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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沉,本该是万物休眠的时刻,但今夜却十分地不平静,因众多官兵正手持火把,在大街小巷中来回搜寻,将天际映照成一片艳红。
夜郎一身黑衣,脸上仍戴著半幅面具,此刻的他,小心翼翼地藉著阴影的遮蔽躲开官兵的追捕。
可恶!今晚只身潜入金府调查,未枓金府不仅有护院看守,甚至还有官兵驻守,想来是他小看了金顺勾结官府的势力。
现下追捕他的官兵人数众多,一时间实在难以摆脱,若是再拖延下去,待天色大明后将更难脱身,得想个法子赶紧甩开他们才是。
静下心来,夜郎这才发现不知不觉中,自己竟逃到了绮华院附近,他微微皱眉,暗暗叹了口气,本不想让梅仙卷入天道门与官府的纠葛中,可此刻出于无奈,看来是由不得他选择了。
他纵身一跃,瞬地翻过重重高墙,悄然无声地潜入香雪阁内。
梅仙正坐于书案前研读书籍,一见到他不禁失声喊叫:“你你怎么又来了?”
夜郎连忙示意她噤声。“请别出声,我不会伤害你的,我只是想借这儿躲一躲。”
她微愣。“躲?躲什么?”
他还来不及回答,便听见外头传来脚步声,只得闭口不语。
此时,屋外传来了紫薇的声音
“小姐,院外来了大批官兵,说是正追捕要犯,想问问您可有听到什么不寻常的动静?”
夜郎紧皱双眉,目光复杂地望着梅仙,屏气凝神以待她的回答。
遘是一场赌注,赌的是她对他的情意,要是她对他有半分情,他就能活;倘若妯真对他无情,那么,他就死定了。
梅仙瞪大眼,这才了解他是为官兵追捕才躲到她房中,可见到他那难明的眼色,即使心里再怎么明白包庇罪犯是不对的,她就是无法说出他就藏在屋内的实情
她神色阴晴不定,尔后,方平静地说:“不,我没听到任何声音。”
夜郎一震,内心涌起了无比的喜悦,并不是因为能逃开官府的追捕,而是为了她对他的维护之情。
“是,紫薇先行告退,您请好好休息。”
待紫薇离开后,夜郎欣喜地望着她。“谢谢你,这次真是多亏了你,为了报答你,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你。”
梅仙却蹙起秀眉,冷冷地瞅著他,漠然开口:“你若是真想答谢,那我只要求你一件事。”
见到她冷漠的神色,他不安的沉声道:“你说。”
“日后,请你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虽然不明白他究竟犯了什么罪,但与官府为敌,又能好到哪去?还不如就此与他划清界线,再无纠葛来得安心。
“不可能,我绝不答应。”他立时拒绝。“虽然我为官府所追缉,但我绝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人”
她厉声打断他。“我不管你是什么人,我只知道我不想再和你有所牵扯,请你快点离开,以后别再出现!”
见妯说得如此冷然无情,夜郎再也按捺不下心中的激动,他大步踏上前去握住她的手,柔声道“梅仙,我爱你,我是真心的。”
“我”他这番热切的表白让梅仙心中一悸,又慌又乱,完全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和他是不可能的,可是,为什么她的心竟会于须臾间产生动摇?而混乱恐慌之中,却又夹杂著某种不该存在的喜悦
见她一脸的迷惑与不安,他的口吻更加柔和:“梅仙,只要你相信我,我愿意将一切向你坦白”
“不!我不相信,更不可能接受你。”梅仙猛然醒觉,用力挥开了他的手,往后退开好几步。
夜郎握紧双拳,目光转为冷沉。
“是不是因为我是官府所追缉的犯人,你才嫌弃我、拒绝我?还是你心中另外有人,所以容不下我?”
“我”她迟疑著,不知是否该把不愿从良的真正心意告诉他。
“是那个通过你选婿测试的陆子煜吗?”夜郎心念一动,想藉机问出她对陆子煜的想法。
“咦?”她狐疑望着他,不解他为何会突然提起陆子煜。
他再次逼问:“告诉我,你心中的人是他吗?”
梅仙沉默了一会儿,咬牙道:“是,陆公子温文儒雅,对我既温柔又尊重,我对他极为仰慕,你不必再痴心妄想。”她本想严词否认,却突地想起可藉此杜绝他的纠缠,所以才故意这么说。
夜郎一怔,心中五味杂陈。
他该是开心听见了她承认她喜欢他,可这也等于拒绝了他。
现在,他是以夜郎的身分表明对她的爱意,可她一点都不感动;而白日里的他不过是以朋友身分相交,她却对他产生爱意
夜晚的他,难道就真比不上白日里的他吗?
梅仙见他似是甚为震撼,心中虽有些不忍,却不愿再多谈。“你听见我说的话了,还不快些死心离开?”
夜郎沉默片刻,冷冷一笑。“死心?我不会死心的。”
他倏地欺近她身旁,一把将她搂入怀中,不顾抗拒地强吻住她,狂暴而激烈,不时啃咬她柔软的唇瓣,因内心那难明的怒气而蓄意弄疼她。
就在彼此即将窒息之际,他才放开她,见她软软靠倒他怀中,无力地喘息著,他低下头,在她耳畔轻笑,邪恶而残醋。
“你的陆公子可曾如此吻过你?而他的吻,会不会比我的吻更能令你感到快意?”
他知道不该将怒气发泄在她身上,可他忍不住,实在可笑啊!他竟嫉妒死另一个自己。
“你”梅仙一惊,明白他是存心羞辱她,心中又气又痛,恼怒不已。
夜郎捏起她的下颚,邪笑道:“若是你的陆公子知道我们之间的事,你说,他会怎么想?”
她一凛,红润的面色转为惨白,怒道:“住口!我和你之间的事与陆公子无关!”
“无关吗?不,你错了,我们的事和陆子煜有关得很。”他挑眉笑得邪佞。
梅仙以为他是嫉妒想伤害陆子煜,焦急之下,她恨恨瞪视著,冷声恫吓:“你若是敢伤害他,我绝不会原谅你!”
“你真这么在乎他?”夜郎眯起眼,深思地凝望她。
梅仙不假思索地回答:“是的,我在乎他,若是他因我而出了什么意外,我也不能苟活于世上。”
夜郎默然半晌,冷笑道:“好,我明白了,我不会伤害他的。不过,我也绝不会因为他而放弃你。”
之后,他毅然转身离去,脚步坚定却沉重,而他的心,则是矛盾至极。
。。
翌日清晨,紫薇如往日般进房服侍梅仙梳洗更衣,发现她面色苍白,担心地问:“小姐,怎么您今日看来有些憔悴,是不是昨晚被吵著了,所以没睡好?”
她摇头。“没什么,待会儿就好了”
紫薇冷哼道:“那些官兵真是的,抓人竟敢抓到我们绮华院来,还好嬷嬷的人面广,他们才没敢到里头大肆喧闹,要是吓著了小姐您,看他们如何对疼爱您的贵客们交代。”
梅仙想了想,有些迟疑地问道:“紫薇,昨夜那些官兵们追捕的是什么样的人犯?”
“哦,据说是捉拿天道门门人,真是谢天谢地,没让那些官兵们抓到人,不然的话,这世上又少了一个好人了。”
“天道门?那是什么?你又为什么说幸好官兵没有抓到人?”
紫薇一脸讶异“小姐不知道天道门吗?”
梅仙再次摇头。
“听说那天道门是非常神秘的江湖组织,甚少有人曾真正见过他们的真面目,不过天道门亦正亦邪,平民百姓对他们是十分敬爱,但官府和富贵人家却是十分厌恶。”
她不解的问:“为什么?”
“因为天道门做的全是些劫富济贫、惩奸除恶的事,不但教训了不少贪官奸商,又为贫苦的百姓们解决了许多不平之事,所以才会有不同的评价出现。”
“这天道门真是好的门派吗?”梅仙蹙眉沉思。
夜郎若是同天道门有关,那他难不成竟是侠客之流?那么轻浮浪荡的男人,真会有一副济弱扶贫的侠义心肠吗?
紫微认真地点头。“当然,紫薇自幼家贫,在未入绮华院中服侍小姐前,家里可苦了,地主收的佃租极重,有一次年岁不好,家里交不出佃租,幸亏得到天道门的援助,才救了紫薇一家,免于被地主赶出门,所以天道门的好,紫薇是最清楚了。”
她愈说愈兴奋。“紫薇还听说,那天道门门主武功盖世,称得上是武林一流高手,不过他身分姓名都是谜,而且总是在夜间出没,常常穿著黑色劲装,脸上还戴著半幅黑面具,从来没有人见过他的相貌”
听到此,梅仙不由得大吃一惊,心中更是慌乱不堪。
紫薇形容的这门主,不活脱脱就是夜郎的打扮吗?
他竟是天道门门主!
她本以为他不过是个无名浪子,却想不到他竟是仁义侠客?可要是他真如紫薇口中那般替天行道,做的尽是侠义之事,又为什么会对她这弱女子诸多轻薄?
话说回来,倘若他真是天道门门主,那就难怪那一夜她嘲笑他不是好人之时,他会笑得那般无奈了可是,怎能怪她呢,他待她轻佻又放肆,哪有半分侠客该有的规矩分寸。
就算他真是行侠仗义、众人景仰的天道门门主又如何,他轻薄她是事实,她对他才不会有所改观,她还是讨厌他
只是,心中那莫名的情潮,却波动得益发汹涌
。。
待梅仙梳洗完不久,陆子煜便来到绮华院求见。梅仙有些讶异也有些担心,立时便请他进香雪阁中。
她轻声问:“陆公子,请问您找梅仙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虽然昨晚夜郎已答应她不会伤害陆子煜,又听闻他是天道门门主,但一想起他那邪肆难定的个性,便教她忍不住担心起陆子煜的安危。
“不,也没什么事,只是一早听说昨晚似乎有官兵到这儿追捕贼人,在下有些担心梅仙姑娘受到惊扰,所以特地上门探看。”陆子煜细细打量著她的神色,眼中藏著一抹深意,神情却显得温柔而关怀。
“谢谢公子,昨夜并没有什么事,梅仙很好,请公子不必担心。”想起昨夜,梅仙不由得面色略变,心中惴惴不安。
陆子煜柔声道:“那在下就放心了,不过,看姑娘的脸色似乎仍有些憔悴,今日风和日丽正适于出外踏青,不知姑娘愿不愿意与在下至郊外共赏青光?”
梅仙面有难色,推阻道:“多谢公子美意,只是出游之事若是传到令尊耳中,让令尊和公子再起误会就不好了。”
陆子煜眼底闪过一丝诡光,故作遗憾叹道:“实不相瞒,在下昨日回家后,整夜都难以成眠,想的尽是姑娘的事。”
“公子”他暧昧的言语令梅仙面上一红,心跳立时加快。
他微微一笑,神色显得十分无辜。
“请姑娘别误会,在下只是认为你我能结为知己甚是难得可贵,所以实在舍不得就此与姑娘断绝往来。”
“是梅仙也是这么想的”她面色更红,为自己的多心而倍觉羞窘。
“就因为如此,在下一直苦思著有何两全其美的良策,总算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让在下想到了一个极佳的方法。”
她一怔。“什么方法?”
他唇畔笑意加深,目光炯炯地直视她。
“基本上,和在下之前所提的将计就计有些类似,目前在下已经过了姑娘所出的第一关,后头还有第二关及第三关,在下打算继续参加”
梅仙惊道:“公子,您这是什么意思?”
陆子煜温声安抚:“请姑娘别心急,先听在下将话说完好吗?”
她淡淡一应:“是”
“只要在第三关答不出来,在下便会失去向姑娘求亲的资格,如此一来,我们将不必急于断绝往来,众人的议论也将由在下一人承担”
其实经过昨夜的试探后,他已能确定她对自己有情,可她心结未解,若是他贸然表白,只怕会立时被拒绝,不如多与她相处,慢慢地让她敞开心房,等到时机成熟,再将所有实情告之。
梅仙瞪大了眼,没料到他会想出这种方法,细想后摇头道:“话虽如此,可是公子若是过不了三关,面对策人讥笑,未免太委屈公子。”
“不,与其让姑娘受委屈,在下倒情愿委屈自己,而且这也算不上委屈,反正在下已经过了无人能过的第一关,众人对在下的才智已十分称赞,若是过不了第三关,应该也不会引来太多的闲言闲语。”
“可是”她仍迟疑不定。
隘平煜长叹一声,眉头紧锁,落寞而怅燃。
“莫非姑娘是信不过在下吗?在下是真心想与姑娘多多相处,绝无半分邪念,请姑娘明鉴。”
梅仙急忙否认:“不,公子言重了,梅仙已将公子当作知己,自然不会怀疑,只是为公子担心”
“在下只希望能与姑娘多相处些时间,就请姑娘成全在下这唯一的心愿好吗?”他深望着她,面上满是恳求之色。
梅仙一窒,心悸不已,隐于心底深处的情潮再次浮动,让她怎么也说不出拒绝的话,只能垂下泛起红晕的脸儿,咬唇应道:“是,梅仙明白了”
陆子煜大喜若狂,面上却强自镇定,不敢表现得太过明显。
“多谢姑娘,在下实在太开心了。”
他眼底闪过一丝诡光,那是计谋得逞的快意。
先是知己,再来便是情人,最后,他们会是相守终生的夭与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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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京郊外,绿柳垂条千万缕,丝丝缀碧,东风送暖,吹过一阵燕语呢喃,青光正烂漫。
陆子煜与梅仙并肩而行,他微笑道:“春日踏青赏景,真乃人生乐事,过去曾听得有人盛赞景色之美有如图画一般,但世上又有谁有此丹青妙手,能画出眼前美景呢?”
“公子所言甚是,图画一虽美却是死物,是绝比不上实景的,像是这迎面吹拂的柔和春风、扑鼻的花香味,以及温煦的阳光,都是图画所无法表达的。”梅仙淡淡一笑,颇有同感。
方才,在她答应了他的计策之后,他显得十分开心,而她也是隐隐感到欣喜,所以当他再提起出游之事,她便答应了。
当两人正对著美景说笑之时,不远处却传来男子轻佻的诡笑声
“哟,这不是大名鼎鼎的文花魁梅仙姑娘吗?”
梅仙一见著来人,心中不由得一惊。
她认得此人正是丽京富商金顺的独生子金富,言行粗俗,是个出了名的败家子,曾多次求见却为她所拒绝,没想到这下竟会在这儿碰见他,真可说是冤家路窄。
陆子煜见她似是对来者颇为厌恶,再见来者恶形恶状的张狂样,心中已是十分不悦,长袖一拂,一把将梅仙揽至身后,保护的意味极为明显。
他沉声道:“阁下是?”
金富见他一副书生打扮,直觉是个好欺负的软弱角色,又仗著身旁跟著数名年轻力壮的家仆,更不将他放在心上,狂笑道
“你居然连我金富金大爷都不认得?真是该打,来人,把他给我拖到一旁去,别让他碍著我和梅仙姑娘谈心。”
一旁的家仆闻言,立时应声而上,将两人围在其中,个个神色不善。
陆子煜皱紧了眉,本来以他的武功根本不将这些人放在眼里,可此时却碍于他是“不会武功”的陆子煜而不敢轻举妄动。
梅仙担心地轻唤:“公子!”
金富朝梅仙伸出手,淫笑道:“俗话说相逢便是有缘,既然今日见著了姑娘,姑娘就来陪我喝上几杯吧!”
梅仙面如寒霜,冷声怒斥:“金大爷,这位可是丽京第一才子陆子煜陆公子,您最好别为难我们。”
金富撇撇嘴“丽京第一才子又算得上什么?我爹富甲一方,我谁都不怕!”
话一说完,他即伸手拉过她。
梅仙面色一变,不仅担忧落于恶人之手,更担心被家仆围住的陆子煜。
“放肆!”
陆子煜怒不可遏,他早对金顺父子的恶行诸多不满,再加上见到金富对梅仙垂涎的丑态模样,更是气得理智尽失,再也顾不得该隐瞒自已身怀武功,他身形一闪,伺机出手,顷刻间便将数名家仆打倒在地。
金富见到这突变的状况,吓了一大跳,连梅仙也愣住了。
陆子煜走向金富,厉声一吼:“放开她!”
“你你别过来,你若是敢伤我我爹不会放过你的”金富被他那狂暴的气势吓得直发抖,踉跄倒退了好几步。
梅仙则是呆立原地,怔怔地望着恍若变了一个人的他,满腹疑问。
正在气头上的陆子煜,并未留意到梅仙诧异的神色,迳对金富嗤笑道:“不放过我?我倒要看看你爹能拿我怎么办!”
语毕,他毫不留情地朝金富击去一掌,瞬间将他打得直飞出去,落地后便不省人事。
陆子煜发泄完心中怒气,却猛然惊觉自己的失态,心立时沉下,惶惶不安,迟疑半晌,竟是不敢看向梅仙的表情。
她会害怕吗?会发觉吗?
她一定会大吃一惊,因为温雅的陆子煜应该是不会武功的文弱书生,而他却在她面前打晕了数名大汉。
他心中又慌又乱,平日善于应变,此时却完全不知该如何反应,只能僵著身子不敢回头,连话都说不出口。
仿佛过了好久好久,他终于听见了她微微颤抖的声音,充满了怀疑与不解。
“你怎么会武功?”
他暗叫不妙,回首故作无谓地微笑道:“没什么,在下自幼为了强身而习武多年,也算是小有所成,方才一时心急出手过重,若是吓著了姑娘,还请姑娘见谅。”
“你”梅仙望着他,面色变得极为苍白,水眸满是困惑。
他方才的身手和气势
真的好像好像夜郎!
虽然不愿承认,但夜郎在她心中的确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所以她几乎脑葡定,陆子煜方才的身法的确和夜郎一模一样。
这难道又是一项巧合吗?
打从一开始,她跌入陆子煜的怀抱中时,就令她联想起夜郎;然后,她在陆子煜眼前受的伤明明极小,夜郎却也知道;而两人替她包扎的手法更是一模一样,加上他们那相同的气势与身法
陆子煜和夜郎会是同一人吗?
她一震,纤细的身子止不住地轻颤,心,猛然疼痛了起来,一切仿佛不停地旋转著,她只觉得头晕目眩,失去了所有的力量。
而在失去意识的前一刻,她只知道自己落入了一个温热结实的怀抱之中。
那怀抱她非常地熟悉,那是陆子煜的怀抱,也是夜郎的怀抱。
尔后,无边的黑暗,吞噬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