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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在开会!”刚睡醒的石易不解的望着除了子宁外,空无一人的总裁办公室。
可是他方才明明听见有两个女人在吵架的声音,难道又是在作梦!
“那些老头子一向很难应付的!”子宁热心的替他倒了杯茶“你再坐一会儿,她差不多就快回来了。”
“谢谢。”石易坐进沙发,又纳闷的望了下腕表。
还在奇怪这场会未免开得太久了,他举杯刚啜口热茶,却在瓷杯边缘迎上了子宁怪异的眼光。
“怎么?”茶有毒吗?
“噢是这样的,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子宁收回视线,清了清喉咙,这才又抬起眼睑,一派忧心的表情“我有一个朋友是孕妇,但是她在怀孕之后才知道自己得了末期癌痘,医生说她必须拿掉孩子才能动癌症手术,可是就算动了手术,她自身也只有两成的存活机率。”
“需要捐款吗?”石易露出同情的眼神,好像随时准备签支票了。
“不!苞捐款没有关系!”子宁连忙摇头,大眼一转的就切入核心“我是想问你,如果我是说如果”
“如果。”石易了解的颔首。
“呃如果是瑀也遇上了同样的情况,你会选择保住孩子?还是选择留住是瑀?”
问题一出,总裁办公室的空气就瞬间降到冰点。
石易表情僵硬的微眯起眼。
不是他疑心病重,但是子宁为什么突然问他这个问题?
难不成她所说的朋友就是
“你能不能再说一遍?”他谨慎的要求,想从子宁脸上的表情捉出一丝不对劲的细节。
“好!问题是不拿掉孩子,母亲就没有半点儿机会,但是,”子宁小心翼翼的看着他“拿掉孩子,母体也只有两成的存活率。如果你是孩子的父亲,你做何选择?”
石易严肃的望着她,诡谲的气氛渐渐扩散在心中,原本轻松摆放在沙发扶手的两手也忽然紧紧交握起来。
半晌,他表情沉重的开口“是瑀,我选是瑀。”
子宁眼中顿绽光烁,几乎同时听见厕所里传出不信的抽气声。
“哪怕只有一成的存活率。”他握紧了莫名汗湿的掌心,凝重的继续道“我也依然会选择我的妻子。”
“一成!”怎么比她还夸张啊!
“只要还有一线希望,我就不会放弃。”石易用力的颔首。
在厕所的是瑀掩住了嘴巴,让惊呼吞回了肚里。
说话的那个人真是石易!
石易会因为她而不要她肚子里的孩子!
不可能!可是那低沉的中音却的的确确属于石易
“我不懂”子宁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好一会儿才迟疑地脱口“你选择是瑀我的意思是,你既然这么爱是瑀,那当初又为什么会答应和她离婚?你为什么不更用力的挽回?”
空气又降至了冰点。
藏身在厕所的是瑀莫名的憋住气,深怕一丝呼吸就会打断隔门传来的字句。
她真的想知道,石易当初为什么会答应离开她?
即使她骄傲的不愿承认,但这一年多的时间里,这问号一直是她心中最深的隐痛!
他明明可以像现在这样对她纠缠不休的,可是他却放弃了除了不爱她了,她实在找不到第二个可以解释的理由!
许久,许久,冰冷的空气里终于传来石易压抑的嗓音“因为我不能带给她快乐!”
“快乐!”
石易绷紧下颌,艰涩的点头“是瑀说她和我在一起一点儿也不快乐,每天赶苍蝇、蝴蝶过得她又累又烦,她已经厌倦了和我在一起生活”
一字一句清楚的传进了一门之隔的厕所。
是瑀紧紧咬住了下唇,忍住了不由自主的哽咽,却忍不住泛红的眼眶。
老天!她记得自己说过这些话!
可那是为了要打击他才这么说的!绝大部分的原因只是为了要维护她高傲的自尊而已!
“我并不想离婚,但是她说她不快乐。”
棒着一道门,应该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但她却仿佛能见到石易坐在那儿涩涩的苦笑。
“我一直以为这个世界上,只有我能带给她幸福结果却不是这样。”
眼泪终于滑落是瑀的眼眶,继续听见石易的声音
“感情是这样的,你愈是爱一个人,就愈是希望她过得好,所以当时的我别无选择,我只能放她自由!”
哽咽霎时冲出了是瑀绷紧的喉咙“说谎!”
近乎呜咽的声音虽然微弱,却已足够让外头的石易一震。
“是瑀!”他直觉地起身,在子宁来不及阻拦前,用力打开了洗手间。
泪意布满整个小脸的是瑀和他面对面,视线撞个正着“你你说谎!说谎!”愤怒的粉拳出其不意的捶落在他宽阔的胸膛上“如果你真的爱我,就不会和那个女人上床!”
她怎么会知道k大的传闻!石易震惊又不知所措“你是说纪希眉!那是冤枉”
“不是她!”是瑀声嘶力竭的喊了出来“是一年前的那个女学生!”
“学生!”石易更不知所以。
一张照片忽地晃到他面前,令他更加错愣的瞠大了眼。
“舒婕!”
“没错!”子宁同情的叹了口气“你最好有很好的解释!”
“哇!这件新娘礼服也很漂亮!你看看!”
“嗯!”石侃敷衍的点头,只顾着埋首面前的摄影杂志。
“这个摆设好欧风,也满温馨的,你觉得咧?”
“嗯!”“要是能穿着这件礼服和自己喜欢的人结婚,然后住在这样的房子里哇!超幸福!你说对不对?”
“噢!”
“你根本连看都没看一眼!臭石侃!”舒婕不满的捶他。
“乖!我在专心研究这本杂志嘛!你要是有空看这些无聊的东西,不如去帮我煮杯咖啡。”
“什么叫无聊的东西?新娘杂志很有趣”
“coffee,please!”
石侃汕笑的拍拍她的臀部,看着舒婕不情愿的走向厨房,这才微微皱起好看的浓眉。
敝了!以前要是哪个女人拿新娘杂志给他看,他早就和她说拜拜了!哪儿这么有耐性过?
“难道真是年纪大了?”他纳闷的自言自语“可是我才三十岁啊!”“石侃,有没有想过有一天你会定下来?”在厨房煮咖啡的舒婕还不放过他。
“从来没有!”
这么笃定的回答顿时让舒婕手中的咖啡杯滑落“锵”的一声摔烂在地上。
她怔愣地注视地上的狼藉。那是她和石侃一起在香港九龙买的情侣咖啡杯啊!竟然摔破了一只!
莫名的,好似有股不祥的感觉窜过她的心头。
她连忙蹲下身,用手捡起咖啡杯的碎片。
“怎么回事?”石侃听到异响走进来,让心情忐忑的她又吓了一跳。
“啊!”碎片不小心划破她纤嫩的小手,还缠着纱布的右手又多了一道不小的血口。
“又这么不小心!”石侃皱眉的捧起她的手“要是哪一天我不在你身边了,看谁来替你包伤口!”
“那你就永远陪在我身边!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她反手紧紧握住石侃。
被那只过分认真的眼神凝视得不自在,正巧门铃作响,石侃尴尬的挣脱她的小手。
“我把门反锁了,一定是大哥回来了,我去开门,顺便拿藥箱!”
“我拿藥箱就行了,你去开门。”
“也好。”石侃望着她走开,有些困惑的挑起眉。
舒婕最近的反应总是令人担心,有时高兴,有时又显得无比悲伤,好像自从回到台湾后,她就不像从前那样开朗。
甩去心头怪异的感觉,石侃上前开门,门一开,他差点儿以为自己得了妄想症了。
石易竟然和是瑀一起出现在他眼前!
他呆了呆“你你们”
“舒婕在哪儿?”问话的是表情难得冷凝的石易。
至于是瑀,石侃惊讶的发现她仿佛才哭过不久的眼。
“怎么回事?”不妙的感觉窜过他心间。
“我找舒”
石易的话还没说完,后头已传来重物落地的声响。
石侃转回头,发现藥箱散落了一地,身后的舒婕如同受到什么惊吓,惶恐无比地瞠着大眼注视门口的两人。
石易冰冷的声音打破了冷凝的空气“你欠我一个解释!”
早就预料到可能会有这么一天,然而迎视面前三双质疑的视线,却还是令她直打冷颤。
尤其面对是瑀,舒婕几乎抬不起头来。
“我我不是故意的!”她羞惭的垂下眼睑,声音破碎“我真的不是故意要骗你,我只是只是害怕!”
是瑀怔怔的、不信的望着她“害怕!”
“我不知道你会对我做什么我怕你报复,所以我才把责任推到石易身上!”舒婕抬起泛红的眼,泪光闪烁“其实石易根本没叫我去,也不知道我在那里等他!”
“为什么?”石易不解的看着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我快被开除了,你是我唯一可以求情的教授!”舒婕的声音被哽咽淹没“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会害你们离婚!要不是遇上石侃我根本以为事情不会那么严重!”
窗口传来沉重的呼吸,是石侃,他冷峻的视线投向窗外,看也不看舒婕一眼。
“石侃”舒婕呜咽的咬住唇,想走近他又不敢。
“如果你解释完了,就离开这里。”石侃冷冷的,头也不回,声音是绷硬的。
“我明白你不会原谅我!”那张原就苍白的小脸完全褪了血色“我会搭明天的飞机回香港,从此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石侃没有挽留的意思,在眼泪再次夺眶而出之前,舒婕紧咬住唇转身离去。
大门关起的轻微声响撼动着三人的表情。
许久,空洞的空气中,石侃粗嘎的声音划破寂静“我代舒婕向你们再次道歉”
“还要演下去吗?”是瑀冰冷的嗓音突然打断他。
“演!”两兄弟同时怔住。
“舒婕是香江旗下的,演技当然没话说;没想到你们两兄弟竟然也能一搭一唱,差点儿就把我给蒙混过去了。”
“什么意思?”石易无法理解的瞪着她。
是瑀讥讽的牵起了嘴角“我不知道你和舒婕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不过硬是把石侃牵扯进来,这种手段未免也太卑劣了!”
“牵扯!”石侃不信地瞪眼。
挡住冲动想走上前的弟弟,石易难以置信的望着是瑀,终于消化了她话中的指控“你不相信我!你到现在还认为这是我布下的棋,我还在骗你!”
“难道不是?”是瑀眼中的怒意炽盛“你敢说在我们短短半年的婚姻里,除了舒婕以外,你没碰过其他的女人?”
“当然没有!我连舒婕都没碰过!”石易怒声咆哮起来,不知该如何才能让这个女人清醒过来!
“撒谎!”一个重重的巴掌甩向他的脸。
石易伸手握住,震怒的眼中看见的却不是是瑀的愤怒,而是布满泪水、无比伤痛的高是瑀。
一瞬间,他怔楞住,不知所措又心疼的松开手。
“我给过你机会,跟你到这儿来,为的就是想听你说出实情为什么你还要骗我?”是瑀泪光模糊的看着他。
“我没有骗你!我”
“你明明就和另一个女人躺在我们的床上!我亲眼看见的!”她哭着喊了出来。
“另一个女人!”一旁的石侃一楞。
“你在胡说什么?”石易更是完全震呆了“你疯了吗?你!”
“我是疯了!”是瑀又哭又笑“就是疯了,才会听子宁的话,想再给你一次机会,希望你会老老实实的把一切都告诉我,可是没想到你还是在骗我!”
“你知不知道你在胡说些什么!”
“胡说?”是瑀含满泪水的眼眨了眨,又滑下一行泪来“你真以为我只是听了舒婕那番话,就断然决定和你分手?”
石易还来不及反应,她已先摇头。
“遇见舒婕后,第二天我想求证她说的话是否属实,所以在办公时间偷偷回家;没想到却真的让我撞见了”
“我和另一个女人!”石易震愕接口,心想如果不是他疯了,就是是瑀疯了。
“你终于肯承认了?”她后退一步,觉得心脏被丢进了搅拌机里,一再的被绞碎。
曾经她以为石易是上天怜悯她的恩赐,是她生命中唯一的男人,可是当她看到那一幕,无法形容的痛楚几乎将她撕裂—
原来生离死别是人生中的巨痛,被背叛也是!
“除非我有第二个分身才能承认!”石易怔愣的摇头“你遇见舒婕之后的第二天,也就是我们离婚的前一天,我临时被校长邀去了c大。”
“c大?”是瑀不信的瞪着他。
“那天是c大第二十六届电子成果展,我和校长、教务主任当时都在场,不信的话,你可以到c大求证。”
“不不可能!你还在骗我!”
石易苦涩的笑“我永远都记得那一天,因为那是你第一次彻夜未归。”
“不!”是瑀无法置信的再倒退一步“不可能!你骗我!如果那个人不是你,那我看见的”
“是我!”
突兀的声音令两人震惊地转头,石易愣了愣“石侃!”
“是军中放假的第一天,我带了一个女人回来。”石侃懊丧的伸手爬脑袋,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是谋杀大哥婚姻的凶手之一。
“你—”
“因为床上堆满了摄影器具,我只好借用了你们的床。”
是瑀不信的抹去泪水,仓皇的笑出声“这又算什么?不管你大哥做错什么,你都愿意为他承担,是不是?”
“不管你信不信,那个女人是我在酒吧认识的,我和她只是一夜情,没办法找她来作证。可是“石侃黑幽幽的眼底反射着他向来的坦率“你如果在那儿多待一会儿,就会看清那个男人是我,不是我大哥了。”
“你”是瑀将下唇紧咬得发白,依然无法相信的摇首。
昏暗的光线中,她的确只看见那个男人的背影就转身逃开了。
可是如果真如石侃所说的,那这一年多来的折磨竞是多余的吗!
“这不是真的你一定还在骗我!”她不断摇头,无法接受这就是事实,直觉只想转身逃开。
“是瑀!”
无视于石易的叫唤,是瑀夺门而出,一枚小小的硬币从衣袋中掉落出来,恰恰宾落在石易面前。
“明治八年!”石易惊愣的拾起,不到一秒就马上回神想追出去。
“大哥!”石侃伸手拦住他“她只是一时无法接受,给她一点儿时间让她想想清楚!”
“不!我已经等了一年了,好不容易才知道她不是真的嫁给我不幸福,我不能等!”更何况是瑀还怀着身孕。
石易握紧手中的龙银,飞快追出去。
“大哥!”石侃不放心的跟着冲出门。
“是瑀!”追着人行道上狂奔的身影,石易在身后大叫“一年前你不给我机会解释,一年后我解释了,你又不愿相信,你到底要我怎么做?”
是瑀噙着泪,无法停住疾奔的脚步。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啊!
只是要她承认这一年来的折磨都只是一场小小的误会,她就是无法接受!
望着是瑀穿过黄灯,依然不理会他,石易急了,只能闯红灯。
“大哥!”追在后头的石侃看得胆战心惊,直到石易安然的穿越车阵。
才刚松了口气,却看见石易脚下一滑,原本踏上人行道的身躯往后栽倒在车道中,一辆轿车按着喇叭,闪躲不及的撞上去
“大哥!”
几乎在喇叭大响的同时,飞奔的是瑀霍地回头,亲眼目睹石易倒地!
“石易!”她飞快奔回车道,慌然的抱住他,发现他紧闭的眼连眨也不眨一下,不禁疯了似的哭叫:“醒过来!你不能死!一切都是我的错!不该是你要求原谅,需要被宽恕的人是我才对!你听见了没有?”
怀中的石易闭着眼,依然没有反应。
“不准你死!你听到了没有?”是瑀仰头失声痛哭“老天!别再惩罚我!”
“老天别再惩罚我别再惩罚我”
到了医院,证实了石易不过是受了点儿小伤,再加上轻微的脑震荡而已,是瑀却依然处在崩溃阶段。
任凭石侃怎么保证他一定会好好照顾大哥,她还是不肯回去休息,幸亏孕妇容易疲惫、嗜睡的体质,让她趴在石易身边好不容易进入了梦乡。
可是,即使在睡眠状态中过了一夜,她依然像是在梦魇里,不安的一直说着梦话。
待在病房一夜未眠的石侃怔怔地看着她痛苦的模样,这是他从未见过的高是瑀。
一直以为他大哥在这场爱情争战中,是付出最多也是最吃亏、最弱势的那方,直到现在,石侃才明白原来爱情这回事没有什么公不公平,也不能用来斤斤计较。
甚至也不一定旁观者清,就像
懊死!他不能再把是瑀抱着大哥哭喊着要他不能死的那一幕,重叠成舒婕在尼泊尔抱着他的画面!
他已经想了一整夜了!不可以再想了!那个女人几乎毁了他大哥啊!
懊恼间,他发现石易睁开了眼睛。
“大”石易做了个要他噤声的手势,他连忙闭上嘴。
望见是瑀趴睡在他床沿,石易伸手轻抚她美丽的脸庞,望见她紧皱的眉头缓缓舒展开来,这才微微一笑。
石侃见状,认为该让两人独处,便要起身走出病房。
“你一夜没唾?”石易压低的嗓音传来。
“嗯!”石侃在门口顿步,还以为大哥要他回去休息,未料
“台湾飞往香港的班机有几班?”
石侃一怔,无言的沉默下来。
石易淡淡的笑“能让你失眠的女人不多,你仔细想想。”
石侃面无表情的摇头“她害了你们”
“是帮了我们。”石易微笑“害我们离婚的,是蒙蔽我们的骄傲,它让我们看不清也不愿看清对方真正的模样。是舒婕帮我们明了了这一点。”
“可是”
“说到害,”石易打断他“和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躺在我的床上,那家伙才应该是真正的罪魁祸首吧?”
“大哥”
“子宁说有人好心的传了一封k大的邮件给是瑀,署名‘赎罪者’,还帮我揍了纪希眉一顿,那个人”石易微笑的望向愕然的弟弟“你应该知道是谁吧?”
怔怔的望着机场穿梭不息的人潮,舒婕却不知道自己在盼什么,因为她真正想盼的人是不可能会出现的。
看到每一幅送机的画面,都令她心痛难耐,早已模糊的泪眼都不知该将视线摆向何处?
选择低下脑袋,她却仿佛在嘈杂的喧腾中,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
不!不可能的!
可是她朦胧的视线却看见一双眼熟的皮鞋出现在面前。
几乎是不可置信的,舒婕抬起了小脸,震惊的瞪着眼前的石侃。
真的是石侃!
他黑幽的眼神冰冷的看着她,就像昨天拆穿了她的谎言那样冷然,将她心中刚升起的一线冀盼又全部磨灭。
不意的,他伸出了手臂,有力的大手掐住了她根本不盈一握的细白颈项。
舒婕倒抽一口气。
她知道他已经恨死她了,但是消失在他面前还不够吗?他竟然真的想要活活的掐死她吗?
望着他无情的眼神,她微颤着双唇,选择认命的闭上眼睛。
也好,如果他不放过她,那么就杀了她,反正她孤零零的一个人也不会更好过!
等待石侃捏碎她的脖子,如同一世纪那样漫长,突然间,捏握她颈项的大手却松了开来。
舒婕恍惚的、不信的睁开了那双迷蒙的大眼睛,却发现眼前的石侃表情不再冰冷。
不,不只不冰冷,他是在笑,咧着子谠她笑,像个顽皮的大孩子一样。
她呆呆的,不知所以的瞪着他。
那原本捏握她的大手在她面前摊着,像是等着她来握住似的,让她更加不知所措。
良久,大概是受不了她傻呼呼的表情了,石侃的神情终于认真起来“我已经感觉到身为男人的责任,请你请你重新回到我的身边!”
舒婕顿时热泪盈眶的掩脸啜泣。
因为那只摊开的大手里,竟然多出了一把石侃住处的钥匙。
“你到底要装睡到什么时候?”石易终于按捺不住声音里的笑意。
早在石侃冲出病房前,这女人明明就已经醒过来了,却任由他这么又拍又摸的玩了两小时。
枕在他棉被上的是瑀这才发出了挫败的嘤吁,咬着唇不情愿的抬起微红的脸,明亮的大眼却还是不愿与他对个正着。
是尴尬!
这么长久的误会下来,像是成了习惯,一时间这么大的转变,任谁都会有些小小的不适应。
包何况骄傲根本就是是瑀的生存之道。
石易心知这点,所以一直陪着她玩下去,可是两小时实在是太久了。
“转过头来。”他半强迫的将她的脑袋转向,让那双漂亮的大眼睛不得不与他对视。
才刚对望,就见是瑀再次红了眼,晶莹的泪水在里头打转儿。
“傻瓜!我说过我是不死的,你忘了?”他笑着擦去她的眼泪“过去就过去了,不管是谁错怪谁,谁对谁错都好,我都不在乎,也不想听你说任何抱歉的字眼。”
“可是”她应该信任他的!应该给他机会!应该她有太多的应该和不应该了!
“我喜欢你的礼物。”石易亮出一直紧握在手中的明治八年。
是瑀泛出笑容挤碎了眼泪,知道石易宽大的不愿追究过去。
也许真要追究起来,也不可能会有真正的公平,因为认真说来,他们受到的折磨也都不比对方少!
她的恨折磨他!
他的爱也折磨着她!
“这个礼物我收下了,另外,我也有个礼物要送你。”
看清他手中的礼物,是瑀不信的睁大泪眼“这是”
“红宝石婚戒。”石易笑望着她。
是瑀呆了呆“可是我不是”
“我把它捡回来了。”不说他是如何历尽艰辛撬开了排水沟的铁盖,石易只是笑道:“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回到我的身边。”
泪水再次完全占据了是瑀的眼,让她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如果你愿意戴上这枚戒指,我们就算扯平了。”
是瑀咬着唇,颤巍巍的伸手接过曾经占有她无名指的戒环,石易说过,只要把这枚戒指套进她手里,他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可是实情不是这样的,实情是
“只要戴上这枚红宝石,我,高是瑀,”她努力不让呜咽模糊她的誓词“就是这个世界上最最幸福的人了!”
忍住激动的哽咽,石易笑出声“傻瓜别窜改誓词,那是我的!”
红宝石在她纤细的无名指上发光,两人怔忡的笑出声,然后视线锁住彼此的双眼。
是瑀仰起了头,承接石易缓缓靠过来的温暖双唇
“我发誓这辈子再也不让你离我而去!”
“我想走也走不了,因为顽皮的月老替我们绑的,是一个永远都打不开的结!”
“奶奶!奶奶”子宁在身后追得气喘吁吁。
一听到石易被送进医院,原本还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高家巨擘,竟然就一古脑儿爬起来,健步如飞的赶着要去看石易。
眼看石易的病房就在眼前,高老奶奶应该直接就推开未掩的房门冲进去了,未料老奶奶才刚摸到门把,就忽地来一个大转身
“奶奶!呜”追在后头的子宁措手不及的被奶奶捂住了嘴巴,还被她强行拉退了好几步远。
“两个孩子正亲热的抱在一块儿,咱们别打搅了他们。”高老奶奶老脸漾着满足的笑,从门缝中看到的画面,让她觉得自己的辛苦没有白费。
“呜”子宁闷声抗议,这才让老奶奶回神松手。
看着老人家一脸的笑,跑步过后的气色还红润得很,压根儿就不像卧病在床的病人,子宁忍不住狐疑的挑起一边眉毛“奶奶你”“我的病老早就好了。”
子宁愕然瞠大眼“那你”老奶奶脸上的笑意加深“要不是为了那两个傻孩子,我才懒得再装下去哩!”
“啊”子宁呆呆的张大嘴巴,却看见老人家抓着她的手,叨叨絮絮的念着接下来的计划
“你说,要是瑀丫头还不肯穿上婚纱,我是继续装病下去?还是装死好?还是”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