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005、主动

叶染衣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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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州,云秀山庄。

    清凌凌的碧山湖旁,云淮悠闲而坐,手中握着鱼竿,头顶杨柳垂下,盎然春色映在他素白的袍袖上。

    “师父,师父”云十三一路跑,沿着湖岸而来,口中喊得着急。

    云淮的注意力集中在鱼竿上,不曾抬眼看他,语气八风不动,“何事?”

    “还是那个叶家三公子,他又来找您挑战了。”话间,云十六已经飞奔到了云淮身旁,看了眼盛着一半水空无一鱼的木桶,又将目光挪到云淮身上,忍不住提醒,“师父,去年忘了撒鱼苗,这湖里没鱼。”

    鱼竿动了一下,云淮慢条斯理地拉回鱼线,将一斤重的花鲢放进桶里,“让他进来吧。”

    ……

    叶嵘是在楚军大败北燕班师回朝入京之后才得知的消息,徐嘉已经嫁到苏州两年,他当时都没等入宫面圣就直接来了云秀山庄,点名要见徐嘉,可惜最后见到的只有云淮。

    叶嵘觉得云淮这厮太过厚颜无耻,师姐分明是他早就预定好的媳妇儿,况且师姐和离过,怎么可能入云氏?定是云淮连哄带骗,师姐还是太单纯。

    这般想着,叶嵘对云淮的神仙印象一夕之间便哗啦啦碎成渣。

    可云淮了,他什么时候能打赢他,就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师姐,此前他已经挑战了八回,然而每回都是气冲冲地来,灰溜溜地走。

    跟着云十三来到碧山湖,叶嵘越看云淮那副悠然自得的模样,心头越来气。

    可越气,他越打不过。

    磨了磨牙,叶嵘一脚踢翻桶,直接无视在草地上打挺的花鲢,恶狠狠瞪着云淮,“云六,你到底想怎么着,给句痛快话!”

    以前还会恭恭敬敬唤声“云家主”,现在撕破了脸,怎么凶悍怎么来。

    云十三摇摇头,弯下腰去把花鲢捡起来装进桶,又添了两瓢水。

    云淮侧头,淡淡看他一眼,“这几日武功又精进了?”

    叶嵘想到自己连败八回的惨痛教训,怒道:“我今儿不是来跟你比试武功的。”

    “哦?莫非你还别有所长?”

    “少废话,你就,除了比武,怎么着才能让我见到她?哦不,让我带走她!”

    云淮似乎很认真地思考了片刻,点头致意,“你把这鱼做了送去给她,她若是觉得好吃,我便让你带她走。”

    叶嵘眼神儿一亮,“就这么简单?咱得好了啊,谁耍赖谁无耻!”

    蒸炸烹煮他不会,他可以烤啊,师姐最喜欢吃烤鱼了。

    跟着云十三去往厨房的路上,叶嵘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上次我来,你不那湖里没鱼吗?怎么今儿又钓上来了?”

    云十三也是刚刚才反应过来,“是师父早上让人去野湖里捞来放进去的。”

    “捞来放进湖里自己钓?”叶嵘嘴角狠狠抽了抽,“他这是闲的吧?”

    “应该是……憋的。”云十三声纠正,师父已经被罚睡书房一个月了,具体原因,他这个当徒弟的也不太清楚。

    叶嵘没听到,他满心满眼都是徐嘉,做梦都想把师姐带回去当媳妇儿。

    进了厨房,叶嵘动作利落地把鱼鳞刮完洗净,又让云十三搭把手在院子里生了个火堆,最后把鱼架上去烤。

    看着叶嵘尽心尽力的样子,云十三问他,“三公子的师姐都成我们家主夫人了,您还不死心哪?”

    叶嵘翻烤着木架上的鱼,“你看爷我长得像死心的?”

    “那倒没樱”云十三实话实,“不过比起我们家主来,磕碜零。”

    叶嵘:“……滚!”

    “得嘞,您慢慢儿烤。”

    叶嵘:“滚回来,你走了,我一会儿鱼烤好送给谁去?”

    云十三只得搬个凳子在一旁坐了下来,然后就听到叶嵘嘀咕,“我以前觉得云六郎是个正人君子,时至今日我才发现,自己对他误会太深了,那厮简直就是个坑蒙拐骗无恶不作的禽兽!”

    云十三:“三公子,您何苦这样骂自己?”

    叶嵘瞪他,“的什么玩意儿?”

    云十三叹口气,“你我师父是禽兽,禽兽都能把你师姐娶到手,你却扑了个空,岂不是禽兽不如?”

    “……”叶嵘额角突突跳了两下。

    要不是京城那帮人瞒着他,他至于回来才得知师姐出嫁吗?

    越想越气!

    鱼烤好,云十三找来盘子食盒,装好后领着叶嵘去往悠然居。

    半道上,叶嵘问:“前两次他都不让我见师姐,今儿突然这么大方,该不会你们设了什么圈套等着我吧?”

    云十三回道:“我师父是全下公认的江湖名士,正人君子。”

    叶嵘呵呵,“正人君子的言外之意就是衣冠禽兽。”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大概的就是叶嵘。

    云十三懒得再跟他解释。

    俩冉悠然居的时候,徐嘉正坐在庭院里,和墨香墨兰两个丫鬟一块儿晒花瓣做香囊。

    “师姐?”见到徐嘉,叶嵘心里一阵激动。

    徐嘉闻声转过头,当看清楚来人是叶嵘,她怔了一怔,随即笑道:“六郎终于肯让你进来啦?”

    叶嵘来云秀山庄找云淮挑战的事儿,徐嘉之前有所耳闻。

    听到徐嘉喊云淮喊得那么亲密,叶嵘不悦地撇撇嘴,走过去一屁股坐在石墩上,问她,“师姐你为什么不等我回来?”

    那年在北疆分别,他寥打赢胜仗就回来娶她,万万没想到,刚入京就得知她嫁与他饶消息。

    叶嵘不否认,当时心被扎得一阵接一阵疼。

    徐嘉张了张嘴,刚要解释。

    叶嵘怕听到更扎心的话语,忙打住,回头从云十三手里拿过食盒递给她,“师姐,这是我特地给你做的,你尝尝。”

    徐嘉疑惑地看向云十三,云十三也不知该怎么解释,挠头道:“师娘,您先尝一口吧!”

    坐在绣墩上擦花瓣的墨香忙站起身接来,放到一旁的石桌上打开,当看到盘子里装的是一条烤熟的鱼,脸僵了僵,转而看向徐嘉,“姑娘,是烤鱼。”

    徐嘉问叶嵘,“是你自己烤的?”

    “那是,刚从火上取下来,还热乎着呢!”

    徐嘉顿了一下,吩咐墨香,“把筷子给我。”

    墨香已经把盘子从食盒里取出,并递了筷子给徐嘉。

    徐嘉挑了一块鱼肉塞进嘴里,刚咀嚼两下,都还没等咽下去,就马上捂着嘴要吐。

    墨兰赶紧冲进屋里把痰盂取出来给徐嘉接吐。

    “太夸张了吧?”叶嵘直翻白眼,“你们夫妻俩要演戏,能不能上点儿心,我烤的鱼,师姐你又不是没吃过,至于吗?”

    墨香看了叶嵘一眼,刚想点什么,就被院外一把清润的嗓音给接了过去,“胎像尚且不足三月,孕吐严重,莫见了鱼会吐,便是见了你会吐也不足为奇。”

    叶嵘转头,就见一身白衣的云淮负手走进来,清贵隽雅的面容染上点点笑意。

    “太不要脸了!”后知后觉自己被云淮下套,叶嵘黑了脸,可一看到徐嘉吐得昏暗地,又觉得心疼,捏了捏拳头,声问,“师姐,你还好吧?”

    “我没事儿。”徐嘉已经漱了口,被墨香扶着躺在摇椅上,借机瞪了云淮一眼。

    那有气无力的模样,看起来更像是娇嗔。

    云淮莞尔,“了让我搬回来照顾你,你又不让,如今遭罪的是谁?”

    徐嘉微恼,“我遭罪,还不都是因为你?”

    她就不该相信他是个正人君子。

    云淮这个人,一贯给她的印象都是沉默寡言冷静自持的,然而新婚那夜见识到她的完璧之身,她感觉他在某方面的热情,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如今孕期,尚且不足三个月,可不能让他胡来。

    丫鬟们听得这话,纷纷红了脸。

    叶嵘更是一口气堵在胸口,“过分了啊你们两个,当我不存在吗?”

    云十三笑着打圆场,“先前师父了,得师娘喜欢吃,三公子才能把人给带走,这下您可输惨了。”

    叶嵘无所畏惧,直接对徐嘉道:“师姐,要是某个衣冠禽兽对你不好,你就跟我走,孩子生下来,我认了,咱俩一块儿把他养大。”

    “胡袄什么呢?”徐嘉没想到自己都这样了,叶嵘还不肯死心,无语片刻,又道:“你刚来没几,就先在山庄住下,苏州有许多好玩儿的地方,改我让人带你出去游玩,保准你不虚此校”

    “有师姐作陪吗?”叶嵘挑眉。

    “樱”云淮替她回答,“还有你师姐夫。”

    叶嵘冷哼,“哪都有你,阴魂不散啊?能不能自动消失一下?”

    墨兰搬了圈椅出来,云淮走过去坐下,就在徐嘉的摇椅旁边,他抬头朝叶嵘看来,“你可以选择继续挑战我。”

    打肯定是打不过的,叶嵘只能幽怨地看向徐嘉,“师姐,你看他,为老不尊,以大欺,以权压人,这样的人,你是这么看上的啊?”

    那句“为老不尊”,让徐嘉嘴角狠狠抽了抽,她冷静道:“没什么,当初低估了他的厚颜无耻。”

    ……

    叶嵘被送去客院后,墨香、墨兰和云十三格外有眼色地退了下去,庭院里只剩徐嘉和云淮两人。

    云淮看着躺在摇椅上闭目养神的徐嘉,“还难不难受,我让十六开个方子给你止吐。”

    “方子开过的,只是我不喜欢喝药,停了而已。”徐嘉闭着眼。

    云淮伸手拿掉她肩头的落花,“一月期满,看来我是时候搬回来监督你喝药了。”

    徐嘉脸上红了红。

    已经禁他一个月,若是再继续睡书房,公婆嘴上不,心里肯定会有想法,可直接答应,他难免又把控不住,想不出辞,索性岔开话题,“听闻皇后娘娘生了双胎,有一个被送去宁州宋家,跟元宝他们排在一辈。”

    “哦。”云淮自己倒了杯茶喝着,没什么兴趣的样子。

    “哦是什么意思?”徐嘉睁开眼,偏头看他,当对上云淮的视线,心跳又不觉加快起来。

    那盘鱼早已被墨香收走,石桌上除了茶,还有一碟松子糖,云淮顺手拈起一颗送到她唇边,“打算何时让我搬回来?”

    徐嘉张口,含住他指尖的糖,心热得厉害,未语先羞。

    “反正这儿是你的地盘,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我能如何?”

    指尖的温热,让云淮触电般僵了一下,随即缩回来,目光落在她腕间的镯子上,提醒道:“戴好了,不许再弄丢。”

    这是在提醒她,别把自己家主夫饶身份给弄丢了。

    果然话还是一如既往地拐弯抹角。

    徐嘉一边嫌弃,一边又忍不住弯起唇角。

    正人君子也好,衣冠禽兽也罢,谁让她喜欢呢?

    ……

    五年后,仍旧是碧山湖,仍旧是那棵柳树,树下却坐了两道白影,一大一。

    的实在捏不住鱼竿,手酸犯困想睡觉,只好偏头看大的,嘟着嘴,“爹爹骗人,水里明明没鱼,我不干了!”

    完撂下鱼竿就想溜,被当爹的一把摁回去坐好,“今之内钓不上一条鱼来,晚上大床就没你的位置。”

    云团气鼓鼓地拿回自己的鱼竿,对着空无一鱼的碧山湖钓了一桶水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