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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已是一个六岁女孩的妈妈了,在老家镇上一所学校工作。丈夫老实本分,对我言听计从,在另一镇上做糕点,没死没活地挣钱。女儿聪明活泼可爱,已经在读小学一年级了。在外人眼里一家三口,和和睦睦,日子过得很温馨。可跟肚子疼一样,只有自己知道:我的隐痛,像一把利刃,仿佛要把我撕裂。我就是忘不他,他是我的初恋情人,我们夜夜在网上相会,倾吐心声。一晚上见不到他,我就睡不着觉。我一直以为,我只是他的女人,一辈子都是他一个人的女人。丈夫对我来说,是一个多余的人,他跟我没什么关系。每次他要过两个人的生活,我还是让他过,闭着眼睛让他过,心里有一种遭人强暴的耻辱。我知道自己陷入黑咕隆咚的深渊,深不见底的,没有希望,可我仍忍不住继续往下跳。
我是一个很阳光的女孩,他认识我时我正在一所大竹师范学校读书。
他与我相识缘于朋友们的阴谋。那是1997年的星期天,我一人在达城办完事,已是灯火蹒跚,望见满街的华灯和变换的五彩,心里有莫名的惆怅。本来有一些好姐妹一起来达城的,她们一个个或去会男朋友去了,或投奔亲友去了,扔下我孤孤单单,给班上挑庆祝五四的服装。我不依,说我一个人办不了,她们鬼眉鬼眼地笑:“大美女不会孤独的,白马王子一会儿就要把你背跑。”一个一个笑着逃走了。
我拖着一大包正准备坐最后一趟车返城。一个冒冒失失地男孩儿跑过来把我的东西闯落了。他一边帮我拣东西,一边打量我说,你我好面熟。他看到我胸前的校徽,很惊奇地笑了,说你咋也是那个学校的?说他叫曾强(化名),也是那个学校的。他帮我提了包,我们一起回了校,回了校就各自散了。
第二天姐妹们归校后,我想起她们把我甩在达城的情景就很不舒服。她们笑我,有好事也不请客。说她们留在那儿,白马王子认错了人,当她们当白雪公主掠走了,我不是亏大了。可能是曾强帮我提包的事儿不晓得她们怎么知道了。拿这事来取笑我,我不理她们。她们拿一本诗集来讨好我,是我们学校小舒乙的诗。小舒乙在学校是很有名,不过我不认识这个人。那时,我们男女宿舍隔得很远,不许相互串门。厚厚一本集子,诗确实写得不错。姐妹问如何。我说写得好哇。她们又问人呢?我问什么人?她们说昨天和你一起回校的那个人就是小舒乙,小舒乙中是笔名,真名叫曾强,别人又喊他“强人”至此,我才知道这一切是阴谋。强比我高一个级。他说那时我好美好美,长发飘飘,大大的双眼,脸圆圆丰润,脸上始终挂着灿烂的笑容。他说有如沐春风里的感觉,看到我他特别有精神,有一种阳光洒进心田的温暖。
2、
此后,强大大方方地来追我,姐妹们也来怂恿我,我却不为所动,因为我认为早开的花总是结不了果。强专门为我写诗,姐妹们大声念,眼睛里还有一点妒忌的味道。说实在的,强的诗是写得好,我也为他心动。不过我还是坚守着自己的原则。他击碎了我的原则是在两个月后。两个月后放假,我们各自回家。一天下午,我正在稻田里帮父母割谷子,我父母年纪大了,只有我一个独女,我不帮他们谁帮呢。七月间的天气,热得要命,内衣内裤都湿透了。强来了。湿透的白衬衣正贴在身上,丝毫毕现,像没穿衣服一样,我尴尬极了。强却像没看到一样,拿出冰冻了的可乐来,扔给我,叫我歇一会儿才喝。说他问了好多人才问到我的地址的。并掏出一把镰刀割起谷子。他说他知道这几天我们这里要割谷子了,特地带了一把镰刀。朋友们说要跟他一起来,他说他想追我,就应该有所担当,要和我一起同甘共苦。当时我的心就碎了,想不到如此有才华的小伙子却如此心细。心想一身托付给他,或许不会错。
1997年夏天,强的日子并不好过,我心里同意了。可得过我父母这一关。父母始终阴沉着脸,不说一句话。强像我们家的长工,搭谷子、捆稻草、挑水、扫地、喂猪、赶鸭子,整天没休息过,还得嘻嘻哈哈地陪着笑脸。有时,我都过意不去。一月下来,父母的脸色缓和了,说:“自己的事自己作主。”我知道强过了父母这一关了。我们的关系定下来了,强抱起我跑了三个圈。快乐日子过起真快,我们一起学习,一起玩耍。他给我写诗,我教他跳舞。一直到1998年夏天,在这一年里,我就是一个眼神不对,一点皮肤擦伤,强都着急不已,脚板跑翻天。我们保持着最纯洁的爱情,拉拉手,跳跳舞,在强表现极佳的时候奖赏他一个甜甜的吻。在一个星期日,我俩去宣汉爬笔架山,手拉着手,搬荆棘、钻茅草。在原始森林中,仰卧在山坡上,枕着厚厚的松针,享受从林缝里漏下的圆圆的光斑的美丽和山林的寂静,舒服极了。我俩你看着我,我看你,心里毛毛的,两人紧紧地抱在一起,作了一个长长的吻。强抱我愈来愈紧,我俩呼吸都很急促。我知道强想要我,我奋力推开了他,我要把最美丽的东西交给我们最美丽的新婚之夜。当时,我们约定,等我毕业分了工我们就结婚。现在看来,这或许是一个错误,或许他要了,我们还在一起,因为我当时性方面和观念上都是十分保守的人。如果是他的人了,哪怕他是一团狗屎我都认了。
3、
我们分手全是我的错。1999年8月,强已分到县里一所重点中学教书。我还有一年才毕业。那时我正在拿大专文凭,可是成人高考两次都没过。心里窝着火,对什么都看不上眼。强来看我,我对他不理不睬,还大发雷霆,常常弄得强感到莫名其妙。2000年5月,强到我们家里来看我。我让他吃了饭就走。说我们分手吧,具体原因,我给你写了一封信,信中很明白。强沮丧地走了,他不明白我怎么这么快就变了心。其实我心中是一万个不愿意和他分手,只是心中的烦躁无处发泄。我怎么也没想到我信中一句话竟把强伤得那么重。我说:“我是一个毫无用处的人,怕耽误了你美好的前程。我们根本不配,或许我们的认识都是一种错误。”最后一句话把我们的一生彻底葬送了。强死呕“我们的认识都是一种错误”后来我了解他,强收到信后三天三夜几乎没吃没喝,嘴里就念叨这句话,泪流满面。他给我写了二十多封信,写好了又撕,撕了又写。
强真正不来我才慌了神,给他捎信他不回,给他bp机打电话他不回。强是一个十分自尊,对文字十分敏感的人。他觉得我这句话太重了,把他伤得爬不起来,——不仅把几年的爱情轻易抹去,而且连认识一下都感到后悔!强陷在悲痛中不能自拔。
我不理解强,不晓得他当时的处境,不晓得他的心情。我收不到强的信息,我想,我们的爱情这么经不起考验吗?于是我不再相信感情。
2000年10月,我赌气和一位原先素不相识的男人结了婚。结婚后一个月,我和强在车上相遇。我心里一阵剧痛,差一点晕倒。强也从悲痛中爬出来,婉言询问我们有没有修复的可能。我凄凄地望着他,小声说我已嫁了。我常常拿现在的丈夫和强比,越比越觉得丈夫一无是处。强一直单身,今年上半年结了婚不到半年就离了。他总认着我的好,夫妻关系不合,两人在一起过性生活都少。强狠狠地强暴了他妻子几回就离了。
爱情有时就像绣花玻璃,须要好好把握,须要好好看护,一不小心失手就碎了,再也拾不起来了。有了qq,我们几乎天天在一起聊,总觉得我们还是那么甜蜜,说说话,感觉到和他才有家的温暖。我很想把我的身体我的精神,完完全全交给我爱的男人,让他尽情享受。可又怕对我的孩子影响不好,我生的是一个女儿,我要给她作榜样。我站在十字路口,谁能给我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