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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圣文冲完澡,望着空无一人的船屋,陷入一阵呆冥中。那女孩的出现好似幻影般,虚幻得不切实际。
他定是近来太过疲倦,加上怀念起过往的一切,导致他将那女孩和昔日好友划上等号!
不然,在这种荒凉偏僻的小岛港口,怎会出现一个笑容和容貌如天使般的小女孩呢!
“年纪大了,果然脑袋变差了。”凌圣文摇摇头,随手拿了件黑色t恤穿上。
他打开船屋甲板的木门,信步来到甲板上。
放眼望去,蓝天碧海映入眼帘,初春的温暖阳光晒得空气暖烘烘的,好不舒服。然而他的心却平静不下来,乱糟糟的。“混帐!”他忽然大吼一声。
都是那个小女孩害的!那段对昔日平凡生活的怀念,早已随着他加入黑色十字埋葬起来。然而,该死的,成为杀手五年之后的此时,他却因为一个酷似富家南的小女孩,轻易地被挑开心房,拨动内心最深处的情感。
暗小的出现,让凌圣文忽然好想念昔日的种种
“我就知道你在这里。”十字叶子的声音划破周遭?松恿枋ノ纳砗蟠础?br>
慌乱地收起对昔日的想念,凌圣文眉头一皱,为这位不速之客的到来感到不悦。
“有事?”他又恢复往常的冷淡神情。
“一定要有事才能来找你吗?”十字叶子来到他身边,同他一起眺望船屋外的海景。
叶子一身黑衣黑裤,身材高挑亮丽之外,她的脸上依然还蒙着黑面罩,显示她不轻易被人窥见的高贵身份。
除非在她总部的私人房间内,不然她都得带着面罩示人,这是组织的规定之一。
“我现在休假中,不希望别人打搅。”凌圣文的冷淡足以让眼前海水结冰。
“你休假,我可没有休假。”十字叶子不以为然地回他一句。
叶子现在的工作当然还是监督他。
罢加入组织时,凌圣文的行动受到黑色十字军团的全天候监视,现在则较为放松,只有她来负责监控他的行动。
“都已经五年了,组织还是完全不相信我。”凌圣文语带不满地冷言表示。
“不是不相信你,而是不希望失去你这位优秀的组员。”十字叶子边说边打量他的模样。
今天的他,穿着一件短袖的黑色棉杉、黑色牛仔裤。他那略长的发微乱地披散在肩上,修长硕实的双手双脚懒懒地倚在甲板木棂上,那放荡不羁的举止和冷淡神情,颓废中带着性感和潇洒。
若说他不迷人,实在是自欺欺人,叶子不禁打量得入迷了。
她一直很好奇,这家伙在加入黑色十字之前,究竟是个怎样的男人?各方面优秀杰出的他,为何会选择加入黑色十字这一条路呢?就算已经奉命跟在他身边近四年半,对这个谜样般的男人,叶子却一无所知。
对他,叶子存在着渴望了解、接近的异样情感。
“我宁可不被组织需要,也不要你如影随形地跟着我。这样跟着,不累吗!”他不客气地冷讽一声,旋身走回阴暗船屋,那个真正属于他的黑暗世界。
“当然累,累死人了!”十字叶子跟着他走回屋内。
这不是她第一次来到他的船屋,但如此正大光明地进来,倒是第一次。
除去凌圣文在总部接受组织特训的那半年,这四年半来,她跟着他游走,也冷眼看他四处迁移住所。
这个男人不喜欢固定在同个地点待过三个月以上,空洞的住所正代表他无久留的意愿,这四年半来,她也记不得这个男人究竟曾经短暂居住饼多少地方。
“如果没事,别跟着我。”进屋后,凌圣文不耐烦地表示。“我想问你一个私人问题。”十字叶子无视于他的逐客令,语气严肃地问。
“我还有私人的空间可言吗!”他冷嘲一声。
“圣,你以前有没有喜欢过一个人,喜欢到愿意为他赴汤蹈火、以命相换的地步?”她边说边打量空无一物的屋子。
认识他这四年半来,她不曾在他身上或屋内找到任何一件可以代表过去的信物。常人会摆设的照片或纪念品,这个男人从不拥有,一如他谜般的身份和过去。
“我没有必要回答你。”凌圣文对她的问题显得冷淡。
“我想知道!”十字叶子的态度倒是很坚决。
“就算有,那又怎么样呢?跟你无关吧!”他冷冷地扫她一眼,对她的探询不以为意。
“我想知道,到底是怎么样的女人,会让你交出生命也在所不惜?”为了问出答案,叶子可是把尊严和高傲都丢到一边了。
“这么想了解我的过去,难不成你爱上我了!小心,神官可是会吃醋的。”凌圣文睨她一眼,促狭地取笑她。
“谁爱上你!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被他一睨,十字叶子心跳了一下,感觉双颊臊红了起来。
“既然如此,我的过去你也无须过问,是不是!”他随手拿了车钥,打算离开船屋。
“圣,那个曾经让你如此付出的人,一定相当幸福”在他转身离去的时候,十字叶子脱口而出。
“多事!”凌圣文丢下这么一句话,头也不回地迅速离开。十字叶子没有追上,她静静地伫立在屋内,不发一语,她的内心深处,仿佛因他而受伤叹息了。
对他的那份情感,愈来愈强烈,强烈到她快无法自制的地步了。她该如何是好?
一如以往,十字叶子将自己对凌圣文的爱慕之心,隐藏在冷艳绝美的外表下,除了自己,没有第二者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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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船屋后,凌圣文随意地开着车,来到小岛港口最热闹的一条街上。
不管日子过得如何,人总是要吃饭的。
平常忙着执行任务,他总是随便吃吃,现在难得休了假,反而不知该如何解决民生大事了。
凌圣文饿着肚子,信步来到一家小吃店和杂货铺前,正犹疑是否该如此虐待自己的胃时,忽地,不远处有个熟悉的身影。
他仔细一看,是那个酷似好友的小女孩。
只见她一人孤零零坐在一家面包店前的椅子上,小口吃着那看起来很难吃的菠萝面包,静静地不发一语,神情相当地落寞。
小女孩身上的衣服没有换掉,依然穿着那件沾着血迹的白色衬衫,而她左臂上的伤口显然也没再经过任何处理,伤口上的布巾,还是他昨晚随意包扎时的模样。
凌圣文远远望着她,明明知道自己已没有多余热情再去管闲事,然而停下的脚步却在犹疑之后,缓缓往女孩的方向走去。
“还不回家,留在这里做什么?”凌圣文来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冷冷开口。
“是你”傅小显然对他的出现感到讶异,但这份讶异很快就转成落寞神情。
“你在等船?”
凌圣文见她手中拿着船票。
“嗯。”她点点头。
“你要到大岛去!”他又问。
“嗯。”傅小又点头,这回的神情更是黯淡了。
“我送你回大岛吧,用我的私人游艇。”他忽然提议道。
船屋所在的这座小岛附近,有一座较大的岛屿,当地人就称为大岛。而黑色十字的总部就位在大岛和小岛的中间地带。
就因为总部附近的岛屿星罗棋布,数也数不清,所以黑色十字总部的地理位置具有很高的隐密性,不容易被人发琨。
凌圣文不等傅小答应,就拿起她膝上的包包,往停在一旁的车子走去。
“可是”傅小靶到受宠若惊,她追上前去,似乎无法相信他话中的真假。
“若你想再等上四个小时,然后和一堆人挤在狭小的马达破船上,我也没意见,随你。”凌圣文停下脚步,转身望向她。“这会不会太麻烦你了?”面对他这突来的善意,傅小犹疑着。
“的确是相当麻烦。”凌圣文没好气地回她一句。
他将她的包包丢到敞篷车上,亲自替她开了车门。
面对他这个相当绅士的动作,傅小呆愣了下。
“还不上车?”凌圣文等她坐进车。
“谢谢。”傅小受宠若惊地坐上车,内心涌起一股奇异的感觉。
这部豪华的敞篷车,和他所住的破船屋不成正比,但是这个陌生男人随性却不随便的穿着打扮,以及不庸俗的言行举止,却又隐约透露出他的不凡品味。
他到底是谁呢?为何独自住在这个小岛的船屋上,过着不愿受人打搅的孤单生活呢?
“谢谢你愿意送我回大岛,我的名字叫做傅小,大家都叫我小,你呢,我要如何称呼你?”傅小偷偷收回打量的视线,乖乖地坐在车前旁座。
“圣。”凌圣文手握着驾驶盘,冷冷地回答着。
她真的就叫傅小!懊死,就连名字也和好友如此神似。
“圣!这个名字好特别喔,我第一次听到”傅小的话还没说完,忽然哀叫一声。
车子因为过快,让她不小心碰撞到伤口。虽然只是轻轻一碰,却让她痛得不得了。
左臂上的伤口一直在恶化,但她没有多余的钱去找这座小岛上的医生,也没有心思去管自己的事情。父亲没找到之前,什么事都不重要。
“你的伤口不处理不行。”见她的伤口又渗出鲜血,他的眉蹙得更紧了。
将车子驶进公共港口后,凌圣文领着她来到他的私人游艇上。
“这艘游艇好漂亮。”傅小望着眼前红白相间的游艇,几乎是惊叹地说。
“再好的东西,也只是身外物罢了。”他面无表情地走进船舱,将设备最先进的导航仪器设定在自动驾驶上。
游艇虽然不大,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该有的都有,不该有的也不会出现在他的船上。
“这是我第一次搭乘这么新这么漂亮的船呢!当然,你的敞篷车也很棒,只是我爸爸是船员,所以我对船有一种特殊的情感。”她轻抚着华丽的船身,语气难掩悲伤。
“为何你要到这座小岛找你父亲?”凌圣文设定好自动操控后,取出船上备用的医葯箱。
“我父亲自从一年多前出发到远洋捕鱼后,就再也没回来过。不久前,听说有人看见我父亲在这座小岛上的船屋出没过,所以我才跑来这里找他。”傅小一说到此,脸上原本的天真笑容转为淡淡哀愁。
“小岛上的船屋至少二十多间,难不成你昨天一间间地慢慢找?”
凌圣文边说边取出葯箱的葯物,准备替她敷葯。
“嗯,所有船屋我都问过了,只剩你那一间屋子,所以昨晚我才在门口等门,我真的不是有意打搅你的。”傅小乘机向他解释。
昨晚,他可是连话都懒得听她说呢。
“打不打搅已无所谓,倒是你手臂这个伤口,不尽快处理好的话,你的手就会报废了。”他边说边拿起剪刀,动作利落地把她衬衫的长袖口剪破。
“虽然我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伤了我,但我知道那不是寻常的刀器。圣能否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人?”傅小忍着手臂传来的阵阵疼痛,小心翼翼说出心中的疑问。
“我的事情,你最好别知道。”凌圣文身手利落地帮她的伤口消毒、上葯。
还好,昨夜他没有在灰镳上下毒,不然这小女孩早就一命呜呼了。“我觉得头有点昏。”傅小昏沉道。
“那是因为你发烧了,好好睡一觉,到大岛时我会叫醒你的。”凌圣文将伤口包扎好后,留她一人在卧舱休息。
这二次的无意相遇,让他强烈地想念起以前的生活。
他喜欢傅小那笑起来的天真模样,因为像极了他记忆中某人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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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十字总部
十字叶子离开船屋后,漫无目的地四处游荡,最终她还是回到了十字总部。
在黑色十字,十字叶子的身份是相当特殊的。
黑色十字中,清一色是男人的世界,女人在这个组织中,处于相当不平等的地位,大多是负责打扫厨务的下女角色,姿色条件好的,就是被用来当作“奖赏。”
通常,绝不会有人对自己在组织中的身份有任何异议的。黑色十字中,不论男女,都有某种特殊的原因才加入这个组织,每个人都有共识,那就是要有一辈子服从组织,死为十字魂的觉悟。
而在组织内男女的极度不平权之下,叶子的神女角色就显得更是特出。
就因为她是黑色十字神主的独生女,更被赋予神女之要职,因此她能够在组织中来去自如,和组织中的男人一起执行任务。
而叶子那冷若冰霜的出尘美貌,也是巩固人心的功臣之一。
黑色十字中,不少人迷恋着十字叶子的冷傲和美色,许多人拼了命地执行任务,力求杰出表现,为的就是获得叶子的特别青睐。
芳龄二十二的十字叶子,自小在组织中长大;十八岁之前,十字总部是她的整个世界,十八岁之后,她所接下的第一个任务,就是监控凌圣文。
这四年多来,她跟着凌圣文东奔西走,终于见识到外面的花花世界,然而,在她监控凌圣文之余,还有组织的其他人负责监视她。
说好听一点,是保护她的安全,现在自然也不例外。
十字叶子冷哼一声,迅速通过重重的安全关卡,不悦地甩开一路跟随的视线。
才一回到自己的私人卧房,神官便已闻风而至。
“能不能不要再派人跟着我?我已经不再是小孩子了。”一见到神官德尔斯,她的脸色难看至极。
十字叶子中午在船屋和凌圣文不欢而散后,就憋了一肚子气,现在她回到自己的私人空间,还不得安宁,也难怪她会忍不住发火了。
“我有个消息要告诉你。”神官德尔斯打发掉周遭的侍卫和下女后,缓步来到她面前。
“不管是什么消息,我现在都不想听。”十字叶子冷冷地转过身去,为凌圣文中午对她的冷漠感到气恼。
“我今天和神主通过视讯系统联络,有关你的婚事,神主已经决定好了。”面对她的微愠情绪,德尔斯依然不慌不忙地开口。
“三更半夜的,你来到我房里,为的就是告诉我这件事!”十字叶子睨他一眼,语带不满。
“圣者那家伙不值得令你如此气恼。”显然,神官德尔斯对她今天的行踪相当清楚。
“我不想和你在同样的事情上浪费唇舌,等我见到爸爸后,我一定会当面跟他报告你这些日子来的自以为是、自做主张。”说完,十字叶子就要转身进入内寝。
“等我们举行婚礼的那天,你自然就会见到神主了。”德尔斯无视于她的冷言,自说自话。
“你说什么?”神官的这句话,果真让她停下脚步。
“你是神女,我是神官,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德尔斯来到她面前,伸出手轻抚她的颊。
“放肆!”十字叶子冷冷甩开他的手,语气相当冷厉。
“对我,你总是这么的冷淡。”德尔斯冷笑一声,自讨没趣地收回手。“结婚后,我可不许你如此对我。”他若有所意地冷望她一眼。
“我不会和你结婚的,就算是爸爸的命令我也不从。”十字叶子态度坚决且冷傲。
“身为神女,你的存在价值就是要让黑色十字更加茁壮,一旦你违逆神主的意旨,就算你贵为神女,也得与庶民同罪。明白吗?”神官不慌不忙地警告她。
“说来说去,你不过是在为自己的前途利益打算罢了。一旦娶了我,你无疑就是下任神主的继承人,爸爸会选择你,八成是在外面的世界待得太久,脑袋变得不清不楚了。”十字叶子冷然地瞪他一眼,不愿再和他浪费口水。
自从父亲离开总部后,代理神主职务的神官便开始胡作非为,擅自接下许多不该有的任务,让组织原本存有的优良性质变了样,这一点,身为神女的她一直很想向父亲禀告,然而这一段时间来,她一直没有机会见到父亲,也就没有机会揭发神官这段时间的种种恶行。
叶子欲离的脚步才一跨出,就被德尔斯一手拦下,拉拥入他的怀抱中。
“你做什么!放肆!”十字叶子被他这突来的举动惊吓到。
从小到大,除了父亲外,不曾有其他男人碰她一根寒毛的。
“在我面前,不需要这种碍手碍脚的东西。”神官德尔斯将她紧搂在怀中,一手扯下她的黑面罩。
“你太放肆了,你再不滚,我就要唤人”神官忽然捏住她的颊,强劲的力道让她的抵抗全然无用。
“叶子,这些年来,我对你的心意,难道还不够清楚?非得逼我使用这种激烈的手段,你才会正视我的情感?”德尔斯痛抓她的粉颊,逼她正视他的存在。“圣者那冷血家伙算哪根葱?他一点都不爱你,你何必自讨没趣?”神官毫不客气地直戳进她内心的最大秘密。
“你怎么会知道”叶子忍着颊痛,讶然地拉起视线。
“这些年来,你的视线一直追随着圣者,而我的视线则追随着你的。”德尔斯不讳言地坦然说出。“既然你我的婚约已定,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让你接近圣者,你的监督任务将由他人代为执行,从今以后,你专心准备当我的新娘子,我不许你再随意踏出总部一步,明白吗?”警告语毕,德尔斯毫不客气地想要抱住她。
“你卑鄙!”十字叶子使尽全力狠狠推开他,用力地甩他一巴掌。
“你”“德尔斯,我不会原谅你的,我会向爸爸报告这件事情,你等着下地狱受罚吧。”十字叶子倔强地强忍住受惊的身心,眼带泪光地奔回内寝去。
“爱上不爱我的你,就是上天给的最大惩罚”德尔斯望着她飞奔离去的身影,紧握拳头,愤恨地低喃。
凌圣文这家伙迟早会成为他的绊脚石,得想办法尽早除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