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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睡在我旁边?”黑靖大声怒吼,愤然地瞪著一脸睡得饱足舒坦的东方天骄。
她一醒来,赫然发现他就睡在她身边,而且而且一只手还环在她的腰上。
这混蛋!
虽然她衣服还整齐地穿在身上,但一想到他紧靠著她睡了一夜,她就全身起毒瘤疙瘩。
“只有一张床,我当然睡你旁边。”他瞄她一眼,轻笑地又道:“干嘛那么紧张?两个‘男人’睡一起有什么好大惊小敝的?”
她脸色一变,一时哑口。
他看在眼里,暗笑着,陡地欺近,问:“还是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只是不习惯和别人睡。”她向后退开,怒斥。
“哦?那你以后怎么和你老婆睡?”他故意问。
“我对女人没兴趣。”她冷冷地道。
“天啊,原来你是gay?”他紧张地起身走开,又道:“那危险的不就是我?”
“放心,我对男人一样没兴趣。”她气得咬牙。可恶的家伙,昨晚差点就淹死她,害她现在喉咙灼热发疼,脑袋也又沉又痛。
“哦,那你也可以放心,我对男人同样没兴趣,我只抱女人,所以你很安全。”他坏坏一笑。
她脸色再变,厌恶地瞪他一眼,怎么今天的东方天骄变得有些轻佻?
“那正好,离我远一点!”厉斥一声,她懒得理他,转身走出木屋。
屋外天气变得很糟,雨似乎从昨夜就下个不停,但天色略明,树林不再有昨晚的鬼魅和阴森,只要等雨稍停,要离开应该没问题。
只是,她状况有点糟,头重脚轻不说,还饿得发昏。
“你想走吗?”东方天骄来到她身后。
“对。”
“你走不出去的。”他哼道。
“为什么?”她转头怒视。
“因为这木屋周围被设了迷宫。”
“迷宫?”什么意思?
“正确的说法,应该是所谓的奇门遁甲布阵。”他走向前,看着那条看似通往外头的小径。
昨晚他就想到了,屋外那一草一木,看似自然,其实隐藏不少人为,所以清晨他早起又走了一次,同样又绕回木屋,才更加确定那是依据一些五行八卦所布置的诡异迷阵,而布置这一切的人,对这类奇术还很纯熟精通。
“布阵?”她微怔。
“有人想把我们困在这里,不让我们出去。或者该说,暂时把我们关在这里,不想让外人找到我们。用这种方法,既不需人看守,更不会有人泄密。”他缓缓地转过身。
“那人是谁?”她怒问。
“你说呢?我认识的人里,唯一懂这种奇术的人已经死了,而你认识的人里,还有谁懂得奇门遁甲?”他冷笑地暗示。
她呆了一秒,脸色惊变,低吼:“不可能!”
“谁不可能?”他盯著她。
她一悚,立即紧闭嘴巴,把那个人的名字硬是咽下。
“呵你也想到他了,是吧?他可真行哪,神不知鬼不觉地跟在你身边,取得你的信赖,然后,还演了这出戏。”他嘿然一笑。
“他当时也昏过去了,是你亲眼看到的,不是吗?”
“佯装昏倒,这是最容易演的戏啊!”“不,苗武绝不可能背叛我!”她森然笃定。
苗武跟了她多年,也是父亲的心腹,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
“一个降头师,本身就是危险人物,你以为这种人值得信任?”他讥讽道。
“苗武没有理由”
“哼,还需要任何理由吗?贪念啊!只要掐住东方美人和黑月堂的咽喉,他将十辈子不愁吃穿,你想,他会放过这个机会吗?”
“够了,这一切都只是你的揣测。”她厉斥。
“好啊,那我们就等等看,据我的估计,谈判时机已到,他应该快出现了。”他冷笑着。
黑靖瞪著他,真讨厌他那种凡事都逃不出他预料的嚣张姿态。
这世界上懂奇门遁甲的人又不只有鲁默和苗武,他凭什么指控幕后绑架他们的主使者就是苗武?
“少自以为是了!东方天骄,你的话鬼才相信。”她反呛。
“啊,提到鬼,昨晚好像有人很怕鬼呢!怕得紧紧攀住我”他马上抢著讥讽。
“你”她真的被惹毛了,冲过去朝他挥出一拳。
他轻而易举地扣住,低笑:“你今天的拳头没什么力量,黑靖。”
她大怒,另一只手也跟著挥出,但一样惨遭他的钳制,而且整个人还被他拖进他怀里。
“饿得没力,再加上生病,你还想打人?”他凑向她的脸,取笑道。
瞧她的脸泛著微红,气息急促,手腕也发著烫,声音沙哑
昨晚穿著湿衣入睡,果然如他所料,感冒了呢。
“你”她又惊又气,急著挣闪,无奈身子完全使不上力。
“既然不舒服,就安静点,再这样吵闹,只会更严重。”他手更用力紧扣,不让她乱动。
“何必假惺惺?昨晚你不是还想弄死我?”她抬头狠瞪著他。
“是啊,昨晚想杀了你,现在却不想了”他眯起眼。她在发烧,两眼看来水汪晶莹,更美了,美得乱人心神。
她被他那奇异的眼神搞得心情更火,陡地使尽力气,用头撞开他。
“唔”他痛得放手,又好气又好笑。
靶冒的野兽还会咬人哪!
而她这一撞,头却更昏,颠了几步,终是不支跪倒。
“呼呼”她双手撑在地上,头好晕。
“没力了吧?”他蹲在她身边,揶揄著。
“走开”她恨恨地道。
“我扶你起来吧!”他很好心地伸出手。
她打死也不接受这浑蛋的帮助!黑靖强忍住晕眩,迳自摇晃晃地站起,脸上的热红早已变成惨白。
“看你病得不轻,奇怪,我明明就有抱紧你,用体温帮你取暖啊,怎么”他恶笑地瞅著她。
她脸色一变,瞪大双眼。
他昨晚抱著她睡?
“你该死!”气火中烧,她怒吼一声,冲向他。
“你应该说谢谢吧?”他轻闪,脚下一拐,故意绊倒她。
她失衡,跌了一跤,痛得直想杀人。
“还要玩吗?”他踱到她身边轻笑。
“你这浑蛋”她抬头死瞪著他。
他低睨著她,本来还想整整她的,可远处传来的声音让他起了警戒,伸手抓起黑靖,直接闪到木屋后方。
“你干什么唔!”黑靖怒叫,但嘴巴马上被掩住。
“嘘,小声点,有人来了。”他从后方压住她,在她耳边悄声道。
她紧绷地缩著身子,耳朵传来的那种麻痒的感觉让她浑身不自在,而且他的掌心潮暖温热,放肆地熨贴着她的唇,竟让她心跳莫名加速,呼吸沉滞,原本就因发烧而潮红的脸颊,更烫了
一股属于男人的味道,从他身上流荡而出,惹得她一阵慌乱,她这才明白,她再怎么伪装,也永远不会是男的。
“放手”手肘轻微地抵著,就怕他愈靠愈近。
“别动。”他的唇几乎贴紧她的发丝,刻意搂得更紧,不让她挣脱。
“你”她感觉得出他的故意,有点恼,却不讨厌。
真奇怪她觉得自己变得好怪
就在此时,两个人影徐徐接近,她盯著他们,猛然一呆,再也无法动弹。
就连东方天骄也有点意外。
因为,来的人除了苗武,另一个则是黑瑶。
是苗武!竟然真的是苗武?
而且,还有姊姊
黑靖冷凝著脸,一颗心慢慢往下沉。
东方天骄则是紧盯著苗武身旁的黑瑶,坦白说,他怎么也没想到她会出现在这里,他以为她应该已被十二带回东方居了。
难道,在他被迷昏的时候,十二也出了什么差错?
乌云如魔障般笼罩著整座山林,雨势更大,原本就晦暗的天色,更加阴沉了。
苗武发现木屋的门开著,就在门前站定,抬头扫视四周,发出冷笑。
“出来吧!你们两个是走不出我的鬼阵的。”
东方天骄蹙起眉锋,按兵不动。
黑靖一直看着黑瑶,突然发现姊姊的表情有些怪异。
“黑靖,我知道你很吃惊,你不想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吗?”苗武直呼黑靖的名字,一脸恶意的笑。
黑靖心一震。
这是苗武吗?是她视为绝无二心的忠臣吗?为什么她从来不知道他也有这种表情?
“你再不出来,我就把你姊姊吃了啰”苗武说著,伸手搂住黑瑶,像只贪婪的野兽,朝她的嘴唇一阵狂吻。
而黑瑶,竟像个娃娃似的任由他摆布。
黑靖惊怒,再也忍不下,挣开东方天骄,忿然地冲出去。
“不准你碰她,苗武。”她厉吼。苗武放开黑瑶,转头看着她一身狼狈,讥笑:“啊,少当家,你看起来似乎不太好啊!是不是东方二少没好好的照顾你”说著,他瞄了一眼正缓缓踱出的东方天骄。
“够了!你到底对我姊姊做了什么?”她瞪著他,又看向黑瑶,心里又气又怜。
黑瑶的样子,分明被苗武下了什么邪术了。
“做了什么?做了很多啊!从我进黑月堂开始,我就对她很感兴趣。脆弱无助的她,总会一个人躲著哭,这些年来,一直是我在安慰她,在她痛苦的时候,帮她排遣寂寞,让她快乐”苗武色色地说著,手还一直抚摩著黑瑶的臀部。
“什什么?”她震惊地睁大双眼。姊姊和苗武
“嘿嘿小瑶身体的每一寸我都尝过了,只要她心情不好,她就会来找我”
“不可能!一定是你对她下了降头!”她绝不相信姊姊会主动找上这个丑陋的家伙。
“啊,是的,我是稍微动了点手脚,让她离不开我。嘿嘿就像瘾头,只要犯了,她就会乖乖来到我身边,求我满足她。”苗武阴笑着。
“你对她下了淫蛊?”东方天骄冷冷地道。
“嗯?东方二少对蛊术也有研究啊?是了,一定是从鲁默那死老头那里听来的。”苗武哼了一声。
“淫蛊?你竟敢对我姊姊”黑靖脸色大变,握紧拳头。
“黑瑶她自己并不知道吧?她清醒时,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东方天骄又道。
“是啊!她不知道,不知道自己犯淫瘾时有多浪,有多騒”苗武一脸色馋。
黑靖哪里还听得进去,直奔上前,恨不得将苗武那张脸打成蜂窝。
但她才跨出一步,东方天骄就拉住她。
“别阻止我,我要挖掉他的眼,打烂他的嘴,割掉他的舌”她气得怒吼。“冷静点!你姊姊中的蛊,还要他来解。”他提醒她。
她一怔,猛地定住,看着一脸漠然无神的黑瑶,心疼又心痛。
“哼,没想到把你们关在一起,竟让你们关系变好了。”苗武皱起杂毛横生的眉头。
“是啊,我们成了好朋友。”东方天骄故意道。
“昨天还想淹死我,今天就说是朋友?真可笑。”黑靖回头恨道。
“可是,现在我们得联手才能打赢这个光头淫虫啊!”东方天骄好言道。
“你们还想打赢我?”苗武大笑。“你们以为你们是饿得乏力了吗?告诉你们吧,那是你们中的迷葯藥效未退的关系。那种藥没那么快消失,所以你们别想逃得出我的手掌心。”
“原来是迷葯的关系啊”东方天骄恍然。
“苗武!你忘了是谁将你从牢里救出来,给你吃、给你住、让你远离仇人的追杀吗?”黑靖咬牙大喊。
“是,我是很感激黑福泽老大,但他把我带进黑月堂,不就是把我当条狗吗?我得一直听命行事,为你们效劳,却得不到任何好处。下降头会折寿的,我不停地为你们施法,但得利的永远是你们黑家,这多不公平啊!”苗武淡淡地说著。
“少扯了,苗武,你从一开始进入黑月堂,就打著如意算盘了,你根本是有计画的跟随黑福泽,对吧?”东方天骄讽刺地插嘴。
苗武一呆。
“或者,黑福泽到现在身体仍不能好转,也是你从中作的梗”东方天骄又道。
苗武惊瞪著他好几秒,终于笑了,原本就鬼邪的五官变得更加狰狞。“不愧是纵横商场的东方二少,很聪明嘛。”
“再聪明还是著了你的道。”东方天骄轻哼,暗责自己太不小心了,竟忽略了黑靖身边这号人物。
黑靖闻言,丽容刷白。她万万没想到,父亲当年带苗武回来,等于是引狼入室。
“你为了这一天,应该策画很久了吧!让我猜猜你的打算你在饭店里将计就计将我和黑靖绑架,为的就是让黑月堂和东方家起冲突,然后,利用我逼东方家交出‘美人瓷’,再趁乱带著黑瑶现身,顺理成章地成为黑月堂的救世主,掌控整个黑月堂,人财两得。”东方天骄双手环在胸前。
“嘿猜得真准。此刻,黑月堂已发动攻击,东方狼却在东方风华的命令下只守不攻。听说他很担心你呢,一听到我要求用‘美人瓷’换你一条命,就毫不犹豫地答应了,真是兄弟情深哪。”苗武冷笑。
“是啊!真是个好哥哥”东方天骄淡淡一笑。苗武只要和东方家一联络上,就会马上被锁定,那么,他只要拖延时间就行了。
“这就是亲情的愚蠢之处哪!用‘美人瓷’换一个只剩四年寿命的人,怎么算都不值得。”苗武嘲弄。
东方天骄却面不改色,道:“的确,我大哥就是太感情用事了。换成是我,也许就不换了。”
黑靖转头看着东方天骄,心头莫名地抽了一下。
“这话等你回去再对东方风华说吧!只是,我怀疑你还会记得这些事,因为当你回到东方家,大概已变成一个痴呆的人”苗武说著拔出手枪,慢慢走向他。
“我们苗疆有一种蛊,只要吃下去,就会慢慢啃蚀掉一个人的脑,让他一天天变笨、变痴傻,然后,像个植物人一样死去”说著,他另一手从怀里掏出一只铁盒。
“反正要死,不如当个傻子死去,还比较轻松。”苗武以枪口指著东方天骄,威逼道:“把虫卵吃下去!”
东方天骄接过铁盒,打开,捡起一颗白色虫卵。
嗯,真恶心哪
“东方天骄!”黑靖变脸惊呼。他真的想吃下去吗?
苗武瞥她一眼,冷哼:“你好像很担心他?黑靖,难道你这个不男不女的怪物也被他吸引了?”
“闭嘴!”黑靖这下终于清醒,这才是真正的苗武,之前他表面对她恭敬,私底下也和其他人一样,视她为怪胎。
“哼,你活著也没意思吧?灵魂和身体不协调,又老是作著噩梦我今天就会让你解脱!”苗武冷笑着,突然拿出一把枪,交到黑瑶手中,拍拍她,命令道:“小瑶,乖,拿著枪,射穿你面前这个人的脑袋!”
黑靖震惊地瞪著姊姊乖乖地接过枪,毫无顾忌地把枪口对著她。
东方天骄沉下脸来。苗武也够歹毒了,他让黑家姊妹相残,最后还想把事情赖到东方家头上。
“很好,就是这样,不用手下留情,一枪毙了她。”苗武在黑瑶耳边怂恿著。
黑瑶两眼无神地瞄准黑靖的头,枪上了膛。
“姊!你清醒一点”黑靖大喊。
“呵没用的,她现在只听得见我的声音而已。”苗武得意地道。
“你这该死的浑蛋!我诅咒你被万虫钻心而死!”黑靖气得大骂。
苗武脸色微变,身为降头师,最忌讳的就是这种犯忌的言词。
“快杀了她!开枪!”他厉喝。
黑靖睁大双眼,无法动弹。
黑瑶扣下扳机,但只听得咚的一声,子弹击中的不是黑靖,而是一个铁盒。
苗武惊愣了一秒,才发觉刚才这一瞬,东方天骄将手中的虫盒丢出,救了黑靖一命。
随便丢个东西就能拦截子弹,这可不是普通功夫
但这一秒空档,已让东方天骄有机可乘,他在丢出虫盒的刹那,人已往苗武扑去,苗武惊慌中开枪,可惜已慢了一步,手腕被扭住,子弹斜射出去。
若是平常,东方天骄岂会摆不平苗武?但他此刻迷葯未消,加上又饿又累,力气大失,一时夺不下那把枪,只能与苗武互相扭拧,互相僵持。
黑靖也没闲著,她见东方天骄行动,也跟著窜向黑瑶,企图拉开她手中的枪,不料黑瑶却握得死紧,怎么也不放手,她大怒,重重掴了她一掌。
“快给我醒过来!”
黑瑶恍惚地盯著她,浑然不觉脸颊的红肿。
“小瑶,杀了她!快杀了她!”苗武的手被东方天骄擒扣著,怒喊。
黑瑶震了一下,也不知哪来的力量,硬是将枪口抵住黑靖的胸口,用力要扣下扳机。
黑靖骇然,拚了命握住枪口,急喝:“姊!是我啊!我是靖”
突然,她的声音卡在喉间,因为,她清楚地看见黑瑶的眼中闪过一丝阴狠的笑意
这是?
她一呆,全身冰冷。
砰!枪响了。
在她听来却像是什么爆裂声
是什么裂了、碎了?
这份痛楚,为什么这么熟悉?
“黑靖”东方天骄惊吼。她转头看着他,不懂他的神情为什么那样焦急,不懂眼中的世界为什么倾斜了
东方天骄使劲踹开苗武,冲过去抱住她。
“黑靖!”他检验伤口,右肩中弹,子弹穿了出去,暂时没有大碍。
她看着他,意识有点飘移涣散,总觉得遥远的地方有什么在呼唤著她。
有个鬼。一直在找她
“喂,振作点!”东方天骄按住黑靖的伤口,用力摇著她。
神智迅速回转,她眨眨眼,大喘一口气,忍住痛,直瞪著黑瑶。
她想确定,刚刚是不是她看走眼
黑瑶两眼发直,看着黑靖胸前一片血渍,突然惊声尖叫地抱住头:“啊”“姊”她微怔。刚刚应该只是错觉吧?
应该
“哈太有趣了”苗武看着这一幕,大声狂笑。“一切都照著我的计画,姊妹相残,然后由东方家的人背黑锅,哈怎么样?东方天骄,这戏码精彩吧?”
东方天骄转头看着他,俊脸结霜。
这个狡狯又阴狠的浑球,得想办法除掉才行
“别动歪脑筋,把黑靖放下,没时间了,你得跟我走。”苗武用枪威胁。
“唉,黑靖,这次我也救不了你了,你就静静地在这里等死吧!能死在这种地方,也算清幽。”东方天骄无奈地放开黑靖。
“你”黑靖气得想骂他,可一开口,就发现他递来一个眼神。
她一怔,真恨自己为什么会明白他的意思。他竟要她配合他真可恶,也不想想她中了一枪,哪里还能跑?
东方天骄转身走向苗武,行经黑瑶时,冷不防一把将她勒住,夺下她手中的枪,直射苗武。
苗武大惊,朝一旁翻滚。
黑靖趁这时起身,抓起仍在哀鸣混乱的黑瑶,与东方天骄一起朝小径直奔。
砰砰砰!苗武急著射击阻拦,却都失了准头,东方天骄边跑边反身回敬几发,其中一颗子弹擦过苗武的耳朵,吓得他抱头卧倒,东方天骄便趁机脱困逃离。
“哼,你以为你们逃得出我布的鬼阵吗?太天真了”苗武捂住流血的耳朵,狰狞冷哼,急急追上。
雨势滂沱,遮蔽了视线,也掩盖了去路。
表阵里虚虚实实,方向诡谲难测,他们三人只能不顾一切往前狂奔著,黑靖和黑瑶在前,东方天骄殿后。
后方不见苗武身影,但东方天骄知道他一直尾随在后,好整以暇地,以一种恶整逗弄的心态在盯梢。
他讨厌这种感觉。如果不是要平安带黑家姊妹离开,他倒是有办法对付苗武,偏偏这两个女人对东方家太重要了,虽然他不知道哪一个才拥有工匠的魂魄,哪一个才是解开美人咒的关键,但保险的做法,就是把她们一起带回东方居。
只是,瞧这情形可能有点困难,天空从刚才就一阵疾风暴雨,雨水冲刷著地面,黄浊的泥水在脚下急流,能否闯出这该死的鬼阵,他一点把握也没有。
心里正担忧著,倏地,他看见地面上出现一点一点的红印,虽然顷刻间就被水冲掉,但仍能看出来处就在正前方。
他霍地抬头,瞪著黑靖略显颠踬的背影,发现那红色液体正不断从她西装下滴落。
她在流著血。
中弹,体力不济,他很清楚她已到了极限,可是她吭也不吭一声,用可怕的意志撑著疲惫沉重的身体,拉著什么都不知道的黑瑶往前狂走。
他胸口微窒,心被某种莫名的情绪拉扯著。
这家伙
吸口气,他大步跟上,准备上前扶她一把,但后方一阵奇特的声音引得他回头观望,就在此时,前方一声惊叫,他转回头,只见前面的黑瑶突然脚下一滑,整个人摔落小径旁的斜坡,连带著也把黑靖拖下去,两人同时在他眼前消失。
“啊”黑瑶的叫喊声一路往下。
他大惊,一个箭步冲过去,脸色骤变。
陡峭的斜坡下是条小溪,但此刻的小溪已暴涨,成了湍急的河流,黑瑶和黑靖两人的身体有一半掉入水中,她们两人各自拉住激流旁的矮树丛,避免自己被水冲走,情况险恶危急。
“救命啊”黑瑶似乎完全清醒了,惊恐地大喊著。
黑靖连呼喊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拚了命地抓紧那细小的枝哑,脸色怪异,不停喘息。
“别动!”东方天骄急喝,正小心地沿著滑坡慢慢靠近,这时,一阵轰然,他抬头一看,骇然看见上游急流夹杂大量的土石正倾泄而来,就要将她们两人吞没。
没时间了,而且依他此刻的体力,只来得及救一个。
要救谁?
“救命啊!东方天骄”黑瑶疯狂地向他哭喊。
反观黑靖,虽一脸苍白,却仍死抿著嘴,绝不开口向他求援。
这两个女人,谁才该救?谁,才是东方家需要的?
就这么一耽搁,恶水如同一只狂怒的土龙,伴随著土石,毁天灭地地呼啸窜来。
如果你无法确定哪一个,就选你喜欢的
他心一紧,滑到河边,长手一捞,扣住黑靖的手,在土石快要吞噬一切之前,用力将她拉起,紧紧搂住。
黑靖眼中闪过诧异、纳闷、不解等等复杂的情绪,伴随著胸口无以名之的热流,搅乱了她的心
黑瑶瞬间就被卷入,激流将她向下冲去,他眼睁睁地看着她在水中载浮载沉,然后迅速消失在水里。
没有时间让他思考自己是否做了正确的抉择,这里太危险了,他得马上离开。
因此,他急忙拉著黑靖爬向高处,但黑靖却已力气用尽,两腿软倒。
“喂!”他勾住她腋下,硬是将她撑起。
“我可不会谢你”黑靖用最后模糊的意识吐出这句话,就晕了过去。
他拦腰将她横抱起,盯著她毫无血色的脸,喃喃地道:“如果你知道我为什么救你,你也不会谢我。”
沉著脸,他抱著她回到小径,不见苗武的行踪,更意外的是,鬼阵似乎已被这场大雨破坏,小径一路往外延伸,看得到出口了。
他整个人已累得几乎站立不住,但仍努力挺住,抱著黑靖一步步走出去。
才走到一半,前方倏地出现了一群黑衣人朝他奔来,迅速将他团团围住。
终于结束了
他喘了一大口气,眼瞪著为首的那人,好半晌,才以不悦又责备的语气开口
“来得真慢哪,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