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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醉得睡着的任凌霄扶上床休息后,湘湘又回到房里黯然地掉泪。
由任凌霄的醉话听来,他不是对她一点感觉也没有,他只是被责任绑住了,其实在他的心底,她还是有着很大的分量。
“再哭下去也不是办法。”湘湘在呆坐了许久后用力擦干眼泪“我还是向穹苍哥哥求救好了。”
她自行李里取出纸笔,同任穹苍报告她目前的困境后,再将随身携带的信鸽笼里的信鸽拿出来,在将信笺系上后,开窗放它远去。
完成了求救手续后,无事可做又因心事重重而睡不着的湘湘,也学起隔壁的任凌霄借酒浇愁。
“胆小表”湘湘打着酒嗝一个人自言自语“爱就爱、不爱就不爱,哪有那么多的藉口?”
她扔下又被喝光的空酒坛,伸手去拿另一坛山贼们免费赠送的美酒。
“你可以变老,我为什么就不能长大?”她一鼓作气地喝下一大抔酒后,气呼呼地指着窗口大叫“你是个自私自利的老男人!”
“老男人?”在湘湘手指的正前方,正好有个看起来有点老的男人准备攀窗而入,听见湘湘的话,他有些怔愣的应了一听。
湘湘揉揉醉眼,发现还真的有个老男人半趴半挂在她的窗边。
“女的?”又有一个人冒出来,也趴挂在窗口讶异地盯着湘湘直瞧。
另一座山头的山贼首领一拳重重地敲在小苞班的头上“你不是打探清楚了吗?怎么会是个女人?”
“我也很怀疑这里为什么有个美女而不是个俊男啊。”小苞班哀哀惨叫。
“请问”湘湘脚步有些踉跄地走至窗边,对他们病跋噶嗣理拔沂桥擞惺裁床欢裕俊?br>
“当然不对,我们要找的是个男的!”他们历尽艰辛地爬上这座高耸的山寨,就是为了见那个男人一面。
小苞班忙着提醒他“大哥,不能那么大声,不然会打草惊蛇。”
“也对。”山贼首领点点头,又转过头笑咪咪地要求着湘湘“小姑娘,你就当作没看过我们好不好?”
“好。”反正这里又不是她家,他们爱爬谁的窗户都跟她没关系。
山贼首领才准备再往隔壁的窗户攀去,冷不防地脚下一滑。
“大哥!”小苞班及时拉住险些失足的大哥。
“陌生叔叔,你这样子很危险,这个动作对你来说太高难度了。”湘湘靠在窗边好心地提醒这个轻功看起来比她还烂的老男人。
山贼首领咬着牙摇摇晃晃地硬撑“没、没关系我只是有一点没力气而已”
“你们是来找人的?”喝了不少酒的湘湘很有心情跟他们聊天。
“对”山贼首领很可耻地伸出手向她求救“小姑娘,可以请你拉我一把吗?”
湘湘觉得大半夜的没事做,能和人聊聊打繁间也不错,于是她干脆把那两个轻功都很烂的男人拉进来,让他们靠着墙角休息。
“你们找错人了?”她弯下身子,蹲在气喘吁吁的老男人面前问。
“都是你”山贼首领累得没力再揍小苞班,只能喘着气瞪他“你那是什么烂情报?”
小苞班也累得说不出话来,拉下了头上的汗巾频频拭汗。
“你们的打扮好象楼下的那些人。”湘湘总觉得他们的打扮好眼熟“你们该不会也是山贼吧?”
“对,我们是另一座山头的山贼──”小苞班诚实地答道,马上被山贼首领捂住嘴。
“笨蛋!谁叫你把我们的底抖出来的?”他第一天出来混的啊?
小苞班很无辜地眨着眼“因为这个美姑娘不像坏人啊。”要不是有她帮忙,他们可能早就摔死了。
“答对了,这个美姑娘不是坏人。”湘湘开怀她笑着“要不要过来坐坐?刚才你们挂在窗边一定很累了,年纪大了就不要做那种危险动作。”
望着她甜美的笑容,在场的两个男人心都被勾走了。
“小姑娘,你不害怕吗?我们是山贼耶。”山贼首领甩甩头,反过头来担忧起这个美丽小姑娘的安危。
湘湘坐在桌边亲切地招他们过来“这里的山贼够多了,不差你们几个。”
色不迷人人自迷,马上有两个被迷惑的男人飘飘然地照她的话坐在她的身边。
“你们原本要找的人是谁?”湘湖边帮他们倒酒边间。
“任凌霄。”
湘湘秀眉微挑“找他有什么事?”她都不知道大师兄交了这么多做山贼的朋友。
“小姑娘不要知道那么多,你只要告诉我们他人在哪?”山贼首领爱怜地看着她,并不想让她这种看来天真烂漫的小姑娘涉入太多。
“隔壁。”她伸手指向身后“他喝醉了。”
小苞班兴奋地搓着两掌“喝醉了倒好,这正是个下手的好时机。”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湘湘一点也不看好他们“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算盘,不过我要告诉你,凌霄哥哥对刀刃的声音很敏感,即使他醉了,他还是能用一只手指就打发你们。不怕死的话,你们就去吧。”
“他的武功那么高强,我们才不敢找他打架。”山贼首领和小苞班都急急忙忙地摇着头。
“要不然你们找他做什么?”半夜三更的来找大师兄,既不想杀他又不想找他打架,难道他们是来找他聊天不成?
“我们只是”山贼首领有点羞愧地垂下头“只是想找他谈判。”
“谈判?”还真的是来找大师兄聊天的。
“我们听说任凌霄今天来到这里,所以特地来找他的。”小苞班心境惨然地接话。
山贼首领捧着心口大声悲诉:“他帮助这里的山贼就是和我们过不去,存心断了我们的生计,再不来找他谈谈的话,我们这一票兄弟就不用过日子了!”
忽然间,一道咕噜咕噜的声音清楚又大声地响起,令出贼首领涨红了一张脸,也令湘湘和小苞班同时看向他的肚皮。
“那是什么声音?”湘湘问。
“大哥,饿了就不要喊得太用力,那样子会更饿。”小苞班悄悄地挨在他的耳边进谏言。
“你为什么不早点提醒我?”羞愧得想找个地洞埋起来的山贼首领忿忿地瞪他一眼。
“我也是饿得没力气提醒你啊。”小苞班也捧着快饿扁的肚皮哀哀惨叫。
“大叔”湘湘脸上挂着尴尬的笑容“你们是饿了多久?”居然有这种快饿死的山贼,她现在终于明白大师兄会出手救这边山贼的原因了。
山贼首领呜咽地说:“从任凌霄把名号借给这边的山贼后,我们就一直在挨饿了”
“要不要先吃点东西?”湘湘好心地将晚饭后的点心推到他们面前。
“姑娘,你的心地真好”小苞班狼吞虎咽地把眼前能吃的东西全都塞进嘴里,一边含糊不清地向她道谢。
“也只有我会可怜你们了。”湘湘很同情他们的遭遇“因为你们找我大师兄谈是没用的,他这个人很讲原则,若是帮了一边就不会再帮另一边。”
山贼首领讶异地张大了嘴“任凌霄是你的大师兄?”
“嗯。”想起任凌霄,湘湘又显得闷闷不乐的。
“既然不能找他谈判又没本钱跟他动武,那我们该怎么办?”山贼首领绝望地趴在桌上,认为他们今天是白跑一趟了。
湘湘一手撑着芳颊,想着隔壁的那个醉男人以及眼前的这两个饿男人,想着想着,一抹笑意便偷偷溜出她的嘴角。
依目前她和任凌霄的困境来看,她非常有必要设法打破僵局。就算任凌霄爱死钻牛角尖,她也没有必要在这个时候就放弃,她这位愚公可不能在还没把山移走之前就打退堂鼓。
“想听听我的建议吗?”地含笑地拍拍沮丧的山贼首领。
“请说。”只要能够让他们不再挨饿,什么馊主意都行。
湘湘两手环着胸“绑架我。”只要下了这帖猛藥,她就不信还打不通任凌霄的死脑筋。
“绑你?”他们两个齐声大叫。
湘湘忙着捂住他们的嘴,并且细声地在他们耳边分析“我是他的小师妹,拿我来威胁他一定会有用的。除了我之外,谁也无法打动我大师兄,你们没有更好的选择。”
“真的吗?”他们狐疑地看着她的笑脸。
“效果好不好,你们可以绑绑看啊。”湘湘巴不得他们赶紧将她带走,那她就可以看到任凌霄会有什么反应了。
“不要说绑啦,这样子我们好象坏人似的。”虽然很同意她的做法,但山贼首领对绑架这么一位俏生生的姑娘,心底还是很过意不去。
湘湘见状,又给了他一个有勇气下手的借口“那么就当我接受你们的邀请,跟你们出去走走。你们可以请我跟你们一块儿回山寨里喝几抔吗?”
小苞班闻言皱紧了眉心“我们最近都没有收入,不要说想买醉,就连想吃顿饭都很困难。”
“想买醉和吃饭都不是问题。”湘湘笑咪咪地伸手指向屋角“麻烦你们把那些东西跟我一块儿带走。”
“这些是什么?”小苞班照她吩咐拿来了东西后,对着两个沉甸甸的包袱纳闷不已。
“银两和食物。”湘湘打算花光任凌霄所有的财产。
“姑娘,天底下再也找不到你这种好心人了”他们两个感动得直拉着她的手哭泣。
“不必谢我的好心,我还很感激你们肯绑我呢。”要不是有他们的出现,她还真没办法打破她和任凌霄目前的僵局,也不知该拿那个把责任摆第一、爱情摆第二的男人怎么办。
“啊?”
“走吧。”湘湘比他们还积极地执行绑票计画,顺手拉起他们两个人后,又去搬来了数坛美酒准备带着上路“不要浪费了这些美酒,我们换个山寨继续喝。”
天才刚亮,宿醉醒来的任凌霄整顿好心情后,马上准备将湘湘送回闲云居。
在敲了许久的门也不见她的响应后,任凌霄试着推开房门,却发觉客房的门是锁着的,于是他又在外头敲了好一阵子,依然没见她来开门。他终于感到事情有点不对劲,一脚踹开了门之后,赫然发现客房里的窗子迎风开合着,房内的行李和财产被搜刮一空,而他亲爱的小师妹早已经不知所踪了。
任凌霄唯一的反应,是差点把这座山寨拆了。
“任大侠,手下留情啊!”眼看任凌霄就快拆光全部的房间,所有的山贼忍不住苦苦地请求。
“她在哪里?”彷佛体内的酒精仍在发酵似的,任凌霄一掌击碎了门扇之后,眼底泛着血丝狠瞪身后的人。
“等等,任大侠”见他又走向下一个房间,带头大哥忙着去阻止他的暴行。
禁不住绵厚掌劲的门扉,在依然找不到人的任凌霄手起手落间,碎成片片木屑在空气间飞荡。
山贼们终于知道任凌霄为什么有资格在江湖上呼风唤雨,也纷纷开始忧心若任凌霄失去理智杀起人来的话,他们可能会被宰得连骨头都拼凑不全。
“她人到底在哪里?”踩着又急又怒的步伐,任凌霄像个刽子手似地逼近他们,要他们交出他遗失的那块心头肉。
带头大哥被他吓得面无血色“我们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任凌霄穷凶恶极地扯紧他的衣领“昨晚她人还好好的在这里,为什么今早她就不见人影?”
“你你也看见了,班姑娘是在她房里失踪的,你也知道她的窗口是开着的。”带头大哥嗫嚅地指出事实。他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啊,他只知道一早醒来就不见了一个班姑娘。
任凌霄放声大吼:“湘湘的轻功不好,她不会从窗口跳出去,一定是你们把她给藏起来了!”
带头大哥委屈万分“我我们为什么要藏班姑娘?”
“见色起心。”任凌霄阴寒地使劲掐紧他的颈项“你们每个人都想将她占为己有!”所有的人,都是想染指湘湘的人,都是他埋在心底不肯说出口的情敌。
“冤枉啊,我们就算向天借胆也不敢哪!”那位姑娘再怎么美,他们也不敢打她的主意,要不然他们早就死无全尸了。
“再不把她交出来,我会拆了你们的山寨,砍了你们的人头!”任凌霄扔开他,直盯着他们每一个人警告。
“冷静点、冷静点”带头大哥赶忙安抚他的火气。
“冷静?”他病把劾湮省?br>
“任任大侠?”带头大哥发现自己好象又说错了话。
任凌霄的情绪整个爆发“湘湘是个天真的女孩,她对任何人都没有防备心,她的心肠比谁都软,比谁都善良。她连武功都学不好,根本没有防身的能力,现在她从我的手上弄丢了,你要我怎么冷静!”
老天爷,她千万不要发生任何事
湘湘就像是张白纸,虽然她常搞些意外也常捅楼子,但那都是她的无心之过。自小她就被他保护得好好的,对于人世的险恶她什么也不懂,这样一个不明白这纷扰黑暗世界的小娃娃,在没有他陪伴在身侧保护时,她会不会害怕得哭泣,谁又知道她遇上了什么?
“也许班姑娘只是想出去走走也说不定,你千万不要太紧张。”带头大哥几乎看见任凌霄的眼底冒出火花了,他陪着笑脸,试着锁住这只快抓狂的狮子。
“她最爱赖着我了,她不会离开我!”无论他到哪里湘湘都要跟着,向来只有他撇下她而不是她不告而别,她那么爱缠着他,她不可能会走。
另一名山贼冷不防地插进一句话“但房里房外都没有被破坏的痕迹,看样子是班姑娘自己离开的。”
“自己离开?”任凌霄木然地问,暴怒的情绪顿时沉淀了下来。
“对啊,她也许带着行李就自己上路了。”其它的山贼们也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某个悠远的回声破空而来,将任凌霄迷乱的神智打醒,一种失去的感觉像病菌般在他体内蔓延,一口一口地吞噬掉他所有的心防。
别让我失去勇气,别让我失去坚守了那么久的爱情
他记得昨夜在濒醉之际,她似乎曾在他的耳边这么说着,那时的他逃躲地不去聆听,也不去看她伤心的表情,他只记得她泪珠串串地哀求着他,对他说了许多话,许多令他既快乐又痛苦的话。
“她不会”他喃喃地说着,不愿置信地摇首“不会的,她不会失去勇气不再爱我”
“勇气?”在一片嘈杂声中,带头大哥小心翼翼地看着他惶然若失的表情。
任凌霄颓然坐下“难道我真伤她那么深?”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快点去帮忙找啊!”一群山贼们吵出了办法后,其中某个人这么喊着。
“任大侠,我们一定会把班姑娘找回来的,你先放宽心在这儿等着,不会有事的。”带头大哥坐在他的身边安慰他,对他脸上那种失了心似的表情感到心酸酸的。
“对啊,班姑娘吉人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其它人也一起劝着。
沉默了许久后,任凌霄将脸埋在双掌里,发出了他心底最深的呼唤。
“还给我。”
不管她是女人还是女孩,不管她到底是他的谁,他只要他的湘湘回到他的身边来,他不要什么娴良德淑的女子,他要的,只是耶召唤作湘湘的女子。
她是他一手养大的孩子也好,是他的责任也罢,他只知道如果没有她那美丽的笑靥陪伴着他,他会心慌得找不到静下来的法子,如果没有她天天缠在他的身旁,他会不知道还有谁能把他视为如此重要、如此倚赖着他,他会不知道,他胸中满满的情意还能够给谁。
“任大侠?”
他痛苦地低喃:“把她还给我”
为什么他从不知湘湘对他如此重要?昨晚喝的那些醒雾酒,也许是真正发挥了作用,他这才猛然警觉到,他的人生、他曾走过的每一步、他的心,全都是围绕着她前行,她在他心底的重量,深刻得连他也无法察觉,她早就深入他的骨髓、浸透他的血脉,他的一切都是为了她。
失去的痛苦,原来是如此地令人疼痛难当。他这才明白他早就彻底被她的固执击垮,把心揪得一败涂地。
“任大侠”大恩人这么消沉难过,令其它的山贼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想”带头大哥抚着下巴“我可能知道是谁绑走了班姑娘。”
任凌霄猛然抬起头“谁?”
“大概是另外一座山寨的人马。”应该是那一票抢生意抢输的人,在输不起也饿不起之后所做的好事。
“另一座山寨?”任凌霄也想起他们曾说过这里还有另一批山城。
“一定是我们对面的邻居。”带头大哥愈想愈笃定“他们很可能绑架了班姑娘。”之前他们饿得凄凄惨惨的时候,也曾经对隔壁的邻居做过这种事。
“他们为什么要绑走湘湘?”这些山贼之间的恩怨,为什么会牵扯到湘湘身上?
“这个”说起这点,带头大哥就觉得有点对不起任凌霄。
一个山贼说出揣测“我听说他们最近日子难挨得很,也许是看班姑娘生得美,想将她卖了换钱也说不定。”
另一个山贼却有不同的想法“也有可能是他们知道班姑娘是你的小师妹,所以想藉此报复你帮助我们这座山寨。”
“他们可能会对班姑娘严刑拷打,好好地折磨她一顿,班姑娘现在可能已经体无完肤了。”有人开始想象湘湘可能遭受到的待遇,完全没注意到一旁的任凌霄脸色已渐渐发自。
“他们又不一定会折磨她。班姑娘很美的,我听说隔壁山寨的首领还缺个山寨夫人,不知道她会不会被掳去当押寨夫人?”带头大哥还想至最坏处,令任凌霄慌乱不已的心瞬时跳得更快。
“湘湘──”任凌霄无法再听下去,匆匆地撇下他们直往外头飞奔。
“大哥,班姑娘真的是任大侠的夫人?”任凌霄在眨眼间就跑得不见人影,某个山贼愣愣地推着也看呆了的带头大哥。
“看任大侠这个样子,很可能是”
谁规定被绑票的人就一定要哭泣、要害怕?
与夜半那两名山贼一拍即合的湘湘,在攀窗偷溜后,不但在另一座山寨玩到乐不思蜀,还忘了有个人会担心。
当任凌霄一脚踹破山寨大门时,赫然发现他亲爱的小师妹正在喝酒嗑瓜子,没被苦毒、没被欺负、没被卖掉,小脸上非但找不出一滴清泪,反而还笑吟吟的在听人家说笑话。
“湘湘”站在大门前的任凌霄开口轻唤,犹不太置信她能完好如初。
大门莫名其妙地被人踹毁之后,原本在里头陪着湘湘畅饮兼诉苦的山贼们,皆愣愣地看着门前那个一脸杀气的不速之客。
“班姑娘。”山贼首领怕怕地推着湘湘“这这个人是谁?”一脚就能踹坏百来斤重的山寨大门,这个人一定不是普通人。
湘湘没料到任凌霄能那么快地找来,也对他脸上那种复杂的神情感到有点惊讶。他看起来有些焦急、有些惊慌、有些欣喜有些安心。
也许她只躲了他一晚不够,所以他才能在短短的时间内找到她并且感到安心。只把他吓这么一点时间哪够,他必须赔偿她等待、难过了许多年的心。
她冷淡地别开脸蛋,不理会任凌霄。
“我不认识他。”不好好回敬他一下,她就不叫班湘湘。
“老大。”认出人来的小苞班,在山贼首领的耳边报告“他就是任凌霄。”
“任凌霄?”山贼首领马上被吓得六神无主。
湘湘的平安无事虽然让任凌霄的心中放下一块大石,但他依然无法原谅那些胆敢自他身边将她抢走的人。
他越过破碎的大门走了进来,一双锐眼来来回回地看着室内所有的男人,打算从里头找到害他差点就发狂的人。
他的音调降至了冰点“是你们将她绑来这?”
“绑?”山贼首领害怕地躲在湘湘背后“我们只是请她来而已啊。”
任凌霄怔了怔“请?”
“是她自愿跟我们来的,我们什么事都没做。”山贼首领忙指着前头出主意的湘湘。
原来又是她在激他?
很快就明白自己又上当的任凌霄,气她也不是,不气她也不是,只能承认她这次真是把他激过头了,不过却也把他的心锁给激开了。
任凌霄缓和了语气,朝湘湘伸出手“我们回去。”
“不要。”湘湘丝毫不领情,打算跟他在人前摊牌并且跟他呕到底。
“湘湘”对自己的感情顿悟得有点晚的任凌霄,不禁有些害怕她真的打算要放弃她的情。
板着脸拒绝的人变成了湘湘“你去背一辈子的责任好了,我不会再死缠着你这个老男人。”
任凌霄怔愕地问:“老男人?”
“任大侠。”同样也是墙头草的山贼首领,偷偷地向任凌霄报消息“她对我们说你的事说了一整晚。”
“她说了什么?”
山贼首领有点看不起地盯着他“她说你是个负心汉。”
“我”任凌霄深吸一口气,在解释之前想到了另一个问题“湘湘,你喝了多少酒?”这个小妮子把所有的酒都卷走了,她很可能喝个烂醉之后净对这些人说些醉言醉语。
湘湘扬高小巧的下巴“不多。”
“她把她带来的酒都喝光了。”又有人在任凌霄的耳边说出事实。
“你喝醉了,先去睡一会儿,等醒来时我们谈谈好吗?”任凌霄叹了口气,走至她的身边,拉着她的手臂哄劝着。
“不用谈了,我不要再跟你这头骡子谈,我不要你了。”湘湘赌气地拨开他的手,把身子转到一边不去看他。
“你不是说你从来都不懂什么叫死心?”任凌霄捧起她的脸蛋,盯着她的眼瞳柔柔地问。
差点就被他柔情的态度勾引走理智,湘湘急喘了一口气,在心底拚命告诉自己不要那么快就败下阵来。
她将两眼瞥向一边,便掰着借口“我的那颗心坏了,不死心我还能怎么样?”
“你说过的愚公移山呢?”任凌霄的眼眸又如影随形地找到她的,并且深深地望进她的眼底。
“本愚公不移你这座山了,我要去另找一座山头来移。”她伸长了两手将他靠近的胸膛推开,愈是看他这么柔情地待她,她就愈是想起他之前对她多么地冷冰。
“湘湘”知道她在闹脾气的任凌霄,握住她的小手将她强拉至怀里。
湘湘忿忿地捶打着他的胸口“我实在是很恨你的不解风情,恨到好想吻死你。”
“以你生涩的吻技,恐怕还吻不死我。”任凌霄笑开了,刻意伸出一指点着她的唇瓣逗她。
“谁说的?我就吻给你看!”经不起激的湘湘用力扯着他的衣领,不加思索地打算就地证明。
任凌霄及时掩住她的小嘴,免得一屋子脸红的人会被接下来的情景弄得热血沸腾。
“呃”山贼首领不好意思地咳了咳“任大侠,要不要我把场子清一下,让你们私下研究吻技?”
“感激不尽。”任凌霄紧抱着在他怀里作乱的湘湘朝他颔首。
另一座山头的山贼们,却在此时闯进了这座山寨,马上引起了这里的山贼们高度紧张。
“任大侠!”慌慌张张的带头大哥,十万火急地朝任凌霄大喊。
任凌霄纳闷地回头“你们怎么也来了?”这些天才山贼怎会跑来人家的地盘上?
“有人指名要找你”带头大哥抖颤着手指向身后。
“谁找我?”
“一群要和你单挑的男人”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任凌霄前脚才刚走,就有一大票都拿着家伙的人后脚踏进山寨,口口声声的说要来找他单挑。
任凌霄敛紧了剑眉“单挑?”他既没有树敌也没有得罪人,怎么会有人指名找他?
“还有你大哥任穹苍,那些人就是他带来的。”听着身后声势浩大的脚步声愈来愈近,带头大哥一把话说完就赶紧躲进山寨里避难。
“我大哥?”那个刚成亲的家伙不待在家里陪老婆,跑来这里做什么?
昨天夜里就收到湘湘求救讯号的任穹苍,就像个打火英雄般地赶来为湘湘助阵。
任穹苍懒懒地倚在门边“老弟,我帮你把人带来了。”
“什么人?”任凌霄很防备地盯着他脸上刺眼的笑意。
“你叫我帮你找的湘湘夫婿人选。恭喜你,你终于可以把湘湘嫁出去了。”爱当坏人的任穹苍一边告诉任凌霄,一边朝湖湘打暗号叫她配合着演。
湘湘在接到任穹苍的暗号后,马上识相地陪着任穹苍演了起来。
她用力地挤出眼泪,转首看着任凌霄颤声控诉:“你居然还想嫁了我?”
“湘湘,那不是我的主意,我并没有──”任凌霄还来不及向她解释,湘湘便掩着脸跑离他的身边。
“我再也不相信你了!”
“湘湘!”任凌霄冤枉地追着飞奔至外头的湘湘,生怕她会遇上那些要找他的情敌。
“任凌霄,出来!”外头震天价响的吼声几乎掀了房顶。
任凌霄的脚步停在门边,在看到外头情敌的数量只能以人山人海来形容时,他迅猛地转身扯紧任穹苍的衣领。
“任穹苍”他好不容易才稍微软化了湘湘的心,任穹苍却在这个节骨眼上找他麻烦,他就算不能掐死这个家伙,也一定要和满腹坏水的他脱离兄弟关系!
“哎呀,美人伤心了,情敌杀上门了。”任穹苍有模有样地抚着脸颊为他哀悼“老弟,你看着办吧。”
“等我解决完了他们,下一个就轮到你!”任凌霄火大地扔开他,准备去扫除情敌。
“我求之不得。”任穹苍笑得合不拢嘴“慢走喔,不送。”
不分敌我全都躲在一块儿的胆小山贼们,又好奇又害怕地频频拉长了颈子朝外探看情形。
任穹苍心情很好地朝他们招着手,并且咧大了坏坏的笑容。
“来来来,大家一块儿来看夺宝大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