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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易容改装的慕容尘再度回到了献瑞客栈,物是人非,当年热闹非凡的客栈今日仍旧是高朋满座,一眼望去,可以看见当年被他钉在墙上的皮鞭,皮鞭提醒了他想起雪凝当年的蛮横无礼,克制不住喜悦,悄悄地由嘴角释放出笑容。
站在慕容尘身后的夏芷蕾不满地看着他的乔装。唉!慕容大哥什么样的人不去乔装,硬是要把自己扮成满脸麻子、驼了背又瘸了条腿的中年汉子,弄得整个人看起来丑死了,教人倒尽胃口,不想再看他一眼。
奔抚臣对慕容尘的装扮倒是挺满意的,他们一路走来,芷蕾无时无刻不想找机会讨好慕容尘,好巧不巧地都让他给破坏了,表面上他是感到歉疚,实际上他乐得很,巴不得一棒打消芷蕾的白日梦。
三人向客栈订了三间普通客房,由小二哥带领着他们进房,慕容尘是最后一个进房的人,他佯装好奇,以粗哑的嗓子问:“敢问小二哥,为何贵店的墙上钉了根皮鞭?”
“哦!那个啊!”小二哥恍然大悟,偷偷瞧了瞧四周,外加关上房门杜绝隔墙有耳,这才放胆地对慕容尘道:“客倌是由外地来的有所不知,那根皮鞭老早就被盯在墙上,据说是京城里最蛮横的雪凝格格所有,当年她到客栈里撒泼,同时到客栈的剑侠看不过,便出手教训了她,跟着皮鞭便被钉在墙上,当时的雪凝格格扬言不许别人任意取下,说要亲自取回,谁知她没来取,我猜她老早忘了。”
“哦!那现今那雪凝格格仍旧住在王府里头吗?”慕容尘假装明白的点头,他是当事人,没人比他更了解当时的情况,只是没想到这事儿会传开来。
“没有!”小二哥一副你太孤陋寡闻的神态,睨了慕容尘一眼。“传说啊!她曾被剑侠绑走,也不知被绑走多久,发生了啥事,反正没人提及,待庆亲王带她回府后,便火速地把她嫁入将军府,如今她已是将军府的少奶奶,听说嫁入将军府后,她的性子跟着收敛不少,不再上街耀武扬威。我想这话的可信度极高,我在这儿两年了,也不曾见过她的庐山真面目。”小二哥挺感叹的,听说格格蛮横归蛮横,可也是美人一个,唉!错失看美人的机会
“嫁人了?”这个消息之于慕容尘是晴天霹雳,脚步不稳地颠簸了下,事情早在他的意料之中,他该平静地接受啊!为何仍感到心痛?
“客倌,你没事吧?”小二哥担忧地看着慕容尘惨白的脸“啊!你该不会是无法看到格格而感到扼腕吧?没关系,听说那格格见着人总是喊打喊杀的,不见她也好,免得不小心丢了小命。”小二哥安慰地拍拍慕容尘的肩头离开,完全忘了之前他曾为了无法见格格一面而懊恼。
小二哥走后,慕容尘仍浑然不觉,脑海中全是描绘着雪凝嫁人的情景,那男人应当是人中之龙,雪凝一定对他颇有好感,否则依她的性子,岂会任人摆布随意嫁人?
右手无力地为自个儿倒了杯茶,茫然的就唇,喉头干涩地饮下苦涩的茶水,无力摒除心魔的侵袭,眼前所想全是雪凝喜悦地轻倚在夫婿怀中,耳边不断的传来她那清灵的娇笑声,他的脸色由痛苦渐转为愤怒,慢慢地变成狰狞,怒火袭上心头,他恼怒到把手中的茶杯捏碎都不自觉,是手中的刺痛与温热唤醒了他的心神,低头望着染上鲜血的双手,蓦的狂笑出声。亏他在未见雪凝之前说的甚是好听,若她许了人家,他会安静地走开祝福她。现下自己面临到问题,他才晓得并不如自个儿所想的释怀。早在三年前他便认定雪凝是他慕容尘的妻子,这个事实任谁也无法改变,如今雪凝另嫁他人,他觉得被背叛了,恨不得亲手杀了她,是的!他宁可杀了雪凝,也不愿让别的男人夜夜拥她入眠。
他疯了吗?是的!他疯了!为雪凝另嫁他人而发疯,他不再是人人竖起大拇指称赞的剑侠,而是个被嫉妒冲昏头的平凡男子,雪凝啊雪凝,你可知道你让人恨之入骨?教他恨不得马上潜入将军府掳走她,再一刀解决她,等等!在杀雪凝之前,有个更该死的人,那人就是雪凝的夫婿,没有人能动了他的女人还能全身而退的,他会杀了那男人,且让那男人明白自己是怎么死的。
但,天知道他真舍得杀雪凝吗?三年前他对雪凝深恶痛绝时,他下不了手杀她,三年后在他爱她如痴如狂时,会下得了手吗?他舍得提剑划断她那纤细的颈子吗?恐怕在划破前,他就因为舍不得让她的娇蒙上苦痛而收手。半眯着眼悲切的摇头,他被那女人下了蛊,爱她爱到深入骨血、无法自拔。好!不管她人已进了将军府的门,他决意要带走她,即使天兵天将下凡来,都不能阻止他的决心,为了她,他肯过五关斩六将,就算与庆亲王正面冲突亦不会有所畏惧。或许她是入了将军府的门,但他远比将军的儿子更早认定她,既然如此,她便是他慕容尘的人,是他的,他一定会要回来。
转眼间,自信心取代了悲切与痛苦,慕容尘精神焕发,作好准备迎接未来的阻挠,他不会天真地以为野心勃勃的庆亲王,会对他带走雪凝采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
睡在隔壁厢房的芷蕾藉着小二哥送上热水时,打听了关于雪凝格格的种种事?,待小二哥把已知的据实禀告后,她满意地赏了小二哥一锭银子,舒舒服服地泡入注满热水的木桶中。嘴角带着笑意洗着藕臂,在她未知雪凝格格的事之前,还以为雪凝格格是个强敌,呵!待小二哥说完,她才知雪凝格格对她不足以构成威胁,试问以慕容大哥光风霁月的品德,怎可能闹出强抢人妻的事端?等慕容大哥知道事情的真相,铁定会打道回府,然后她适时的在身边给予安慰,就不信慕容大哥发觉不到她远比雪凝格格好上千百倍,到时候她便可顺利的嫁给心爱的人,高高兴兴地当她的慕容夫人。
她开心的地哼着小调拨弄着水玩。据小二哥的话语,她推断出雪凝格格不像孙薄秋是温柔婉约的大家闺秀,听说那格格的性子坏得紧,骄纵、蛮横、狐假虎威、欺压百姓,凡是数得出的坏事,雪凝格格全干得出来,她真怀疑慕容大哥怎会看上那样的人?啊!她知道了!用力的拍了下身前的热水,水花立即溅上她的脸,她得意忘形了,悻悻然地拭去脸上的水珠,那可恶的格格在慕容大哥面前一定是表现成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对慕容大哥的话言听计从,从不反抗,难怪慕容大哥会看走眼,不怪慕容大哥识人不清,是格格的心思狡诈如狐狸。明儿一早,她便要向慕容大哥告知,好让慕容大哥认清事实,继而败兴而归,永远不想再见看那坏格格的脸,连同把对坏格格的感情忘怀。遥远且艰苦的关外生活不适合娇生惯养的格格,唯有她,才是那足以与慕容大哥匹配的女人。
同样的夜,两个人抱着不同的心入眠,相同的是两人皆对自己抱有极大的信心,认为所有的阻碍将迎刃而解。
棒日,芷蕾特地起了个大早,站在外头等候慕容尘,辜抚臣听到芷蕾的房里有动静跟着早起,瞧见芷蕾心情极好,笑眯眯等着慕容尘,不禁让他心情恶劣。可恶!为何芷蕾总是发觉不到他的好?他自认在这世上再也找不到比他更爱芷蕾的人了,为何她不肯接受他满腔的情意?
“你未免太猴急了吧?慕容大哥尚未起床,你就在房门外等他,不知情的人会以为你是豪放女。”辜抚臣板了张死人脸,没好气的嘲讽芷蕾,心中充满了酸意。
“别人怎么说我都不关你的事,只要慕容大哥不误会就好。”所有的好心情全因辜抚臣的一番话而被破坏殆尽,可恨的小人,存心不让她好过,非得让她同他一样板张脸才甘心。
“就算慕容大哥不误会又如何?莫忘慕容大哥此行是来找寻他那美丽的红粉知己,在他心底,你不过是个小妹妹,永远及不上心爱的女人。”怒火冲天的辜抚臣不快的攻击芷蕾,每当看她一副今生只钟情于慕容尘的模样,便让他气得快吐血。
“哈!炳!炳!”芷蕾闻言捧腹大笑,指着辜抚臣的鼻子道:“不是我爱说,而是你的消息太不灵通了,她那种坏女人是不会像慕容大哥般痴痴的守候着对方,她早按捺不住寂寞,琵琶别抱去啦!”
“你怎会知道?”还以为慕容大哥见了格格后,芷蕾会全无希望,谁知那格格已嫁作人妇,那岂不是表示他的希望又要落空了?
“昨晚我向小二哥打听了,你以为我会傻傻地不先探听好对方的底细吗?”芷蕾得意洋洋的睨着辜抚臣看。
“所以今日你才会一大早守在慕容大哥的房门口,准备告诉他一切。”
“答对了。我警告你,别坏我的好事,否则要你好看。”怒瞪了辜抚臣一眼,以示她所言不假。
奔抚臣沉默不语,心情低落,为无法赢得芷蕾的芳心而神伤。
“咿呀!”慕容尘终于晏起,开门迎接期待他已久的芷蕾,方才芷蕾与辜抚臣的对话一字不漏地让他听进耳里,但木然的表情并没显现出他醒来已多时。
“慕容大哥,你终于醒了,我等你好久了。”芷蕾快快乐乐地跳到慕容尘身边,挽着他的手臂撒娇。
慕容尘一言不发,轻轻地挣脱开来,与芷蕾保持适当的距离。他的举动倏地引来芷蕾的不悦,她当下沉下俏脸,不满的跺跺脚,挨到慕容尘身边嗲道:“慕容大哥,你为何躲我?”好不委屈瞪着大眼瞅着他看。
“男女授受不亲,人言可畏,我们还是保持点距离好。”
没理会芷蕾的娇嗲,他一本正经道。
旁观的辜抚臣见芷蕾碰壁,无法克制吃吃发笑,呵!有趣!他常吃芷蕾的亏,而芷蕾却常吃慕容尘送的特级大,总算老天有眼,不只是让他为情所困。
听到辜抚尘的窃笑,芷蕾恼得直跺脚,准备向辜抚臣开炮,把所有的怒气发泄在他身上之际,及时意识到目前心爱的慕容大哥在场,为了保有形象,她不可破口大骂,唯有暗自吞下怒火,等待适当的时机再发泄。“慕容大哥,你真的要去找雪凝格格吗?”她换张和悦色的脸仰头问。
慕容尘微微颔首不语。
“可是今日你换了张面貌,怎脑葡定她会认得你来?说不定她会把你当成路上的无赖汉呢!”她小心地察言观色,难道她的话没有说服力?否则慕容大哥怎会还维持着一样的表情?没关系!她绝不感到气馁,再接再厉“我要向你坦承一件事,昨晚我已先向小扮打听过有关雪凝格格的事了,听小二哥说她早已嫁入将军府,由此可知她心里根本没有你的存在,慕容大哥,你千万别伤心啊!像她那种见异思迁的女人不值得你痴心相待,把她忘了,咱们一道回关外去,长年居住于关外的人就不像京里的人那般无情,你是知道的,咱们最讲求情义。”就不信她告知慕容大哥雪凝格格已婚的事实,慕容大哥仍可平静接受,她的肩膀已准备好,随时可无条件提供出来。
“我知道,所以我要带她走。”慕容尘平稳地开口,情绪丝毫不受影响。
“什么!”芷蕾不敢置信,张大嘴瞪大眼看着慕容尘,仿佛方才他说了件极不可思议的事。立于一旁的辜抚臣惊讶的情形与芷蕾不相上下,奇了!汉人最请求礼教,慕容尘怎会想强夺他人之妻,怪怪!亏慕容尘还是人人称赞的大侠,原来大侠也有七情六欲,偶尔会干出惊逃诏地的事来。
“慕容大哥,你要想清楚啊!其实雪凝格格并不如你所想的好,她很坏的!听小二哥说,她常欺负平民百姓,凡有人得罪她,会被押着游街甚至斩首,最重要的是,她是庆亲王的宝贝女儿,慕容大哥,你不是与庆亲王势不两立吗?怎会糊涂地喜欢上雪凝格格?哦!我知道了,她一定欺骗了你,她的心眼真坏!我知道你会喜欢上她,全是因为她在你面前装作一副楚楚可怜、柔弱不堪、需要人保护的样子,慕容大哥,我今日告诉你有关雪凝格格的真面目,是要你看清她的本性,她不值得你的爱。”芷蕾紧揪着慕容尘的衣袖,深怕一不小心,慕容尘便跑去找那恶女人。
“不许你说雪凝不好。”慕容尘紧蹙着眉拉开芷蕾的手。
“我说的是事实啊!不信的话,你可以问小二哥。”见慕容尘仍护着雪凝格格,让芷蕾气得大声嚷嚷。
“有关雪凝的事没有人比我清楚,我再说一次,不许说她不好,不管是在我面前或背后都不许,选择了什么样的女人我自有主张,不需旁人来?我作主。”芷蕾对雪凝的控诉激怒了慕容尘,说他愚昧也好,看不清事实也罢,他就是无法听别人批评雪凝的种种不是。
芷蕾被他眼中的愤怒吓得退了三大步,双唇微微颤抖“可是慕容大哥以你在江湖上的地位,是不能强抢他人妻子的啊!”她试图让他恢复些许理智。
“是我的就永远是我的,没有人能由我身边带走,就算有一天我死了,记住!雪凝仍旧是属于我慕容尘的。”他的话写满对雪凝的占有欲。
芷蕾惊吓得倒抽一口气,作梦都没想到慕容尘的占有欲如此强烈,是她不够聪慧,无法猜出其实慕容大哥早已得知雪凝格格是怎样的人,她迟钝的甩甩头,试图让脑子清醒些,究竟是怎样的爱恋,使得慕容大哥不介意恶名缠身的雪凝格格,仍执意抱定今生只要她一人?为了一个坏女人,慕容大哥不惜冒着生命危险入关,怪哉!她了解了,终于了解?何雪凝格格的名字在大伙儿面前是禁忌,没人愿意提起,因为雪凝格格的父亲正是恶名昭彰的庆亲王,而他们正是庆亲王的死对头,想到此,不禁打了个冷颤,慕容大哥一定是经过挣扎才肯承认爱上雪凝格格的吧!难怪他在关外时会那么痛苦,毕竟有谁会想爱上死敌的女儿。
奔抚臣眼看芷蕾阴晴不定的脸,走过去拍拍她的背。“别再想了,慕容大哥对她的心是无法改变的,看开点吧。”
芷蕾怔忡地望着辜抚臣,眨眨眼,头一次发觉辜抚臣人挺不错的,他原可以在慕容大哥对她撂下狠话后嘲笑她一番,可是他没有,还反过来安慰她,过去的她是否做得太过火?对辜抚臣太刻薄了?
“哪!从今以后,你就负责打扫后花园,放机灵点,若扫不干净或出了差错,我非叫家丁打断你另一条腿不可。”将军府里最会颐指气使的丫环喜雀语气尖锐,指了占地广阔的后花园,这后花园之大,甭说一个人,就算编派十个人仍旧无法完全打扫干净,她偏偏看新来的家仆不顺眼,要整整对方。
恶!不晓得总管上哪儿找来奇丑无比的中年汉子,满脸麻子教人想吐就算了,还驼了背、瘸了条腿,唉哟!请他来无非是浪费府中的米粮,她在路上遇到的乞丐长相也比他来得端正,她瞧见都不屑地吐口水了,如今府中多了丑男子,无非是要让她食不下咽,存心不让她好过。好!没关系,丑八怪不让她好过,她也不会让他好过的,非得让他跛着进来,爬着出去不可,恶毒的喜雀在心底如是盘算。
“是!小的知道,多谢喜雀姑娘的教训。”中年男子对喜雀又敬又畏,不断地鞠躬哈腰。
“呸!甭谢了,瞧见你那丑模样就让我想吐!”喜雀板着厌恶的脸,吐了口口水在地上,高傲的转身离去。
中年男子仍不断的哈着腰,活像卑下的市井小民。
“喜雀姐,怎么府里新来了个仆人啊?唉哟!长那啥模样?
敝吓人的。”另一名丫环如意惊声怪叫,活像见了鬼。
“别理他,咱们让他好好的清扫后花园。”喜雀拉了如意就走,两人开始窃窃私语,尖锐刺耳的笑声不断的传出。
中年汉子老实的拿起扫帚扫地,努力地清扫后花园,似深怕会让人打断另一条腿赶出将军府。
躲在凉亭偷懒的喜雀与如意,开始每日必做的功课──嚼舌根。
“喜雀姐,你知道吗?那日我在松林后头瞧见少爷与少奶奶两人好不亲热地搂得紧的。”如意赶忙向喜雀报告她的最新发现。
“是吗?你确定他们真的搂得死紧?”喜雀怀疑地问,两人皆没注意到离得远远的中年汉子额上青筋浮现,双手紧抓着竹扫帚,力道大得差点把竹扫帚给折断。
“错不了,我如意的眼力是不怎么好,但对这种事啊!我的眼力可好得很,任何蛛丝马皆逃不过我的眼。”如意得意洋洋地宣称自个儿的眼力“我还瞧见少爷对少奶奶体贴入微啊!”“若真是如此,那可会笑死人,谁料想得到白痴也懂的怜香惜玉来着?他不成日哭哭啼啼就好啦!”喜雀吃着桌上为少奶奶准备的糕点。因少奶奶每日必到后花园散步,疼爱媳妇的虞将军便令人每日在凉亭中准备好糕点供媳妇取用,但大胆的喜雀才不把区区的少奶奶放在眼里,照样在太岁头上动土,她可是精明得很,清楚地知晓,少奶奶在府中无实权,她何足为惧啊?
白痴?谁是喜雀口中的白痴?怜香惜玉!莫非她们口中的白痴是雪凝的夫婿?不!怎么可能,雪凝不可能嫁给一名白痴的!慕容尘紧握住竹柄,竹柄立即劈哩啪啦作响,随时有粉碎之虞。没错!新来的仆人正是由慕容尘乔装改扮,他心想成了将军府的仆人好方便带走雪凝,没想到刚来就听到这秘密。
“得了!要我说,他们夫妻俩是半斤八两。你仔细想想,一个不清不白的女人能嫁给谁?就算她是高高在上的格格,仍旧无法嫁给条件良好的夫婿,咱们将军府正好出了个白痴,两个凑成一对,谁也不欠谁,你说是吗?”与喜雀长期相处,耳濡目染之下,如意跟着刻薄起来。
“不是吗!我常常在想,雪凝格格被剑侠那叛贼捉去,铁定污了身子,最后剑侠也不要她,弃她如弃敝屣,所幸她没怀个杂种进将军府,否则这事儿岂不是闹得举国皆知。”喜雀吃吃发笑,丝毫不屿谣言中的女主角,她最厌恶有钱有势的富家千金,尤以雪凝格格为最,如今格格败坏名声,教她怎能不兴奋?
“说不定她曾怀有杂种,庆亲王偷偷地要人打胎,我猜她打完了胎,从此无法再怀有身孕,所以啊!才会在嫁给少爷三年还没个消息。”如意跟着落井下石,拿起石桌上的荔枝大口吃着。
“哈!炳!你说得对极了,对极了!”喜雀赞同地大笑,饮着上等的龙井茶。
碎嘴的女人!慕容尘紧抿着唇,怒气激起源源不绝的内心“啪!”一声,竹扫帚承受不住强大的内力,化碎屑掉落于地面,慕容尘冷眼瞪着地上的碎屑,他恨不得此时落在地上的是喜雀与如意,但现在不是开杀戒的时候,他会耐心的等候那天的到来。
“大胆狗奴才!啪!啪!”陪同雪凝到后花园散步的巧巧与雪凝,一字不漏的听进喜雀与如意的讪笑,巧巧当下气不过一个箭步冲上,动手赏了喜雀与如意两个耳刮子。
喜雀与如意见她们口中的主角人物正站在后头,不知悔改地昂着首,抡起拳头想找巧巧拚命。
“你们的舌头太长了吗?需不需要本格格动手帮你们剪短?”傲气凛然的雪凝站得笔直问,举手投足间皆有王家的风范,当下让喜雀与如意的身份矮了好几截,震慑于雪凝的气势,双腿一软“噗咚”地跪下。
“你们的胆子挺大的,不仅在背后嚼舌根,连本格格的侍女都想打,你们分明是不把我放在眼里,于皇家的规矩,像你们这种恶奴该挖去双眼,断其舌、脚筋,逐出府邸,不给分文,任其当乞丐,你们说本格格该如何是好?”雪凝本是一派轻松似在聊天,说到最后利眼一瞪,让恶奴们吓得浑身打颤。
“格格饶命,奴婢不敢再犯了,下回不敢了。”喜雀与如意不断地磕着头,苦苦哀求,方才的高傲不复见。
“听你们方才谈论我,似对本格格了解极深,那你们该知晓,格格我生性嗜血,从不宽容对不起我的人”雪凝存心要吓吓喜雀与如意,提醒她们自己可不是天性良善的人,在恐吓她们的同时,眼角忽地飘到站在远方穿着粗布衣的汉子,心一惊,由石椅上跳起,朱唇微,失神地望着那汉子看。
“格格。”巧巧不解地看着主子的举动,半眯着眼看引起主子注意的汉子,怪了!那汉子没啥特别之处,何以能让格格神色大变?
望着那人看,她的心律开始不整,脑子一片空白,呼吸急促,不知所措。
“格格,格格,你怎么了?”巧巧轻扶住她,急问。
巧巧的急呼声唤回了雪凝,她佯装无事,让巧巧扶她坐下,问着跪在地上不敢妄动的恶奴。“那人可是新请的仆人?”
“是!是!”喜雀连忙点头,对雪凝尊敬得不得了。“那丑人是总管雇来的,奴婢命他打扫后花园,若格格不想见他,奴婢可命他躲您躲得远远的。”为了避免接下来的责罚,喜雀谄媚的讨好雪凝。
“是啊!我们会看住他不让他出现的。”如意赶忙附和。
“不用了!就让他留在后花园吧。”待说完话后,雪凝才发觉自己说了些什么,留他,代表他们会每日相见。是的!她认出他是慕容尘来,尽管他易了容,企图让人认不出他来,可是她仍一眼望穿他的伪装,因为她始终记得他那双美丽异常的黑眸。
她认出他来了!慕容尘嘴边带着笑意大咧咧地瞅着雪凝看,完全不管目前他的身份乃仆人,是不能直视着主子的,他只想好好地看她,把她看个够,三年来她瘦了不少,但美丽依然,身上仍带着掩不去的贵气,她轻易的认出他来,让他感到自豪,她没忘记他,始终没有,否则她不会认出他来的。
“格格。”心细的巧巧注意到主子与那汉子之间不寻常的对看,轻唤着主子,格格这表情像极了对!想慕容尘的时候,莫非巧巧半眯着眼瞧汉子看,错不了!没有一个低下的仆佣能拥有傲视天地的气势,即使身穿粗布衣,慕容尘依然是引人注目,他的耀眼不因服装、容貌而有所改变。
雪凝回过神清了清喉咙,下达命令:“巧巧,上前各赏她们十个耳刮子,然后派到厨房去帮忙。”不教训不行,当真会让她们爬到头上来撒野。
“喳!”巧巧领命,用力地赏了喜雀与如意各十个耳刮子,对喜雀与如意的遭遇,巧巧不感同情,将军府的仆人没个好东西,成天偷懒嚼舌根,爱欺负弱者,随时想着如何得到掌权者的宠信,早该有人出面教训教训他们,好教他们认清本分。
“下回再让我听到有啥是非传出,可不会这么简单就解决,本格格言出必行,一定会教你们生不如死,懂吗?”她试着忽略远方那炙热的目光,沉着气放狠话。
“奴婢知道了,谢格格。”喜雀与如意的双颊肿得像猪公,两人震慑于格格的威严,不敢伸手去碰,只是不断地磕头谢恩。
“巧巧,带她们下去吧。”雪凝根本不吃拼她们,以懒懒的声音命令巧巧。
“喳。”巧巧粗鲁地拉起跪在地上的喜雀与如意到厨房,临去前多看了慕容尘一眼。
待巧巧瞅着喜雀、如意离去后,雪凝离座站起,放柔的目光锁定在慕容尘身上,有点不敢相信,她的愿望真的实现了。
慕容尘潇洒地施展轻功跃到雪凝身前,深情的黑眸痴痴的望着思念已久的人儿。
久别重逢,此时无声胜有声,忽地吹来一阵强风,吹动花园中的蒲公英,霎时,整座凉亭飞满了蒲公英,有情人盈盈相望衬着雪白的蒲公英,好不美丽。
慕容尘向前跨一步,近到可以感受到对方的气息,黝黑的大手高举,眼光放柔,陶醉的抚着雪凝如丝般的黑发,雪凝不知所措地任他碰触,无法推开他或是开口阻止,唯一能做到的是克制自己不去拥抱他。
温柔的大手顺着发丝来到嫩颊,抚着红艳艳的樱唇,最后停留在雪白颈上时间已久的疤痕,布满厚茧的大手万分不舍地摩搓着刺眼的疤痕,她的颈子原是完美无瑕,就像她的人一样,是他亲手破坏了她的完美,失神的望着伤疤,往事历历在目,更多的不忍浮上心头,心念一动,情不自禁俯下身,温热的双唇细碎的吻上碍眼的伤疤,似想抚平她曾遭遇的痛。
他的吻使雪凝倒抽口气打了个冷颤,脑子一片空白,无法做出正确的反应,直到慕容尘健臂紧搂着她,由细吻改?轻啃挑逗她,才令她恢复心神,忆起自己是已婚妇人,慌张地用双臂推开慕容尘的钳制,无奈力气敌不过慕容尘,仍是紧紧的被他搂在怀中。
“为何要反抗?”慕容尘哑着嗓子问,他的欲火已经点燃,沸腾到极点,用力地甩甩头,不该让欲望掌控理智的,大口地呼吸着试图让火热的身子冷却下来。
“我已嫁作人妇,岂能接受你的调戏,我不能对不起我相公。”眼神有一丝慌乱,沉埋已久的情欲早被慕容尘挑起,她不敢想像若没及时忆及自己的身份,她肯定会犯下错事,变成不贞不洁的坏女人,慕容尘的出现使她必须不断地提醒自己,阿龙待她极好,她不能背叛善良的阿龙,否则她真会不顾世俗的眼光,总有一天与慕容尘耳鬓厮摩、长相厮守。
“你说得对极了,你是不能对不起你的相公,阿弃。”露出邪笑,他可以深切地感受到雪凝已被他挑起情欲,会拒绝他不过是在作垂死的挣扎。
“阿弃?”他的邪笑摄去雪凝的心魂,嘴巴喃喃呆愣地重复他的话,反覆的咀嚼,他唤她阿弃,那不是她急得不顾该与慕容尘保持距离,双手紧抓着慕容尘的衣衫问:“什么意思?为何唤我阿弃?”
慕容尘轻笑,执起她的小手移至唇边亲吻:“你忘了,我有个名唤阿弃的妻子。”
“那那不是真的!你忘了,那时我化名阿弃成为你的妻子,不过是掩人耳目,我并不是你真正的妻子啊!”她慌得忘了抽回手。
“好!那我问你,你有没有收下我给你的玉镯?”慕容尘轻松的笑了,美丽的星眸像得逞了闪烁着光芒。
“收了,但我在离开前已还你了,记得吗?我放在绣袋中。”她点头没否认,会不会是慕容尘没发现绣袋中的玉镯?
她急忙地想勾起慕容尘的记忆。
“我慕容尘送出的东西绝不收回,同样的,是我的妻子永远都是我的妻子,即使你嫁人了,你仍是我慕容尘的妻子。”
由怀中取出玉镯,趁雪凝不备时为她戴上,终于玉镯又回到了主人身边,看着她戴着玉镯,仿佛已烙下慕容尘所有物的标签,让他着实放心不少。
“胡胡说,我跟你又没拜过堂,怎会是你的妻子?”
久违了!玉镯。
“我说是便是,千万别怀疑这点。”难得显现的霸气,此时展露无遗。“我会带你离开这里的。”
“不!不!”雪凝用力地摇头,眼眶中蓄满了泪水。“我不会跟你走的,我相公他需要我。”除了阿龙外,最让她放不下的是她阿玛,阿玛若知道慕容尘入关来找她,一定不会放过他的,她好怕阿玛带领着大批兵马围击他,不行!她不能让这种情形发生,非得赶走慕容尘不可。
“需要你?哈!你何以认为他需要你?由丫环的口中,我已得知他并非我想的人中之龙,他甚至我真搞不懂你怎会嫁给他。”他说不出“白痴”这个难听的字眼来,用力的甩下雪凝的手,怒气勃发。
“你要说他是白痴吗?没错!他是,我嫁他有何不妥?我说一他不会说二,凡事照我的规矩来,重要的是他是堂堂大将军的儿子,身份上配得过我这个格格。而你呢?除了智慧外,有哪一点赢得了他?你的生活不安定,又被通缉,瞧瞧我的衣衫,全是江南上好的,你供得起我富裕的生活吗?你能提供成百的仆佣让我使唤吗?除了智慧外,你一无所有,既然如此,我?何不选择好掌控的虞人龙而屈就你?”为了赶走他,她苛刻的数落他的缺点,尽量把自己说成无法过苦日子的千金,希望他能够打退堂鼓离开。
“是吗?”他掀了掀嘴角,用力地搂着雪凝,粗重的鼻息吐在她的脸颊。“那么是谁在离开时哭得泪潸潸?又是谁口口声声说爱我?”
“我早忘了!凡是我之前说过的话一律不算数。”雪凝别过脸去不看他,她的话已激怒慕容尘,他最好快快甩她一巴掌,然后抚袖离去,这样就不会有悲剧发生。
“是吗?那你忘得了这个吗?”他狂怒的低下头,薄唇粗暴的吻上她的唇,藉以惩罚她的“明知故忘。”
雪凝拚命地扭动着头部,不想让他得逞,他却扯散她的发髻,让她的秀发如飞瀑般落下,以大掌固定住她蠢动的头颅,在她不肯开?红唇让他侵入时,以牙咬痛她的唇,让她不得不因疼痛而张嘴,使他顺利入侵,攫取她的甜蜜与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