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麻将

大炉山人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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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是谁发明了麻将,我也不知道这麻将的历史有多长。总之,我一出生时就有麻将了。

    那时,母亲在镇上开了一间茶馆,她用一根黑色的丝带背着我,穿梭着为客人掺茶续水,我的世界就是麻将的世界,我是在麻将的哗啦声中长大的。

    母亲靠那茶馆供我读完了大学。而我却不争气,在大二时就开始旷课,躲在寝室里打麻将。毕业后分配在一个濒临倒闭的国营小厂,当时穷困潦倒,常在麻将桌上,通宵达旦,昏天暗地。

    因为在麻将桌上故意让一位面容娇好的女孩子碰牌,又故意给她点炮,她竟对我产生了好感,一来而去我们便谈起恋爱来了。她就是我现在妻子。倒是志趣相投,有很多共同语言,如“敌不现我不现”之类的麻语。

    但我一直都很困惑:像我这样一个有较高学历、出生于麻将世家的人,为什么总是输多赢少?在城市一连几天遭到重创,回到乡下也会输给那些小学文化、文盲、半文盲的人。而我努力钻研的哲学、心理学、概率学,却一点也派不上用场。那本被我翻烂了的麻将技法对实战也没有任何帮助。

    我困惑了,我有些迷茫。

    难道是自已弱智?但我的围棋、像棋、桥牌、斗地主为何又是一把好手。而况我的麻龄比工龄还长,在麻坛也算资深人士了,为何却总是输?

    老婆的麻将水平比我略高,对我的麻技一向颇有微词,不屑一顾。我一上桌子,她如在场,必定指手划脚,我就成了没有思想的木偶。由于她在家里作风霸道,我只能忍气吞声,敢怒而不敢言;如果她在桌子上,我在现场,我想指手划脚,她就怒目圆睁,或者反其道而行之,我说打万字,她偏打条字。我只好站在一旁呆呆地看,实在看不下去了,就长叹一声,拂袖而去。

    所以我常常避开她单独去打。

    但多数是战败而归。回到家中,噤若寒蝉。她问我输赢,我就吱吱唔唔,低声说:“输赢不大,不大。”或者顾左右而言它,把话题叉开。

    偶尔凯旋归来,我一般会一溜小跑回家,推门就说:“我赢了!不用煮饭了,到外面去吃。”老婆脸上顿时有了笑意,问:“赢了多少?”“20多元。”她就白我一眼,我自觉没趣,又对女儿说:“明天老爸请你吃麦当劳。”

    老婆也是一个把输赢写在脸上的人。

    赢了回家,常见她满脸通红,笑嘻嘻地问我:“猜我赢了多少?”我一般是不予理睬。她若输了,也是噤若寒蝉,默默的洗漱、睡觉。这时我会对她突然发难,问她:“你又输了多少?!”

    她早就没了平日的威风,连声说“没输,没得输。”

    有一次差点输掉我半月的口粮。经好友指点,我便去绵阳圣水寺请教一位得道的高僧。他们迎着寒风,晨钟暮鼓,一定是悟出了常人无法窥探的什么,或许他们应该知道这麻将输赢的秘密。我向他说出了我的苦闷,让他为我指点迷经。他告诉我:“你输的原因不是技术问题,而是运气,你没有赌运!”

    我的心一阵痉挛,像被针刺一样的痛!

    他说的没错,我的确没什么赌运。多少年来,凡是沾赌的事情,我全都是一个输字。比如,带点赌博性质的炒股,我就输得很惨:2200点进入,1500点割肉,空仓至今,股市却又涨到了2700点了。

    一个人的运气,一个赌徒的赌运是客观存在的,尤其是像麻将这种技术含量不高的赌,赌的更是手气和运气了。所以,麻将的输赢与你的身份、地位、贫富和受教育程度并无必然联系。只要手气好、有赌运,一个北大的教授、一个百万富翁也会输给一个穷得叮当响的山野村夫。

    因此,我决定不再赌了,更不会用麻将作为载体去赌了。我想学学一位叫笨海的网友,他执著的每期都去买福利彩票,做着500万元的梦。当然,这不能视之为赌,算是为社会献爱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