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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八章 过分
若是说的话，这大概是一个十分任性的人。
但是在任性的同时，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天才。而天才有任性的资本。
因为这人郁郁寡欢，所以每日他诊治别人，都只会要求对方，能够让他开心。若是能做到，那么他就会医治对方，一直到对方好了为止。
程漓月听着这话，倒是不觉得有什么。
反而是很想见一见这位明明还活着却要折磨他自己的人了。
程漓月至今为止，从未想过去死。她想要活着，努力的活着。为了活下去，为了让身边的人幸福，她愿意付出一切。
就算是……做了什么连她自己都不愿意原谅自己的事情，也是如此。
大概，便是如此的。
所以，每次看见那些人，明明是可以过的更好，却要因为一些小事而想要剥夺属于他们自己的性命，或是浪费自己的性命。
她便会打心底里的厌恶。
她……大概是病了啊？病入膏肓，无药可救。
“大小姐，您吃点儿糕点吧。今日宫中，您一定累坏了。”红珠最怕的，就是自家大小姐沉默的样子。
从以前开始就是的。
只要大小姐一沉默，她就会忍不住担心，总觉得也许哪一日，她们家大小姐，就会忽然消失了一样。
程漓月见小丫头一脸期待的望着自己，便伸出手拿了一块糕点出来。
神色淡漠的很。
青言姑姑瞧着这位太子妃，心中也很担心。这样的太子妃，真的能在未来……带给太子殿下幸福吗？真的可以吗？
青言姑姑扪心自问，大概是不行的。
太子妃娘娘，并非是如同太阳一样的人。而是沉入深渊一般，自身都有一堆的问题。这样的人，如何能让殿下幸福？然而，真正可悲的，却是殿下一心，栽在了她的身上。
一个需要阳光才能活下去被拯救的人，却爱上黑暗。
等待他的，大概只有一个。
青言不想再去想了。
她怕自己会忍不住想要杀了眼前这位。
林无生这位师兄是住在京城外的。而真正的居所，叫做皎月居。是一处很漂亮的地方。
程漓月同林无生到了的时候，这皎月居前面，跪着不少的人。
这些人跪在地上排队。
甚至有的人还在练习讲笑话。还有人，在排练唱戏一般。将本该雅致的地方，弄的好像是一处菜市场一般。
不……菜市场也不会这么喧闹的。而最讽刺的是，这些人，身上衣着也都是分的华美，这些人里，甚至还有程漓月也叫得上名字的人。
程漓月意外极了。
要知道，坪自然力这些人，光鲜亮丽，仿佛将人分成了三六九等。
可现在，还不是要卑躬屈膝的跪在别人的面前？
真的是可笑又可怜。
“喂！你们是新来的吧？赶紧跪下啊，看不见大家都跪着等呢吗？怎么？你们想坏了规矩不成？要是坏了规矩。
回头先生不救大家，你们担待的起吗！”
在程漓月前面的，是一个中年夫人，她不满的看着程漓月。
程漓月微微挑眉，心中略有了几分恼火。
敢让她下跪？
“我家主子下跪？只怕是你们这儿还没人有这个本事。”
“在这儿可不分贵贱的！”
前面，还有人喊道。
程漓月便笑了：“之所以是不分贵贱，那是因为，还不够尊贵啊。”
“你！”
“林无生，不是说了要带我们去见人的吗？让他笑的方法，我们自然会想，但是这见人，你该不会真的打算让我下跪吧？”程漓月望着林无生。
语气冰冷。
这大夫一听，顿时吓得一身的冷汗：“不敢，奴才不敢，您，您请跟着奴才来。”
说完，林无生就带着程漓月还有红珠和青言姑姑三个人一起到了这皎月居的正门。
正门的门口，两个药童正在门口守着呢。
这两人拦住了林无生。林无生赶忙将自己身上带着的牌子拿了出来：“两位，还请通报一声师兄，就说师弟林无生，前来求见。”
他拿出来的令牌，是他们师门独有的。
他们出来行走江湖，只有一个规矩，那便是不可不见同门。哪怕是不会同意对方的请求，也是要见一面的。
没一会儿，这俩药童便出来了，他们二人冲着林无生行礼，然后便让他们入内了。
等着入内之后，程漓月只见到这里面，空旷的很，大概有二百平大小的地方，里面摆放着一大圈的桌子，将整个屋子层层环绕。而在这些桌子的最中间。
穿着紫色衣衫的男子正坐在其中。
似乎是在找什么药材一样。
好像是对他来说，要沉浸在这药材之中一般。
那男子，模样生的俊美。因为常年在药材中摸爬滚打，健康极了。
林无生一见到对方，心中便是一阵感慨。
“师兄。”
姜无歌闻言，缓缓抬头，见到对方，便是一愣。一双琉璃眸，只见了几分冷漠与嫌弃。一点都没有掩饰的。
“你来这儿做什么？若是我没记错的话，我说过，不欢迎你们这些人吧？”姜无歌不满的质问道。
林无生一听，赶忙上前道：“师兄，我知道我过来对你来说是耻辱，可是……可是这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啊。要是师弟有半点儿法子，都不会来给您丢人的。
让您知道……您有我这么个无能的师弟。”
林无生这会儿痛哭流涕。他看着要比姜无歌大了十几岁。
然而，这会儿却哭的悲惨。只希望对方能够原谅自己一般。
两人之间的差距，真的是很大。
对方冷冷的看着林无生，眼中依旧只有嫌弃：“既然都来了那便说说吧。”
“这位，是太子妃娘娘。”林无生介绍道。
对方闻言，也看了程漓月一眼，似是真的很惊讶。没想到皇室的人会寻自己来看病一般。
程漓月也冲着对方点头笑了笑：“听闻姜大夫的医术高明。所以，本宫便来求医了。”
“来这里的，都是求医问药的。只不过，我的规矩不会改变。就算是皇上来了，也不会改变，大不了，砍头罢了。”男子的态度坚决。
那双漂亮的眼眸里，依旧是对众人的厌恶与嫌弃。
这人的眼睛生的很漂亮，上挑明亮的凤目，仿佛是生来带着拒绝别人的天赋一般。让人讨厌不起来。
程漓月这边看来，便是这样觉得的。
而后便笑了：“听说过的，大夫说要让大夫你笑起来啊。”
“对。”男子说道。
青言姑姑只上前道：“娘娘，这事儿便让奴婢代劳吧，您是太子妃，身份尊贵，如何能……”
“若不是她本人的话，我不接受的。”男子继续说道。
林无生也点头：“这也是规矩的。”
“规矩可真是不少啊。”程漓月笑着，只走到了对方的面前：“听闻你想开心？你喜欢什么？”
“若是我什么都告诉你，岂不是作弊？”男子挑眉。
“不，你这是在寻求帮助。你既然是在救人，同样的，你也是在等着他们来救你，不是吗？你不要钱，也不要药材。更不要名声，只希望笑。
便足以证明。你是在等着人家救你了。”
程漓月直白的说道。
对方一愣。
程漓月只挑起了对方的下巴，居高临下的望着对方：“我不会笑，亦无法逗你笑，但是我保证，可以帮你一个大忙。你若是不想活了，那等着治好了我之后，我便赐你去死。”
“你是我见过的客人之中，最过分的一个。”
男子不满的说道。
程漓月只笑盈盈的望着对方：“是吗？那可真是不巧啊。我大概还能更过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