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橙儿的江南游顺利成行,不过长孙老爷要求继祯陪橙儿同行,他甘心重操旧业,再度下海掌起长孙商铺。
对于这个结果,橙儿非常满意,领了人、带起银两,她心满意足下江南。
江南地,处处好风景,如画风景、如诗情,呢浓软语酥人心,要不是家业不在江南,他们愿意长久住下。
一道甘脆爽口的凉拌双喜鸭上桌,继祯和橙儿不到两下子吃个精光,再要来一盘,又见底,啧啧嘴巴,他们意犹未尽。
"这东西吃再多都不会嫌腻,娘会爱死这道菜。"橙儿说。
"等我们要回去,帮大家带上一些。"继祯提议。
"我有更好的主意。"她招手小二,要他请来大厨。
大厨走来,橙儿先连声称赞一番,接着讨价还价,最后以二百两买下他的独门食谱。
"你买食谱干什幺?做菜讨好老公?"继祯问。
"才不是,是嘴馋,我要带食谱回家,教咱们家那个猪头有空弄来吃吃。"
"哦!我弄错了,你想讨好的对象是小叔不是老公。"他一语戳进她心意。
"哈!我欠他啦!他吃我、穿我、睡我、住我,我还讨好他,想都别想。"她嘴硬,撇过头。讨好猪头?玩笑,又不是七月普渡欠牲畜,要他来凑数。
"更正,他吃他老哥、穿他老哥、睡他老哥、住他老哥,但他要真敢'睡'我老婆,我第一件事就是和他断绝兄弟情。不过,当大嫂的虽没义务讨好,但喜欢小叙,存心让他开心,又另当别论啰。"
她死鸭子嘴硬,明明关心继善,偏偏装出那副酷样子,要不是他在不经意间,发现她的酒楼计划,哪里知道成曰嘴巴斗个没完的人,会体贴对方的心向。
"你好了吧!我喜欢猪头?对不起,我最近大胖,正在戒油荤。"拿起筷子当棒槌,她一下一下在桌上敲出节奏,嘴里胡乱念着:"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长风万里送秋雁俱怀逸兴状思飞,欲上青天揽明月人生在世不如意,明朝散发弄扁舟。"她企图转移他的注意力。
"你这样不叫得意,世上就没有女人敢称得上春风了。'抽出她的筷子,他笑着喂她一口牛肉,忘记她"最近太胖,正在戒油荤。"
"这世上可以做自己的女人太少,我能当自己是种不可多得的幸福。来!为我的幸福于一杯。"举杯、仰颈,她豪气干云。
吞下酒,杯子贴在嘴边,她的笑容消失,这回下江南,事情不如预估中顺利'
"别烦了,我从来就不认为在江南买下织造厂会是个好主意。"继祯一语道出她的心事,同床共枕八年,说不懂她,纯属笑话。
"你说什幺,你不赞成我的看法?既然如此为什幺要千里迢迢,陪我走一趟江南?"橙儿嘟嘴。
"我要不陪你走这一趟,你会认定是我在阻碍你扩展事业的野心,甚至会恼火我不但不支持,还处处扯你后腿。'"懂大局"的长孙家传人呢!
"你的固执不讲理只在我面前表现,大多数时间,尤其在外人面前,你的确又懂事、又得人心。想来,当你的丈夫还真悲哀。"
嗯好象是耶!她比一般毫无自由可言老婆幸福得多,而他比那些在家作威作福的丈夫,少了些大男人优越。算起来,这场婚姻他吃亏比较多,可是没办法啊!谁让她是他的"救命恩人"。
"不然我听听你的意见呀!你说在江南买下织造厂不是好主意,为什幺它是坏主意?"
"想想看,什幺样的织造厂会愿意出让,什幺样的织造厂任你花再多的银子也买不下来?"
"你的意思是经营不善的织造厂才愿意出售?可是,如果我出得起高价"
"若是信誉良好、品质在水准之上的织造厂,肯出卖的机率太小,毕竟要打响一个名号并非易事,就算他肯出卖,你再想想,织造厂最昂贵的东西一是什幺?机器还是师傅?"
"换言之,我们即使买下织造厂,老板大可带走里面最出色的师傅,那幺我们花下大笔银子,买到的只是空壳子,并无太大意义。"橙儿一点就通。
"没错,中国人是讲情面的,我猜那些师傅宁愿跟着旧老板走,也不愿意留在一个对织造完全不懂的新老板手下工作。"继祯微笑,对这个聪明学生,他很满意。
"我想在家乡建织造厂的想法,只能幻灭?"翘起嘴,这件事她已经计划好久了呢!说放弃,好可惜。
"我有个想法,倒是可以试试。"继祯说。
这句话又勾起她的兴趣,趋向他,橙儿满脸期盼。"你快说,我洗耳恭听。"
"我们买人才,不买厂。首先,我们花几天时间明察暗访,找到对这方面了解透彻的经营人才,然后,以高薪签下此处著名的织造师傅,或许签三年、或许五年,我们直接带这批人回家,然后设厂、招募愿意学习的新手。"
"懂了,我们聘他们为师,教导出一群子弟兵!"
"没错,也许投资的时间比较长久,不过,哪个生意不是靠长时间经营,才能真正做得好?"
"太棒了,我就知道我们家郎君最厉害,什幺都难不倒你。"
"你要是有心扩展事业,就要学会培训人才,因为没有人能事事躬亲,总要放手给可以信任的人,然后委以重任。"
"我懂了,这并不简单。"
"当然,最难之处在于放心,你要学会不以为只有自己做的才是最好,宽容下人的小错误,把错误当成人之常情,别拿对自己的要求去求下人,久而久之,你就会有一批得意手下为你忠心。"
"今日受教良多,谢啦!其实我常常觉得,长孙家的事业由你接手,说不定会做得更好。"
"没办法,我不感兴趣。"
"你们兄弟的兴趣真怪,一个爱吃、一个爱功名,也不想想能让人吃香喝辣、穿绫罗绸缎的,非商人莫属。"
"我有你这个老婆,还怕没香辣可吃。"捏捏她的鼻子,他笑开怀。
"说的也是,等我们办完事,我们就去坐坐画肪,欣赏江南女子的柔媚。"
"做这种没有经济利益的事,会不会太浪费时间。"他调侃橙儿。
"人生啰!偶尔浪费吧!"挤挤眉,谁说她没受他影响?婚姻就。是这样,虽不能改变对方,却总在不知不觉间影响彼此。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元月明。
平静无波的江面上,几艘画舫妆点,曼妙丝竹在空气中交替春情,春游江南,心情在水波间荡漾。
靠在继祯怀中,橙儿认真倾听歌妓莫愁的一曲竹枝词。
杨柳青青江水平,闻郎江上踏歌声。
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
这是一首播写初恋少女的复杂心理,迷惘、眷恋、既嗔怨又期待,情郎的心同阴情不定的天气,东边情来西边雨,扰得她心神不宁,只怕又是痴情少女薄情郎。
"要是我,我才不要猜疑,我会走向他,扬言问:'你的心在哪里?"'橙儿突如一词,莫愁停下曲子,同继祯望向她。
"若是会错意呢?会不会尴尬太甚?"莫愁朱唇轻启。
"难道不说不问就不会会错意?不!问明了,男有情女有意,从此天缔良缘幸福一生,不留遗憾;若是男子意不在此,至少心底明明白白,不用再花精神费疑猜,而且除此之外,你还学会用勇气面对感情。"
继侦笑望,橙儿又想替人洗脑,连假期都不让自己得闲,这算不算天生劳碌?
"勇气?"莫愁不懂。
"在这个时代,有勇气的女人才能争取到自由和快乐。"
"快乐?不!女人从一出生就注定是辛苦,谁有权去谈快乐?"莫愁苦笑,这女子大天真。
偷眼望继祯,自他上船她已经好几次偷瞧他,他的笑、他的纵容像极她的阿山哥哥。
那年,她离家,他追赶驴车,跌过好几次,跌得满身尘土,她看见他的泪在脸颊边刷出两道干净。人生毕竟不公允,眼前男女幸福得意,她和阿山哥哥徒留空言
"谁告诉你女人无权快乐?不对,这种想法太悲观,存这种想法你就不会想去改变现况,不愿意改变又怎能得到快乐?"橙儿极力鼓吹她改变。
"改变之后会得到快乐?不!我觉得改变之后是危险。能维持限前就是最好的状况。"莫愁摇头,想起家中爹娘和弟妹,想起青梅竹马的阿山哥哥再一次,她用"能维持眼前就是最好的状况",阻止自己回想。
"你这样想,对不起自己的生命,生命是用来创造所有的不可能,而非用来随波逐流。"她振振有辞。
"姑娘能这样说话,是因为你生活一帆风顺,无苦无忧,和莫愁这种苦命人不同。"低眉,两声拨弦,撩动满心苦涩。
"说说,为什幺你是苦命人?"橙儿好奇起她的故事。
"莫愁本名林娇,家中有兄弟姐妹七人,前年爹爹脚受伤,行走困难,一家子生活顿成困窘。牙婆人门,我知道卖了自己,一大家子才能生计。临行,别情依依,阿山哥哥揉红一双眼睛,明白这一别就是遥遥无期。苦命女子倚青楼,卖了笑容留下满腹愁。"别说快乐,光想象她都觉得自己奢侈。
橙儿听着,不哭的女人润红眼眶,仰头,她对上继祯,这个闲事她想管。
"假设当年吴大婶不领我到长孙家,现在我一定跟她一样凄惨,而且更糟糕的是"
"是什幺?"他问她。
"我唱歌那幺难听,说不定早就让老鸨捆绑起来,扔进江里喂鱼。"她做一个吊死鬼的表情,惹得继祯笑开。
"有道理。"继祯点头,附和她的话。把橙儿图回自己怀中,第一次他强烈地想找到吴牙婆,感激她为自己送来橙儿。
"继祯我想帮全部"翻过身,她在他怀里对上他的眼睛。
揉揉她的头发,他知道她的心意。"不怕麻烦吗?"
"我天天都在做麻烦事儿,不差这一桩。"她否定掉他的问句。
"知不知道,在这些画舫上,有凄苦身世的女子不只她一人,要认真帮起来,恐怕要耗尽家产,再者,大批姑娘同时离开,老鸨们势必要去找来更多可怜的女子顶替她们。"
继祯的说法,打消她的"帮全部"想法,转个口风,她说:"那我们帮帮莫愁好不好?今日碰上,代表她和我们有缘。"
虽然,这有违她的公平定理,但是眼前,要消灭这些害苦女人的风月场所,恐怕要等自己当上皇帝才成。
继广没回答,将身上几张银票送到橙儿手中。她忙传给莫愁,并仔细叮咛。
"你把银子交给老鸨赎身,要是有问题,随时上悦福客栈找我们,我们还会在这里留两日。"
"谢谢老爷、夫人,谢谢你们,你们的恩情莫愁永铭五内。"盈盈跪下,满眼晶莹,这恩情她无以回报?
"别说这些,万一,今日是我们最后见面,我要你记得有勇气的女人,才能争取到快乐。"
"是,莫愁会牢牢记住。让莫愁再弹一曲,献给老爷夫人好吗?"
"好,我们要听轻快曲子。"
橙儿拉起继祯走到帐外,河面微风轻拂过发梢,淡淡的香气在鼻间飘过,她带上满脸笑,心情轻松极了。
"做好事真的很快乐。"她深吸口气。
"这就是你每季都要开仓赈粮的原因?"
"嗯,爹常说受人点滴当报以涌泉,当年四个牙婆帮助我们们姐妹,今日,我有能力了,我要学她们帮助更多更多人。"
"你真是好心姑娘。"揽过她的肩,他的爱没给错人,这个孟予橙,她值得。
"要说好心,我们家墨儿才好心呢!她从不认为世间有坏人。"
"你则是明知对方是坏人,你也要用尽全力、使尽手段,把他变成好人。"
"嗯!说得有道理,那青儿姐姐呢?"几年下来,她说过太多四姐妹的故事予他,对蓝儿、青儿、墨儿,他不见得不比她熟悉。
二月儿会不断容忍,告诉自己,其实他不坏,是自己和他的观点不同。"
"说得好,再说说我蓝儿姐姐吧!"
"她恩怨分明,好人施恩、坏人报怨,谁都不能逃开她那双关公眼。"
"哈哈哈,等我见着大姐,我要跟她告状,说你评她是关公。"
"无妨,反正我已经娶你,她总不能逼我退婚写体书吧!"
"休书?轮不到你写,哪天你坏掉了,我懒得把你变好,写过休书,我要让你一首'闺怨'从年头唱到年尾。"
"你敢!"抱起她。继祯在船上转过几圈。转得画肪摇摇晃晃,笑晕一群人。正是春到江南处处好!
在离开江南的最后一天,莫愁带者包袱投奔继祯和橙儿。
阿山哥哥已经娶妻,而她的存在让家人成为别人嘲讽对象,于是,莫愁离开家乡投向另一场无知。不过,这回,她记取橙儿的话有勇气的女人,才能争取到快乐。
以前,她受摆布、逆来顺受;现在,不了,她要争取自己该有的部分,哪个部分是她该得?那张笑容酷似阿山哥哥的脸?还是那个无止尽的纵容怀抱?她没细想,凭直觉成上继祯。
她没赶上载织工师傅的船班,于是,她随继祯、橙儿搭同一艘船回家。
初时,莫愁对继祯的频频注目,让橙儿得意极了,仿佛她手握有好货物,人人争相观赏,那股骄傲让她的心情得意好几日。
可是越到后来,她越觉得古怪,就算再好看的古董,一天看上几十次,到最后不也摆进橱柜里,有空才拿出来观赏。哪有人像莫愁那样子,天天看、时时瞄,就是她这当人家妻子的,也没看得她那幺频仍。
女人的第六感让橙儿拉高警觉,她时时观察两人独处,继祯倒还好,他的举动没因莫愁存在而改变,莫愁就不同,只要橙儿不在,她就变得肆无忌惮,眼光更加灼烈。
橙儿再迟钝,面对这样明显情况,她也不得不提心。
她后悔了,后悔帮出一个大麻烦,莫愁对继祯的专注眼光让她全身不舒服,心里有了千百只蚂蚁在啃蚀,又痒又痛。
处理这种事,橙儿没经验,和男人打交道也许会让她觉得简单些,可莫愁是个弱流女子,风一吹就会东倒西歪的小女人,凶她,威胁她,叫她不准介人她和继祯当中?这做法,她做不来
心事哽着,让她呼吸不顺,东想西想,想得头快破掉,终于橙儿找上莫愁,在她自觉憋忍不住同时。
"你喜欢继祯吗?"大刺刺地,她没给人留情面。
突如其来的话带给莫愁惶恐,抬起眼未语泪先流。
"夫人,我不懂你怎会这样说,是莫愁哪里做错吗?如果做得不好,请告诉我,我会改,但别给我定罪名,这样的大罪,莫愁承受不住。"她当场双膝跪地,说得楚楚可怜,泛光的眼角,让橙儿掀起罪恶。
"没有吗?你确定自己没有?"嘟嚷着,是她太敏感?
'夫人为莫愁赎身,让莫愁再世为人,对我来说已是天大恩惠,我哪还敢有这层想法。'频频摇头,她摇落一地泪珠。
'可是你常用爱慕眼光看继祯,我不想起疑心都难。'她实话实说。
'夫人,你弄错了,老爷的眉宇间和我的大哥,有几分相似,可能我常在不知觉间,多看老爷两眼,要是我这种行为让你觉得心烦,以后,莫愁保证不再犯。'低头,她满脸委屈。
'你说继祯和你哥哥很像?'橙儿伸手想拉起她,但她执意不起,尤其在莫愁看见继祯身影悄悄走近同时。
在当刻,她并无意陷害橙儿,只是单纯想让继祯看见自己为他受委屈冤枉。
'又在欺侮人?橙儿,你快变成河东狮吼。'
继祯半开玩笑的话刺上橙儿的心。他说她是河东狮吼?为什么?因为有个温柔善良、楚楚动人的莫愁可比较,就显得她是多恃强欺人。换句话说,从此只要她们同处一室,就定是她在欺凌弱者、虐待可怜?
回过头,她满脸愤慨。
继祯并没有注意到橙儿的表情,掠过她,直直走向莫愁;弯身牵起,他缓声讲话。
'别跪着说话,有问题拿出来大家商量,总会找到一个解决方法。'
莫愁是个美丽姑娘,她赢弱的特质会让人不自觉地想保护,男人一样、女人也是,所以,那天橙儿会作主帮莫愁。对于她的纤弱,继祯自然会多一份心怜。
他的手碰上莫愁,她微徽一颤,胸中狂喜翻腾,她的阿山哥哥啊泪又急涌,为什幺她的幸福不再?咬咬唇,她顺势盈盈起身轻语:'老爷'
'别喊我老爷,等咱们回家,你要跟着其它人喊。老爷是我爹专用,往后你叫我少爷,叫橙儿少奶奶。'他刻意把气氛弄得轻松。
'少爷,少奶奶误会莫愁对你有非分是莫愁不好真的,都是莫愁不对!'
说着,俏脸染出一大片红晕,再怎幺说,她总还是未开苞的清倌,被误会,自是害羞。
摇头轻笑,他对橙儿,不轻不重的一句话。
'你要不要在我身边建起八尺围墙,将从我身旁走过的人,全数围堵开,免得她们为我的'尊容'着迷。'
'有用吗?只怕满园春色藏不尽,蜂蝶纷纷过墙去。'冷嗤声,被人讽刺不刷回去,非孟予橙的风格。
'你在暗喻什幺?'停下动作,他倏地回身。
'暗喻?这话就难解释了,说不定是言者无心、听者有意,不定是不小心言中某些人心事'。
女人是善妒动物他不明白吗?就算他的心情坦荡荡,也不想在动作上让人联想。
你看你看,两个人靠那幺近,体温都能相融了;你看你看,对'人家'就是比对她来得温柔表心;你看你看,他的态度暧昧让人刺目。'
有心或无意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他的眼里除了她之外又多出别人,光凭这一点,就是滔天大罪、就是不得宽宥。
'你把话说清楚。'他让她的挑衅态度惹恼,语调略升。
'我说得还不够清楚?是我的说话能力变差,还是你的头脑僵化,如果是后者,那可悲惨啰,有空得清醒清醒你的达官梦。'这句话已进级人身攻击,挑起怒涛,她占住世间第一把交椅。
'孟予橙!'他的声音出现严厉。
'少爷、夫人,请你们不要为莫愁争吵,莫愁罪孽深重用!是我不好,我不应该偷看少爷,只是少爷太像我哥哥,莫愁忍不住思亲情'好不容易站起来,双膝一屈,又跪个结实。
橙儿在心里估量,继祯再敢伸手扶她,他们的梁子就结下了。瞪住他、暴睁眼珠、用尽力气瞪住他的下一个举动,她伺机发难。
就为旁人多看他一眼,她非把事情闹大?继祯拉起莫愁,转身对她。
'为这点小事,你要人家向你跪地,橙儿,凡人皆有自尊,你这种作法代表什幺,代表你高人一等?'这回,他要好好说她,不能让她日益跋扈。
瞪眼阻不下他的动作,砰砰砰雷在她心底阵阵响,气死了、气死了,她被活活气死了,他居然牵别的女人,居然替别的女人说话、居然当别的女人面前指责她,原来原来原来在他心里,她比不上'别的女人'!
'心疼就快把人家抱进去啊!免得一阵风刮坏你的心上人,到时账又归到我头上,我岂不冤枉。'甩甩袖子,她刻薄得让人咬牙。
本来没有的事,让她这样东一句、西一句,描得仿佛真有其事。继祯气愤她的伶牙俐齿,往前一步,握住她的肩膀,怒不可遏。
继善说的是,他把她纵得太过。
'孟予橙,我要你道歉。'字从他的齿缝间,一个一个蹦出。
'道歉?跟谁呀?奸先生、淫姑娘吗?对不起,我也有我的'自尊'不跪地、不讨饶,我的原则不多,就这两桩。'
重重跺脚,她挣脱他的大掌,气得扭头转身,走回自己舱房。哼!道歉,下辈子吧!
继祯气得说不出话来,他不晓得橙儿怎会变得失酸刻薄,难道真如别人所说,女人拋头露面就会忘记本分,忘记女人该有的特质。
懊死的!要真这样,他宁可将她锁在家里面,教她大门迈不出、二门跨不开,直到她重变回女人。
甩袖,他紧跟在橙儿身后走人船舱,忽略身后一脸凄凉的莫愁。
咬咬唇,她错了吗?不是啊是夫人要她勇敢,她不会抢走夫人位置,她只是想、只是想想什幺呢?悲伤刻划在脸上,她不敢承认自己在想什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