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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凌霄站在自己的房门前,在深思了许久后伸出手轻触门扉,接着眼睁睁看着门扉在挣扎摇摆了几下后应声倒地。
一回到家就在溪边遇上了又扯坏他一件衣裳的湘湘,任凌霄先是对那个一见面就想黏着他的湘湘严重警告她必须把工作做完才能来缠着他,接着又指派两名师弟负责监督她,才争取到一点时间,回来先看看他不在闲云居时所发生的灾情。
离开师门三个月,厨房的屋顶在湘湘生火烧饭时被烧破一个大洞,师父几柄旷世难求的宝剑被拿去当火钳而面目全非,师娘吃了她所做的糕点至今仍躺在病床上,师门里的所有人皆被她洗破了数件衣裳,他房前百来盆名贵的盆栽因缺水而全数枯萎,房里头的玉雕花镂瓶又被她打碎了几只,门扉又因她甩门的关系甩坏了严格来说,这次湘湘造成的麻烦并不多。
任凌霄安慰自己地想着,至少她没把自己弄得浑身是伤,他回来时,还是可以认得出她的模样来。
由他一手带大的湘湘,除了那张美丽的脸蛋之外,全身上下一项优点也拣不出来,可是捅出的楼子却是数之不尽。虽然任凌霄从她小时起便按照着他预定好的计画来教育她,但湘湘却一点也没照着他的蓝图成长。
他将大老远带回来的胭脂和布料搁放在桌上,明白这些东西顶多只能强化湘湘的外表,但她骨子里的本质却是骗不了人的。即便如此,他还是希望她能藉外表的帮助美化一点内在,就算成功率不大,束手无策的他也要再试一试。
唉,他的教育是在哪个环节出了差错?为什么在经过十八年的努力后,他仍是无法造就出一个进退得仪、人人夸赞的大家闺秀?
脚步声由远而近的急切传来,令任凌霄烦躁地爬梳着发。不需要转过身细看,他也知道那个跑得像在逃命的人是谁。
“凌霄哥哥──”湘湘三步并作两步地朝他的厢房直奔而来,在她尚未抵达之前兴奋的嗓音便已传到。“你刚才说要把衣裳都洗好晾好方可以来看你,我全都做好了。”她冲向房门,边跑边喊“我告诉你,你那件被我扯破的衣裳,是我不小心”
任凌霄有先见之明地对她提出警告:“门槛。”
“啊?”湘湘在还未弄清楚他的话意前,一脚已绊住了门槛,整个身子往前扑倒,在千钧一发之际,她以唯一能反应过来的双手掩住脸庞。
每次都只会保护那张唯一可取的脸蛋任凌霄摇摇头,纯熟地移动步伐,在她与地面作最亲密的接触前一手提起她的腰肢,一手拎起她手里的东西,并将她托抱起来,与她眉眼相对。
等待了老半天却不觉摔疼的湘湘纳闷地移开双手,直望着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庞,干笑地搓着双手对他解释:“我是因为见你回来了,一时太高兴所以”
“所以忘了我的房门会有门槛。”他理所当然地帮她接完台词,抱着她绕过躺在地板上的门扉,将她安全地放在圆桌前。
湘湘漾满笑意地向他邀功“我不只有帮你洗衣裳,你不在时我还有帮你打扫房间喔。”
任凌霄看了她过于甜蜜的笑靥一眼,不敢抱任何期待地转身环视经过她那双手打扫过后的厢房。
遭她清洗过的窗棂,上头的纸片都已变成糊状必须重新黏贴过;师父赠给他的山水墨实,也在她的擦拭下变成了一片墨渍;房里仅剩的一组茶具,每个茶碗在她的洗涤过后都缺口斑斑;墙角则囤积着一堆被她洗坏的衣裳和破碎的瓷器
“看得出来。”不听她说,他还以为他的房里是遭逢过小偷或是大盗的洗劫,才会被破坏得这么彻底。
湘湘不好意思地搓搓俏鼻“那些是”
“是意外。”总而言之都不是她的错,是他房里的东西不够坚固,以致于无法承受她善意的清扫。
“你被我洗破的衣裳,这次我有事先做几件准备赔给你。”她举高带来要给他的衣裳,将她特地缝制了好几晚的成果展示给他看。
任凌霄盯着那些歪歪斜斜的针线功一会儿,再抬起她的双手,果然在她葱白十指上找到被针孔过的痕迹。
“我只是”湘湘提心吊胆地看着他眉心逐渐聚拢。
他淡淡冷哼“只是顺便把手指缝下去。”
“就光会数落我!”湘湘气馁地捶打着他的肩头“你都不想想你一声不响的就下山去,害得人家有多想你,结果你一回来就先清算我的不是,我看你根本没有想过我。”
“我很想你。”任凌霄不痛不痒地握住她的小手,并自怀里掏出伤藥为她受伤的手指抹上。
“真的?”湘湘的小脸瞬即闪过一阵红霞,期待地盯着他的眼眸。
“我一直在想,”他实话实说“我不在的期间你又捅出了多少楼子等我回来收。”
她挫败地垂下肩头“我已经尽量将灾害减至最低了。”她怎么知道那些东西总会在她不注意时被破坏?她真的是很有诚意想把每件事做好,可是结果总不能如她所愿。
“我相信你曾尽力。”
湘湘望着他忍让的脸孔,虽然老早就知道他会对她摆出这号表情,可是心底还是觉得很难过。为什么不管她做任何事,总是无法讨他欢心?相反的,她好象做得愈多,也就错得愈多,再这样下去,她就只能当个什么事都不能做的花瓶了。
“过来看看,这些是带回来给你的。”任凌霄拍拍她沮丧的小脸,将大老远带回来的布包在她眼前摊开。
“全部都是给我的?”她愣了愣,不敢置信地抚着那些柔软似云的各色丝绸。
“你别再亲自拿针线,我会下山找个织娘为你裁制新衣。”她的衣裳八成都已被她自己破坏殆尽了,再不买些布料回来,闲云居里唯一的十八姑娘就要光着身子了。
“这个呢?”她再指着那些令她眼花撩乱的胭脂花粉。
“请师娘帮你。”他考虑万全的吩咐“我不希望你又画成大花脸出门吓人。”
“我就知道你最疼我了。”湘湘顿时一扫之前的沮丧感,眉开眼笑地搂着他的臂膀。
任凌霄不耐地拨开她“湘湘,不要缠着我。”小丫头性子愈变愈快,刚刚是谁在溪边大喊他不疼她,还怀疑他外头有女人的?
“大师兄。”樊司棋心情甚好地踱进他的房里,脸上还挂着一抹阴险的笑意。
苞在后头的纪映臣一手拧着鼻尖,一手将托盘放在他的面前“湘湘叫我拿这个来给你。”
“这是什么?”任凌霄看了好一阵子后,还是辨认不出那碗稠稠糊糊、似泥非泥又带着异味的东西是什么。
纪映臣好心的帮他解惑“湘湘在炉上熬了一天的参味海燕粥。”
“师娘种的人参被她拔光了吗?”任凌霄了然于胸地问。
樊司棋朝他摆摆手“早就拔光了。”大师兄才出门没两天,后院就已是光秃秃一片。
“凌霄哥哥,你快趁热尝尝看。”湘湘挽着他的手坐下,兴高彩烈地催促他品尝这碗“精心杰作”
阵阵令人作恶的异味扑上鼻梢,任凌霄不敢恭维地挑眉看着那碗分辨不出形状和味道的粥,再抬首看向纪映臣一脸同情的模样,加上他身旁的湘湘又笑得如此开心
“映臣,这东西有谁吃过?”他理智地不碰碗筷,决定先问问吃了这玩意儿会有什么后果。
纪映臣叹了口气“师父吃过。”
“师父他吃了后有什么下场?”任凌霄语带保留地问。
樊司棋要笑不笑地拍拍他的肩膀“你放心,今早师娘已经请大夫来帮师父看过了。”
“湘湘!”任凌霄眼眸中的温度恍然一变,阴冷地瞪着一旁使师父身体违和的元凶。
湘湘委屈地绞扭着衣角“我我只是想帮你补一补身子,而他们又不肯帮我试味道,所以我才会找爹帮忙”还不是这两个师兄推来推去不肯吃,要不然她也不会把主意打到她爹的身上。
任凌霄板着脸训斥:“我说过师父上了年纪,不许你再这么折腾他!”这碗粥下肚之后,师父最少会因此躺在病床上三个月!
“我又没有强迫他,是我娘叫他吃那碗粥的嘛”她愈说愈为自己觉得不平,真正逼她爹吃那碗粥的人又不是她。
纪映臣弯着身子跟任凌霄咬耳朵“是师娘在暗地里威胁师父,师父要是不把那碗可拍的东西吞下去,师娘说她就要休夫离家。”
“我曾叮咛过你不许再踏进厨房一步。”在师弟的告状下,任凌霄的眼神变得更加冷冽。
湘湘吸吸鼻子,垂下蚝首“是你教我要在错误中学习成长的,人家的厨艺已经在错误中稍微有进步了”
任凌霄大掌往桌上一拍“进步得烧了房顶?”她每学习一次,他们就要重修厨房一回!
“为了熬你手上的这碗粥,今早厨房的炉灶也顺道被她给烧了。”樊司棋老实地报出最新消息,要他有全体断炊的心理准备。
“回房里去,在厨房修好之前,一步也不许出房门。”忍耐再忍耐的任凌霄,深吸了一口气,决心在改善现况之前不再把她放出来为恶。
“你你不领情就算了,干嘛这样凶人家?”湘湘红着眼眶指控,说完便伏在纪映臣身上哭得好不伤心。
“湘湘,别哭在我的衣服上好吗?”再让她哭下去,他这件衣裳可能也会被她在激动之际顺手扯坏了。
“他一定是在外面有别的女人了,所以才会一直嫌弃我”湘湘呜咽地抱怨,两手在纠紧纪映臣时不小心将他前襟的衣扣扯落数颗。
“你有吗?”纪映臣认命地摇首,抬起眼询问害他又要缝扣子的任凌霄。
任凌霄拧着眉心“我哪有空去找?”
“你不在的这阵子她常逮到机会就哭得无法无天,师父说再让他听见她的哭声一次,师父就要和她断绝父女关系。”樊司棋在一片哭声中掩着双耳,等着看任凌霄翻脸。
“班湘湘!”要是师父与她断绝父女关系,那她一定会被推到他这边来不行,他不要再当她的专职保母!
如雷贯耳的吼声一抵湘湘的耳际,她马上被吼得不敢再让眼眶里流出一滴眼泪,睁大了一双水盈的眸子,连大气也不敢多喘一下。
“哭完了就回房里背女戒。”这次他一定要让她背得滚瓜烂熟后才放她出来。
“又要背?”湘湘皱着鼻尖,在看到任凌霄的冷脸都快结冰时赶紧改口“好嘛”
任凌霄叫住她欲走的脚步“再抄几份佛经祈求师父福寿齐昌。”也许多写几份,师父往后就不会被折磨得那么惨。
在任凌霄的眼神下,湘湘规规矩矩地踱出门外,但在出了房门之后,她便无法持续这般一板一眼的走怯,蹦蹦跳跳的脚步声又在走廊上回响着。
“大师兄,”纪映臣感慨地坐下“女戒和佛经都只能治标而不能治本。”
“我还能拿她怎么办?”他花了十八年都无法将她的性子改过来,就算再给他另一个十八年,他也只能对她投降。
樊司棋不慌不忙地提供解决的方法“嫁了她。”
“嫁了她?”任凌霄不禁思考着这个方法的可行性。
“只要她能赶紧出阁,师父或许就能长命百岁。”纪映臣也在一旁点头同意。
“我去找师父商量。”思虑过后,任凌宵作了决定。
“你这个没良心的徒弟”
班观武半趴在床榻边缘,忿忿地看着那个三个月前拋下他们不管,独自溜下山的大徒弟,和他的爱妻有说有笑地喝着香馥馥的热茶。
“师娘,您的气色很好。”任凌霄再帮唐若茵冲上一壶香茗,对于师父的抱怨置之不理。
“你师父的就很差了。”唐若茵不理会亲夫的哀号,兀自笑咪咪地品尝着任凌霄带给她的香茗。
班观武仍一脸不快的叨念:“说走就走,为什么不带着她一块儿去?”都是这个孽徒没带走湘湘,才害得他被迫吃下那碗要人命的粥。
“您的肠胃好多了吗?”任凌霄无视于班观武的叫声,关怀地询问唐若茵。
“好多了。”唐若茵得意洋洋地扬高细眉“尤其今早没喝那碗像烂泥的粥,我更是觉得我的身子好多了。”光是看到另一半病成那副德行,她更加认为没吃下那碗粥果然是正确的决定。
想起早上被强迫灌下的那碗糊粥,班观武又忍不住反胃作呕,正当他紧捂着嘴找不到个地方可倾身狂吐时,任凌霄已随手拿起一只他珍爱的花瓶交给他紧急使用。
“这是您叫我为您找来的肠胃藥。”任凌霄处理完班观武之后,自怀中掏出一只精致的小瓷瓶交给唐若茵“我已经请藥师研制成藥丸了,藥师说轻疾半颗即奏效,重症则需服一颗。”
唐若茵快快乐乐地接过“太好了,这下我可以活到八十岁都不成问题。”
“若茵,给我一颗”吐得面无血色的班观武一手紧抱着花瓶,一手颤抖地伸向唐若茵。
“不给。”唐若茵不讲夫妻情面地拍开他的手“我把我所有的私房钱全都花在买藥上头,这是我自个儿要省着吃的。”
“凌霄,你有没有带一瓶给我?”班观武改向善良的大徒弟求救。
“没有。”
班观武恨恨地低喊:“逐出师门我要把你逐出师门!”没用的徒弟,就只会孝敬师娘!
“师父,那名退休的御医制一瓶藥得花上两个月的时间,不但索费昂贵住得又偏远,最重要的是在我下山时您又没吩咐我帮您拿,因此我才只带了师娘要的回来。”任凌霄在帮他拿走花瓶时淡漠地解释。
“我就知道我白收你这个徒弟了。”没天理啊,养他、育他、教他功夫的人他都不孝敬,还教坏一个女儿来跟他作对,这种徒弟他收来做什么?
“他不收你没关系,我收你。”唐若茵豪爽地拍着胸脯“改天我再教你一套我师门独传的剑法,保证胜过你师父教你的那套。”
“多谢师娘。”
“不关心我的死活就算了,你还趁火打劫跟我抢徒弟?”班观武强忍着晕眩自床上坐起,恼恨地指着挖人墙角的爱妻。
唐若茵扬高了下巴“俗话说哪边枝头高就往哪边飞,凌霄有权选择更好的师父,反正你都病得快不行了,我正好帮你接收徒弟。”这种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徒弟,她当然要好好珍惜。
任凌霄不予置评地喝着热茶,等着看这两个爱吵又爱闹的长辈点燃战火。
班观武叫嚣地卷起衣袖算旧帐“把你的女儿塞回你肚子里去,把我的徒弟还给我!”他宁可拿女儿来换三个爱徒。
“那个女儿你也有份!”只有她一个人能生出湘湘来吗?
“打从十八年前我就跟你一样当作没生过她了!”一发现生出来的女儿爱哭又难缠时,他就很后悔放着好好的两人世界不过,反而生个女儿来占床位。
“我把她生出来时她既乖又听话,是你这个为人父的后天管教不当!”唐若茵冷眼一扫,把所有的错误全归咎在他的头上。
班观武不平的哇哇大叫!“我早在十八年前就把她推给凌霄了,是凌霄教育她的方式有问题,所以她会才一天到晚整治她的父母!”
换句话说,他们会有今天的惨况都是他的错!
吵着吵着就找出“元凶”的班氏夫妻,整齐地一同转过头,以控诉的眼神看向要负起所有责任的任凌霄。
“师父v娘,”任凌霄拦下茶碗,不疾不徐地解决他们的问题“我和师弟们想出个解决你们的肠胃不适,以及终结闲云居意外层出不穷的法子。”
“什么法子?”班氏夫妻立即将他扯至床前异口同声地间。
任凌霄在他们的面前伸出一指“嫁了湘湘。”
班观武存疑地抚着下巴“是映臣愿意,还是司棋肯成全我们?”他记得那两个徒弟无论他怎么求都不答应,怎么现在又改变心意了?
“他们都不愿牺牲。”任凌霄摇头“我是说去外头找新的人选。”如果在自家里找不到人屈就,那么他们也只能向外发展。
“谁去找?”唐若茵谨慎地提出重点问题。
“我。”
班观武第一个反对“你又想找机会撇下我们出去逍遥?”
“凌霄,可不可以带师娘一块儿去?”唐若茵搓着两手对他漾着讨好的笑。
“恐怕不方便。”给他们去凑热闹只会事倍功半。
“好吧。”唐若茵不甘心地撇着嘴角“你打算上哪去找?”
“我收到我大哥的来信,信上说他再过数日就要成亲了,我想到时上门祝贺他的知交好友或是世家子弟一定不少,也许可以在其中挑出一个适合湘湘的人选。”他好一阵子没回家了,刚好可以趁探亲的机会一并解泱湘湘的事。
班观武张牙舞爪地恐吓他“倘若没把人找到,你就不用回来了!”
“凌霄,你打算一个人去?”唐若茵就比较聪明,懂得在出声威胁之前搞清楚这个徒弟接不接受威胁。
“对。我若是没找到人的话,会听从师父的话不再回来。”任凌霄正巧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师父,徒儿不能伴随在侧,您老人家往后请多珍重。”
“等等一下,就算人没找到你还是要回来,不然你就把湘湘带去!”班观武听了急急改口,就怕这名心爱的徒弟会真的跑了。
任凌霄徐徐婉拒“带湘湘去只会碍事,这事我一个人去就行。”
唐若茵可怜兮兮地望着他“那我们怎么办?”他不在家的话,有谁来负责管束湘湘不再虐待他们?
“再忍一阵子吧。”有得必有失,只好再委屈他们了。
“孽徒!”深深惊觉大难当前,班氏夫妻翻脸不认人的将炮口一致对向他。
“明日我就下山,保重。”任凌霄不看也不理,朝他们颔了颔首之后就往房外走。
“凌霄,有事好商量”留不住人的唐若茵在他身后苦苦地喊着。
“爱徒”班观武也可怜兮兮地抖着嗓音悲喊“别走啊!”任凌霄一合上师父的房门后,随即转身看着另外两名也十分不愿让他独自下山的师弟。
“大师兄”哪有人这样独善其身的?太奸诈了。
任凌霄不为所动地交代“我不在的时候,湘湘就交给你们看着,出了岔子由你们来收。”
“不不要啦!”纪映臣惶恐地摇着头,两手紧纠住他的衣裳不肯放人。
“大师兄,我们再重新商量一下你下山的事好不好?”樊司棋努力地拖住他的脚步,并且软言软语地在他的耳边请求着。
躲在走廊另一角落,已了解整件事情来龙去脉的湘湘,在三位拉拉扯扯的师兄们脚步渐行渐远后,缓缓地低下头拍抚着白狗胖胖的子孙。
“胖胖。”她笑吟吟地抚顺牠的长毛“你认为我该出门开开眼界吗?”
“汪!”与湘湘之前饲养过的无数只爱犬同名同姓的胖胖,快乐地摇着长长的尾巴表示赞成。
她弯身抱起年幼的白狗,赞许地亲亲她的额际“好极了,我就跟着他一块儿去。”
既然所有的人都不希望她留在这里找麻烦,那么她就如他们所愿,自己出去拐个新郎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