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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儿是哪儿?
缓缓睁开眼,既陌生又眼熟的景物映入眼帘,让刚清醒的任圆有丝迷惘,随即昨夜的记忆一点一滴地慢慢回流
啊!是了!这儿是越原的住处,难怪她觉得有些眼熟,毕竟这是她第二次睡在这间房了。
至于为何在原本“白发魔刹”的反对下,最后还是顺了越原的意思、住到石屋来,她想起来就觉得有些好笑外加无奈。
事实上,实在是竹屋在昨夜众人的一番打斗后,已经毁坏到无法住人了,在越原一句:“你是要让圆儿住进草屋,和一群粗汉怪男同居一室,还是到我那儿清静休养,直到竹舍重建好?”下“白发魔刹”马上点头同意让他带她回石屋,不过条件是附带性情诡异、人称魔头的伯父一名。
伯父啊他真是爹爹的兄长吗?
因为一切实在来得太过突然,而她又太累、太倦了,是以两个男人没让她多问,直接就送她回石屋,逼着她上床休息安睡。
呵本以为发生了这一连串的事情,自己思绪翻涌,肯定会辗转难眠呢!没想到却几乎一沾枕就陷入熟睡。
这许多年来,她一向浅眠,睡得并不安稳。但昨夜为何能如此酣眠呢?是因为她心中隐隐知道自己在这儿是安全的吗?
静坐在床榻上,任圆幽幽怔想,呆然了好一会儿,叹了口自己也不懂的气,这才双足落地,起身往外行去
“老实说,阁下这张脸并不怎么入我眼,有格谓的就请滚回草屋去吧!”越原冷哼,心中不悦老魔头赖在还儿碍眼。
“彼此、彼此!”若不是为了丫头,八人大轿都抬他不来!回哼一句“白发魔刹”可也没多爱看他那张脸。“等丫头醒了,本尊立即带她离开。”
“痴人作梦!”一听他要带任圆走,越原脸色一沉,非常不善。“想带人走,也得问圆儿愿不愿意?再说谁知道你这老魔头是否真是她的亲伯父?”随便说说谁都嘛会,是真是假就有待考验了。
“等丫头醒来,你就会知道我是不是了!”不屑争辩,干脆转身以后脑勺对人,非常地轻视人。
差点没一掌打破那颗白色脑袋瓜,若不是看在他极有可能是任圆的亲人,越原肯定非将他再次给打入溪中不可!
晨光熹微,薄雾弥漫,石屋前的两名男人就这样冷硬僵持着老半天,谁也不爽先开口说话
任圆缓步走出屋外,映入眼底的就是这两名平日素以古怪、喜怒无常、难相处闻名的大男人,宛如斗气、争吵的小男孩般一个任性背对对方,一个则满脸闷怒狠瞪,恨不得以目光将那后脑勺戳出一个窟窿来。
“我来得不是时候吗?”他们是不是正在进行一场她所没听过的新型比武方式?
“圆儿,你可醒了”
“丫头,你可醒了”
两道喜唤同时响起,却又在发现对方和自己争人时,默契十足地又互相冷瞪一记,哼声撇头。
默契真是好啊!也许他们两人才真有血亲关系吧!
心境一向淡然的任圆,此刻见状,不禁也觉得有趣,不知不觉间,唇畔漾起一朵极轻、极淡的笑花。
觑见她那朵打心底开心绽放的笑靥,越原心情顿时好了起来,快步来到她面前。“身子可还有何不适?”
“好多了,没事的!”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不差这一次的。摇摇头,任圆表示自己不要紧,迳自来到沉沉凝视她的“白发魔刹”跟前。
“您真是我的伯父吗?”清灵美眸沉静对上他,问得淡然却又隐含浓烈。
“你爹有提过我的事吗?”没给真确答案,他反而抛出新问题。
“爹曾向我提过他有个兄长,如此而已。”
“是吗?”眼中闪过万般复杂情绪“白发魔刹”忍不住叹气,向来冷凝的脸庞此刻竟交杂着后悔与欣慰。“总算总算他还认我这个兄长”懊悔的嗓音顿了下,随即紧紧盯看她。“丫头,你爹应该告诉过你,说他那兄长真名绝不示人,世上知晓他名字的只有家人吧?”
“是的,爹爹曾告诉过我。”
“很好!那就让我告诉你,我的名字吧!”话落,他突然倾身在她耳畔悄言,随即退开。
“您”瞠大双眼,任圆没想到他真的说出了那个名字。
“丫头,我没骗你吧!”微微一笑,眼中有着慈祥。
“伯父”清泪瞬间落下,她万万没想到竟还能遇上爹亲那方的亲人。难怪,难怪她觉得他笑起来很熟悉,因为那笑容和爹爹是一样的啊“丫头,这些年苦了你。”不舍她落泪,双臂一张将她给抱进怀中安慰。
“伯父,爹爹他他”欲报爹亲死讯,却泣不成声。
“我明白!”黯然叹气“白发魔刹”早已有所准备。“若你爹还在,怎会放你一人孤单在这深山过日子呢?”早在碰上她的第一天,他心底就已知道血亲手足肯定是离开人世了。
一旁静看他们伯侄相认,越原本来是没啥话好插嘴啦!可老魔头紧搂着任圆拍抚安慰,这就真让他心中万分不舒服了。
“圆儿,先别忙着认亲!”故意上前分开二人,他将任圆揽到自己怀中,有意找碴。“老魔头以前从未见过你,为何能如此确定你们的关系?可别是胡乱认亲、别有企图才是。”
“不不会错的他知道我伯父的名字”纵然也奇怪“白发魔刹”为何能认出她是爹亲的女儿,任圆却是不怀疑他身分的。
“丫头出生那年,她爹飞鸽传信给我,信上明明白白写着丫头的生辰与名儿。所以前些月一听丫头名叫任圆,我便确定了她是我的侄女儿。”“白发魔刹”冷笑,从怀中掏出一封泛黄信纸给任圆,凌厉眼眸却直射那只毫不客气放在纤腰上的大掌。“姓越的,你那只手若不安分点,我会很乐意帮你废了它。”
啊!他爱碰她的毛病又犯了!不知是逐渐习惯他的碰触还是怎地,在“白发魔刹”的冷声警告下,任圆这才发觉自己被小小地轻薄了去,而且还在长辈面前。
“你你放手!”苍白面颊抹上一层淡淡羞赧粉红,她低呼叫道。不等他收手,自己就先跳开,脱离他的掌握。
怀中、掌心一空,越原顿觉失落,不爽的眼马上横向那个惹人厌的白头人。
接到怒瞪“白发魔刹”懒得理他,迳自对已经展信细读的人儿轻笑。“如何?你还认得你爹的字迹吗?”
“是爹的亲笔书信爹的字迹我永远认得”瞧着信件上虽是短短几行、却是爹亲那熟悉无比的笔迹,任圆禁不住再次泪眼婆娑。
闻言“白发魔刹”得意地朝那一脸不悦的男人抛去一瞥,似乎在无声炫耀:怎样?本尊货真价实就是丫头的亲人,没话说了吧?
这回换越原不想理他,迳自双臂抱胸冷哼。
将得意视线收回“白发魔刹”神色一变,显得严肃、认真。
“丫头,伯父知道这些年来凤水潋一直没放弃追查你的下落,如今她已寻来,这儿不安全,你随伯父走吧!伯父不会让她再有机会对你不利。”唉若非当年曾答应亲弟,无论如何绝不伤害凤水潋,以她所为,他早闯入问剑山庄,了结那贱人的性命了。
离开这儿,随伯父走?闻言,任圆怔然发愣。其实早就打算携同银欢离开这儿了,不是吗?可为何如今伯父真的要带她走,她反而犹豫、不舍了?
盈满离别愁绪的眼眸不自觉地凝向因一直注意他们谈话、此刻脸色难看、铁青到极点的越原,心口不禁紧抽,竟觉微微发疼、发酸、发涩
“不许!”蓦然低吼,越原黑着脸将她一把扯到自己身后,防着“白发魔刹”不由分说立即将人给带走。
“敢问你又是以何身分说不许?”“白发魔刹”讽笑,摆明是报昨夜的仇来着。
“以她这条命是我的了的身分!”沉着脸哼声,充满挑衅。
“你的?”危险地眯起眼眸,直接对被挡在后头的任圆质问。“丫头,你的命何时给了人?”他的?说啥大笑话啊?
任圆自己也弄不大明白。“我、我不清楚昨夜儿越公”突然被某铁青男怒瞪一眼,她下意识地直觉改口。“原他突然说我这命,他要了”
谁想要你的命,得先跨过我越某人的尸首!
蓦然忆起他说要她这条命之前的那句,宛若许着某种生死不弃的承诺言语。任圆脸皮突然染上淡红。
有没有搞错?当丫头是无主荒地,自行牵线围地、占地为主吗?“白发魔刹”冷嗤,正待要讥讽个几句,却乍然瞧见纤白小脸上的那抹樱红
她为何脸红?昨夜姓越的对她做了什么?还是丫头对他有好感?
心中微凛,眼底精光灼灼,微一沉吟,他谨慎询问。“丫头,你喜欢姓越的小子?”
“白发魔刹”原本就是无视礼教、超脱常规,行事全凭心性之人,是以这番问话,他也没顾及姑娘家的矜持,当着越原面前就问出来,完全没想到任圆会不会尴尬或羞赧害臊。
此言一出,越原没料到老魔头会这般毫无修饰地直问,除了暗叹他太过我行我素的问话没技巧外,心底却悄悄凝起神来,很是在意某个脸红、傻眼的姑娘的回应。
喜欢?她喜欢越原吗?从未曾沾染男女之情的任圆霎时间愕然怔忡。她知道这些日子以来,越原对她的态度在淡然中有着需要亲身体会的温柔与体贴,而她与他相处时,亦觉舒心自在,有时甚至会被他的小动作弄得脸红心跳、或是窝心感动。但这是喜欢吗?
“我、我不清楚,只是有时觉得他好像爹爹,让我让我好怀念”老实道出自己的感觉,却没发现有人脸色开始臭不可闻。
又是她爹!最令人气结的是她竟然用“怀念”这个字眼!是当他越原死了不成?
黑了脸,他差点没掐死她。“你爹?你爹会动不动就抱着你、亲你的嘴吗?麻烦给我搞清楚,别将我和你爹混为一谈,我不想被你当成爹!”实在是太过恼怒,完全不管人家的长辈也在场,直接将两人的亲密事给抖出来。
“会、会啊!爹会抱我、亲我啊!”只是那是十岁前的事了!不解他在气什么,任圆倒是很诚实回答。不过当着至亲伯父面前被揭出自己让人给轻薄,她脸红得快烧了起来。
可恶!任家老爹是啥变态心态?竟对别人未来的娘子出手轻薄!闻言,越原脸色当真难看到极点,只要一想到有其他男人就算那人是她的爹亲,曾对她搂搂抱抱、亲亲吻吻,享了该是他独享的权利,他心底就一阵酸意狂涌。
“姓越的,你占丫头便宜?”轻柔笑问,眼中却充盈噬血光芒“白发魔刹”悄悄运起十成功力的血魂掌。“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哼!他个人是可以无视礼教、轻狂世俗规范,但事关亲弟唯一遗留在世的血脉之闺誉,他就严谨认真,无法以平日的狂放标准来行事了。
“是又如何?”他和圆儿谈情说爱、卿卿我我之事,由得他这老魔头来管吗?正处于心情万分低劣的状态下,越原口气之恶的。
“不如何,只不过若不给你一点教训,岂不显得我们任家闺女好欺负吗?”话落,凶狠残笑欺身上前,不由分说就送出一掌。
越原亦非省油的灯,当下微一旋身,闪过攻击之余还不忘柔劲轻推,将任圆推送到一旁安全之处,不受二人强劲内力所发出的气流所伤。
“你、你们别打了!”眼见两人一来一往,打得气势磅磺、惊险异常,可见不是在闹着玩。任圆心中紧张,喊叫制止,不愿见他们两人任何一方有伤亡。
可惜,她喊归喊,制止归制止,正打得火热、杀红眼的两人完全充耳不闻,一心只想让对方好看许久、许久之后,任圆喊累了,而那两人依然你来我往、僵持不下。最后,她恼火了,当场转身走进石屋来个眼不见为净,懒得再理那两个冥顽不灵的男人!
想打、想杀、想置对方于死地就去吧!顶多届时她操劳一点,在两人互相残杀倒下时,多费些心神医治就是了!
“圆儿,这葯苦,我要加蜂蜜水”
“丫头,胸口疼,帮我揉揉”
“咳咳圆儿,我咳出血了”
“丫头我喘不过气”
激战两天两夜、互赏对方功力十足的一掌后,两名不对盘的男人终于被彼此互相摆平,如今正躺在房间内临时搭建而成的两张病床上,好让任圆方便医治、看顾。
“要再去打个两天两夜、分出高下吗?”发现自己只要忙着照料某一方,另一边病榻上的人肯定出声干扰,任圆语气淡然,可眸底却升起了恼火。
总算躺在床上的两人并不笨,看出她不善神色,当下互瞪冷哼,两个向来古怪的大男人竟似小孩儿般各自撇头转向另一边,让人瞧了只能摇头,不相信这是江湖上出名的魔头与铸剑师。
“你们两个好生歇息,我出去了。”无奈叹气,她迳自走了,任由两人像孩子般赌气去。
轻悄足音逐渐远去,终至没了声息,房间内笼罩在沉凝沉默的氛围中,直至良久、良久后
“姓越的小子,你对丫头可是真心的?”“白发魔刹”率先打破沉默,问得认真、严肃。
本来不屑回应,却在察觉他口吻中的凝重后,又思及他好歹也是圆儿的亲人,多少尊重人家一下,是以越原哼声了。
“你以为我什么人,是随便向人要命的吗?既然要了就是我的东西,我可不许有人来抢!”不管是问剑山庄还是玄梦宫,他全不看在眼里。
明白他话中之意“白发魔刹”唇角勾笑,似乎有些满意,但还是免不了试探。“就算一辈子处在被騒扰、追杀中亦无妨?”
“你认为会是我杀了他们,还是他们杀了我?”玄梦宫算什么?凤水潋又算什么?老魔头瞧不起人啊?越原挑眉冷嗤。
“好!被狂傲!”点头赞赏“白发魔刹”安心了。“小子,你武功不错,丫头若跟了你,相信你能保她性命无虞才是!你过了我这关了!”会和他激战两天两夜,多少也带着测试的心态!虽然之前早已交过手,知道他武功极强,但为了亲侄女未来的安全,还是想再确定一次。
讽笑一声,越原可不觉得自己与任圆的事需要他的首肯。
听闻他嗤之以鼻的讥笑“白发魔刹”倒没说什么,沉吟许久后,才凝重开口。“就算以后你知道了丫头的身世,依然不会嫌弃她吗?”
早已质疑任圆背后肯定有段江湖秘辛,越原正愁要怎么从她口中挖出他想知道的,如今听“白发魔刹”似乎有意谈起,这可正合他意。
“我要的是圆儿这个人,可不是她的身世!”眉梢高扬,他缓缓回首,却见“白发魔刹”早不知何时已回过身来,用沉沉的目光睇看他。
以着似要看透人心的锐利视线,对上那双沉稳的刚毅俊目。许久之后“白发魔刹”像是信了他的话,眼中精芒一敛,缓了慑人目光,第一次对他露出真心欢快的笑痕。
“我相信你,姓越的小子。”
“不需你的认可,我信我自己就行了!”轻轻哼笑,越原也首次对他缓了神色,淡然抛出心中疑问。“为何凤水潋要派人追杀圆儿?”
“因为”眸底诡谲之光大炽。“她是圆儿的亲娘!”
虽然知道应该是件不足为外人道的秘闻,但越原万万没料到会是如此惊人。不过他依然神色未变,提出质疑。
“据我所知,凤水潋与问剑山庄的沈驭风只孕育了两名子女。”
“谁说丫头是沈驭风的孩儿了?那个死呆剑客生得出我们任家这样优良的品种吗?”“白发魔刹”白眼怒瞪,不容自家人被冠到别人家去。“听过任如谦这个人吧?丫头就是我亲弟如谦的女儿。”
“二十几年前,被江湖人封为‘千手圣医’的任如谦?”越原听过这号人物,不过他已经失踪二十年了。
“没错!”点头表示不假,一脸骄傲。“本尊我的亲手足。”呵江湖中无人知晓善心仁慈、救人无数的“千手圣医”和纵横江湖、杀人不眨眼的“白发魔刹”可是亲兄弟呢!这也是他为何从不让人知晓真名,怕得是给人探查出他与任如谦的关系后,他的仇家会去寻亲手足的麻烦。
“没听过凤水潋与任神医有过情感纠葛,更何况是育有一名女儿!再说,若真是如此,凤水潋为何要置自己亲生女儿于死地?”这其中许多症结,越原想了许久还是不明白。
“此事说来话长!”蓦然叹气,向来倨傲一切的猖狂脸庞也不禁浮现懊悔、落寞,缓缓道出当年的一段江湖秘辛
原来当年任如谦在山野间采葯时,曾救过受伤昏迷的凤水潋。在为她疗伤的那段时间,两人相谈甚欢,导致他渐被她吸引,不过碍于当时凤水潋已嫁给沈驭风,还育有一子,对他只有朋友之情,任如谦只能将爱慕深藏于心,从未曾道出口过,直至凤水潋伤好回问剑山庄,他才因情伤而日渐消瘦,直至有日
“如谦,你怎憔悴成这模样?”“白发魔刹”前来找亲弟叙旧,没想到反被他形销骨立的样子给惊吓到。
“大哥,你来啦!”笑了笑,任如谦没多说什么,只是向来神采的俊目,此刻盈满浓浓情伤。
他有心事!知弟莫若兄“白发魔刹”瞧得分明,当下心中已有了决定。
是夜
“你喜欢凤水潋?”看着被灌得酩酊大醉而吐出心事的任如谦“白发魔刹”不禁觉得好笑。
“大哥嗝她已有心爱的人已是别人的妻了”醉眼蒙胧,无意识地喃喃低语着自己的情伤。
“那又如何?”“白发魔刹”嘿嘿冷笑,可不觉得凤水潋嫁夫生子就代表不能横刀夺爱!
“她是别人的妻了别人的妻”醉趴在桌上,任如谦已神智迷蒙,听不见自家兄长口吻中的恣意妄为。
“如谦,你放心!大哥会帮你夺得所爱!”见不得他消沉“白发魔刹”勾起一抹无视礼教世俗的笑痕,迳自将醉倒的亲弟扛进房中休息。
安置好醉意盎然的弟弟后,不一会儿,就见他化作一道银芒闪电,消失在夜色下不知过了多久“白发魔刹”再度返回,只是这回肩上多了一名昏迷的冷艳女子。
将冷艳女子扛进房中,和任如谦并肩躺在床上后“白发魔刹”得意而笑,由怀中摸出精巧葯瓶。
“上回从一群宵小手中得到这合欢散,此时可不派上用场了!”边喃喃自语,边一脸诡笑地将合欢散喂进床上两名因昏迷而任人宰割的男女口中。
完成手中工作后,他笑着出了房门,顺道将门板给带上,直到听闻里头传来细碎的呻吟声后,他才满意地踏着月色离去
听他娓娓道来,越原似笑非笑。“难道圆儿就是那夜的”
“没错!”未等他说完“白发魔刹”便点头,神色涩然。“那一夜的缠绵后,待两人神智清醒时,凤水潋的羞愤与如谦的愧疚、悔恨是可想而知的”
“任如谦,你这个禽兽!不杀你,我誓不为人!”凤水潋愤恨厉吼。“是我对不起你要杀要剐,我无话可说”羞愧看着她恨极的脸庞,任如谦满心的苦涩,心中已隐约知晓这一切的错事是谁造成的了。
“很好!你这个禽兽不如的婬贼,纳命来!”厉声怒喝,她运起十成功力,出掌朝他攻去。
大哥你这是陷我于不义啊我这不肖子孙死后,该如何去面对任家的列祖列宗慢着!子孙?
才合眼准备为自己的罪孽赎罪,猛然地“子孙”二字窜入他心中,让他浑身一震,霍地睁开眼,迅速避开她雷霆万钧的一击。
“婬贼!你还想逃?”一击不成,她愤然怒斥,旋身一掌又朝他攻去。
所幸任如谦身手亦不弱,飞快出手点穴,定住了她,一双俊目隐含激切的朝她平坦肚腹瞧去,颤巍巍地道:“你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也许你肚中已有了我的孩子”
“不可能!”被定住身形,凤水潋身不能动,脸色却霎时间惨白,激烈厉吼。“我不可能有你的杂种!就算有,我也不会生下他!”
她她话中意思是要扼杀胎儿吗?若真有孩子,孩子是无辜的啊!任如谦神色惨澹瞪着她狠戾面容,知道她说到做到,却万般无法承受。凝睇了良久,他忽地将她给抱上床。
“婬贼,你想做什么?”惊声怒瞪,凤水潋满腔的羞恨难消,如今又受制,心中的怨忿让她冷艳的娇容顿时扭曲。
“你放心!我不会再坏你名节的。”涩然一笑,任如谦黯然低语。“再等两个月。若你没受孕,我这条命随你处置!”
然而两个月后,凤水潋果真怀了胎,任如谦在愧疚、震惊之余,更多的却是对新生命的喜悦。于是他用葯制住了她,直到孩子出世后,这才展开了十多年被怨恨不甘的凤水潋追杀的命运
“说到底,原来你才是罪魁祸首!”难怪一脸懊悔!越原听他缓缓述说,这下可明白了一切的恩怨情仇。
“白发魔刹”无语默认,随即慨然一叹。“是我对不起如谦!当时若非我多事,他也不会因愧疚而任由凤水潋追杀、带着丫头四处隐匿,终至因身心折磨而英年早逝”
“当年任神医知道是你掳人下葯的吗?”
“他大抵猜得出来,所以无法原谅我!”神情一黯。“白发魔刹”悔恨不已。“从那之后,他再也不愿见我,亦不与我联系,只在丫头出生时,飞鸽传来家书,信上短短几句写着丫头的名字与生辰,又要我不论他发生何事,绝不能去找凤水潋复仇等等这些年,我一直找着他们父女俩,没想到如谦却已离开人世了。”
“可我却得谢谢你!”泛起笑,越原觉得上一代的恩怨可造就了一样好东西嘉惠于他。
质疑斜觑一眼“白发魔刹”不解其意。
“若非你这一着,哪有会有如今的圆儿?我想任神医心中肯定也是如是想。”在一连串的错事下,总还是会有美好的事物诞生的。
“白发魔刹”微愣,随即微笑颔首称是。也许丫头的存在,是他唯一对得起亲弟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