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恶魔父亲

独孤云儿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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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梦中的惊叫吓醒了自己,吓醒了丈夫。“真是的,天天晚上都这样,半夜三更的,吓死人了。”丈夫边抱怨边又睡了过去,我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

    从十六岁起,我就天天晚上纠缠在这个噩梦中,无法摆脱。梦中,总有一个面貌狰狞的人朝我扑来,我的衣服被撕碎,我的身体被疼痛割成一缕一缕,有殷红的血涌出了体外。我挣扎,反抗,呼救,最终昏在了他的身下

    他,就是我的父亲,我的亲生父亲,我的恶魔父亲。

    我实在不愿提起这个恶魔。是他,让我的生活充满了屈辱,充满了罪恶。我真想杀了他,一刀一刀的慢慢杀,让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我真想杀了他的这个念头自我六岁时就有了。我六岁时发生了两件大事,都和父亲有关。

    第一件事是我的叔叔和父亲因为在赡养爷爷的问题上有点分歧,争吵了起来,父亲随手抄起铁锹,照着叔叔的脑袋砍了过去。还不到一个月,叔叔就得破伤风死去了。父亲的手上有了命案,可他却依然消遥自在。因为爷爷说他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不愿再失去第二个儿子,派出所做调查时,爷爷替他瞒了过去。

    第二件事是第一件事过去的半年后。父亲想钱想疯了,竟逼着母亲“放飞”美丽高挑的母亲死活不愿意,他又打又骂,母亲受不住了,就服了农药自杀了。一家人乱成了一团,想办法筹钱送母亲去医院,可他却打扑克去了。终于,母亲没等被送到医院,就死了。死了的母亲被拉了回来,摊在房檐下,脸上盖着黄表纸,肤色青紫。村民们围观的很多,慑于父亲的无赖和凶恶,只是长长地叹气。我想着母亲再也不能陪我玩了,就伤心地哭了,父亲一耳光打了过来,我的下巴骨被打的脱臼了(后来疼了几个月)。我的舅舅在得知消息后去派出所报了案,父亲被抓走了。我很高兴,因为父亲让我失去了疼爱我的叔叔和母亲,还打脱臼了我的下巴骨。

    九岁时,父亲回来了,我很惊讶。因为村民们在父亲被抓走时都说他手上犯了两件案子,怕是要在监狱里呆一辈子的,怎么就变成三年了呢?我想不通,也不敢问,因为害怕父亲的那一记耳光。

    一个月后,父亲带回了一个据说是十六岁的姑娘。这姑娘后来就成了我的后母。她单纯善良,不知道父亲是如何将她骗到手的。再一个月,她的妹妹来看她,她很高兴,就到镇上去买点酒菜,她做梦也不会想到父亲竟然把她的亲妹妹强奸了。一天后,她得知此事,气得找父亲拼命。父亲一把就将她搂起来了,然后使劲往地上一摔,就往外走。她挣扎起来,操起一个凳子往他身后砸去。可惜,没砸上。父亲转身一把揪住了她的头发,使劲的往墙上撞,直到爷爷赶了进来大声的斥责他,他才把手松开。他威胁她说:“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你若不知趣,我杀你全家。在监狱里我什么没经历过?”她和妹妹被吓住了。

    几年后,后母为我添了一个小弟弟,可后来弟弟却失踪了,后母一气之下也到广州东莞打工去了。我的父亲每日赌博、喝酒、找女人。用村民的话说,就是吃喝嫖赌五毒俱全。半年后,我才听村民隐隐约约地说因为我父亲把弟弟以三千元的价钱给卖掉了,后母很生气,就打工去了。

    父亲不务正业,我的学费也没有着落,我的后母给我寄的钱全让父亲给拦截了。后来后母将钱寄给我的小姑,这才免于父亲的洗劫,我才得以继续上学。我很感激后母,因此就把父亲在家里乱搞男女关系的事情给后母说了。后母从广州悄悄地回来了,正巧父亲不在家,而那个女孩正在我们家里一边嗑瓜子一边看电视,后母便和那个女孩打了起来。我恨那个女孩和我的父亲一起把我当奴役差使,还动辄开口大骂,就找来了一个啤酒瓶,递给了后母。后母一瓶子拍到她的脑袋上,她倒了下去,血很快就冒了出来。父亲回来了,将这个女孩送到了医院,回头和后母干了一架,我也挨了他几耳光。没过几天,后母就走了,我看到了她眼中的绝望和无奈。

    那个女孩才十六岁啊,病愈后就被家里人嫁给了蓝田县一个山沟里的一个四十多岁的光棍。父亲迁怒于我,就在一个暴雨交加的晚上,夺去了我的贞操。我给后母打电话,后母也不断流泪,叫我晚上睡觉时叫上一个同学做伴,处处提防父亲。可不幸再次发生——我们睡到半夜时,父亲来叫门,说要拿东西。我刚把门打开,父亲一耳光就将我扇了出去,随后关上了门。任我哭泣、哀求,他听而不闻。我的同学,就这样被父亲夺去了童贞。父亲走后,我们相拥而泣,泪流满面。我不停地对她说对不起对不起,她只是流泪。

    第二天,我也去了广东。我整个人都变了,变得忧郁、冷漠,整天只是上班下班吃饭睡觉,生活了无生机。

    为了能摆脱父亲的控制,我跟一个江西的男孩子走了。为了不让他发现我失贞的事实,我处心积虑的安排在月经来的前一晚上和他发生了关系。那晚我不让他开灯,且让他累得睡了过去。后来我的月经如期地幸运地来了,第二天早上他看了很高兴,便去筹备结婚物资了。我借口去通知朋友躲了几天。于是,我有了现在的家庭。

    我从不提及我的家庭,我也从不和我的家人联系,甚至也不和以前的朋友联系,我怕一不小心就打翻了现在这些微的幸福。我对丈夫说自己十四岁就成了孤儿,靠了村里的接济又勉强上两年学,就出来打工了。丈夫是一个不爱多想的人,也真以为是这样,对我还算体贴。我真希望日子就这样平静地过下去,永远不要有我父亲的出现。事实上,父亲也找不到我的踪迹,就连我最感激和喜欢的后母也不知道我的踪迹,我在他们的世界里蒸发了。

    只是,一夜一夜,我不断地做着噩梦,不断地在梦中惊叫,不断地在梦中被吓醒。梦中,总有一个面貌狰狞的人朝我扑来,我的衣服被撕碎,我的身体被疼痛割成一缕一缕,有殷红的血涌出了体外。我挣扎,反抗,呼救,最终昏在了他的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