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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室里高兴国、谢涛、卢楠、施玉心绪复杂,等的正安平夏终于露面了,她先是把卢楠喊了出去,嘀咕了一会儿,卢楠匆匆而去。接着又把施玉喊了出去,同样也是嘀咕了一会儿,施玉脸露喜色,也下了楼。
安平夏这才走进会议室,和颜悦色地对高兴国、谢涛说道:“情况有点变化,姜行长决定暂时先不开会了。高科长、谢科长,请你们先到我的办公室坐会儿,姜行长想分别跟你们谈谈。”
高兴国眼神一闪,看来姜枫已经开始采取行动了,动作挺快啊,马上站起身来,对安平夏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她的安排。
谢涛脸色顿时一白,在省行顾副行长忽然降临,市行催其回去的情况下,姜枫还能在这里稳住架势,大出他的意料之外。谈话?分明是针对自己的,心里不由一颤,这关自己能过去吗?硬着头皮站起身来,忐忑不安的跟在安平夏、高兴国的身后来到行长室。
安平夏客气的请高兴国、谢涛坐下,平静的说道:“姜副行长定下了两条规定,在谈话期间,两位不能离开我的办公室,不能对外通讯。两位如果有什么想法现在可以提出来,我可以请姜副行长亲自过来跟你们解释。如果没有意见,那就请两位别难为我。”说完望着高兴国、谢涛。
高兴国因与己无关,自然无所谓,痛快地说道:“我没有想法。”
谢涛则感觉姜枫这是在变相拘禁他的人身自由,但现在不是表示抗议的时候,不过这条可以在关键时候用用。想清楚了,遂也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安平夏平静的说道:“两位既然没有异议。那就请遵守。好,现在请高科长去隔壁姜副行长地临时办公室。谢科长请耐心等待一会儿。”说着陪着高兴国走到门口,看着他进了姜枫的临时办公室,才转过身来,关上门,回到座位上,拿出一盒烟来,放到茶几上,和颜悦色地说道:“谢科长,请自用。”
高兴国走进姜枫的办公室。只见他背着手站在窗前,望着外面,始终没有转身,遂走到他身后一米左右地地方站下。
“银安储蓄所所发生的一切显示出,有人在布局设套针对我。我想听听你的看法。”姜枫头也没回,沉声说道。
高兴国显然没想到姜枫会这么直截了当的跟自己揭破这件事,心思急转。分析他这么说的用意,瞬间明白,他这是在逼自己表态。
态度不外乎三种:赞同他的说法,这等于表态加入了他的阵营,当然得助他一臂之力,自然绝于他的敌人;含糊其辞或明确表示不方便表态,这等于在危难之时拒绝对他伸出援手,加入他阵营的大门也随之关闭,以后都不会再有机会;否定他的说法,那等于选择做他地敌人。将再没有回旋的余地。
这一刻,闪现在高兴国脑海里的竟然是姜枫前几天请客的场景,都说姜枫是个果断刚毅、知人善任、怀旧重情之人。虽然没亲见他的果断刚毅、知人善任,但这怀旧重情可是亲眼所见。
高兴国不算是个太聪明地人。而且感性大于理性,否则他也不会已经步入权力中枢,又被踢了出去,但他重感情,所以他选择了支持姜枫“嗯,我也感觉银安储蓄所的事事非寻常,显然有人利用省行顾副行长前来检查工作的机会,布局设套,陷你于险境。关键应该在谢涛地身上。”
姜枫缓缓的转过身来,只见他的脸上竟然露着阳光般灿烂的笑容,眼里透着睿智的温和,轻声道:“患难见真情,这份情谊,我记在心里啦。”
高兴国望着姜枫的神色,眼里闪过一丝惊异,如此情况下,他竟然还如此乐观、自信、从容,一个声音仿佛在心里响起,这把你赌对头啦!
人生无时不刻的都面临着选择,选择其实就是赌博,赌博自然有输有赢,高兴国有种直觉,这把应该是赌对了。微微一笑,直接问道:“我该做些什么?”
姜枫神采飞扬的拉着高兴国坐下,低声嘀咕了半天。
高兴国走出门的霎那,简直对姜枫佩服得五体投地,一个危难时刻还能设身处地为下属着想的领导,怎能不让人肝脑涂地、心
地跟随他呢。
喜笑颜开的回到安平夏的办公室,高兴国仿佛喜不自胜地自言自语道:“早知道姜副行长这么宽宏大度、虚怀若谷、爱护下属,何必还去反对他呢,啧啧,唉,真是令人惭愧啊!”安平夏、谢涛都睁大了眼睛望着他,一向不芶言笑的高兴国竟然也会如此情绪外露,不知姜枫跟他说了什么,以至如斯?
谢涛闻言,心里又翻腾开了,高兴国所言顿时勾起了他心里地某种共鸣,毕竟和姜枫做过同学,对其人品、修养自然深有感触,后悔之意顿时又占了上风。
“高科长谈完啦?”安平夏心中一动,故意搭话道。
高兴国忽然警醒过来,赧然一笑“啊,不好意思,谢涛,姜行长让你过去。”
谢涛心情复杂的走了出去,在隔壁的门前迟疑了一下,推开门走了进去。
看见谢涛进了隔壁办公室,安平夏回身似笑非笑的望着高兴国,走了过去。高兴国已经恢复了正常,仿佛没有看见安平夏的眼神一般,拿出烟来坐在沙发上有闲得抽着。
姜枫仍然背着手站在窗前,听见动静,并没有回身,而是叹了口气,说道:“坐吧。”稍顿,又柔声说道:“谢涛,以你的学识和能力本不应该犯这种低级错误的。你难道就没有想过,事后会有人给你买单吗?不会有,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临各东西,夫妻之情都如此不堪一击,何况是利益之交呢,到那时抖落嫌疑还来不及呢,谁还会为你分担责任,这就是人的劣根性啊。
不要强辩了,人证都在,只要不是精神病,任谁都能分析出,你是故意引发银安储蓄所事故的,你考虑过后果吗?这既不是渎职、也不是失职,而是故意破坏,性质非常恶劣啊,撤职、开除公职都是小事,恐怕还要追究法律责任吧。”
忽然转过身来,望着谢涛,出人意料的是他的眼里并没有愤怒和鄙视,而是流露出悲天悯人的眼神。
姜枫说的这两点瞬间击中了谢涛的要害,他脸色发白、身子发抖。是啊,事情是自己做下的,而且愚蠢至极的竟然会当众歪曲金融改革方案的涵义,留下了非常明显的证据,若真正追究起来,肯定难脱破坏的罪名,到那时那人还会保自己吗?答案是肯定的,以他对那人的了解,到时一定会弃他如敝屡,为了避嫌甚至很可能还会做出落井下石之举,考虑到后果,心一个劲的往下沉,有种崩溃的感觉。
姜枫眼里流露出伤感,颇有感情地说道:“我们同学一场,我是真不忍心看你落得如此下场,有心帮你,可你相信我吗?”
谢涛的心里早已被黑压压的思绪压得喘不过气来,有种窒息的感觉,闻听姜枫动情的话语,犹如黑夜中的一线曙光,溺水者眼里的一根救命稻草,瞬间崩溃了,坐在沙发上垂首捧头,竟然哭了起来。
姜枫转过身来,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心里叹了口气,走到门边拿起毛巾,然后坐到他的身边,温馨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把毛巾递给他,手收回来,悄无声息的打开了兜里的录音机。
谢涛此人喜图安逸、优柔寡断、多愁善感,不是心理素质特别坚强那种的人,姜枫正是看准了他的弱点,对症下药,一步步引导他的情绪和思维,轻易得到了想要的一切,结果大出他的意料之外。
叮嘱高兴国陪着谢涛,姜枫来到安平夏的办公室,卢楠、施玉都在,安平夏拿起一叠材料递给他,轻声笑道:“你安排得都在这里了。”
姜枫接过来看了看,满意地对卢楠、施玉点了下头,温和笑道:“辛苦你们了。”
卢楠、施玉笑笑,知机的离开了。
安平夏这才问道:“你那里顺利吗?”
姜枫拍了一下西服兜,笑道:“都在这里了。”然后低声把谢涛所说的内容大概的介绍了一遍。
安平夏也露出意外的神色,没想到背后指使之人竟然会是他。“你准备如何处置?”姜枫淡淡地说道:“组织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