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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伫立在门口,如泥塑一样不知站了多久,终于深吸了一口气,在门铃上摁了两下,静待回音。
踢踢踏踏的拖鞋足音靠近了门口,门一敞开,她垂着头,带着歉意道:“对不起,小眉,这几天可不可以让我在这待着,等我房子找好了,我一定马上走——”
小眉一把将她拉进去,让站姿委顿的她在沙发上坐好,瞠恼道:“要住就住,罗嗦那么多干什么!我叫我老公暂时回家几天,你就在房里睡吧,别睡沙发了。”
“谢谢。”她想扯一下嘴角表示感谢,却虚乏得没有力气。
她瘦了一圈,白得微青的面色黯淡,牛仔裤比上次宽松了一些,大眼无神下垂,唇瓣干燥泛白。
“你奶奶的丧事办完了?”
“嗯。”“通知你妹妹没?”
“她说她没空。”
到了此时,她彻彻底底是一个人了,她的手足和奶奶都放开了她。这一个礼拜,她像个空心人,走在路上有轻飘飘的感觉,随时会被风吹走。
而心深处那不确定的爱,她无力也无心碰触,她的力量在短时间内被掏空了。她该想的事情很多,包括她的工作、她的未来,但此刻却欲振乏力。
“小眉,我去躺一躺,我开了几个钟头的车上来,我想休息。”
小眉皱眉,叶萌起码有三天没睡了吧?脸上的黑轮又深又大,瘦得颉鼻都看出来了。“小叶——”她拉住叶萌“你——想哭就哭吧!别憋着!”
“我没事,我只是累!”
她似游魂般走到床沿,缓缓躺下,蜷着身躯,瞪着窗外,好一会,窗外的阳光让她眼花了,她才合眼。
未几,泪顺着鼻梁滑下,泉涌不竭。
昏睡前,她告诉自己,明天一切就会变好,她的力量又会新生,她将一如往常,甩着短发,穿着套装,蹬着高跟鞋,昂首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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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嘘,嘘——”
才踏出电梯,一转弯,身后就有嘘声唤她。她站定,回身劈头便道:“刘得化,一大早鬼鬼祟祟做什么?”
“主任,过来一下。”刘得化神秘兮兮的招手。
“有话快说,我要到经理室一趟。”她不耐地靠过去。
“我们这一组上一个月业绩排名出来了,你看到没?”鼠眼骨碌碌转。
她没好气道:“你这双眼睛虽小,视力也没那么差吧?没看到我才刚收假回来,怎么会知道呢?”
“主任,号外啊!我们竟然第二名耶!第二耶!”鼠眼闪着精光,兴奋异常。
“哦?”她存疑地睨着他,先想想今天是不是愚人节,再想想她丧假刚过,量他不敢拿自己开玩笑,便试探性地问:“美玲遇上了科技新贵了,签了大保单?还是你在路上踢到醉死的土财主,为了感谢你救命之恩,向你买了年金险?”
“主任爱说笑,干嘛那么谦虚啊!”刘得化推了她一把“你赶在月底交出来的超大保单救了我们这一组,我们本来快灭顶了,要不是你,又要吊车尾啦!”
她凶狠地瞪他一眼,用力推回一把“你敢开我玩笑?月底我在老家办丧事,哪来的时间出保单?你不要命了,一大早拿我寻开心——”
“叶萌!”熟悉的洪亮嗓门震耳欲聋。
半个月不见,刘世昌的团团脸尺寸又大了些,他向她招招手“回来啦!节哀顺变,节哀顺变!”
“谢谢经理。”她垮着肩走到刘世昌跟前,支吾着“经理,我想口头跟您报告一下,我——”
“不用说啦!”熊掌打在她薄肩上,顿感心肺欲裂。“我都知道啦!”
“您知道了?”她错愕,看来她在公司地位可有可无,要辞职了顶头上司还眉开眼笑。“噢!那就好。我本来就不适合做这一行,早点走也好,谢谢经理四年来的提携,谢谢。”她打躬作揖。
即使已做了最后决定,还是免不了一阵怅然。为了庞大的医疗开支,她勉为其难的做了这几年,奶奶一走,她失去了打拼的动力,不必再为业绩伤神固然是乐事,未来要走向哪却也茫然。
“走?你要跳槽啦?”刘世昌蒙猪眼一瞪“我说你孺子可教也,随时把我的教诲放在心上才有第二名这么好的成绩,你想跳去哪?”
“第二名?”她摸不着头脑。“经理,我生日还没到,你想整我也不用用这一招——”
“别装啦!再装又不像啦!”刘世昌失去了耐心,嘿笑两声。“我说吧,客户就在你身边,你请个假到香港玩,随便坐一趟渡轮,就遇到了大客户,真是妙啊!他打电话到公司来,一出手就是千万保单,听说你在请丧假,二话不说就指名要你作他的寿险顾问,我让美玲替你填单送上去了,有空啊,记得和那位张先生联络一下,太妙了!太妙了!”
“喔?”她歪着头,转了几圈脑袋,终于忆起了那位和她萍水相逢的老先生。不过是借个手机、递给名片,对方为何如此慷慨相助?
那天,她哭得天昏地暗,眼睛肿得快下不了船,手机也摔坏了,老先生手足无措地安慰她半天,一老一少在码头待了半小时,大概是瞧她可怜,鼓励她振作起来吧!
是啊!转个身,明天又是另外一天了,不该再伤感的。瞧!这不就是好事了吗?但,摸摸胸口,还是沉甸甸的,沉到她走路无劲,还要几个另外一天,才能振奋起来呢?
“对了,叶萌,”刘世昌掩嘴压低声音。“你手机有问题,这几天联络不到你。其实还有另外一个保单,也是大单,客户自己要求的,不过保单上的受益人有问题,没办法送出去,否则你这一组就第一名啦!”
“还有大单?”这又是哪里飞来一笔?
“你老实说,你和那个肯崴以前的赵经理是什么关系?他保了这么大一笔寿险,受益人竟写你的名字,你难道不知道不是夫妻关系不能成为受益人吗?快叫他改一改,否则不能生效的!”刘世昌眯着快看不到眼珠的细眼,十分不解叶萌竟犯了技术上的错误。
她呆了很久,久到经过的同仁都向她致哀,她才发觉自己的怪模怪样引起了侧目。她回头走进电梯,按了一楼,决定先抛下一切,去买一个新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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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着头,快步通过管理室。眼尖的小李眉一抬,发现了她,热切的打着招呼“赵太太,你好啊!好久不见,上哪儿去玩啦?”
她暗叹倒霉,忽然想起了什么,对小李道:“对了,明天中午有搬家公司的车会停在地下停车场,麻烦你转告停车场避理员,别拦着车子不让进。”
“您又要搬家啦?”小李惊异不已。“赵先生可没提——”
“没、没什么,搬几样旧东西走而已。”
她飞快钻进电梯,松了口气,摸着电梯壁面,脸又沉下。
她又要离开了,开始一个新的生活,对旧景物,不该恋恋不舍。
她想过,无论赵刚的答案是什么,他们应该分开一阵子,沉淀所有关于薇安的爱恨,等到她可以面对两种答案了,她有力气了,才可以好好爱他,他们之间不能存有任何影子。
踏进有着他气味的房子,她不再耽恋,一头栽进卧房里,拿出箱子,细心打包着。
寂静的室内仅有闹钟秒针的移动声,和风铃细碎的撞击声,以及
她头倾一边,停下手边工作,凝神细听——那是足踩阶梯的声音。
她赫然回首,从敞开的房门望出去,男人高大的身影步向她,一步步进逼,她退靠在墙边,惊骇已极,竟发着抖。
“你回来了?”她控制不了声线,手反抓着窗帘,心快跳出喉口。
他还是白衬衫,下着草绿卡其布长裤,清朗的面目,郁郁的眸子,她抑制着拥抱他的渴望,垂下视线。
“我回来了。”他站定在她面前,不解她的惊恐。“你留了一张纸条就回台湾,手机一直打不通,家里电话也没人接,我打到你的公司,才知道你奶奶的事。我公司经营权出了问题,走不开,昨晚才赶回来,我很担心你,为什么不打通电话给我?”
“手机坏了。”她知道这不是好理由,却想不出搪塞的话。
“对不起,没能陪着你。”他捧着她细瘦的脸蛋。她瘦太多了,精神奕奕的神采不再,还带着慌张。“你这些天都到哪儿去了?”
他吻她的唇,她转开脸,蹙眉。“朋友家。”
“你怎么了?”他扳回她的脸,困惑加深。“你不想念我吗?”
“薇安呢?”在他再次碰到她的唇之前,她问了。
他略显不安,思索片刻道:“她回台湾了,都没事了。”
她脑袋轰一声,思考力被炸得一片空白,她滑坐到地板上,完全尝到这个答案带来的后坐力了。
“你怎么啦?”他搀起她,她轻得像纸片人。
“我头晕”她勉力站好,用力揉着眼皮,才看清他焦灼的脸。
“你最近太累了,休息一下吧!”
他想拦腰抱起她,她却突然圈紧他的脖子,依在他胸前,他感到颈窝有热热痒痒的湿意——她在哭泣着,起伏剧烈的肩膀说明了她深度的伤心,他不明所以,难道是想起了逝去的亲人?
他任她哭泣,一手拍抚着她的背;她却陡然放开他,离他远远的,湿泪糊了满脸。
“赵刚,对不起,我没有办法”她停止了哭泣,用袖子抹干了泪。“我没办法不在乎你和薇安曾经对不起,我以为我可以不在乎,可是,我的、心好痛”
“叶萌,那都过去了,自始至终,我爱的是你啊!”他急切地走近她。
她摇着头,眼底有他难以明了的痛楚。“我现在才明白,自己有多自私,我不要你对薇安——”她哽咽着“不管为了什么,我都不要你——”
那张热吻过她的薄唇,熨贴过她身躯的宽胸,细抚过她全身的长指,也划过另一个女人的轮廓和线条,她无法忘记,起码现在不能。
“我不懂,你初到香港时,你说过你可以不在乎的,为什么现在又反悔了?”他绷紧了脸,神情转趋严冷。
“是我高估了自己。”她忍住泪,拿起背包,贴着墙往外移动。“你给我一段时间,等我想好了,我再找你,对不起”
他看着她似逃兵一样窜逃,秋末的凉意袭上心头,和潜藏的怒火交攻着。他的爱情,怎能如流沙般从指缝间流失,快得无扳回一城的胜算?
强大的愤怒涌向身体每一寸神经细胞,他想起了叶萌在香港时遮遮掩掩的嘴角伤口;她总是急着送他出门;她每晚不经意流露落寞疲倦的眼神,除了第一天刚到香港,其它时候她找尽借口不让他碰她的身体
或许,有另一个人会知道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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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走出电梯,视线不由自主跟随众人投向倚在服务台的一名高挑女子。
女子戴墨镜,烫得蓬松的蓝黑卷发披肩,软薄的秋装服贴在曲线分明的身上,长筒马靴有十公分高,不单是外型,那不理会他人的姿态十分抢眼。
她看了两眼便别开脸,面无表情的穿过人来人往的大厅,迎向几年来第一个自由自在的午后。
女子尾随她,在她步向捷运站地下阶梯前捉住她手臂,把她拖到人行道一隅。
她反射性地挣扎,女子冷冷地出声“怎么,想装不认识?”
“薇安?”她失声喊。
“上车!”薇安打开停在路旁的车厢,示意她入座。
“我们没有什么好谈的。”她拒不进车里,强着脸。
“你不会要我动手吧?”薇安交抱双臂,蜜笑里藏凶刀。
她看了看不断朝她俩行注目礼的路过同事,勉为其难地坐进副驾驶座。
李薇安砰声替她关上车门,也坐进驾驶座,却不发动车子,直勾勾盯着她瞧。
她如芒刺在背,不断调整坐姿,侧脸对着薇安。
“你那一天,到底去了我的旅馆没?”薇安终于开口。
她幽幽叹口气,无奈道:“我不想再谈那件事,你想怎样就怎样吧!我跟你没瓜葛了,可不可以饶了我?”
“我饶了你,他可不会饶了我。”薇安冷哼。
她捧着额角,虚软道:“薇安,你到底想证明什么?你真想看我离开的姿态吗?到了这个地步,你还想对我做什么?难道要我求赵刚回到你身边吗?”
薇安突然仰笑几声,得意非凡,精修的长指甲捏住她的尖颚,两人面孔凑近不到五寸。
“你那天去了,对吧?你看到了什么?我吻赵刚?还是赵刚压住我——”
“住口!”她厉声叱喝,水眸转为寒峻。“李薇安,一切到此为止,我是人,不是任你玩弄的木偶,容忍你,全都为了赵刚,一旦我放弃他,我容忍你的理由就不存在了,你再出言下逊,我一定不会罢休!”
薇安僵了面容,缩回手指,不甘地扬起嘴角,鄙夷道:“你只会说,不会做,口口声声为了他,一旦知道他跟别的女人上了床,所有的宽容都不见了,我还以为你跟别的女人不同呢!连我亲哥杰生都欣赏你,原来不过如此。”
“我的选择是我的事,不需向你证明什么,以后别再找我!”她按开门锁。
“你敢走,我就天天到你公司站岗,你躲也躲不了。”薇安凉凉的撂话。
她向后瞥一眼,无动于衷道:“你没机会了,我已经辞职,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薇安又是一楞,讫异地拉住她,慌急道:“你真想躲得远远的?叶萌,我不管你为了什么辞职,你现在就得去找赵刚。”中控锁按下,薇安发动引擎,利落地转个弯,奔驰在车道上。
“你干什么?我不去,你听到没?”她急嚷,扳住薇安的手。“你再不停手,我就把车钥匙拉掉——”
薇安瞧她不光是恫吓,咬牙将车子转出快车道,滑到路边红线区停下,面向她,毅然摘下墨镜,恶狠狠迫近她“你给我看清楚,这就是他的杰作!那天,我连他的皮带都还没扯下呢,他就给了我重重一拳,让我去缝了几针美容针。我从来不知道他发起脾气来这么可怕,差点把我扔出旅馆窗外;他从前虽然不爱笑,可也没见他动手过。你说的对,我是不够了解他,可是——这代价也未免太痛了,我天天戴墨镜出门,真是烦透了!好不容易安静了一阵子,前几天他又发了疯一样到我家找我,要我说清楚你为什么对他态度变了,如果劝不回你,他就让我再去缝另一只眼睛,他把我爸也吓坏了,差点心脏病发。我拜托你,别再闹了,我现在都不敢回家,他天天坐镇在我家,逼我来找你”说着,眼里竟不由得浮现惊惧的泪光。
她吃惊得说不出话,薇安美丽的左眼多了一小圈青黄,这阵子瘀血大概退了不少,但眼角一公分左右的小贴布显而易见,她捣住合不拢的嘴,大眼眨都不眨。
“他那天,打了你?”
“你现在知道了。”薇安愤愤地戴回墨镜,捶了一下驾驶盘“臭男人!下手一点都不留情,我是女人耶!早知道他有暴力倾向,我根本不会对他留恋那么多年!我宁愿他冷冷的不搭理我,那样子还给人想象空间,总好过现在挥拳相向,我可没有sm嗜好,越挨打越爱他!气死人了!”
原来——后半场戏,和她想象的是两码子事。赵刚选择的答案,是第三种,不在薇安设的选项范围内,内容是激烈了点,而她这才发现,赵刚也有如此热血的时候。她又犯了先入为主的毛病,以为赵刚终究会妥协在薇安的威逼和罪疚之下,前几天在住处见面,他们俩根本是各说各话、鸡同鸭讲。
“喂!你笑什么?”薇安不悦地白她一眼“幸灾乐祸啊?下次轮到你就笑不出来了喂!你又哭什么?吓坏啦?现在回头还来得及算了!你还是别回头好了,我这张脸可是千金买不到的”
她又笑又哭,忽然发现,今天的阳光多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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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记得,刚遇见赵刚时,那冰岩覆盖的面庞就是他所有的表情;后来,他们相爱了,他的笑容像难得挣出冰岩的绿芽,逐渐扩大了领域,平板的表情慢慢消失了,他总是在见到她时,不吝惜绽开迷人的嘴角。
但此刻,无论她端茶送水、闲话家常,他连眼角余光也不给她,目光黏着在电脑萤幕上,表情是一张视她为无物的冷面具,充耳不闻她示好的搭讪。
“赵刚,你明天要回香港了,想带什么吃的过去?”她费尽心思,终于想到一个他必须说出超过两个字以上的答案的问题了。
“我不重吃,你不知道吗?”
超过了两个字,但寒气冻人。
“那——你胃药都带齐了吗?如果胃疼又犯了——”
“你那天要离开时,怎么不担心我犯胃疼?”
也超过了两个字,但酸得很。
她扁扁小嘴,不敢再找地雷话题。
“你想不想吃水果,我去弄——”
“我要睡了,不想消化不良。”
“噢。”她低下头,腿站得酸了,她换个站姿,有些想哭。
如果换作是她,也会发很大的火吧?更何况,他根本是一座休火山,很有本钱对她喷火的。他现在在忍耐,已经很了不起了,否则,她很有可能和薇安命运一样,挂了个超级黑轮在脸上,所以,她绝不能抱怨,绝不能。
“那——我帮你放洗澡水,待会就可以洗了。”她兴兴火火地冲向浴室。
“站住!”他头也不回,角度一点都没偏。“你什么时候看过我像你一样花一个钟头泡澡的?”
她紧急煞车,站在原地,也不沮丧,继续转动脑筋
她眼又一亮,站到他面前“赵刚,你累不累?我帮你按摩,消除疲劳,你长期坐着——”
“不敢当,我宁愿找专业的按摩师,也不敢劳驾你,你那一手蹩脚功夫,要是惹得我色心大起,我可挨不起你那神来一脚。”他面不改色的功夫很扎实,连表情纹都看不到。
她垂下两肩,硬生生领悟到他怨气之深,一时难以化解了。可他明天得回香港了,她总不能死缠着他,跟着上飞机啊!
她颓然地走到床边,坐下,两手撑在床沿,头垂得低低的,嘴越噘越高,胸口那团凄惶愈积愈浓,视线也愈来愈模糊
一滴、两滴、三滴泪珠,坠落至裙摆上;接着,如断线珍珠,纷纷掉落,一发不可收拾,大腿上的裙摆成了水洼。她两肩抽颤着,情不自禁地饮泣。
他狐疑地回头,惊骇莫名,终于放弃了电脑,蹲在她面前,心不甘情不愿问:“哭什么?刚才不是好好的?”
不问还好,这一问,她索性放胆大哭,不再顾忌。
“我奶奶才走,你就欺负我,你还说会对我好,你跟薇安一样,只会欺负我”
“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你别拿我跟她相提并论。”他气恼地瞪着语无伦次的泪人儿。
“你就要回香港了,到现在还在气我,什么话都不跟我说,你这不是在欺负我?”她哭到开始打嗝。
“我是气你不相信我,以为我随随便便就和别的女人”他咬牙切齿,话锋一转“薇安对你动手,你也不说,你把我当什么了?我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吗?”
“我只是想替你分担”口齿已含混不清。
他火气散逸了大半,面孔还是板着,长臂一圈,将她揽进怀里。
“别哭了。”
抽抽噎噎持续着。
“我说你别哭了,是我不对,可以了吧?”他懊恼地放软口气。
呜咽还是传进耳里。
“你哭成这样,眼睛肿得跟核桃一样,明天怎么上飞机?”他火气又起。
哭泣终止,她猛然抬起红通通的小脸,半信半疑地注视他“你要带我去香港?”
他连哼两声气“把你放在这里,谁知道又会出什么事?我不想提心吊胆,你待会准备一下吧!”
她转着桂圆核黑眸,抿抿嘴,细声细气问:“赵刚,你前阵子,在我前公司投的那张保单,受益人不能是我的名字,我跟你非亲非故的,你得改一改。”
他捏捏她的颊,嗤一声道:“想试探我?改什么改,找个时间去公证结婚,不就名正言顺了?”
她眨巴着圆眼凝视他,唇拉成一条弧线,似笑非笑。
“不用憋了,想笑就笑吧!我还会不知道你想嫁我想疯了!”他斜觑她。
“喂!”她羞恼地将他推倒在床褥,跨坐上他的腰,拳头就要击向他的胸,半空中却不舍地停格,忍不住咧嘴笑,笑得在他身上震动不已。他扶住她的腰,怕她跌下床去。
“我知道你很开心,可是别把我的腰给坐断了。”他担心地抓紧她,不让她在他小肮上乱动。
“赵刚,我爱你。”她弯下腰,吻住他。
她知道,她将用更甚以往的勇气,面对她未来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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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慢慢停泊了。
她背起随身携带的背包,缓缓跟着人潮往码头走。她走得很慢,一边东张西望,因为带着快乐,千篇一律的码头景致永远也看不腻。
码头上,熙来攘往的人群里,男人高大的身影她一眼认出。他微笑着迎向她,揽住她的肩,大掌爱怜地搁在她微凸的小肮上,一起往外走。
“你今天又带他去哪里逛了?”他问,不时用臂膀护着她的小肮不和行人擦撞。
“我到处坐电车啊!摇摇晃晃的,他在肚子里一定也很开心。”她眯着眼笑。
“今天中午吃什么菜?”他拿下她的背包,背在自己肩上。
“狮子头、清蒸鱼、蛋包饭、青菜色拉糟!汤盒忘了带,对不起——”她尴尬地赔礼。
“不要紧。”他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这不是第一次了,从她怀了孕,她就迷糊了许多,东忘西丢的。有一次把整个背包忘在电车上,两手空空地站在办公室外,歉疚地等他开完会,饿着肚子走出来。
“再过一阵子肚子更大了,就别到处晃了,我在的时候,你才可以出门。”他紧紧牵系着她,掌心是她柔软的小手,却充满力量。
“赵刚,十五楼的刘太太最近又养了两只狗。”她突兀地提起。
“嗯。”他牵着她过马路。
“和原先的两只,总共有四只。”四只都胖得像猪。
“嗯。”不会是暗示想养只小狈陪伴吧?
“早上刘太太都带着四只狗在楼下散步。”一人四狗都喘得走不动路。
“嗯。”买下香港这层新居后,他依然没时间和其它住户打交道。
“所以,中庭的狗大便一定是她的狗留下来的。”
“然后呢?”他终于感到不妙,停下脚步,仔细听妻子的下文。
“赵刚,我广东话不行,他们的普通话又说得怪里怪气,我听不懂,你英文比我流利,可不可以和我一起向管委提出,再有发现,就要罚款,或服劳役,清洁中庭——”
“叶萌——”他断然喝止。“管好你这颗肚子和你老公就行了。”
他们的爱,持续中。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