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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
爆炸声震耳欲聋。
这座设在隐密郊区的“x计划”实验中心,在“阎罗”带领其他被拿来做活体实验的孩子们逃出来后,全数毁于一连串电线走火的大灾难里。
和其他同伴一样“罗刹”目不转睛地凝视眼前如同人间炼狱般的惨状,好一会儿,才在“夜叉”的轻声催促中,由“阿修罗”等同伴的护送下离开这个大型牢笼。
可是,日后又将何去何从?
“阎罗?”趁着众同伴停下来休息,罗刹走到这位少年首领面前,精致小巧的脸上尽是对未来的不安及惶恐。“接下来我该怎么办?该做些什么?”
“你什么都可以做啊!罗刹。”阎罗对她扬起温文的笑,很难将他和数小时前那副狰狞嗜血的模样联想在一起。“你可以为所欲为,想哭想笑,要生要死,都凭你高兴。”
“为所欲为吗”小小的娇躯猛然一震,金黑色刘海下的双眼一亮,这个念头让她精神亢奋。“做什么都可以吗?”
“是啊。”阎罗轻轻颔首,喜欢看见这亲如妹妹的小小少女开心的模样。
“我想要找一个真正喜欢我,连我这一身力量都很爱的人”
。。
义大利
爆炸声震耳欲聋。
不,那不是爆炸声,而是无数齐发的枪声,咻咻咻咻。
安东尼正冷静地评估自己能从这场枪林弹雨中全身而退的机率有多少。
咻!又一发子弹擦过他微偏的脸颊,还来不及喘口气,下一枚子弹就射中他的左小腿,霎时血花四溅。
痛!安东尼咬牙,狠狠吞下一记痛呼,屏息躲在屏障之后。
而肉体上的痛,比不上心中的绞疼。
“他躲到哪去了?”
“安东尼.柯里昂,给老子滚出来!”
“难道玛莉亚的情报有误?”
就是这最后一句震撼了他的心,安东尼怎样也没想到今天会遇袭,竟会是一场内神通外鬼的计谋?
而且,玛莉亚还是他初恋的女子教他情以何堪?
枪声再起,现在换安东尼展开孤注一掷的绝地大反击,他的枪法很精准,几乎是一枪解决掉一个,无视于身上的伤势,心中正大声嚎啕着那被爱人背叛的痛苦。
我只是想找一个真正喜欢我的人
。。
由于地球的温室效应,近几年来,义大利的那不勒斯陷入一片酷暑的高温中。
形形色色的男女挥汗如雨,随便走一段路便满头大汗。
那不勒斯的街头从千百年前便喧哗至今,只是,以往的岁月中,在街道上满街跑的是马车,而现在则是轿车与机车,形成全欧洲相当罕见的交通“盛况”据说足以媲美某个名为“台湾”的小岛。
“那不勒斯”是英文发音的名字,但是在义大利文中,这个混乱、失序、狂野极放的港都,叫做“拿坡里”亦即“一个新造之城”之意。
这个新造之城,尽管也有古迹,但艺术气息就是比佛罗伦斯、威尼斯、米兰等地淡上许多;不过相反的,商机便格外浓厚,除了每年招徕五百万的观光客来看看庞贝古城外,也招徕五百万的投机客来进行合法的投资。
义大利有两个政府,一个位于罗马,另一个地下政府是指统治那不勒斯的柯里昂家族。
柯里昂家族一直是警察头痛的对象,一来他们既不走私,二来也不搞毒品,三来更与黑道是绝缘体表面上。这支家族虽不张扬,但也教人无法忽视它的存在,甚至他们还经营了一连串柯里昂家族企业,其中发展最好的莫过于军火工业。
只是,警察虽然一直无法证实柯里昂家族和黑道有挂勾,但却又知道如果黑道里真正发生了状况,求助于这支家族远比自行调查线索破案还要来得快。
而那不勒斯更流传着一句话:“别找警察了,不如去拜访柯里昂吧!”这句话简直成了经典的口头禅。
“这就是人性呀,不是吗?”冷冷的一笑,男人的脸庞在暗影幢幢的书房内,勾出浅浅的嘲讽。“人们只有在惹了麻烦后,才会来跪着想见我们一面。”
“是呀!”女人坐在男人的对面,愉悦地拊掌附和着:“不过安东尼,话说回来,你下午到底要不要接见警察局长?”
“为了他那个小儿子卡尔文砍人一事?不。”摇头的动作非常徐缓,充满一股权威感。“柯里昂家族包庇他那个不成材的小儿子已经第三次了上回我就已经言明,如果还有下回,他就得在残酷的克什米监狱好好反省蚌三年五载。”
女人噗哧一笑。“说得好像你就是那个坐在法庭上判决的法官似的。”
男人也笑了。“我会要法官这样判决的。”
他从偌大的真皮沙发上站起来,颀长的身躯缓步走向窗边,步伐徐缓且稳定,如果不仔细观察,便不会发现他左脚微跛的小动作。
“好吧,那卡尔文这件事我们就不插手了。”反正她本来就不喜欢那个不知长进的兔崽子。女人在pda上点选几下,很快删掉这件事。“接下来是来自罗马的消息”
男人专注的聆听,眼睛却漫不经心地往下方俯视。
透过防弹的魔术玻璃面,居高临下的他,可以清清楚楚看见窗外三层楼底下的一景一物。
街景有电话亭、路灯、行人休息座椅,深色的柏油路面漆着斑马线,人行道树将落叶尽洒过往行人身上。
那不勒斯的男男女女正在这个十字路口上演一幕幕人生戏码:一对年轻男女正拥吻得难分难舍,一个拄着手杖的老太太抱着一袋面包经过,几个嘻嘻哈哈的小学生背着书包跑过,又有一个母亲推着一辆婴儿车散步。
炽亮的阳光,繁忙的路人,构筑成典型的那不勒斯街景。
看看手表,时间快要到了
“安东尼,你在听吗?”
他没在听。时间要到了大手一挥,安东尼不再理睬背后的动静,反而专注在底下的街景上。
两道大小相依的身影从浅灰色的墙边转了过来,安东尼的表情瞬间柔和了下来。
一大一小穿着相同的白色亚麻长裙洋装,轻纱飞扬,米白色的宽边帽,花边帽带在风中翻飞。
啊,她们来了。
安东尼看着这一大一小妈妈带女儿?姐姐和妹妹?东方女人的脸庞总是太过年轻,让人猜不出真实年纪。
她们一如往常走到那张行人休息座椅上双双落坐,然后摘下帽子,露出两张大小不一、娇甜秀气也不一的脸蛋。
大张的脸蛋一脸盈盈的笑意,脸颊漾出又大又甜的酒窝,像朵盛开的花儿,嫩生生的,白皙的肌肤看似吹弹可破。
小张的脸蛋却是一脸的老气横秋,看起来可爱又泼辣,一头金黑交织的短发明显可以看出带有混血的血统。
不知何时开始,安东尼便不经意地注意到她们。
每天早上这个时候,她们总是会经过这个十字路口,也总是会坐下来休息,然后从手提包中拿出矿泉水和一些小零嘴来吃,而光是看着那看似姐姐的女孩吃东西的表情,就可以让他的心情好上一整天。
“你究竟在看什么呀?”
见安东尼看得专注,安东妮娅亦兴致勃勃地凑过来看热闹,踮起脚尖探头探脑的。
“安东妮娅!”窗廉随着这记猛然拉上的“唰”声而合起,安东尼死神般的表情足以吓死一票人哼哼,不过抱歉得很,可一点都吓不到她这个堂姐。
“干么呀?这么紧张兮兮的?”红唇不满地嘟起,一看安东尼抓紧合起来的窗廉不放,媚眼翻成白眼。“你真该照照镜子看看你那副表情,好像在偷窥女生更衣似的。”非常实在的批评。
“偷看男人换衣服的可不是我。”安东尼不疾不徐地反驳,说得安东妮娅俏脸生红。
话说安东妮娅爱上柯里昂家族的保镳吉玛斯,少女时代起就爱跟在这个大男人屁股后头跑,甚至有一回还想偷看他的“重点部位”而在吉玛斯房门口摔个狗吃屎,额头还为此缝了七针,柯里昂大家长“只好”命令安东妮娅必须“负责”吉玛斯的“清白”乖乖嫁他为妻。
这场当时被喻为佳话的姻缘,同时也被喻为全那不勒斯最大的笑话!男人们在茶余饭后总是相互警告对方要保住自己屁股的“清白”
“好啦好啦!别笑我啦!”安东妮娅跺了跺脚,赶紧言归正传。“我还要提醒你一件事,市长官邸寄来的晚宴邀请函,你都还没给我一个答案,叫我怎么回覆对方?”
“去不去行吗?”安东尼放开窗廉,半转过身,凝目看向廉隙窗外,正好及时赶上最后一幕她们要走了。“别忘了,咱们那位年轻有为、志在连任市长的小西伦先生和他老爸正好完全相反,一直在找机会拿我开刀呢!如果胆敢缺席这场生日宴会,恐怕我会死得很难看。”口吻是淡淡的玩笑。
唉,她们已经走远了。
“了解!我待会儿就打电话知会对方一声。今晚七点开席,我会事先帮你准备好贺礼,记得可别迟到喔。”一口气?e哩啪啦说完。
“你不跟我去?”安东尼一步步走回沙发坐下,并伸手习惯性地按揉左脚。
“不行,今晚我老公约我吃饭。”安东妮娅带着笑容,义正词严拒绝“顺便”提议道:“你可以邀请别家小姐一起去呀!”接着很热心地念出一长串名单。
“我不想给对方制造不必要的麻烦。”安东尼一口回绝。
“讲这么好听算了吧!你只是不想沾惹不必要的麻烦吧?”那“麻烦”就是女人。跟在这个堂弟身边这么久了,她会不清楚他的个性吗?
“你呀,再这样下去是不行的。”安东妮娅仔细凝视着他,当他微侧着脑袋,一绺浓黑的发丝便落在饱满的额头上,有棱有角的瘦削五官散出一股男性的魅力。
安东尼不笑的时候,可以吓退八岁到八十八岁的男人;笑起来的话,足以迷倒八岁到八十八岁的女人!
安东妮娅非常清楚这一点。“你已经快满二十岁了,也该考虑一下终身大事了。上周末伯父才打电话给我,要我多多关照你的终身大事,给你找个对象呢!”义大利在现代社会中仍有些观念是相当保守且传统的,比如早婚生子、传递香火,老柯里昂会注意独子的终身大事亦不足为奇。
“过几年再说吧,我正忙着。”安东尼的口气冷淡了下来,只觉左脚的抽搐似乎愈来愈严重,揉?h已无法抚平疼痛,他站起来走向酒柜。
“忙?你有什么事在忙,我这个私人助理会不知道?”安东妮娅可不接受这种答案。“还是说你根本忘不了玛莉亚”
“安东妮娅,”一扇柜门被打开,再阖上,安东尼带着一瓶波本及酒杯踅了回来。“我已经说过,不想听任何人提起她。”口气很轻,黑眼绽出慑人的光芒。
安东妮娅口服心不服地嘟起嘴。
“不提就不提。”她摊摊手,赌气地抢过他手中的酒瓶,为自己倒了杯一口仰尽。
在那不勒斯,会在安东尼面前如同安东妮娅般率直表达出意见及真性情的人并不多。
大半的人,只要在被戏称为“那不勒斯总理”的安东尼面前,都弯腰垂颈头低低,整个人至少矮了大半截。
就像眼前这个有如歌剧“弄臣”里男主角的矮肥短男人。
“柯里昂先生,真是好久不见,您近来身体可好?”市长的父亲,也就是老市长,笑得一脸讨好又谄媚。
“谢谢你的关心。”穿着一身笔挺黑色西装的安东尼客气地回道。“好久不见,老西伦先生。”
“是呀,好久没见,柯里昂先生。”老西伦介绍自己身边的妖艳女人。“这是我的太太海伦娜。”他可是非常得意于自己这条老牛还吃得了嫩草,续弦长得美到不行,带出来亮相连走路都有风啊!
“幸会。”安东尼执起海伦娜的手轻吻,后者脸红心跳不已。
原来这就是柯里昂一族的族长,英俊年轻又多金噢,天父怎么不让她在罗马钓上的凯子是他呢?
“柯里昂先生。”小西伦也过来打招呼了,不过他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摆明了视柯里昂家族为死对头的他,可是一点都不欢迎安东尼的到来。
安东尼伸手和他相握,冷眼又冷笑。他也讨厌这种自命清高的家伙!若不是老西伦拚命提拔这个儿子,为他制造声势,小西伦还真以为他有机会参加下回的市长大选吗?依他看来,这个比自己大上十来岁的男人还“太嫩”了呢!
隐去嘴角的嘲讽,两个男人便言不及意地展开几句应酬寒暄,从天气聊到手中所端的酒,直到礼貌地结束寒暄,安东尼这才正式步入宴客会场。
长桌铺上雪白的桌巾,摆上一盘盘佳肴,自助式地任人取用,吃光了随时会有新的菜色递补。
安东尼没什么食欲,拿着一杯葡萄酒站在幔廉边,冷眼旁观,将人生丑恶的百态尽收眼底。
一群阔太太聚在一起谈天说地,比较着老公儿子的成就,和手上钻石戒指的大小。
几个公子哥儿低语,交头接耳到最后暧昧吃吃笑了起来,是在谈声色犬马中的哪一项目?
或许文艺复兴时期的贵族生活也不过如此吧?时光在流逝,朝代在改变,但人性却始终如一呵。
水晶吊灯灯火灿灿,随着夜风从窗外吹进一阵浓馥的花香是玫瑰啊?黑眼眯了眯。
藏在阴影中的男人踩着无声无息的大猫步伐,离开华丽喧哗的主屋。
。。
义大利豪宅不仅重视屋内装潢,更重视屋外的景观设计,市长官邸的花园栽满了各种颜色的玫瑰,艳红、雪白、鹅黄、淡粉,各个含苞待放,美不胜收,香气更是沁人心脾。
这么一片壮观的花海,在夜晚晕黄灯光与月色下的确值得一赏,只是
“哈啾!”纱纱用力打个喷嚏,精巧的小脸蛋上尽是不耐烦的神情,穿着一身浅蓝色小洋装,看起来十足的小大人样。
“樊樊,好了啦,你还要弄多久?”
“再等一下下我帮黄玫瑰姨姨洒水就好了。”将手中的喷洒器按了几下,直到这饱受蚜害之苦的花卉上满是蒜头水,黑色大眼水汪汪地看了又看,才放心地笑了。“这样虫虫就不敢再来了!”
纱纱翻了个白眼,摇头的动作扬起金黑色发丝。
“樊樊!”唉,早知道就不该一时心软,带着她混在晚宴的工作人员里,溜进市长官邸着名的玫瑰园里赏花结果这一赏就忘了时间,连黑夜来临都没察觉,晚餐也忘了吃,都这么久了,怎么樊樊还是乐此不疲啊?
包何况,有哪个人到人家家里赏花还是偷溜进来的,还一边赏,一边嫌花长了虫,没有被好好照顾,而当场做起工来的?全世界只有樊樊才办得到啦!
好吧,樊樊乐她的,可她纱纱可不想继续作陪!
“你再不走,我就要丢下你罗!”纱纱撂下最后的警告。
她说到做到,从地面上一跃而起,拍拍裙摆上的尘土。
“再等一下下嘛”
“不要,我的肚子好饿!”纱纱不肯退让。
“好好吧。”樊樊这才慢慢站起来。
樊樊比纱纱大上好几岁,声音非常清脆好听,一说起话来就像云雀在歌唱,但是略显迟钝、甚至词不达意的话语却让人觉得有种说不出的古怪。
“纱纱的肚子真的好饿喔。”小脸皱了皱,纱纱决定使出哀兵政策,用力拍拍小肚皮。“樊樊真的不带纱纱去吃饭饭吗?”
“噢!”樊樊这才紧张地翻起身,拿起洒水器具。“对不起,樊樊不好。”她举起粉嫩嫩的拳头敲打自己的脑袋瓜子。
“好了,我们回去吧!”纱纱及时上前挽住她的手,免得她把自己敲得更笨。
玫瑰花香愈夜愈浓郁,一大一小在月光下疾步,她们必须走完整座花园才能抵达主屋的后门,再穿过走廊走出去。
一阵嘻嘻哈哈声从墙角拐弯处响起。
“哎哟!”樊樊才打开后门,就和两个醉酒的男人撞个正着。
“他妈的,谁撞我啊?”穿米色西装的男人本想破口大骂,但醉红的双眼一看见怯柔柔的清秀佳人后就陡然一亮,垂涎欲滴地露出猪哥相。
“对不起!痛痛吗?”樊樊放开与纱纱交握的小手,颇有良心的上前仔细观察。
“当然会痛!”另一个红糟鼻的男人叫得可大声了。“我的手都瘀青了。”作势要去捉人他们是吃定眼前这块嫩豆腐啦!
哪知道!“呜哇!”纱纱马上推开樊樊,瘦小的身躯一骨碌往前冲撞,两个男人受到撞击退了几步,但立即不甘示弱,左右开弓的伸手抓住纱纱。
“死小表!竟敢攻击我?”看她们的打扮,就知道是趁隙混进来的死老百姓!
“哼,我霍松家族可不好惹。”趁现在没有别人,我非玩死你们不可!
“不可以抓纱纱!”樊樊再单纯蠢,也意识到这两个大男人绝非善类!她抡起粉拳就往对方身上打。“纱纱会痛痛。”
“要我们不抓这个小女生吗?”红糟鼻男人凑上一张垂涎三尺的脸。“来,亲我们一下,我们就放开她。”
“先亲我!”米色西装的男人心怀不轨地说。
嘿,这小妞看起来白痴白痴的很好拐哦?
“唔”樊樊居然就定格在当场,很认真的歪着脑袋想了又想,而后点点头,走到红糟鼻男人面前,嘟起红润润的小唇
突地“哇啊!”红糟鼻男人惨叫一声,整个人呈抛物线往后飞去,狠狠撞到墙面上滑落在地。
“谁!”米色西装的男人惊吓地回头,纱纱乘机抬起短短的腿踢中他的胯下,然后奋力挣脱男人的掌握,头也不回地扑进樊樊的怀抱。
“他妈的”米色西装的男人一手捂着裤裆,一手伸得长长的要抓人,不料整个人被拎起,同样往后飞去!
呃?樊樊和纱纱睁眼又张唇,呆呆地看着第三个出现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