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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如梭、岁月如梭,当年那个在路上哭泣的小男孩,如今变成风度翩翩的公子,而且变成她相公?
“啊”原本在睡午觉的阮元姬猛地坐起身子。
是她、是她!
原来那个会让相公做恶梦的小女娃不是别人,正是她!
“算了,先去洗把脸好了。”瞧自个儿满头大汗,做了恶梦的她如今才能体会相公的心情。
待阮元姬洗好脸,准备要去找颜如霎的时候,房门突地被打开了。
“奇了,她明明有把房门给带上,莫非是小偷?”她喃喃说着。
阮元姬不动声色的走上前,她没想到来人竟是上官敬璘。
相公在柜子前鬼鬼祟祟的干什么?该不会是在藏什么好东西吧?
一见到他手上拿的东西,阮元姬很惊讶,觉得可能是自个儿看错,于是她揉了揉眼睛。
天啊!是金元宝!她长这么大还没见过金元宝,难怪相公这么神秘糟了!
发现上官敬璘藏好钥匙、准备出来,阮元姬连忙痹篇。
这下子她终于知道相公的秘密了,嘻嘻!
“你干嘛跟着我?”上官敬璘忍不住问道。
打从他出家门起,他就知道阮元姬在跟着他。
奇了!她不是应该有很多家务要做吗?
“我娘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不用!你快给我回家打扫、洗衣煮饭,掌灯时分前我会回家,我要尝尝你的手艺。”为什么他每天都得念上一次呢?“你还站着干嘛?回去干活儿啊!”“我不会。”阮元姬笑眯眯的回答。
“我说的你听不懂吗?我要你回去洗衣、煮饭、做家事,当初征妻的告示上写得明明白白,我可不是娶你回来闲着的。”
“可是我不会,而且我也没闲着。”
“你跟着我还说没闲着?”
“我的确没闲着啊!我可是忙着跟着你。”阮元姬理直气壮地说。
上官敬璘受不了的翻了翻白眼,难道她听不懂他的话吗?
“我不用你跟着,你只要回去把该做的事做好,好好的侍奉公婆,料理一日三餐,莫非这些事还不够你忙?”
“可是我不会旷!”她都已绖讲三次了!
“什么不会?不会什么?”他明明在告示上写得一清二楚,还以为她是有自信才会来上官家,该不会她根本不识字
想想也有可能,一个小小的村姑怎么会识字?这回他可当了冤大头喽。
“我不会洗衣煮饭、不会打扫,而且有小金、小银会做,至于侍奉公婆嘛公婆的身子骨硬朗,不太需要人侍奉。”
小金、小银是上官敬璘请的婢女,至于为何会叫作小金、小银,是因为上官敬璘觉得这两个名字都很讨喜。
“你以为自个儿是千金小姐,哈事都不用做啊?”
“千金小姐?千金小姐很有钱吗?”
“千金小姐不有钱,有钱的是她爹。”
“哦!”她爹不有钱,所以她不是千金小姐。
“哦什么哦,既然你什么都不会,为何还来上官家?还是,你根本就不识字?”他一脸怀疑的问。
可恶!他竟敢看扁她!
阮元姬不满的嘟起嘴。“你可别瞧不起人,虽然我不是千金小姐,但我可是识字的。”
他就知道!一定是她没谋生能力,所以干脆找一个能供她吃住的相公,而爹娘则是因为好不容易有姑娘上门,便草草决定了媳妇的人选,唉早知道就不该把选妻的重责大任交给爹娘,真是悔恨已晚呐!
“就算你什么事都不会做,也不必老跟着我啊”为什么要跟着他呢?其实阮元姬也不知道,也许是因为跟着他很好玩,可以遇到很有趣的事。还有啊,有了!而且相公很会赚钱,每次多收人银两,还能让人摸摸鼻子、自认倒楣的离去。
咦!她何不学起来?到时候就可以多赚点,不用再看相公的脸色了,这主意真不错!
“呃因为相公很会赚钱,所以我想学着点,看能不能帮相公多挣一些银子。”阮元姬说得吞吞吐吐的,因为她心虚。其实,她才不是为了相公,而是想学起来,好替自己多挣些银子。
上官敬璘却认真的思索她的这番说辞。
反正她也不会任何家务,一整天也是到处闲晃,不如就跟着他学,说不准她有帮夫运,可以助他财源滚滚。
“好吧,就让你跟。”
“耶!”阮元姬高兴的振臂一呼,忽地想到一件对她来说是无关紧要,对上官敬璘来说却是万分重要的事,她看着他小心翼翼的问:“相公,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件事?”
“问啊!”“那个老是让你做恶梦的小女娃,如果有天被你撞见了,你会怎么样?”
上官敬璘一想到那个可恨的小女娃,就咬牙切齿的道:“那小女娃不只让我做恶梦而已,她还伤害我小小的心灵,让我明白了人性本恶的道理。我永远都会记得那女娃嘲笑我的嘴脸,她那恶魔般的笑容深深的烙印在我心里。”
“没这么严重吧?”瞧他把她说得好似十恶不赦。
“要是被我知道她现下身在何处,我一定会扭断她的脖子,再把她大卸八块,丢到山里去喂野狗!”
上官敬璘觉得说出来之后心情好多了,由此可见他心中的怨恨已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阮元姬摸了摸自己的颈子,瞧他说得如此可怖,她还以为自己的脑袋与身子真的快分家了呢。
“相公,你不能杀人!你若是杀了人,我不就要守寡了?”
“放心,我只是说说气话而已。”
“那就好、那就好!”“我觉得你怪怪的,该不会你就是当年那个小女娃吗?”
“怎庆会!”阮元姬连忙否认。“那个小女娃没名没姓的,我怎么会知道她是谁!”
“是吗?”上官敬璘狐疑地看着她。“要是你知道的话,一定要告诉我。”
“会啦、会啦!”她干笑两声。
阮元姬跟着上官敬璘来到茶楼,她坐在角落看着伙计热情地招呼客人,上官敬璘则是忙着跟掌柜的交代事情,结果她什么事也没做。
“元姬,你没见着店里人多吗?去去去!别一个人占了四个位子。”
“位子还够,等不够了再说,我看你也忙了大半天,坐下来喝口茶吧!”阮元姬将茶壶推给他。
“你就不会帮我倒吗?”上官敬璘不满地抱怨。
“我又不是店小二,若要我充当店小二,你得给我一两。”
“哼!那我宁可自己倒。”倒个茶就要一两?哼!她说要跟着他学习,却老是想赚他的钱。
“小气!”阮元姬撇撇嘴。
上官敬璘见着方从门口进来的人,突然眼睛一亮。
“少说废话了!你瞧,赚大钱的机会来了!”
“哪里、哪里?”阮元姬四处张望。
“就是那个小鼻子、小眼睛的书生,他身后还跟着几个衣着朴素的人。”
“是保镖吗?也不像,那些人看起来土里土气的,而且没听过保镖有女的啊?”
“那个人叫赵钱孙,被有钱人家招赘,他很爱面子,老爱在穷亲戚面前摆阔。我去招呼他了,你安静的待着吧。”上官敬璘笑吟吟的走近赵钱孙。
赵钱孙知道地方上的人都瞧不起他,说他今天能吃好、穿好,全是靠妻子的说难听点他就是软脚虾、没本事,所以,他唯一能展现男子气概的方法,就是带吃到原本一辈子也吃不起的上等菜肴,在亲戚面前挣回一点面子。
上官酒楼算是这镇上小有规模的酒楼,不但菜色丰富,且上官敬璘都会帮他做足面子,满足他的虚荣心;不过上官敬璘会这么做也不是没有原因的,他每回都会把价钱抬得更高。
看到上官敬璘亲切的微笑令赵钱孙很不舒服,也许别人看不出来,但他心里最明白,上官敬璘已经开始在算计,该如何从他身上挖出银两了。
“你这是什么眼神,瞧不起我是不是?”赵钱孙沉下脸色。
“大爷,小的怎么敢瞧不起您?再说,大爷您有什么地方可让小的瞧不起,是不?”他上官敬璘就是会为了五斗米折腰的人,绝不会跟钱过不去的。
“谅你也不敢!”见着上官敬璘哈腰的姿态,赵钱孙便高傲地挺起胸膛。有钱的人就是大爷,没人会跟钱过不去,眼前的上官敬璘便是最佳一例。
“赵大爷,别让您后头的朋友等太久、站得脚酸了,快请跟我来!我带你上二楼的雅座,不但清静,视野也绝佳。”上官敬璘赶紧带领他们上楼。
“不是朋友,是京里来的亲戚。”
“京里来的亲戚?那可更不能怠慢了,刚好我们新请的厨子是京里来的,做的菜色定会合你们的口味。”
苞在赵钱孙后头的一个亲戚说道:“咱们一伙人是从大杂院出来的,平日只靠卖柴、卖包子营生,吃不起酒楼的。”
“这年头人情凉薄,能像赵大爷这般花大钱请亲威们上酒楼的人实为少数,真是难得、难得啊!”不管赵钱孙的为人如何,至少他还没到六亲不认的地步。
一行人上了二楼,赵钱孙的亲戚们便跑到窗边看起风景,他们连连发出赞叹声,看来这些人还真没见过世面。
“来,各位大爷请了。”
上官敬璘出声招呼他们入座,这些人才不好意思地纷纷入座。
“上官老板,老样子!把你们上官酒楼的招牌菜全端出来!”赵钱孙吩咐道。
“好好好!各位客倌先坐会儿,马上来。”上官敬璘趋紧下楼吩咐。
其实也不用他吩咐,伙计一见到赵钱孙来,都知道要吩咐厨子做十道招牌菜。赵钱孙既是要做面子,当然不会在那些没见过世面的亲戚面前点些奇奇怪怪的菜名。所以只要说是招牌菜,大伙儿都知道那是上等佳肴。
“一、二、三九、十,十道菜!”阮元姬真是看傻眼了,上官敬璘才刚下楼,小二马上就端菜上楼。
“元姬,你在数什么?”上官敬璘一头雾水地看着她。
“相公,为什么你才刚下楼,菜就马上端上楼,该不会是厨子随便乱煮的吧?”
“我要让人甘心掏出银两来,怎么可能拿出上不了台面的东西?这些菜早在赵钱孙踏进门时就开始准备了。”上官敬璘得意地笑了笑。
“这么厉害?人才刚进门,你就知道他要点什么菜色?”阮元姬不敢置信。
“当然!若是连老主顾的心思都不知道,那我还做什么生意?”
“要是我就办不到,我都快忘了刚才吃过什么菜。”
“你这样还敢说要跟我学习?”上官敬璘啐了一口。
“哎呀!我又不是开酒楼的,这就甭学了!”对了!她来了这么久,还没上过二楼呢!
“喂,你上楼做什么?”
阮元姬突然跑上楼去,上官敬璘怕她会打搅到赵钱孙,赶紧跟上去瞧瞧。
“哇!好棒的视野,街上所有人的一举一动都看得一清二楚。”望着窗外,阮元姬兴奋的大声说道。
上官敬璘暗自叫苦。天啊!她这种蠢样哪像他上官敬璘的妻子?连赵钱孙的亲戚们都没她喊得大声。
赵钱孙一行人纷纷好奇地瞧过来。
赵钱孙心想,这些京里来的亲戚都没人敢喊那么大聋,一个姑娘家却开心的对窗外大叫。
“没事、没事!各位请继续用膳。”上官敬璘先是安抚赵钱孙他们,然后低声制止阮元姬:“元姬,你小声点!别像个乡下土包子,可以吗?”
“好嘛,那我安静些,我要待在窗边看风景。”
“行!那你可别吵到赵大爷他们。”
“知道啦!别啰哩啰唆的,你去忙你的吧!”阮元姬催促着他,不想让他坏了兴致。
见状,上官敬璘只得无奈地下楼。
过了一会儿,阮元姬又觉得腻了,忽而想起上官敬璘说过的话,她跑到赵钱孙那桌跟他攀谈起来。
“赵大爷,听说你是入赘的?”
阮元姬一开口就触及赵钱孙最在意的事,赵钱孙的脸色立即变得很难看,看得一旁的赵家亲戚们个个胆战心惊。
“我的确是入赘的。”赵钱孙一个字、一个字的从嘴里迸出,只差没掀桌子。
阮元姬不懂得看人脸色,她又天真的问:“入赘好不好玩?是不是跟嫁人一样,吃、住都是对方负责的?”
这回赵钱孙的脸色更差了,但迟钝的阮元姬依然毫无所觉。
“是!”赵钱孙脸色铁青地点点头。
“那不就跟我一样了?像我也是因为不会挣钱,才会嫁人的,然后就可以正大光明的跟我相公拿银子”
要不是穷困潦倒,他会答应让有钱的千金小姐招赘吗?
砰的一声!赵钱孙将手中的碗筷往桌上重重一摔。
接着他猛然站起身,故作没事般地说道:“我突然想起还有别的事,我要先离去了,钱我会先付,你们慢慢用。”话一说完,赵钱孙就走了。
阮元姬单纯得以为他是真的有事才雕开,所以她跟剩下的人攀谈了起来。“你们是怎么来的?走路、乘轿?京城划这里要多久的路程”
原本紧绷的气氛目为赵钱孙的离去,而热络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