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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有一片乱坟
是赵一曼同志的战友
安然长眠的温床。
不知什么时候
这里盖起了一座庙宇。
不知什么时候
庙宇上空飘起了
一面五星红旗。
庙宇很破烂
破四旧时遭逢过洗礼。
无窗无门
像寒酸的乞丐
放肆地敞胸露怀。
一堵矮泥墙
把庙宇分成两部分。
现在住在这儿的
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尼姑
还有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学教师。
先是人们求神拜佛
香火引来了一个
清秀的小尼姑
每天代菩萨享受些供奉。
不久又经教委请示来了一个
支教的漂亮的城市女教师
教起了村里几个毛孩子
每月领着不高的薪水。
小尼姑是因为男朋友的抛弃
而来这儿的。
女教师是因为来这儿
而遭到男朋友抛弃的。
庙里有一眼泉
很清、很甜
冬暖夏凉。
尼姑教师孩子
都爱喝她
没有谁染上病。
泉水的下坡处
是尼姑和教师联手
垦出的一大片菜地。
每到春夏
菜地里姹紫嫣红
青果满缀。
在绿油油的苗垄里
忙碌着小尼姑和女教师
还有那几个欢快的孩子。
往上走几十步
就是成片的松树林
风吟泉鸣
百花斑斓
群鸟啭歌
这是仕女所在的人间仙境！
每隔几天
就有“卖豆腐”的声音
从泥墙外飘入
这是二人喜欢吃的佳肴。
早晨太阳刚出来
在那操场兼打稻场的小空地上
女教师领着孩子们
升旗跑步做操。
从那佛堂上
传出一声声
清楚而有节奏的木鱼声。
课堂上传出的
女教师不知疲倦的讲解声
孩子脆如黄鹂的读书声。
引得菜地里的小尼姑
频频驻足回首
若有所思。
每逢庙会
女教师也会在空闲时跑过来
欣赏那些商贩手中
精巧而漂亮的小饰品
看那些虔诚的男女
烧香礼佛。
庙会结束
小尼姑就会用她那
肥大的僧袍兜来
各样新鲜的水果
并还真诚地告诫：
“享受佛惠，不可妄语。”
女教师有时也会
给小尼姑讲些
奇闻轶事
说到高兴处
俩人便都东倒西歪
小尼姑就忘了佛戒了！
孩子们放学走了
校园安静了
西山的一抹残阳
温柔地照在这座小庙上
女教师和小尼姑
坐在院里的石凳上聊天。
这几年的山风
吹走了小尼姑的清秀
吹走了女教师的年轻漂亮
小尼姑变得活泼开朗了
女教师变得黝黑健壮了。
两人抚摸着年轮
相依相偎
化成了晚霞中
最美丽的雕像
嵌在大山的怀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