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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我的话，姬毅还是颤抖得厉害，虽然知道已经没有任何生机，但真正面临死亡，还是会恐惧。
那刀就在旁边，染满了平西王世子的鲜血，但现在他却要拿起来，结束他自己的生命。
姬毅战战兢兢地捡起刀，他身上同样全身都是血，刀架在他自己的脖子上，凉意传来，更有一种发自内心深处的恐惧，这一刀下去，他就结束了，死亡是什么感觉，会有天堂或者地狱吗？
若有，自己应该会下地狱吧。
姬毅虽然用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可迟迟下不了决心抹下去。
他就只差一步了啊，只差一步就成为天启的皇帝，至尊，来之前还满怀憧憬，以为抓住了我，从此高枕无忧。
但没想到到了铁狮卫却发现原来只是一个局，一个针对他的杀局。
不甘、恐惧、悔恨、遗憾各种各样的情绪交织，五味陈杂。
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姬毅身上。
这个天启的储君就要死了吗？
“还等什么？”
我淡淡地道。
“啊！”
姬毅歇斯底里地大叫起来，手中的刀猛然一抹。
嗤！
血水如喷泉一般喷射，他回头看着我，伤口兀自在喷血，充满了不甘，好像还有很多话要说，但一个字也说不出口，身体硬挺地倒了下去。
轰地一声响，姬毅倒地了，鲜血兀自往外狂喷。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他想说如果不是错信了姬免，不是大意了，我要战胜他没有那么容易。
但世上哪有这么多如果？
最重要的是我赢了，再一次赢了，再一次站在世界之巅。
从星耀到天启，我从来没有屈服过。
很久以前，知道对手是姬耀，这一条路就非常的艰难，难比登天，但逆天的路我还是一路走了过来。
我没有赢姬耀，但却耗死了他，他就算再厉害又如何，最终还不是抵不过病痛的折磨。
走出铁狮卫大牢的时候，外面已是阳光普照，美好的一个晴天，云淡风轻，好像以前发生的事情再怎么惊心动魄，也只是一场梦一样。
结束了，我看到了远处的天启皇宫，中正殿，依旧雄伟，依旧令人瞩目，我这么多年的梦，终于要实现了。
一种前所未有的成就感和自豪感又油然而生。
谁说不能逆天？
我就能。
谁说陈小羽只是一个小瘪三，一个废物？
我现在就告诉他们，我已经重新回到天启，即将拿回属于我的王座。
临江湖畔，镇南王府，世镇江原，代代为王！
这十六个字再次浮现在我的脑海。
我甚至恨不得马上飞回江原，去我爷爷的坟上，大声向他宣告：“爷爷，我做到了，镇南王府我拿回来了！”
但在回江原之前，我却更着急去见一个人。
一个一直在等我，说好了今天会等我回去的人。
……
一个人一辆车，没有带任何警卫随从，我好像重新变回了以前的模样，小混混的模样。
车子抵达重阳门大街，姜婷住处外面的巷子口，我老远就看到姜婷抱着姜敏，如望夫石一样站在巷口东张西望。
因为我的车子只是一辆普通的车，她也没有注意到是我。
直到车子到了她跟前停下，我下了车，姜婷才认出我，激动地扑了上来。
“小羽，你回来了。”
姜婷扑在我怀里，眼泪很快浸湿了我肩膀的衣服。
虽然我跟她说我有把握，有信心，但多少次的离别，让她很害怕，感到一切不真实，害怕再一次又要失之交臂。
我搂着姜婷，心里波动久久不平。
即便是我以后有一千个一万个女人，但也没有谁能取代姜婷在我心里的地位。
紧紧的拥抱，好像再长的时间也不够。
姜婷终于离开了我的怀抱，想起要问我结果：“小羽，怎么样了，一切还顺利吗？”
我说道：“很顺利，姬毅没有想到铁狮卫背叛了他，中了我的圈套，只带着贴身的皇家护卫队想要来铁狮卫杀我。”
姜婷说：“铁狮卫怎么会为你所用？”
我说：“恒元亲王深明大义，知道姬毅和姬勇其实是窃国逆贼，所以一直暗中和我有来往。”
其实也不是姬免有多深明大义，只是他这个人的性格有问题，睚眦必报，从姬耀时代起就被打压，一直到瑞奕亲王死了，皇室已经无人可用，才重新启用姬免。
可能在姬勇和姬毅看来，姬免能够获得机会，重新掌握权柄，应该会对他们感激涕零才对，却哪里知道，姬免一直憋着一肚子的气，只是表面没表现出来。
为什么会被打压？
还不是因为姬勇、姬耀看不起他？
所以这仇恨可不是一天两天，从姬免年轻的时候就已经开始积累了，那时候看姬勇威风凛凛，在天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怎么可能会不酸，不嫉妒？
就连能力一般的瑞奕亲王都能骑到他头上，又怎么会心里平衡？
所以，今天发生的一切，在姬毅看来很意外，但其实却又是理所当然的结果。
我很累，和姜婷在路口说了一会儿话，便忍不住打了一个呵欠。
姜婷说：“很累吗，要不要去我那儿睡一会儿。”
我点了点头，说：“好。”
再一次到了姜婷的闺房，很温馨的感觉，房间里有一股淡淡的香气，大床很柔软，我上了床，莫名地想起以前和姜婷在留香郡的时候的场景。
久违的味道，哪怕什么都不做，只是闻着她身上留下的气息，我都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
姜婷给我盖好被子，说：“你先睡一会儿，我去给你做点好吃的。”
我说：“婷姐，还记得我喜欢吃什么吗？”
姜婷说：“当然记得。”随即转身走出去了。
……
现在天启上京已经彻底乱了，乱成了一锅粥。
一些消息灵通的人已经知道姬毅出事的事情，私下各种议论各种猜测，骚动不安，不知道天启的明天会怎么样。
“你们听说了吗？陈小羽已经回来了，大皇子还被他杀了。”
“怎么可能？就算是陈小羽，也不可能在上京杀得了大皇子啊。”
“听说是恒元亲王支持陈小羽。”
“恒元亲王怎么可能会支持陈小羽？不太可能吧，不信不信。”
“晴阳公主也回来了，她可是有皇家血脉的人，也有资格继承帝位。”
“可是她是女儿身啊，咱们天启可从没有女帝的先例。”
外面乱了，所有人都在惶恐不安，尽管恒元亲王和姬雨晴还没有正式公开讲话，可上京的人却已经众说纷纭，讨论开了。
我没有再管外面的事情，交给了我爸、恒元亲王、唐龙、李虎、柳石他们去处理。
我爸当场不乐意，白了我一眼，说：“你小子倒好，这么大的烂摊子自己不收拾，交给我们？”
我说道：“爸，你是不是江原陈氏的人？”
我爸说：“是啊。”
我说：“那振兴王府你是不是也有责任？”
我爸说：“你到底想说什么啊？”
我说：“我想说我已经干了这么多年，现在轮到你出点力了，不行，好累，我得去休息一会儿。”随即也不管我爸，就直接开了一辆车来找姜婷。
睡得很香，这段时间以来最好的一觉了，几乎是姜婷才走出房间，我就睡着了。
姜婷随后折返回来，听到我的鼾声就像打雷一样，坐在床边，伸手摸着我的头，很心疼。
别人只看到我风光的一面，可谁又知道镇南王府倒的时候，我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子，要承担起这片天有多艰难。
谁又知道我在大皇子那儿当狗，给大皇子府洗厕所，搬砖，被大皇子当着炫耀的工具的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