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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重诚快速的跑了过来:“楚楚……”
一支脑袋被磨平的口红一下怼他鼻子跟前,钱楚冷着脸,举着那支口红问:“是不是你涂了我的口红?我早上的时候还是斜头的,怎么你涂一下就变成平头了?你是咬了一口吃了吗?”
周重诚解释:“我第一次用,没想到看着挺结实中看不中用,我都没使劲,露出来的那一块就掉在地上,我觉得脏了不能用,就给扔了……你看,还在垃圾桶里,还能看到那一块呢……”
钱楚捏着口红的手抖起来,“我就这一支……”气得大口喘气,“你说,你是不是想气死我,然后趁机找你的前女友?!”
惊天霹雳!
周重诚觉得自己这是到了渡劫的时候,五雷轰顶的错觉,雷声此起彼伏在头顶上炸。
天地良心啊,他这辈子都没想过会被人扔这句话,他摇头,坚决的摇头:“没有,绝对没有!我是真不小心,这个口红……我我就是觉得你涂起来特别好看,我也想试一下,然后给你印个口红印让你高兴!我跟李真绝对没有不会复合,本来我跟她也没什么。楚楚你不能这样说,你这样说我会不高兴。“
钱楚看看口红,再看看他,什么话没说,转身再次回屋,这次把门撞得更响。
周重诚追到门口:“……”
心如死灰。
完了,楚楚这下是真生气了。
周重诚失魂落魄,越想越觉得是自己打一开始就做错了,就应该早早告诉她,这样她现在也就不会这么生气了。
怎么办?她根本不想听自己说话。
钱楚单方面跟周重诚冷战。
连续几天,周重诚都心塞的要死,干什么都提不起力气,都是李真那女人害得,要不是怕钱楚再误会,他都想杀到钱楚公司找李真算账了。
钱楚不搭理他,周重诚也没办法,遛小黑都不积极了。
冷战一周后,周重诚晚上躺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拿起手机,发条朋友圈信息:片云天共远,永夜月同孤,有点惨o(╥﹏╥)o。
还配了张图片,手绘了一个流眼泪的月亮。
很快有人留言,周重诚一看,亲爹:鹅砸,肿么啦?
周策最近在努力学习年轻人的流行用语,想跟年轻人拉近距离,这样交流起来没代沟。一看到周重诚发的消息,第一感觉就是肯定跟钱楚吵架了。
周重诚没搭理亲爹,发完了朋友圈继续惆怅。
周策给他单独发了信息:鹅砸,是不是跟那丫头吵架了?别不是你干了什么事东窗事发了吧?
周重诚气死,回复:我没干什么事!
周策:你没干什么事,那人家姑娘能不搭理你?
周重诚沉默了一会才回复:她怪我瞒着她,不理我,都好几天了。
再回复:还怪我弄坏了她的口红。
周策:???
周重诚解释:我给她写检讨书,偷偷用她的口红印了嘴巴印,她发现我把她口红弄坏,更生气了。都快十天不理我。o(╥﹏╥)o
周策气死了:那你送她一百支口红,哄哄她啊!这还不是小事吗?两件错事,你先安顿好一件,剩下那件再慢慢来,你这样,怎么弄?
周重诚:可是我不知她喜欢什么样子的口红,还有很多牌子的,分不清。
周策:那你就去请教请教那些喜欢口红的女孩子啊!
周重诚想了想,回复:知道了。
然后父子俩不约而同在网上搜索女孩子用的口红。
周重诚还好,他一个人住,查多晚都无所谓。
周策可惨了,惨遭陈玉飞误会。
一个老家伙,深更半夜不睡觉,躺床上搜索女孩子喜欢什么样的口红个,换谁都觉得这是要出幺蛾子啊。陈玉飞一下就炸了,抢了周策的手机翻找聊天记录,结果翻来覆去,手机上没发现什么情况,儿子的微信号她认得,翻了其他所有人,就是没翻周重诚。
陈玉飞逼问:“你说,你好好的找口红干什么?你是自己打算涂,还是买着玩呢?你今天不跟我说清楚,我跟你没完!“
周策:“真没有。我这是帮忙出谋划策,儿子那边出点状况,我都一把年纪了,我有心也没那力气啊……”
“你说什么?”陈玉飞大吼。
周策急忙解释:“没有没有,我的意思是,我老婆你这么能干漂亮,我还能看上谁啊!”
陈玉飞狠狠瞪他一眼,继续翻手机,“她是谁?”陈玉飞看着周策跟钱楚的聊天记录,对方都是“周叔叔”的称呼,而且在微信上谈的都是保险合同或者是活动的事,有时候发个地址,有时候发个定位,周策的回复都是两个字:好的。
陈玉飞脑子一闪,突然想了起来,钱楚?钱楚不就是跟周重诚合租的那个女的?
一想到那家人,陈玉飞的脑仁顿时一疼,那姑娘本人倒是不错,不过,她妈那德性……她问:“你是不是买保险了?”
周策点头:“是啊,我给你,和我自己,都买保险了。”
“谁让你买的?”陈玉飞气得要死,“我有社保,要什么保险?你赶紧给我退了!”
周策一听这话,伸手把手机抢了回来,一边拉被子盖上,一边说:“我不退。我觉得挺好的东西,我为什么退?”
“你——”陈玉飞拿脚踹他:“你想气死我是不是?被人洗脑了吧你?她一个年纪轻轻的姑娘,能多专业?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你开始说是好奇去见见,结果你还真买了?!你赶紧给我退了!“
周策这人惧内,还是那种坦荡荡的惧内,在外头不会硬撑要面子的那种,谁都知道,但是他这人惧内很有原则,他会给自己划分些底线,有些事,老婆都对,有些事,必须自己都对。
陈玉飞让退保,周策就不同意了。
先别说保险这个东西有没有好不好,就冲他儿子那么喜欢钱楚,追了将近一年都没追上,现如今好不容易有点进展,他要是退了保险,除非这辈子跟儿子不相认,只要钱楚哪天发现了,他还退保了,绝对把他们全家都恨上,他儿子这辈子也别想捧人家一根手指头。
这事说什么都不听陈玉飞的,周策跟陈玉飞大半夜讲道理,先讲保险的用处,然后讲风险……硬生生把睡觉的时候变成了小课堂。最后陈玉飞困的打个呵欠,实在受不了了,“那个……我先睡了,这事没完,咱明天再说……”
倒头很快睡着了。
周策自己说到关键点,正是兴奋的时候,结果失去了唯一的听众。
周重诚差不多算是做了一夜口红的功课,原来口红的颜色还和皮肤什么的有关,那楚楚不是人家说的那种白白的女生,这口红是不是还得挑颜色啊?
第二天周重诚特地找了陈甜,陈甜立刻建议他避开几个雷区,说了好一会,最后问:“你记住没有啊?”
周重诚点头:“记住了!”
他特地把几个牌子抄下来,跑到商场里面,挨个找专柜,把记下来的口红色都买全了,买了十几支,每个都用漂亮的包装包好,扎上蝴蝶结,偷摸放到了钱楚卧室的书桌上。
晚上钱楚回来,看到桌子放着一个十分漂亮的化妆品盒子,她抿了抿嘴,没说话,不过还是伸手拆开,一眼看到里面摆放的不同品牌的众多口红。
女人啊,就是喜欢这些东西,钱楚冷战的心都消了几分,她随手拿起一支,一看上面的颜色,嗯,不怪他,他是男人,不懂口红也是要挑色的,没想到,最著名的死亡芭比粉中招了。
再拿起一支,含银光的玫红。不怪他……
再拿起一支,美丽的桃红。不怪他……
等她把整个盒子里十几支口红都看了一遍后,也被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他故意的吧?为什么挑的这些口红个,每一支都卡在雷点上?
她坐下来,伸手扶额,一句话都不想说。
周重诚十分忐忑的等在外面,不多时候,果然看到钱楚捧着那个礼盒走了出来,但是为什么看起来一点都不像高兴的模样?
钱楚看了他一眼,把盒子往他面前的茶几上一放,“你自己用吧你!”
转身进屋。
周重诚:“!!!”
他震惊,不是,他特地做了功课的,怎么她还不喜欢呢?
掏出手机,给陈甜打电话,骂她一顿,推荐的什么玩意?看看,楚楚一个都不喜欢!
陈甜拿着电话:“不可能啊?我那可是经典推荐色,不可能姐会不喜欢。你是不是买错了?”
“我还列了清单呢!”周重诚掏出清单,念给陈甜听:“死亡芭比粉,锁魂夺命紫……”
“停!”陈甜大吼一声:“你现在念的是买得,还是不买得?”
“当然是买得!我都买回来了,楚楚不喜欢!”
“哥!你是不是傻啊?你现在念得,明明是我跟你重点强调不要给姐买的!”
周重诚:“不可能……”
“怎么就不可能了?我重复了好多遍,前往不要买粉系列,不要紫色系列,浅色系的都不要考虑……”陈甜表示当场阵亡。
周重诚:“……”
好像有点明白她为什么更生气了。
关门声比之前的更大。
“我买回来的,明天能不能拿去换?”周重诚问。
陈甜叹气:“我不知道,你明天去试试吧,能换最好,不能换那也没办法,都是你自己挑的。”
周重诚回卧室,直接把脸栽在枕头上。
跟楚楚没和好的第N天,心情十分沮丧。
次日一大早,他再次捧着口红去了哪些店里,要求换货。有的柜面同意换,有得则不同意,最后只换了一半。为了讨人欢喜,这次他坐人家专柜那边挨个咨询,还把钱楚的照片调出来让她们看肤色和造型,让人家帮忙挑衅口红的颜色。
柜员姑娘们铆足了就推荐了好多种保险色,淡抹弄擦总相宜,总算让周重诚满意而去,留下几个不同专柜的柜员忍不住凑一块讨论刚刚那男的是不是想求婚,要不然买那么多口红干什么?
这次周重诚没有等在家里,而是主动出击,去钱楚的公司找她,他来的时间巧,大早会刚结束,二早还没开始的间隙,大家都忙着上厕所喝水,钱楚跟陈甜说好,陈甜一抬眼:“哥?”
钱楚听到声音抬头,一眼看到周重诚朝她走过来,她拿眼角睨他一眼,拿着笔记本别过脸,假装没看到他。
周重诚过来,伸手把礼盒往她手里一塞,“都换了。还有没换掉的你看看能不能送人。别生气了,我知道错了。”
陈甜瞪大眼,看着周重诚一脸难以置信,犯错了?挨骂了?所以这是来赔礼道歉的?
钱楚抿了下嘴,又拿眼角看他一眼,勉强点了下头:“嗯。”又怕别人看到了不好,“你还不回去?”
周重诚急忙点头:“现在就走,不耽误你工作。”
他后退两步,喜滋滋的跟钱楚摆手,钱楚正要跟钱楚进小会议室,恰好李真跟内勤老师一边讲话一边出来,一眼看到周重诚,她的语气带了几分惊喜:“周重诚!”
钱楚已经进了小会议室的脚又迈了出来。周重诚听到了,他立刻一脸严肃道:“李小姐你好,我来看我媳妇儿。这就不打扰你们工作,再见!”
周重诚在钱楚面前从来没敢喊一声“媳妇儿”,结果这会一着急,“媳妇儿”都喊了出来,生怕再被钱楚误会,打死都别想吵架了。
钱楚看了周重诚一眼,脸上总算带了几分满意的神色,转身进了小会议室。
相比较钱楚的满意,李真的脸色当即就变了,身边内勤老师已经她遇到熟人,便自动走开。
二早开始,走廊里很快没有了人,李真张了张嘴,颓废的神色在脸上不过短暂出现,随即抬头挺胸:“周先生何必这么刻意强调?就算是分了手,你也比不必这样惶恐不安吧。我不过是看到熟人喊了一声,这要是都有问题,这人与人之间的交往都可以省了。”
周重诚:“不听不听,王八念经!”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