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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的唐门大厅,老太君高坐主位,晓月立在阶下正报告着自己的离奇境遇,当然这其中也包括了进唐门的来龙去脉,就见太君越听脸色越青,及听到晓月男扮女装误被送入小仙房里那一段,她整张脸已经垮得比木炭还黑。
随着一声暴喝,老太君怒火冲天,龙头拐杖猛一挥,底下马上咚咚跪下一排人。照例,下跪常客唐容、唐小仙和唐卓全员到齐,不过今天还加跪了一个慕容晓月;而旁观者则多了旭日和愁儿。
说起来唐容和唐卓真是很冤枉,事情与他们根本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只是老太君听完晓月的来历报告后,一颗脑袋完全气炸了,唐容给安上一个知情不报的罪名,而唐卓则是引狠入室,可怜喔!
两兄弟,四道埋怨的视线全盯射在晓月身上,如果目光可以杀人,他现在差不多应该封棺入土为安了。
被盯得实在很难受,一旁还有一个幸灾乐祸的大嫂对他讪嘲不已,晓月何曾受过如此不仁道待遇,即便上头坐得是他未来老婆的奶奶,他这只“鳌”也吃得足够了?
“抗议啊,太君,这样太不公平了,简直是有功没赏、打破要罚嘛!”
“你有什么功?男扮女装、混入唐门、玷污妇女、秽乱后园,每一条都是死罪,我没当场毙了你,已经是涸仆气了。”更丢脸的是她这个老江湖居然没看出来,还想把他嫁给自己的孙子,可恨啊!
“男扮女装,我承认;混入唐门,不关我的事;玷污妇女,根本是天大的冤枉;秽乱后园,更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他拉起小仙,卷起她的袖子,露出樱红欲滴的守宫砂。”这东西可骗不了人,我是正人君子,您老可不能冤枉好人。”
“晓月”小仙吓坏了,他怎么敢顶撞太君?手无缚鸡之力的软书生,就不怕被人一掌打散在墙壁上。她眉儿一皱,急着想跪下求饶,却被晓月用力搂在胸前,动弹不得。
开玩笑,老婆是他的,要罚她,也得看他舍不舍得才行啊!
“你也算是正人君子?”太君冷哼一声,淡漠的眼里,闪过一丝笑意。说实在的,这孩子的心性和聪明才智具是上上之选,要不然她也不会一见心喜,毫不考虑就想把他娶来当孙媳妇。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晓月竟是男人,这个孙媳妇是泡汤了,但孙女婿若非他的来历奇诡怪异,由他来匹配小仙,确是天作之合。
况且他待在这里的期间,先是开启了唐容的智慧之门,为唐门争取到光明的未来、接着又智取岳盈春,免掉唐门一场内斗;两样大功,任取一件都足以抵销他男扮女装、混入唐门的罪过。
但是太君心里好舍不得啊!若答应将小仙下嫁,孙女儿这一走,今生今世恐是永无再见之期了,叫她如何不难过,对于拐走她孙女的晓月,态度难免就刁难了些。
晓月约莫也是看穿了这一点,只好免为其难。再逗趣、耍宝一次,以慰老人家心情。
“当然!”他神色严谨地点头回道。“没人比我更有君子风度了,说起坐怀不乱的本事,连柳下惠也比不上我。”
“关柳下惠什么事?”唐卓毕竟年轻,好奇心重,一下子就中了晓月的计。
“柳下惠抱得是无盐女,当然坐怀不乱,而小仙美得像仙女一样,我还把持得住,岂非比柳下惠更了不起百倍。”论口舌伶俐,在场诸人谁也比不上晓月。
“你又没看见,怎么知道柳下惠抱得是无盐女?”唐卓不服道。
“你不是我,怎么知道我不知道柳下惠抱得是无盐女?”论辩才,晓月领了第二,可没人敢称第一,唐卓是走不知路了,竟想和他辩论,分明找死。
“噗哧!”老太君被他那一番知不知道的诡辩逗得忍不住笑了出来。这孩子的古灵精怪实在叫人好气、又好笑。
见老人家终于放开胸怀了。晓月突地双膝一屈,叩叩叩!毕恭毕敬地跪下去磕了三个响头,指天为誓。
“太君,慕容晓月在此发誓:‘皇天在上、后土在下,我慕容晓月今生若做出任何有负唐小仙之事,便叫我五雷轰顶、不得好死。’”他神色之正经、严肃,是平生仅见。
“晓月”闻言,小仙感动得泪流满面。就因为他一辈子都在游戏人生,所以一生仅只一次的正经,更显弥足珍贵。
此时旭日也不得不起身,拱手为礼道:“老夫人,拙荆的来历同样离奇,但我们成婚后,相敬如宾、恩爱非常,上天安排我们两兄弟,各拥有一段奇缘,是天意、也是命运。晓月虽喜以嘻笑怒骂的外表游戏人间,其实他心地很善良,感情内敛而执着,我可以保证,他绝对不会亏负令孙女的,还请老夫人答应他们的婚事。”
“而且我们也都很喜欢小仙,所有慕容家的人,都会疼爱她一辈子的,太君请你答应吧!”愁儿也为晓月说项。
“娘,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不管小仙将来许亲何人,离开家门都是免不了的,难得有晓月这样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与小仙倩投意合,咱们如何能为了一时的不舍,而毁了小仙终生的幸福?”晓月的魅力确实无法挡,连向来不管事的唐掌门都出声支援他。
“唉,都起来吧!”太君沉重而无奈地挥挥手。
打昨晚发现晓月的异行之后,她就有这种预感了。今日之事并不算太意外。说来也是晓月和小仙洪福齐天。
因为唐氏一门,久历江湖;武林中,无风都浪三尺了,什么奇怪的事情不会发生?所以江湖人的眼界总比常人宽阔,在接受晓月的胸襟上,自然就大了一点儿。
“奶奶。”小仙可怜兮兮地喊了一声。
“小仙,嫁人之后就不能再贪玩、任性了,要好好孝顺公婆、照顾丈夫,知道吗?”太君语带哽咽,好舍不得这个孙女啊!嫁得这么远,只怕再也见不着面了。
小仙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奶奶”忍不住扑进老太君怀里,放声大哭。
依依离情,感染了厅上每一个人,连一向爱玩的晓月默默低下头,神情是难得一见的严肃与沉重,就像一个历尽沧桑的落寞诗人,生命之中没有一丝欢乐。
“情到深处情转薄”不是无情、是超脱。就是太了解人世的无常,所以他一直选择以嘻笑的面具,掩饰深厚而执着的感情。
在晓月的想法里,快乐是一天、悲伤也是一天,既然如此,何不放开胸怀,游戏人生?只是世事岂能尽如人意,他终究还是尝到了悲伤的滋味。
大红色的双喜字儿挂满厅堂,龙凤对烛噼啪两声爆出一串并蒂火花儿,散发着炫丽夺目的光彩。
一端的红地毯上,站着一双佳偶,男的斯文俊秀、神采飘逸;女的娇媚动人、仪态万千,好一对天造地设的人间龙凤。
任何一个家庭能够养出这么一双出色的儿女,都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所以唐门里,每一个人都很高兴。
但相对的,当这样两个好孩子将要永远离去的同时,他们心中的不舍与难过,又更较常人痛上百倍。
“小仙,嫁过去后,要乖乖的知道吗?”老太君早哭红了一双眼。
“女儿啊!以后爹爹不在你身边,你千万不能再任性闯祸了。”捧在手上宠了二十年的掌上明珠,面对分离,即便是一派之尊的唐掌门也忍不住鼻酸。
“小妹”
“二姐”
唐容、唐卓两兄弟分别握住小仙的手,颤抖的肩膀显示他们强忍的心痛。
“大舅子,我和小仙在‘再来镇’建了一座庄子,咱们这一走,那里就麻烦你偶尔过去照应一下。”想到不能跟刘嬷嬷和?械辣穑戮途醯煤芄獠蝗ァ?br>
“大哥、小弟,奶奶和爹就交给你们了,请代我好好孝顺两位老人家。”小仙语声哽咽,若非有晓月撑着,怕不早哭晕了。
“我们会的。”唐容、唐卓同声应道。
“奶奶、爹,小仙不孝,不能承欢膝下,请受我三拜。”她跪下,晓月也跟着屈膝,两人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
就这样,叮咛复叮咛、别离再别离。依依不舍之倩在每个人心里发酵,同样是办喜事,却是两般相异的心情。
“时间到了。”旭日不得不提醒众人。
晓月抬头看看天空,烈阳已走到头顶,却是正午时分,他和小仙对望一眼,不约而同再次下跪磕头。
“晓月拜别太君、岳父大人。”
“小仙拜别奶奶、爹爹。”
小俩口噙着泪,一步一回首,万分不舍地踏上时空机,随着轰隆乍响的引擎运转声起,又是一阵高昂的道别声。
一个时代的结束,又在另一端开始。陆地消失中,刺目的光芒代之而起,熟悉的景物一片片远去,想要再寻,只有在午夜梦回里了。
“晓月,我到了你们那里后,什么都不会,婆婆会不会不喜欢我?”小仙是越想越紧张,未来,一个茫然无知的世界,她适应的了吗?
“这一点问我大嫂就知道了?下璨幌枚嗵鬯鄣么蟾缍汲源琢恕!辈炀醯剿牟话玻庖宦罚乱恢苯艚舯e潘辉岳搿?br>
“妈说啊,难得有人肯要她家里这两只牛,她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讨厌?”说完,愁儿还促狭地朝旭日眨眨眼,逗得他好气又好笑。
“大嫂,大哥是牛,你是他老婆,不就是牛婆了。”
若问晓月今生的最爱,大概就是和愁儿斗嘴了。
“不对!我看过‘西游记’了,牛魔王的老婆是美艳无双、娇丽动人的铁扇公主,就像我和小仙。”愁儿笑得可得意了。
这下子晓月可无言以答了。他不能否认啊!一摇头不就骂着自己的老婆了,削了自己的面子还不打紧,小仙发起脾气来,他见过一次,就在她发现他是男人那个早上,差点没命那,那么恐怖的事,他可不想经历第二次。
“晓月,‘西游记’是什么?”小仙听不懂他们说的话,好奇问道。
“一本书,回去找给你看,很有趣的。”乐见她抛开愁思,晓月感激地朝愁儿点个头。
愁儿耸耸肩,表示小意思,不用放在心上。
“看书啊?”小仙轻皱黛眉,她向来讨厌读书,叫她练武还好些。
“不然我读给你听啊!”只要她不哭,就算她要天上的星星,晓月都愿意造座天梯,爬上去摘给她。
“好啊!”小仙开心地拍手,凤冠上的珍珠荡出清脆的乐音。
看到她笑,一直沉郁在晓月心田深处的忧虑终于释放了出来。这才像小仙嘛!一个直爽、开朗、冲动又天真善良的女孩。
气氛好不容易变好了,旭日实在不想破坏它,但有一件事,他却不得不提醒晓月。
“安琪拉在咱们家里住了半年多啦。”
“那个笨天使!她又想干么?”
“你说呢!”
“难不成”晓月惊道。安琪拉来,铁定是为了帮他牵红线,但他已经娶妻了,如何再与他人结婚?可是小仙并非二十世纪的人,那么噢哦!这下子麻烦可大了。
“就是你猜的那样。”这句是愁儿说的。她倒想看看,她这个自喻天下第一聪明的小叔,有何妙招,突破眼前的难关?
晓月吟哦片刻,一抹诡异的笑容浮上唇角。
“安琪拉在又如何?本山人自有妙计对付她。”
“喂!她可是我和愁儿的大恩人,你别对人太过分,知道吗?”旭日实在不喜欢小弟老爱捉弄老实人的坏习惯。
“放心吧!大哥,我有分寸的。我和小仙的姻缘还有赖安琪拉成全,我不会乱来的。”
“安琪拉是谁啊?”小仙拉拉晓月的衣袖问道。
“咱们的月老兼媒婆。”这一点晓月可没说错。
牵红线本来就是安琪拉的责任,只是要照着命运牵,或者顺从个人意志,嘿嘿!这得看晓月的手段了。
“安琪拉”晓月所谓的妙计,就是一回家就介绍小仙和安琪拉认识。众所皆知,这位迷糊天使没啥长处,就是对朋友特别够意思,只要让她和小仙混熟了,用不着要求,她自会帮小仙谋得最佳的幸福。
“晓月!你回来了。”安琪拉哭花了脸,法力一时失禁,一对白羽翅马上露了出来。
这可把小仙给吓傻了,金发碧眼的人本来就很奇怪,更离谱的是,她居然还长了一对翅膀,天哪!那还算是人吗?
“喂喂喂!把你的翅膀收起来啦,瞧你,都把我老婆吓坏了。”晓月推着两人进屋里去,幸好没被其他人看见,否则安琪拉非被捉去博物馆展览不可。
“老婆?你”这会儿可轮到安琪拉呆了。
“对啊!我在宋朝娶的,漂亮吧?”晓月一手搂着小仙,露出满脸幸福笑容。
“那我”安琪拉捏着手中的红线,不知道该怎么办?“旭日和愁儿没告诉你吗?我来的目的是为了帮你”“安琪拉,你等一下喔!”晓月突地截口,怎能让她将话说完?“小仙,你渴不渴?我去倒茶给你喝。”
“嗯!”小仙茫然颔首,她尚未自门口那场惊吓中清醒,脑袋里好像还有一对翅膀正在搅和,搞得她一个头两个大。
晓月走后,小仙马上站起来,绕着安琪拉打转,两只大眼睛直勾勾地、瞬也不瞬盯着她瞧。
忽然,她笑出一口白牙,朝安琪拉点头道:“你好,我是唐小仙,嘿!你为什么会长翅膀?”
安琪拉愣了一下,没人问过她这个问题,天使不是本来就有翅膀的吗?
“我不知道,大家都有啊!”“我就没有,晓月也没有。”小仙猛地一跳,窜到安琪拉面前,利落的身手顿时吓了她一大跳。
“哇!小仙,你的动作怎么那么快?”单纯的人碰到单纯的人,哪会有什么心机好耍?安琪拉啥也没想,一下子就和小仙的隔阂尽消,两人像多年好友般,手拉手,都对彼此与众不同的地方好奇不已。
“我练过武嘛!轻功、刀剑、暗器、内功很多很多,你有兴趣,改天我教你,但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长翅膀?”
“我说过了,我不知道嘛!每一个天使都有,我也不晓得翅膀是怎么来的。”安琪拉摸着她身上的霞帔,这衣服好奇怪,从没看过的。“你的衣服好漂亮喔!”
“这是嫁衣,我的侍女,小叶子和红花儿帮我缝的、”想起两位一起长大的好姐妹,小仙不由得有些黯然。
“嫁衣?那是什么?”
“当新娘子时穿的衣服嘛!你喜欢,等你嫁人的时候,我做一套给你。”
“嫁人?我不可以嫁人的,天使不能结婚。”
“为什么?”小仙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不能结婚,一辈子都得一个人那!那不是很孤单?“天使是什么?谁规定你们不能结婚?”
“像我就是天使啊!没有人规定我们不能结婚,但绝对没有天使结婚,除非我们不做天使了。”
“好可怜喔!”小仙可不觉得当天使有什么好玩的,初为新嫁娘的她,只知道能与晓月相伴终生,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事了。“那我的嫁衣借你穿一下好了。”
说着,她真的脱下了凤冠霞帔,交到安琪拉手上。
“要给我穿?”安琪拉接过衣服,心中有满满的感动:“小仙,你真好。”
“什么嘛!借你一件衣服就叫好,神经。”小仙笑着捶她一拳。性格豪爽的她,为了救灾,都可以落草为寇了,她不认为借件衣服给朋友有什么了不起。
但对安琪拉而言,却不是那么一回事。天使降福人间是应当,大多人把她的付出视为理所当然。
虽然她也有很多朋友,像是旭日、晓月他们不当她是天使,只将她视为一个迷糊、老是闯祸的小妹妹,大家都很疼她、对于她惹出来的麻烦,他们会骂她,但骂完之后,大家又会想办法帮助她。
只是这种朋友是属于依赖型的,她喜欢他们,但在他们面前,没有理由,她总是矮上一截,变得很没用。
可小仙不同,她是她当天使几百年来,第一个,完全没有目的,却与她站在同等地位,和她交往的朋友。
她和她是平起平坐的,不是麻烦者与收拾者,这种感觉竟是这般地与众不同,特别到她好想哭。
“哎!安琪拉,你到底要不要穿嘛?快点啦,穿好后我帮你梳头,像我这样梳一个包包,一定很漂亮。”
耐性向来不是小仙的优点之一,她既然脱下衣服,就想看看金发碧眼的安琪拉穿起风冠、霞帔是什么模样?
“我现在就去换。”安琪拉吸吸鼻子,抱着衣服转身走进卧房。
房里,晓月正坐在床铺上等她,待她一走进来,他盈盈笑问:“我的眼光很不错吧?”
“小仙,她”安琪拉低着头声如蚊纳。“她很好,她说衣服要借我穿。”
“你手上那个女孩一定没有小仙好。”他起身,抽出她手中的红线把玩着。
“她也是个好女孩,每个人的都不一样。”她瞪眼,抢回红线。
“问题是我只爱小仙,而且我们已经结婚了。”他比比她手中的凤冠、霞帔,又指向自己身上的大红喜球、金葱玉腰带。“我绝不会和小仙离婚,另娶他人。”
“我知道。”她咬着唇,呐呐地低下头,两个都是她的朋友,他们相恋、结婚,并且恩爱逾恒,她是散播幸福的“爱之天使”、不是狠心魔王,难道还能拆散他们不成?
可是跨越时光恋情要有结果,说起来简单;过去的姻缘、现在的红线还有数不尽的麻烦事,又该如何是好?
两年前,旭日的婚姻才整得她差点发疯,两年后晓月又如法炮制一番,叫她好看,这实在是太过分了。
“你们老是赖皮。”她说着说着,忍不住哭了起来。
“啊!晓月,你怎么可以欺负安琪拉?”客厅里的小仙久等安琪拉不到,寻人而来,她在门口研究那道奇怪的喇叭锁,弄了好久,好不容易打开门,就看到安琪拉呜呜咽咽哭得好不伤心,而房里只有晓月一个人,想当然尔,只有他会欺负人。
“安琪拉别哭,他怎么欺负你,告诉我,我揍他给你出气。”她义愤填膺走过来,搂住新认识好友的肩安慰道。
有够离谱,新婚第一天居然就想扁老公。晓月啼笑皆非看着两个脑筋秀逗的小女人,亏得他,毅力坚强,忍受得了,换成别人,怕不早发疯了。
“晓月没有欺负我啦!”安琪拉抽抽嗒嗒地举袖擦眼泪。“我是想到回家后,又要挨骂了,才哭的。”
“你家里人骂你啊!要不你留下来住几天,晚点才回去。等他们找急了,你再突然出现,他们就不会骂你了。”小仙想得天真。
“现在回去只是找挨骂,晚点回去恐怕就是找打喽。”晓月笑得全没好意。
安琪拉吓得直点头。
“哪有这样的,那干脆不要回去算了。”小仙跺脚道。
“那就叫找死!”晓月朝安琪拉眨眨眼,骇得她脸色一白。
对喔!任务没达成已经够惨了,再加一个弃职潜逃,就算大天使长再怎么疼爱她,条条天规,都可以把她打死一万次,完蛋了!她白羽翅顿展,身形缓缓上升。
“你们的事,我会想办法向大天使长说明的,再见。”
“再见。”晓月猛挥手,开心得合不拢嘴,呵呵直笑。终于搞定这件大麻烦了,万岁!
“晓月,你是不是在打什么坏主意?”小仙斜眼瞄他。这坏小子的表情太古怪了。
“错,应该说是好主意才对。”他促狭笑道。
“好主意?”
“当然!”一抹狡猾闪入晓月眼中,他脸带邪笑靠近她。“洞房花烛夜不是好主意,是什么?”
说着,他一把攫住她的唇,雄厚、炽烈的气息一下子包围住她,像是在对天地宣誓般,他毫无保留地将自己的心与情全部奉献出去。
小仙感觉得到他狂猛的心跳,在刹那间与她的脉动融合,她的灵魂锁在他诚挚的真情里,理智徘徊在死亡与烈焰中,那是一种新奇且狂猛的感受、紧紧地,被一个男子搂住,毫无保留地与她的丈夫心心相印。
她还活着吗?还有气息吗?她不知道,当他带着电流的大掌流连过她赤裸的肌肤,她只知道自己全身热得快融化了,哦老天,他在吻她,以一种烈火狂焰的姿态亲近她的身体,猛然一般巨痛袭来,她觉得自己好像死掉了,可是接下来的感觉却美好得像羽化成仙、而她的神智早随着那一波波汹涌袭来的情潮,淹没在浓烈的爱情?铩?br>
一年后!
今天是晓月与小仙的儿子慕容怀宋满月的大好日子。听那个名字就知道晓月一辈子都忘不了那段流落南宋的荒唐岁月。
不过他高兴,有一个人不!应该说是天使才对,可就痛哭流涕了。
当安琪拉噙着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由天而降时,一群人差点被她吓死。
幸好今天的满月酒没请外客,不然她的娄子可捅大了。
“安琪拉,你怎么搞成这样?”小仙第一个跳起来,迎向她。
可不是,安琪拉一身灰头土脸的,雪白的翅膀上不知为何,渍染着斑斑黑点,身上衣服破的破、裂的裂,要说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哇”她突然放声大哭。
慕容一家人给她哭的面面相觑,手足无措。
晓月忽地想到什么似的惊叫。“喂!别告诉我,你摆不平那条红线,我儿子都生了那。”
像是要证明父亲所言不虚,慕容怀宋适时地哭了起来。
有人陪着哭,安琪拉自是当仁不让,越哭越大声。
“喂”晓月给这一大一小哭得头都昏了。“别哭了好不好?有什么事说出来,大伙儿想个办法,你再哭,我就把你丢出去喔!”
“你这么大声干么?宝宝都给吓坏了。”小仙怀抱着儿子,横眼瞪他。
“对不起喔!”晓月马上噤声,乖乖地低下头。结婚这一年来,他对小仙的“体贴”可是有目共睹的好。
安琪拉突然不哭了,祟拜的眼光望向小仙。“小仙,你好厉害喔!连旭日大哥都管不住晓月,你怎么管得住他?”
实话通常是很伤人的,晓月尤其受不了。
“你到底是来干么的?”他憋声骂道。
“我”安琪拉子邬一扁,哇一声,又哭了起来。
“我我杀人了啦!怎么办?哇”
“什么?”幕容一家人不约而同惊喊。
完蛋。天使误伤人命,这是死罪那!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说清楚点儿。”晓月也紧张了。
“就是我跟大天使长说你和小仙的事,他很生气,可是你们是真心相爱,又已经结婚了,总不能拆散你们吧?所以天使长破例答应你们的婚事,但是”
安琪拉为难地看着慕容家两兄弟。“因为你们两个都乱来,破坏天规,为了避免日后又有人扰乱因果伦常,天使长就要我去封掉所有的时光隧道,我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有一个人突然出现,我没注意到,所以我不是故意的,他本来不在,可是一下子就哇!我所有的法力都打在他身上,他不见了啦,怎么办?”
“很厉害的法术吗?”晓月不带希望地问。
“因为要封住时光隧道的,所以”安琪拉怯怯地低下头,答案不言自明。
“安琪拉,你说那个人,没搭乘时光机,凭空就出现在时光洪流里了,是不是?”愁儿问道?
“嗯!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来的?”安琪拉点头。
“我想,放眼天下只有他有这个本事。”愁儿眼光望向丈夫。
旭日颔首。“如果是他安琪拉,你放心,他不会那么简单就死的。”
“你们说的他是谁啊?”安琪拉问。
“我知道,是不是白告?”晓月恍然大悟,同时松了一口气。“没错,是他的话就不用担心了,肯定死不了。
安琪拉,你只要顺着时光洪流找到人,就什么事都没啦!”
“真的?”小天使破涕而笑。
“自然。”晓月伸手拍向她的肩膀,安慰道。
“那我马上就去找他。”话都还没说完,安琪拉一眨眼,跟她来的时候一样,突然消失了。
“她这莽撞的个性再不改,总有一天要倒大霉。”旭日、晓月两兄弟,对望一眼,相继摇头。
“亲爱的老公,”愁儿和小仙不约而同娇嗔地贴向自己的丈夫。
“又有什么事?”旭日、晓月同声一叹。平常呼名道姓的人,一下子嘴巴沾蜜似的,说话那么甜。根据许多不堪回首的前车之鉴,他们伟大的老婆大人,铁定又有理主意了,唉!看来先倒霉的会是他们两兄弟。
“我们也去好不好?”愁儿一双小手模进旭日衬衫里,肆无忌惮地在他的胸膛滑上滑下、大吃豆腐。
“安琪拉是咱们的大恩人,有恩不报枉为人,帮她忙是应该的,对不对?亲爱的晓月?”小仙整个人吊在晓月身上,一张樱桃小嘴。可把他的脸亲够了。
能说不行吗?唉!旭日、晓月相对苦笑,忍痛地点头。
谁叫他们是“体贴”老婆工会的会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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