了,她的小命已经握在了他的手里。
“把我拉上去,”她嘶声叫道“约翰有一根绳子,把它扔下来,让我抓住它,把我拖上去。”
“我们对那绳子另有安排,凯蒂姬,它正紧紧地捆住着你的男朋友呢。”
那么他还活着。还算万幸:“劳尔,我撑不了多久了,我想你宁愿看着找死去,而不愿让我一点一点地消失吧?我自己了断,你是找不到什么乐趣的。”
“看看你男朋友的脸,跟你讲着话,真是莫大的快事儿。”
凯蒂不说话了,她的胳膊火辣辣地疼。她每挣扎着向上一英寸,旋即就会滑下去两英寸。
她闭上眼睛,什么也不去想。没救了。她不甘心,她才刚开始生活。从在可佛发生被劫开始,她经历了这么多的风风雨雨,终于找到了真正的自己,正准备开始新的生活,却要命丧此地。
约翰。她的伴侣。他是一个完美的人,无拘无束,性感,对她没有什么要求,也就没什么压力。他们不是黑暗中擦肩而过的路人,他们是同行互助过一段时间的亲密爱人。
她又向下滑了几英寸。他的耳朵里嗡嗡的,似乎有人在叫喊。劳尔在喊她的名字,约翰在反抗着他的捆绑。
她还在下滑。她觉得天摇地晃,凯蒂一声绝望地尖叫,滑了下去。
凯蒂小心翼翼地移动者。她躺在被石头铺平的路上。与其说这些石头抵着她,不如说这些石头支撑着她。
她似乎并没有受伤。她还能动动脚趾头,扭扭屁股,抬抬头,手指抓着旁边的东西。好像没什么地方被伤得很厉害,她的四肢也还能动。她也还能呼吸,虽然这空气不太好。连肋骨也没摔断:即使摔断一两根也没关系,只要不影响到她的肺。
凯蒂躺着,静静地想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在这种事故中,至少应该摔断几很肋骨才对呀。她连这也没有遭遇到。
死里逃生,周围根本没人能帮得了她,一切都靠自己,逃出去。
逃出去她不知道从哪儿可以出去。沿着峭璧爬?四周也许还有其它出路,但漆黑之中,她什么也看不到。
她躺着一动不功,然后她想出一个主意,从身边拾起一些小石子。向身边各个方向扔出去。
于是,她判断出她原来是在一个横生出来的壁面上。她并没有掉到底部,是被壁顶上伸出来的一块平台给接住了。她的上面是峭壁:凯蒂站起来;手抓住了峭壁,开始向上爬。
这当然不能和一般意义上的爬山相提并论。如果这是一个风和日丽的夏天。要爬过去的只是长满青草的小山的,那该多舒服啊,而这里的一切都完全不同;她这时是在做生死搏斗。黑暗中,独自一个人,生与死只是一线之隔。
上面没人喊她。也许他们也遇到麻烦?该死的,如果他们比她的情形更糟的话,那才是活该:但至少他们还可以互相帮助。凯蒂只是一个人。
她现在只能上不能下。她越往下,危险也就越大。她小心翼翼地爬着。现在只能是自救了,没人会帮他的。
她的手指在发抖,双腿在打颤。当然她摔落得不是很远,而且也没怎么受伤,尽管战战兢兢,尽管是在黑暗攀登,她最终还是爬上去了。
顶面是一块平平的空地,下面就是那条几近垂直的陡峭。她趴在上面直喘气。
黑暗中,凯蒂已经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她把头发从脸上拨开,露出了笑容。她把肮脏的大姆指放进嘴里,吮吸起来。她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