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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落幕了吗?
表面上是。
亮亮还是每天带伤去学校。
她的跆拳道腰带已经换了好几个颜色,下个月升等考试过去就要晋级黑带,加紧练习的结果不只她一个人挂伤号,陪着卖命的细汉跟大丛更是看到她就躲,沙包换了又换,她的皮破了又好成了老茧,世界上有像她这么苦命的少女吗?
变街、吃东西、看电影偶尔谈个无伤大雅的小恋爱啊,这些,才是女孩子的生活重心好不好。
她忙,可偶尔还是会想到袁畿。
那晚过去,仍然难得在学校看见他的踪影,除了校际球赛练习根本看不到他的人,练习赛结束他又忙着打工,两人时间很难凑在一起错过,就成了家常便饭。
以他那样破烂的成绩,想不到学期末竟然能够以低空飞过的姿势免去了被二一的噩运,升上了三年级。
当狗头军师兼广播电台,以后立志要当狗仔记者的小学妹,拿着热腾腾的成绩单来告诉她时,亮亮心中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
她干么替那个姓袁的操心!最后只好归咎反正,她就是爱操心嘛!
她不知道袁畿这次能够过关全拜晏伊容、濮阳元枚的临阵磨枪,学校两大高材生全力为把考试不当回事的袁大头恶补,整整把他锁在枚家的别墅十天才得到以上的成绩。
谈不上亮丽,但总是免除了袁畿被扫地出门的危机了。
好消息之外,顺便夹带一个坏消息
“学姐,你高兴什么?因为你要补修四个学分吗?”经过几番阵仗包打听的眼镜学妹自封为御前独家报导。
不会吧,要重修ㄟ,大姐头学姐不会是怒极反笑吧?通常要补学分的人心情总是一片低落,她能谅解的。
“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哪壶不开提哪壶?”
“学姐,你讲的话太深,我听谋。”
“听谋就滚一边去,别啰唆。”不懂广结善缘的广播电台,踩了地雷还一脸无辜。
四个学分,小case啦,但是成绩单带回去怎么跟爷爷交代?那一片满江红不如皮先绷紧点再说。
考完试,便放暑假了。
可想而知会是个水深火热的暑假。
拖到日色快褪去,才抱着伸头一刀、缩头也一刀的乌龟亮亮,终于慢慢拖着龟步回家。
不料,有个人等在她家门口。
吃了熊心豹子胆的人不多,敢在她那旗帜鲜明的家门口等人的更是绝无仅有。
“你到哪里去了?这么晚才回来,去吃点心吗?”袁畿等了很久,不悦的问,因为他打工都快迟到了。
“我哪来的心情吃点心。”她一派消极。
“就因为要补修学分?”
“你怎么知道?你偷偷注意我喔?”
“少臭美了!全校的男生都在谈你这男人婆有多粗鲁,尤其球队的根本把你当笑话,我就算不听、不想知道都不行。”他决计不承认。
但是也经而这样的管道知道流言有多可怕。
她是粗鲁了点,脾气也直,还有些旁人没有的傻气,那么多缺点,却不是什么杀人不眨眼的大姐头。
“真抱歉!还弄油了你的耳朵!”这人存心来气她的吗?她是粗鲁没大脑,可是又不是存心这样,她从小没爹没娘,跟着混黑道的爷爷,她那变态爷爷巴不得她能变成雄霸一方的霸王花,她不被操劳得剩下小命半条就阿弥陀佛了,还能优美到哪去!
“我没时间跟你啰唆,这个拿去!”
他从一点罗曼蒂克情氛也没有的牛皮纸袋中掏出个盒子。
熊亮亮一打开便傻了。
她小时候的玩具是西洋剑、武士刀、手榴弹跟乌兹枪,这玩意她见过,不过都是安好放在橱窗中供人惊叹膜拜的。
“给我的?”她不大相信,那熊摸起来毛茸茸的,可爱的不得了,两只眼睛是用水晶做的,晶莹透亮,简直可爱到不行。
“是。”她被喜悦嫣红染上的脸颊突然吸引了他怎么,现在的她看起来气质纯真,那布丁颜色般的脸颊秀气极了。
那只泰迪熊是花了他半个学期打工存钱买的,真是没天理的贵,一只毛茸茸的熊竟然要几千块之谱,但是现在看见她溢于言表的喜欢即使是挖马路那种艰苦的工程,也算值得了。
“喂,你送我这么贵的熊,没道理!”
“我说过,我不想欠你人情债。”她对他的好算是一并还了,从今以后南北东西,互不相干。
“你什么时候欠我债了?”她茫然,从前的事压根不记得了。
“反正,我买了,你收下来就是了。”他哪来的美国时间跟她一项一项说明白,他还要赶着去面试工作。
“那可不行,这又不是定情物,你没给个理由,我要是随便收了也不知道要丢到哪里去。”
“叫你收就收,干么这么啰唆!”定情物,她也想的太多了。但是,她要敢把他辛苦工作买来的熊随便丢,他发誓绝对要追杀她到底。
“你嫌我啰唆!”眼看两人都要动起肝火来了。
不行,还是说明白点,要是她误会了什么,那就冤枉了。“我告诉你这只是一只熊,你们女生不是最爱这玩意?”
“谁说的,我可不要!”
袁畿几乎要为之抓狂。
她有理说不清啊!
“邬亮亮!”
“叫魂啊!”袁畿好想一头撞墙去,但千万忍着。“我再重复一遍,我不喜欢欠人情债,我吃了你请的面包,还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总之,你把泰迪熊收好,你我就算打平,知道吗?”
“你这么诚意非要送我不可,其实我也满喜欢的,那我就收下好了。”落落长的一串,为的无非是要她收下礼物,好吧,老佛爷恩准,小李子谢恩哪。
几个面包能换这么贵的泰迪熊,真划算!
她压根没把袁畿真正的用意放在心上。
礼尚往来真不错!
一个要的是撇清所有关系。
一个呢,心眼单纯,抱着泰迪熊笑的阖不拢嘴,呵呵呵呵这两样心思,看起来袁畿几个月的用心是丢进水沟了。
至于人情,当然是照样欠着。
邬家小姐可从来没有承认人情两不相欠互相抵销的唷。
时间的齿轮不停的往前转,少女抽了芽的身躯盛放成了柔美的曲线,少年拥有了强壮的弧度。
十一年过去。
笔事回到意外发生后的第二天。
那个运气很背的男人从急诊室、加护病房,直到普通病房,压根没能得到应该有的安静。
美其名来探病必心的人在得知他“只”断了一手一脚,没有生命危险的消息之后马上收拾紧张的嘴脸,顺便把菜市场搬移过来八卦长舌一下,至于八卦的内容五花八门当然啦,研究一下袁畿的遇难是无妄之灾,或是自招门前祸也是其中一项课题。
“我早说公司需要高危险群工作者投保事项条例的增加,多拉几个像畿这种树立商业敌人当饭吃的人不怕业务不滚滚而来,现在发生了这种事,你想,公司可以赚多少钱?”三句不离本行,以捞钱为人生目的的姜浙东开口闭口都是赚钱之道。
“你现在说的都是马后炮!”阿曼不客气的说。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印证在畿的身上真是至理名言。”拉掉脖子上的领带,从南部飞车北上的姜浙东把病人往旁边挤,顺势躺下。
袁畿没吭声,把床铺让出一小块。
“我以前想畿要早早驾鹤归西绝对是因为不想辜负自己工作机械的美名,过劳而死,想不到他是因为被暗算住院,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天算不如不要算。”阿曼掏出数十张皱巴巴的罚单交给舍秘书。那些都是为了第一时间飞来看袁畿的代价。
舍秘书认命的一张一张摊平,摆出如可怜小狈的脸。“董事长这”“收起来,回去交给你兄弟。”袁畿瞄了眼,他可也不是省油的灯。
舍氏一门忠烈都是狼集团的秘书,五匹狼旗下各有一个机要秘书,谁是老板,谁就要负责吞了那些罚单。
所以,转来转去,那些高额罚单还是会回到阿曼自己的手中。
“是的,总裁。”
难得聚首的这些人乐不思蜀,病床上的伤号却忙着用他仅剩一只健康的手忙碌的签署文件,而成叠的计画书分成两国,彼消此长,没完没了。
“这份是公关部门送来的年度预算支出,经过会计科审阅,认为删除百分之二十三的出差费较为合理。”舍秘书收起小狈脸,低着头的他身材颀长,一身铁灰色西装配上金框眼镜,镜片下面是睿智聪慧的眼神。
相对躺在病床上的袁畿,白色固定巾高高吊起他复杂性骨折的右手,左脚也上了石膏,露出五跟脚指头出来sayhi。
“这是荷兰原厂压缩晶片代理权授权书,另外这是条款同意书,预计这个月中旬签约签约会议董事长您能成行吗?还是要业务部派人前往?”舍秘书的pda上密密麻麻的将业务行程显示出来。
“我可以去。”袁畿的回答激发了几声抽气。
阿曼第一个不答应。“妈的,你真以为咱门财团没人了,我倒要看看你爬不爬得上飞机门!”
“你火气那么大干么,他喜欢成仁就让他去,我就是看不过去他那股劲,一条命差点没了,你看他眉头皱过一下吗?没有,对啦,我就不爽他这点,天塌下来,他的眼中除了工作还有什么?”恐怕是连他们这些朋友都可有可无吧!姜浙东的怨气其来有自。
他生性爱自由,旅游、美食、生活乐趣他都乐于跟朋友分享,然而,袁畿就是那个很难邀请得动的人。
他要加班、要工作、要开会、要签约就是没时间出来陪朋友喝杯咖啡,倒倒心事。
他倒了八辈子楣有这种朋友。
而这楣,还在继续倒中。
“维修场的人仔细检查过畿的房车,煞车跟气囊都有被动过手脚的痕迹”姜浙东偷看袁畿没表情的脸,唉,还是对牛弹琴。
“畿最近几项决策都太躁进了,得罪的厂商说也说不完,但是能在他车内动手脚的不可能是外面的人。”阿曼意有所指。
姜浙东沉重的问:“你是说有内奸?”
“这年头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这时,半掩的门突然砰的一声被打开,两人的小组会议顿时中断。
闯进来的是一脸想宰人的亮亮。
她的后面跟着一脸无辜其实是想看戏的濮阳元枚。
“你是谁,没看到外面闲人勿近的告示吗?”姜浙东唬地从病床上跳起来。
“你是记者?哪家的?sng的连线在附近吗?”阿曼收起一贯的散漫,瞬间表情如狼似虎。
姜浙东也问:“消息不是封锁的很紧?”那负责封锁的人就是跟进来的那棵大青葱,怎么,他的眼睛亮晶晶的
“对啊,怎么泄漏出去的?枚,你怎么办事的?”阿曼火力全开
“一个女人都拦不住,你弱鸡啊?”姜浙东把炮火对准了枚。
“他不行也有保镳啊。”
不是他们大惊小敝,狼集团在台湾的知名度虽然不及在欧洲本部,但毕竟是外资挹注,每项投资资本额最少都在五千万美金以上,在台湾本岛资金干涸的大环境下,商业界对他们的一举一动自然颇多注意。
又另外这四匹狼个个英俊年少多金,对于花边新闻有嗜血症的记者更是枕戈待旦,极其希望能挖出任何攸关这四个新贵的新闻。
为了避免不当曝光带来的麻烦,除了远在日本养病休息的晏伊容,其他四个人对媒体都是有多远闪多远。
“我说你们这两只吵个不停的花鸡,你们有被害妄想症啊,我不是记者,也不是什么可疑份子,我是来探病的。”
花鸡=花公鸡。
花公鸡除了招摇撞骗母鸡嘿咻嘿咻之外,别无他用。
她是这意思吧!
这是一种侮辱!阿曼跟姜浙东不可思议的互相对视,又互相摇摇头,两人难得同仇敌忾的面对入侵者。
至于百毒不侵的枚好整以暇的倒水喝,嘿嘿嘿嘿“先说好,我并不想来,是我爷爷说送佛要送上西天,好歹要我来看看人是救活还是死翘翘了。”亮亮圆润粉红的掌心摊开,一个手势,英姿爽飒的阻止了问话也表达了来意。
“你是送畿到医院的那个小姐?”
“人是我店里面几个员工合力送来的,我只是负责把他从百万名车里面拖出来而已。”她也不客气,不是她的功劳她不揽功,是她的,她也不客气。
“小姐真是英勇过人。”放电王子阿曼向前释出善意。
“果然百闻不如一见,我以前听过你,果然长得很騒包。”她对阿曼少有的绝色不仅不为所动,对他的孔雀行为还很嗤之以鼻。
姜浙东瞠大了眼睛。
阿曼的俊美无俦向来所向无敌上逼女人,令人激赏啊!
碰了一鼻子灰的阿曼竟然没有生气“你听过我?”
亮亮没有回答阿曼,眼珠转了转,又认出一匹狼。“你是姜浙东对不对,中学时出了名的玩家。”
既然要一起拖下水,枚也别想幸免,阿曼指了指。“那个家伙呢?”
“五英会中的老奸巨猾,濮阳元枚。”
“老奸巨猾小姐好眼光,形容的好哇!”阿曼可乐了。“那个人咧?”他的手像圣经中的摩西分红海般指着袁畿。
“他啊”亮亮竟然叹气。“死爱面子的家伙!”
“小姐,你如数家珍耶。”
“没什么大不了,她以前跟我们同读一所学校”袁畿出声了。
“想不到一口气可以看到以前享誉学校内外的四匹狼,我探病真是来对了。”亮亮还沉浸在幸福中。
姜浙东可抓到袁畿的小bug。“听你的口气,你跟这位小姐可不只认识这么简单喽。”
袁畿迟疑了一下。“她跟其他擦口红的妖怪没什么分别。”
女人,在他心目中除了装模作样,没有其他的本事。
“嘎!”这个女性公敌,幸好这里阳盛阴衰,要不然一人一口口水不淹死他才怪。
姜浙东还庆幸着,谁知道亮亮可不依。
她用手背擦掉口红,快步向前挤开舍秘书,迅雷不及掩耳的抓住袁畿的领子。“你不要一竿子打翻一船人,这口红要不是爷爷硬要我擦,我才不会把自己弄得像猴子屁股让你有机会嘲笑我。”
袁畿的眼光从他被捉紧的领子往上瞧,然后移向亮亮的脸蛋。
她不是什么精致的女生,可脸蛋却有着像婴儿一样粉雕玉琢的剔透感,布丁扁泽的肌肤配上英气勃勃的眉毛,花瓣般的嘴唇,虽然嘴角残留着刚刚她粗鲁擦掉的口红痕迹,还是不失可爱。
及肩的发尾带着漂亮的弧度软软贴着她修长的颈子,凭添了几分的性感。
她没有太大变化,不过身上的v领背心,清软飘逸的玫瑰花裙还真让她硬是挤出了几分女人味。
眼对眼,鼻子对鼻子,亮亮不自主的也把袁畿的模样摄进瞳孔。
转大人的他斜飞的剑眉不变,鹰眼跋扈、气质狂肆,虽然躺在床上,气吞山河的气势仍然叫人心惊。
他是上班族吧?怎么练就这么骇人的身材?
“你好像忘记我是病人喔。”
“病人?”她被袁缭拼的有些羞,连忙放下她的手。
手松掉,袁畿并没有躺回床上,他深深的盯着她,就像看一样很久不见的宝物。
“你让那些吸血水蛭压榨工作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你是病人?”她本来想在门外偷偷看个究竟就打道回府的,是看他伤得剩下一只好手还要操劳公务,反观这几个人模人样的家伙喝茶聊是非,没有半点要帮忙的意思,她看不过去才露脸的。
她可是为他打抱不平ㄟ。
“那些是我的工作。”
“呆子,工作不外乎人情,是你不懂什么叫变通。”
哗,好爽啊,一旁本来看到皮皮到的观众们对于亮亮的勇敢几乎要出声喝采了。
这些年来,袁畿近乎走火入魔的工作,身边这些老朋友都劝不动他,更别提别人了。
亮亮非常勇敢的敢当面指责他,简直非常人所为啊。
阿曼跟姜浙东差点抱在一起痛哭。
“让我看看你那些绷带下面是不是假造的伤口。”说完,动作向来比脑筋快的她又伸出魔爪。
袁畿任她上下其手,他只是很淡的开口“我还以为你这些年不见会变的正常些,想不到还是男人婆一个。”
一语戳中亮亮罩门。
她藏不住心事的脸乍青乍白。“你你又好到哪去了,我看你穿衣装的样子比猴子穿新衣还难看!”
“你专程来找我吵架的?”
“是你讲话没口德!”
两造战火一发不可收拾。
“哗,精采绝伦,他是我认识的畿吗?”阿曼猛戳姜浙东胸膛。
“我想,也许这才是畿的本来面目。”姜浙东冷静评论。
阿曼以蝙蝠的姿态飞到枚身边,向这个静水深伏,个性藏而不露的老奸臣问:“人是你放进来的,告诉我畿在哪里认识这么辣的母大虫。”
“他们的渊源可深了。”枚意味深长的说。
“简单说。”
“我也不知道,所有的事我都是从伊那里听来的。”太极拳是枚最擅长的项目,一推推到伊身上,反正他人远在日本,短时间内,谁想求证都没门。
阿曼气结。“早知道我去问鸭子它还会呱呱应我几声呢。”
“现在的鸭子都在屠宰场。”枚仍旧不冷不热。
“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