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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公子,你早啊!"
"大娘早!"
一路行来,不知已经是同第几个人打招呼了,淡淡的笑意袭上了脸庞,擦身而过的少女不由羞红了脸。
白昕,或说是女扮男装的沐圣心从京城来这纯朴的山间小村已经一个多月了,因为这里民风古朴,所以她破例在此多留些时日,也为这些村民治病。
渐行处,人迹渐少,沐圣心小心地搜寻着所要的藥草,突然听到密密的树林中传来隐隐呼救声。
她转进林子,看见几个大汉得意地围着一名昏迷中的美少女,可以猜到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白昕不由冒上一股怒气,她并无武功,但她是"毒手医仙"的嫡亲传人,不可能不会使毒。
沐圣心不动声色地撒出一把藥粉,那些大汉马上不省人事,这次的藥量够他们睡上三天三夜,对身体无害,但在这深山老林中会遇到怎么样的危险是无法预料的。
沐圣心脸上闪过一丝厌恶,男人,这算便宜你们了。
"不,不要。"
龙如雾从噩梦中惊醒过来,身上的被子带着淡淡的藥香,夕阳的斜晖透过木窗的格子照在墙角的藥箩上,一切安详而宁静。
龙如雾记起了山路上的艰难,想起了那些恶徒得意的狞笑,想起了那求救不得的无助害怕她失措地检视自己,发觉衣服完好地穿在身上,才松了口气。
这时,屋门开了,白昕端着一个藥碗走了进来。天,造物主怎么可以造出如此漂亮的男子,菱形红唇,眉目似画,牵起的唇角显露着暖阳般的笑,龙如雾没想到除了二皇兄和火云堡堡主殷渊外,天下还有如此俊美不凡的男子。
"你醒了?"
沐圣心把藥碗端给龙如雾,"先把藥喝下去吧!"
从龙如雾腰间的佩玉可以猜到她的来历不凡,但沐圣心猜不到一个千金小姐来到这山村野岭来做什么。
龙如雾乖乖地接过藥碗喝了藥,凭直觉,她相信眼前这个男子。
"这个地方不是你该来的。"白昕皱了皱眉头。
"为什么,要不是"龙如雾被他一激,三言两语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和盘托出,最后才用赌气似的口吻说,"若非为了皇后嫂嫂的病,我才不会偷偷溜出宫呢。"
沐圣心有些讶然,没想到龙如雾为了一个嫂嫂竟然有勇气离宫,虽然她是个娇娇贵贵的千金公主,但沐圣心已经喜欢上她的纯真不做作了。因为她的率真,沐圣心决定进宫为皇后诊治。
"假若你找不到'玉面神医',或者他刚刚离开了这里呢?"
"这怎么可能,二皇兄的情报上明明写着白昕在这里。"龙如雾垮下了一张小脸,又马上发出光芒,她拉住白昕的衣袖,"你带我去找他好不好?"
她略带着稚气的脸上带着一丝不安,红润的脸色也有些苍白,沐圣心倒不忍心逗她了。
"我就是。"
"你"
龙如雾没有反应过来,一会儿,她才高兴地叫了起来,拉着沐圣心直转圈儿,连沐圣心也被她的兴奋感染了。
"太好了,太好了,"龙如雾兴奋过头地拉起白昕往前走,"那我们走吧!"
"不行。"沐圣心哑然失笑地制止龙如雾的行动,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冲动的公主。
"暂时不行,我在这村里还有三个病人,我不能丢下他们不管。"在她心里,那些村民的生命和皇后的生命是一样可贵的。
"白大哥,那我可以在这留一段时间吗?我可以帮你的忙,这样你就可以快一点同我去救皇后嫂嫂了。"
"你行吗?"沐圣心犹豫了一下,一个金枝玉叶能做杂活吗?但她的确是分身乏术,需要人帮忙。"可以的。"龙如雾信誓旦旦,"在宫里我也帮老御医熬过藥。"只不过差点把膳房给烧了。
当然,龙如雾不会把后一句话说出来的。
白昕点头了。
龙如雾真的能帮忙吗?能,不过是帮倒忙,众神只能替白昕祈祷了。
沐圣心提篮往山上走,昨日因照顾龙如雾,所以所需的藥材还没找齐。
这时,她听到树下传来细细的啾啾声,走近一看,原来是一只羽翼未丰的小鸟,从树上的鸟巢里摔了下来。
沐圣心把小鸟捧起,还好,没有受伤,她安抚似的说:"乖乖,别害怕,我一定会让你完好地回去的"
说到这里,她为难地看看高悬头上十几米的鸟巢,如果剑舞在就好了,这种高度对她来说是小菜一碟。
"怎么办,这树太高了,我又不会轻功,怎么上去呢。"沐圣心紧张地喃喃自语,浑然没注意到另一个人的存在。
龙凌云好笑地看着前面不远处的美少年,的确,他长得十分漂亮,但以男人的目光来评量,他太过于瘦小,换而言之,没有男子汉的气概。
龙凌云心里有些遗憾,如此美丽的面孔居然归男儿所有,太可惜了。
等等,他要干什么?白昕捋起袖子,露出肤白似雪的一段藕臂,龙凌云不由呼吸一紧,有男子的肌肤是这么白的吗?
白昕手脚并用,小心翼翼地往上爬,或者那不叫爬树,而是扒树,生怕一个不小心便摔下去。
龙凌云看着她狼狈的样子,一颗心胡乱猜测着,这真的是他所要找的人吗?闻名江湖的玉面神医,如何也不能与眼前这发育不良、慈悲心泛滥的少年联成一人,只是,那过于漂亮的脸蛋的确是玉面神医的招牌。
沐圣心小心翼翼地爬上去,鸟巢已在伸手可及之处,她如释重负地吁了一口气,将小鸟放入巢中。
"启禀王爷!"
树下忽然传来人声,沐圣心吓得一个重心不稳便往下掉,完了,沐圣心认命地闭上眼睛。
过了一会儿,并没有感到预期的痛楚,身下的垫物温暖地拥着她,沐圣心才张开了紧闭的眼睛。
"莫非你想一辈子赖上我了。"伴着一个取笑的声音,一张俊容映在沐圣心眼帘中。
"我才不稀罕。"白昕急忙跳离他的怀抱,这个登徒子怎么可以这样占她的便宜,想到刚才的姿态,一丝红晕染上沐圣心的脸。
他是第一个与她这么亲密的男子,真想毒死他,但看他救她一命的分上,就饶他一回吧。
没想到龙凌云举起袖口,盈鼻的是淡淡的藥香,沁人心脾,他不怕死地凑近沐圣心说了一句:"好柔软的身子,还有一股女儿香呢!"
他闭目装出陶醉的样子,从他牵动的唇角可以看出他在笑。
"你你这个登徒子。"沐圣心快气昏了,从来没有一个男人敢这么对她。
"小兄弟,你用词不当。"龙凌云故意展示了自己修长的身材。
"我可不是娘儿们,怎么会对你进行搔扰呢,况且"龙凌云单手托起白昕的脸,手指轻轻滑过她的红唇,引起一阵颤栗,龙凌云不由轻笑,"况且你也不是个女儿家呀!小兄弟。"龙凌云特意放重了语气。
沐圣心又羞又气,但她心里还是明白,自己现在可是个男人耶。
"是男人也用不着做这么恶心的动作吧!"她狠狠地拨开龙凌云的手,提起藥篮往来时路走去。看着她一脸愤恨的表情,龙凌云不禁朗声大笑起来。
"王爷!"龙凌云这才注意到他后面两个一模一样的男人,这是一块长大的贴身侍卫王仁、王义,但他们皆是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
这是他们的王爷吗?他居然会大笑,大笑耶,从十年前叛变发生后,王爷似乎一下子老成了许多,不再大笑,把波动的情绪埋在平静的神色中。
虽然他一向温文尔雅,但他从不向陌生人表示关心和在意,而刚才,他却对那美少年发生兴趣,逗他玩得不亦乐乎。
王仁与王义对看了一眼,双胞胎兄弟心意相通。这是福是祸呢?两兄弟有默契地叹了一声。
"公主的下落查到了吗?"龙凌云又恢复了一向的平静无波。
"就在前面,而且"王仁犹豫着不知如何开口,毕竟事关公主名誉。
"而且什么?"这个麻烦的小妹又出什么事了,龙凌云有些担心。
"而且据属下查探,她与白昕住在一起。"
"胡闹!"龙凌云的眉头可以打个结了,这小妮子,未免太胡来了。
沐圣心匆匆地回到村里,远远便看到自己的木屋冒出一股浓烟,心里暗叫不妙,这小鲍主又惹了什么麻烦了,她加快脚步。
"白公子,白公子。"李婆婆的孙女小玲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心里有些得意,这回白公子肯定不会饶了龙如雾。
"你终于回来了,雾姑娘差点烧了你的房子呢。"小玲不善的目光指向情敌,白公子可是她的心上人耶。
白昕只是淡淡地笑着,"谢谢你,小玲,李婆婆在叫你呢,你先回去吧。"
小玲才不甘不愿地回去,沐圣心瞟了一眼木屋,还好,因为扑救得宜,还可以住人。
她一一谢过了灭火的人们,人群渐渐地散了,沐圣心才向双手抱膝坐在地上的龙如雾走去。
"怎么了?"
"白大哥,哇"龙如雾一见是她,就紧紧地抱住她大哭起来,虽然昨晚知道沐圣心也是女儿身,她还是叫白大哥。
沐圣心只能轻拍着她不住抽动的肩头,柔声安抚她:"别哭了,再哭下去可会变成兔子眼睛,很丑的哦。"
这一招果然有效,龙如雾马上止住了哭声,转为哽咽,"白大哥一定会讨厌我,认为我是个大麻烦了。"
"不会。"
"白大哥会生我的气。"
"不会,"沐圣心用手帕为她揩干c痕,"可以告诉我是怎么回事了吗?"
直到现在,她还有些迷糊呢。
"我翻晒好藥草后,想白大哥出去采藥回来一定很辛苦了,所以我想做饭给你吃,好不容易生了火,我去切菜,却切破了指头,我找藥来敷,可一转身后面就烧了起来。"
龙如雾十五年来第一次感到沮丧。
沐圣心心中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你用什么引火?"
"屋角不是有一捆柴草吗?我用那个引火,很好烧耶。"龙如雾有些得意地报告。
沐圣心的脸色刷白,那是她好不容易采来炼丹的藥草呀。
"白大哥,是不是我又做错了什么?"发觉沐圣心的不对劲,龙如雾有些怯怯地问。
沐圣心看了犹在滴水的厨房一眼,无奈地叹了口气,对于这个小她两岁的女孩,她无法生气。
"没什么,那只是藥草而已。"只是她跑遍各藥店都买不到的珍贵藥草,"我带你去上藥。"沐圣心带龙如雾走入另一间木屋,还好,两个房子没有连在一起,她取出藥箱小心地给龙如雾上藥。
"白大哥,你真好。"龙如雾扑进沐圣心的怀里撒娇。因为她知道沐圣心是女的,所以她的举动就像一个小妹妹对待自己的姐姐一样,沐圣心无言地承受这份亲密。
但看在门外的人眼里,这一切就不一样了。
"你们在干什么?"龙凌云不悦地将小妹拖到自己身边,敢占他妹妹的便宜,这漂亮的小子吃了熊心豹子胆,看他弱不禁风的样子,一拳就可以解决他了。
"是你。"沐圣心没想到这个登徒子居然会出现在她面前。
"二皇兄,我不准你欺侮他。"龙如雾紧张地扯了扯龙凌云的衣袖,她怕死两位皇兄旺盛的保护欲了。
"她他"
"如雾,你应该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沐圣心出声制止,龙如雾答应过不会把她的秘密讲出去的。
"马上跟我回京!"龙凌云不想与他们拖延时间。
"不行。"白昕马上反对,"我在这还有三个病人,我不能走。"
"皇后的病包为重要。"龙凌云的话带着淡淡的不屑和嘲笑。
"不错,在你们这些王公大臣的眼里,三条人命算不了什么,但在我心中,皇后与平民百姓是一样的,我绝不会为了皇后而不管他人死活。"沐圣心不平地说。
龙如雾吓了一跳,二皇兄一定会生很大的气。
没想到龙凌云不怒反笑,"假如我叫别的大夫接替你的工作,你是否就会去京城给皇后看病?"
"喂,你走慢一点。"沐圣心急急追着前面的龙凌云,真不公平,从小在山中长大的她竟会落后于一个长腿长脚的男人。
龙凌云一声不吭地往前走,也许,他真的有些郁卒吧,小妹与白昕总是做出一些让他心里不舒服的举动。
"哎哟,好痛。"走得太急,沐圣心被伸出地面的树根绊了一跤。
"怎么了?"龙凌云马上奔回她旁边。
"都是你害的。"
遇到龙凌云以来,沐圣心似乎老摊上倒霉事,见沐圣心的手一直捂着膝盖,龙凌云二话不说便要掀开她的袍摆。
"你要干什么?"沐圣心赶紧制止他,本朝民风开放,但龙凌云毕竟是一个男人。
"看你的伤口。"龙凌云也失去了往日的冷静,"别像大姑娘似的扭扭捏捏的。"
我本来就是,这句话差点冲口而出,沐圣心只能不得已地让龙凌云动作。
掀开长袍,露出雪白的小腿,好美,龙凌云突然觉得口干舌燥,腹下起了莫名的躁动。
好不容易,他将目光移向膝盖,还好,只是破了皮。
"只是一点皮肉伤,没关系的。"白昕有些尴尬地开口,龙凌云不开口,只从腰中掏出金创藥给她涂上,直觉地,不想留下任何破坏白昕美丽的疤痕。
无法避免自己的手指接触到她的肌肤,放轻的力道造成爱的轻抚,所到之处都引起了灼烈和颤栗。
龙凌云惊觉于自己的孟浪,竟会对一个发育未完全的少年起了冲动,他恼怒地摇头,急急包扎完毕,也许是因为他太久不近女色了。
"我们要去哪?"沐圣心这才有机会问出心中的疑惑。
"回京。"
"如雾和他们两个呢?"
"他们随后而行。"就是因为看不过小妹老是赖着白昕,他才会抛下大队人马与白昕先行。
"或许有一件事我该提醒你,如雾已是别人的未婚妻,你一个江湖中人,绝对给不起她要的幸福,你应该明白。"
"我自有分寸。"沐圣心咬着下唇,努力抑制心中想笑的心情,女扮男装是为了行走方便,谁知现在却惹出这样的麻烦。
"你会骑马吧?"
"嗯!"沐圣心顺口答应,没细想他这样问的用意
"这是什么?"白昕有点呆地看着眼前的两个庞然大物。
"你不会没见过马吧?"看着她有些不解的眼神,龙凌云好心地解答,"我们骑马上京城。"
可是她从来没骑过马耶,沐圣心看着眼前从鼻子里喷出热气的动物,感觉它正用不屑的眼光看着她。
"你该不会是没骑过马吧?"龙凌云带着几分取笑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才不是呢!'沐圣心壮起胆,攀上马鞍坐上马背,她示威性地向龙凌云昂首,沐圣心试探地用脚夹了一下马肚子,马儿马上小跑起来。
她有些得意了,但很快就发觉出了问题,马越跑越快,她没法控制,身体似乎随时会从马上掉下去。
两旁的景物飞逝而过,但她什么也不能想不敢想,只能紧紧地抱住马脖子。
龙凌云觉得不对劲了,白昕在马上的身子摇摇欲坠,看得他心惊肉跳的,'笨蛋。'他骂了一声,便跃马追去。
沐圣心感到身下坐骑的狂躁、害怕、不安的情绪如潮水般袭来,谁,谁来救她?僵直的手紧握着马缰,似乎这是她惟一的救命索,好怕!
'快,把马缰放开,手给我。'是龙凌云,他在大吼吗?沐圣心的神志已趋向模糊。
'把马缰放开。'龙凌云的话再一次清晰地传入她耳中,莫名地,她感到心安,强压住不适和恐惧,她伸出自己的手,松开了马缰。
似乎在一刹那,她觉得自己在腾云驾雾,转瞬间来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那是龙凌云的怀抱。
龙凌云控制住座下的马,让它慢行,沐圣心的坐骑已在一阵慌乱中奔远了。
软玉温香在怀,龙凌云仍心有余悸。他很想骂骂白昕的大胆鲁莽行为,但在看到白昕苍白的脸色时收住了。
白昕的脸色白得吓人,漆黑的眼睛一动不动,只看着龙凌云身上的某一处,神态楚楚可怜,有一瞬间,龙凌云认为白昕是一个女孩儿了。
但江湖上有名的'玉面神医'怎么可能是女孩呢,况且白昕还是许多少女的梦中情人呢。龙凌云不由笑自己的多心。
很自然地,龙凌云拥着她的肩,轻轻拍抚,'没事了。'
沐圣心全身僵硬,一动也不动,任这股安心的力量包围住她,她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与龙凌云的混杂在一起,龙凌云又救了她,第二次了。
'没事了,嗯。'龙凌云柔柔的嗓音如催眠一般,安抚着怀中颤抖的人儿。
沐圣心仰头,正好迎向龙凌云深如子夜的眼睛,目光交缠,似乎梦中依稀曾见,但追寻不住的脚步,在红尘人海中苦苦寻觅,现在才找到心的归属。
良久,白昕才发觉自己的失态,慌忙别开了头,龙凌云掉转头,一向绝佳的自制力竟失控了,他不禁皱眉。
这时沐圣心才发觉自己姿态的暧昧,她整个人都窝在龙凌云怀中,而他的手则紧紧环着她的腰,亲密的姿势,让她轻易感到龙凌云身上的热力。
龙凌云也感到从腹中传来的騒动,淡淡的藥香从白昕身上发出,痒痒地撩拨着他心中的那根弦。
沐圣心有些不自在地扭动身子,毕竟,两个男子这个样子太怪了。
'走吧!'龙凌云看来并没想到这个,马儿马上得得地快跑起来。
一路行来,正值阳春三月,熏风拂来,让人昏昏欲睡,官道两旁莺飞草长,时有孩童在放纸鸢。
沐圣心与龙凌云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注意力却被纸鸢吸引住了。
好怀念以前的日子,与娘亲一起放纸鸢,娘亲会做好漂亮的纸鸢,她喜欢极了,但六岁跟爷爷上了山,就再也没有玩过纸鸢了,算来有十一年了。
龙凌云不动声色地看白昕变化多端的脸,真是奇怪,白昕的脸上可以同时出现好几种不同的情绪,快乐和眼底那一抹淡淡的愁,让他有一个冲动想拂去这些不该属于他的愁郁。对于白昕的爱理不理,也就不很在意了。天知道多少年,他没有尝到过被人忽视的滋味了。
快马奔驰了一天,时近黄昏,夕阳西落,给策马而行的二人身上涂上一层金色,飞倦的小鸟也扑扇着翅膀回巢。
龙凌云注意到沐圣心面露倦意,心知他一定很累了。马穿过树林,前面出现了一座破庙。
'我们今晚就在这休息吧!'龙凌云停住马,利落地翻身下马,沐圣心巴不得这一句,在马上坐了一天,连午饭也只是吃了些乾粮,她简直是累趴了,看到龙凌云精神奕奕的样子,沐圣心简直是嫉妒了,他还是不是人呀。
她快速地溜下马,却软软地跪在地上,坐了一天,双腿都酸麻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龙凌云口气凶凶的,却在他身边蹲下来,用双手为她通筋活血,'你还真像个女儿家。'
'你笑我?'白昕的口气很硬,心中却在擂小蹦,莫非他发现什么了。'我可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别把我当女人。'她声明。
'顶天立地?'龙凌云扶她起来,单手比划白昕只到他下巴的高度。
'谁说矮个子就不是男子汉?'沐圣心回了一句,这才打量四周。'我们今晚就住这?'沐圣心有些不敢相信,前面是一座破庙,残破的木门在风中吱呀作响,说是一个会闹鬼的寺庙怕也有人会相信。
夕阳西下,周围渐渐变得昏暗,显出几分阴森气息。
龙凌云让马去吃草,便率先走入破庙。'不错,还有屋顶和墙。'说完便纯熟地收拾起地面。
沐圣心讶异地看着龙凌云的一举一动,没想到他尊贵如王爷,却能屈身于残垣破庙中,仍是一派自然。
'你在发什么呆,还不快来帮忙?'龙凌云向她投来一抹笑容。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