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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写点什么东西出来,渐渐地开始淡去那份写字的冲动。不知道是何种原因,或许是生活太过于平淡而无处可写,抑或是缺少某种爱慕的关注而丧失炫耀的动力,也可以说自己太过于懒惰,懒惰到不再为一些事愤愤不平,不再为一点风吹雨打而黯然忧伤。各种的缘由混合在一起,调制成压制我写字的催化剂。
结束了一段忙碌而又焦躁的时期,慢慢开始进入一段平缓而又轻松的日子,但似乎远方的压力又慢慢开始在耳边轻声细语起来。在短暂的无所事事中我想到了回家,回到父母的身边,享受来自父母的爱。
在我到家的前一天父母就开始忙碌起来,买了五斤大龙虾,三斤新鲜的鸡腿、排骨,还有羊肉、狗肉,以及一堆从外婆家田地里新挖出来的蔬菜,似乎将要这大半年来未从家里补充得到的营养都要在这短短的几天内悉数补足。而我又像得了回家综合症一般,在一顿大鱼大肉之后,瞬间将胃口,味觉都减小到最低。在外苦思不得地想尝到妈妈的手艺,却在家里大嚼一顿之后消失得无影无踪,而后的日子慢慢又开始厌倦在家近似于软禁的日子,开始惦记外面自由的天空。
出去会友聚餐或许是一个完美的出逃借口,于是便约了三五好友一同出去吃饭。这些昔日一同奋斗在一间屋子里的老友们,在此次聚会中都带上了人生中的另一半,而我却仍旧拖着残缺的人生混入其中。在一群手牵手中,我左右摇摆,前后徘徊,在间隙里安放窘迫的身躯。一个在象牙塔里呆久了的人,难免会脱离现实,思想里躁动的成分多于安身立命。好友们都有意帮我脱离当前的窘境,而我自己却仍无任何接受哪怕是思想上松动的迹象。一人生活得久了,打破这习惯恐怕比建立新的习惯还要来得恐惧得多。
而当我身穿二十九元的t恤,脚上套一双八块钱的凉拖鞋踩在老友新买轿车的油门上时,从未有过的对于赚钱的渴望突然奔腾在胸口间,甚至对于自己的豪爽也开始耿耿于怀,懊恼这不知何时落下的恶习。所幸这一切聚餐开支都由老友承担,且自己在临走前又不曾忘记将餐桌上半瓶饮料和自己带去的凉茶一并拿回家冷藏了起来。
或许也只有在假期结束时,才会发觉日子是过得如此的快,快到甚至都没有跟父母好好聊聊,只记得回来的这几天父母除了忙碌还是忙碌。快到而立之年的自己,仍旧像一个包袱一样压在父母的肩上。而这大大的包袱里显然没有父母期待的那样装着金灿灿的黄金屋,只有一堆枯黄的桔梗而已。临走时,父母问我还需要多少生活费,我低声地说上一串数字,那一刻就像一个做错事情的孩子,不敢直视父母的眼神,而是紧盯着电视机,手指慌乱地按着遥控器上的数字,掩饰内心的愧疚脸上却是火辣辣地疼。
回家一趟,犹如在心底打翻了一坛五味酱,各宗滋味,碰撞交织。但我又比任何时候显得平静安宁。习惯慢慢地思考和反省,一路颠簸起伏,却也增加了不少闲适淡然。遇到过绝望,接触过挫折,了解失败,也尝到过短暂成功的喜悦。只是如今这一切在我眼前就想观摩泛黄的相片一样,巨大的平静压倒一切关于浮躁的描述。耳边没有多余吵杂和喋喋不休的说教,使得我能够一个人清心寡欲地思考过往和未来,把心胸打开,包容进众多的波折,将它们延展成平滑的曲线。
日子就这样把我们每个人,捆绑在这单向传送带上。前面还有许多不可预料的饥寒交迫或者穷困潦倒,每时每刻在这传送带上,都会倒下无数的人,滤过无数的宠辱贫贵,而我将会挺直了着胸脯,迎面撞上去。一切的得失都让它从缘吧,直到我倒下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