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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
如果一句话就能让人胆怯的话,那眼前这位仁兄做到了。
便告界出了名的摄影师,人称“火爆浪子”的卫霆政,他的一句话令四周的人感到心惊胆战,在他对工作完美的苛求下,总会让工作人员想离他远远的;甚至想干脆换份工作以保自己延年益寿。
“不行!不行!该死!不行!停”卫霆政阻止了模特儿摆动中的pose。今天不知怎么搞的,左看右看,上瞧下瞧,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映在相机中的模特儿的身影,总是少于那么一分感觉,那么一分生命。
早在开拍之前,他就事先先用即可拍拍了数十张照片;在那时他便觉得怪怪的,但他左思右想就是抓不到问题点在哪。卫霆政再次将那数十张照片拿在手上,重新检视一番
倏然,他发现问题的症结原来全出在模特儿身上;并不是模特儿面貌不够姣好,而是模特儿的整体风格和这次杂志封面的诉求完全不搭轧。她根本就不是他所需要的那一型。他需要的是拥有自我风格、绝对个性化的女人,当然,最好是留头可代表个性化的短发,并有双灵动的大眼睛,这样便能更切合封面的诉求点。
他紧急打了通电话给杂志社,告知要更换模特儿的决定;如果他们无法接受,那只有一个方法就是:另请高明换人来掌镜哕;否则他可不愿意也不可能因一组自己无法认同的照片来委屈自己去屈就他们,践踏自己的艺术天分。
半晌,他和杂志社通过电话的结果杂志社愿退一步,给他极大的运用空间,任他选择适当的模特儿人选;毕竟卫霆政是他们好不容易透过各种关系和管道才搭上合作这条线的。如果现在只因一位模特儿的因素,而弄拧了彼此的合作关系,依据他们对卫霆政的了解,以后恐怕也甭想再有机会能和他合作了。
在这一行,谁都知道由卫霆政掌镜所拍摄出来的照片绝对超乎水准之上;无论客户多苛刻的需求,他每每能达到顾客所要求的,但却仍能不违背自己的原则。再者,如果照片本身无法做到尽善尽美,那他宁愿毁约,不管违约金有多高。
这是他的原则。
卫霆政其实也并不是爱耍大牌,只因他不愿违背自己所坚守的理念;要他去屈就别人来完成有瑕疵的照片,那他情愿把冲洗出来的照片成品统统毁光,也不愿有任何一张不完美的照片流落到市面上。
看来卫霆政的理念倒是蛮符合中国文学史上赫赫有名的陶渊明先生,他该再次去研读陶渊明先生的归去来辞,其中所描述陶渊明先生不为五斗米折腰的心境倒和他很相似。
卫霆政现在最苦恼的是决定撤换模特儿之后,整个工作进度必定陷入胶着状态;缺少最重要的模特儿实在是件很伤脑筋的事。如果现在迟迟不能确定人选的话,他的所有档期势必会往后挪,到时后果一定不堪设想;最严重也让他最不能接受的是会把他所排定的假期给
占用掉,他可不想为了本身坚守的理念而落得这般下场。
卫霆政想着想着,在窗边的一个空位上坐了下来。
“小四,帮我向吧台拿一杯咖啡。”
为了方便拍照,杂志社已事先租下了这间布置典雅、充满古书香气息的餐厅;所谓的古书香指的是装饰在这间餐厅墙壁上的古书真迹,哪怕只有这么薄薄的一页,也价值不菲。
“政哥,咖啡。”小四是圣勒盟的手下,卫霆青派给卫霆政的贴身保镖。
“谢谢。”卫霆政禁止小四在外人面前喊他四少爷。他总觉得那听起来蛮像星期五餐厅里少爷的花名,乱降低他的格调;而且他也不想让别人知道他显赫的家世背景。
圣勒盟是个介于黑白两道、亦正亦邪的组织。虽然它扮演的是社会清道夫的角色,但执行私刑这种做法在现今任何一个国家还是不被认同;于是它便有游刃于黑、白两道的特殊身份。圣勒盟里的精英分子多到令人咋舌,而且早有既定的运作模式,它的庞大组织并不是一般人所能轻易摧毁。之前曾有一帮派极尽所能地想让“圣勒盟”这三个字在黑、白两道间彻底消失;但他们所落得的下场却是毁了自己本身的组织,头头遭到送牢房管训的惨状;余党则是四处流窜,逃的逃,躲的躲,全都隐匿起来。
然而圣勒盟也不想再多计较,只要他们别再以圣勒盟的名义为非作歹,圣勒盟也不再去追究还有多少余党未被绳之于法,放他们一条生路。但任谁也没想到一次的仁义之心,会为他们再次带来日后的麻烦。
圣勒盟属于卫家的祖业,而在卫家的家传祖规中,圣勒盟必须交由长男继承,但如果卫家长男不幸发生意外而丧生,继承的顺位则往下类推。结果这件苦差事便落在那个可怜的卫家长男卫霆青的身上,在卫家大家长一一卫皓渊宣布退休时,他就接下这烫手山芋,成为别人俎击的活动枪靶。
卫家还有一项令卫家兄弟大鸣不平之声的祖规。祖规规定卫家男士们得在他们光辉、灿烂的二十六岁时完成结婚大事。
天啊!这让卫家那四位自命不凡又天生风流成性的男土们大叫委屈。但从卫家两大家长卫皓渊及殷曼倩宣布这条祖规开始至今,卫家的大儿子和二儿子还不都乖乖地就范,讨了房媳妇?洗笪丽嗳肥凳且讶17斯赜鹕海迢σ侨闯俪俨豢洗鹩隙丽那蠡椋凰晕兰宜渥猿埔烟至肆椒肯备荆道椿拐媸撬堑囊幌崆樵浮?br>
而卫家老三和老四卫霆桀和卫霆政这对双胞胎,虽同样还有一年多的缓刑,但他们并不想太早逼迫自己刻意去留意任何女人,看谁比较适合担任“卫家媳妇。”
对卫霆政而言,全世界的美女都是他的老婆,是个道地、绝对享乐主义的花花公子;而卫霆桀认为他这辈子很难会遇上心目中的理想女人,不太可能会在这女权高涨的社会里找到他要的温柔女子。像他大哥不就娶了个爱闹冷战、爱随便泡杯加料的咖啡来荼毒任何惹恼她的人的女人;二哥不是也败在一个牛脾气、喜欢损人的女人身上。
所以他届时可能就任他的父母帮他物色新娘人选了。不过这样也好,他只要尽到传宗接代的本分便行了,不必放进任何一丝的感情,如此就不怕会尝到心痛的感觉了。
良久,卫霆政啜着已变冷的咖啡,心不在焉地望着窗外,是要从杂志社提供的那些照片里再挑选一位?或者出去外面走走还可以碰碰运气。
他正想把咖啡喝完,到外面去绕绕,看能不能意外相中符合自己要求的人选时,倏然在对街看见一位留头俏丽短发、戴副眼镜的女子;卫霆政不假思索地冲出餐厅直奔对街。
“小姐”卫霆政气喘吁吁地拦住眼前这名女子并挡住她的去路。
待他稍缓和、调稳呼吸后,便不客气地摘下那名女子的眼镜。
果然!正如他所预料般是对漂亮而灵活的大眼睛。
卫霆政觉得在摘下她的眼镜的一刹那,他完全被这双灵动充满吸引力的双眸给震慑住了。
“喂!你好无礼,快把眼镜还给我。”高碧絃绍被眼前这位帅气却无理的男子突来的举止给着实吓了一跳。
她走在街上莫名其妙地就被一个身影挡住去路,这还不打紧;过分的是他竟贸然摘下她的眼镜,还一直猛盯着她瞧,看得她脸上突然燥热了起来。
“小姐您贵姓?”
“你”这人脸皮怎么这么厚,居然还问人家姓名。高碧絃绍压下将要爆发的怒气,柔声向他要回自己的眼镜“先生,请把我的眼镜还我,好吗?”她特别加重了最后两个字的语气;她就不相信,他还不晓得他已经惹火她了。
“小姐,你叫什么名字?”卫霆政不死心地再问一次她的芳名。他知道,只要一把她的眼镜还给她,她铁定拔腿就跑;所以,现在“眼镜”成了预防她跑掉的惟一王牌了。
斑碧絃这下子真的快火山爆发了,压抑住最后一丝的理智,再次郑重声明:“请你—把—眼—镜还我!”
“行!只要你把你的姓名、年龄、住址、电话全告诉我,我就还你”什么?!这个登徒子真是不要脸。“你你凭什么要我的个人资料,我又为什么要乖乖地给你?”
“如果你还想要回你‘精致’的眼镜。”卫霆政扬了扬他手上的眼镜,他实在搞不懂为什么她要戴这种难看的眼镜来遮住她美丽的双眼。
其实高碧絃的近视才二百多度而已,本来是不用戴什么眼镜;但她觉得眼镜对她来说是个绝佳的掩饰品,它最大的功用就是能遮住她那双又大又媚的桃花眼。
小时候妈妈曾带她去看面相,相士说她天生就长了对桃花眼,追求的人必定逐年增长;而她偏偏又是属于必须晚婚那一种类型,所以相士曾提醒她妈妈得多加注意,别让她太早结婚。从那时开始,她妈妈便去买了副粗黑边框的大眼镜给她戴以便遮住她那对桃花眼,也就这么从零度数一直戴到现在的两百多度。多年来,她也习惯戴上眼镜后平凡的自己,更满意它为她省却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但,毕竟生就一副好脸孔,是不变的事实。她记得读初中二年级时,有次不小心将眼镜摔破,不得已露出一双大大的桃花眼;隔天她的桌上便多出了一叠情书。
还有一次别校爱慕她的男生跑到校门口等她下课,只想把情书亲手交到她手中而已,那位爱慕者竟被她班上的男同学围殴;说什么她是他们的班花,再怎样哪轮得到外校生,没听过“肥水不落外人田”吗?
以高碧絃那时的年纪而言,她只觉得好笑;如果戴着丑丑的眼镜也能当上班花的话,那她就不晓得还有哪种女生不能当校花了。
现在眼前这位无理男子居然利用眼镜来威胁她,对她来说,她宁可不要那副眼镜了。“如果你要的话,那你就留做纪念吧!”她不愿再和他多交谈,便绕过他往他身后走。
卫霆政还是不死心地拉住她纤细的手“你真的不要了吗?”
斑碧絃睨了他一眼,从包包里取出另一副眼镜,率性地戴了上去,将下巴抬得老高,得意地说:“你喜欢就拿去好了,我已经不需要了。”她总是会多准备一副眼镜放在背包里,以防自己不小心把眼镜打破了,届时又为自己招惹不必要的纠纷。
卫霆政惊愕住了,他从没想到会有人随身携带两副眼镜,他还以为可以就此威胁她,没想到她竟然有“备胎。”“对不起,我知道我这么做很没礼貌”
“知道就好。”高碧絃絃不悦地打断卫霆政的话。
卫霆政继续接着说:“但是我需要你帮我个忙,当我的模特儿。我是一名摄影师,现在拍照进度因为模特儿的关系而整个停摆,所以我希望能请你客串一下。”他破天荒地第一次求人,如果不是赶着在下礼拜交差的话,他大可慢慢挑人选,也不必在这里低声下气地求人,更何况是求一名女子。
斑碧絃絃听完卫霆政的一番解说后,第一个窜进她脑中的念头是:他是个骗子!有可能他就是报上三天两头报道的那种专门欺骗小女生的骗子,说什么绝对可以把她们捧红;但首先要拍些照片来存档,以便于往后推广宣传用。
于是,当小女生上钩后便带着她们到小套房里,先强暴再拍下她们的裸照,制作成色情书籍贩卖。
她,高碧絃可是个顶着硕士头衔的副教授,岂是那么容易就会上当的?“我凭什么要相信你?”
“我正在对面那家餐厅里拍照,现在正因为缺少一位模特儿才找上你,不信你跟我过去看看。”卫霆政指着对街的一家餐厅,试图取得高碧絃絃对他的一点信任。
她怎么知道他不是骗人的,搞不好那是家黑店,而店后面可能有密室是专门让他用来一逞兽欲用的;毕竟人心不古,还是找个机会逃跑妥当点。
“这样”高碧絃用眼角余光瞄到卫霆政身后正好停了部计程车,于是她便使了个计谋“那好吧!”
“真的?!”卫霆政不疑有他兴奋地叫出声。
“请你带路吧!”
“好。”卫霆政心中思忖着如何将身后这位女子装扮成他想要的封面人物,边想边走在高碧絃絃的前面,走没几步路就听见背后传来车子的关门声;待他回头,只瞧见高碧絃坐上的计程车的后玻璃,车子已快速地驶离他。
“该死!混账!”他居然会被一个女人给耍了。
懊死的,他这么一个堂堂男子汉居然会被一个女人当猴子一样玩弄;更可恶的是,在他如此破例低声下气地求她帮忙后,她居然趁他不注意的时候逃跑。
这辈子他还没求过谁,今天破天荒地求了她,竟落得现在这般田地。
卫霆政愤怒地走回餐厅,气愤而无奈地向工作人员丢下一句“收工”便快速走向停车处,跃上他心爱的黑色法拉利,呼啸而去。
驰骋在山路里,身旁的景物因飞快的速度而变得模糊。
卫霆政为一扫刚刚不顺意的事,刻意将车里的音响开得非常大声,音量大得几乎快震破那片无辜的玻璃;但他却能完全不把这巨大声响听进耳里,只是一边开着车、一边想着那女子
他一直觉得她那一双隔着镜片会放电的双眼似乎在哪里见过,这么一双令他心动的眼眸,他怎么会健忘到忘了自己是在哪看过的呢?
模特儿的人选看来是非她莫属了,就算是让他在餐厅的门口天天守株待兔也在所不惜。
他相信,光她那双会放电、勾人魂魄的双眼,就能为照片增添不少吸引力;更别提她那本来就长得挺上镜头的face。
在餐厅里忽然看见走在对街的她时,他便能感受到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那股致命的吸引力,她的气质更是令他吃惊。他相信她一定接受过良好的教育,因为在她那慑人的吸引力下有着浓厚的书卷气息。
任何女人在遇到刚刚那种情形可能会出现两种反应:一是当场吓得花容失色不知所云;二是会不听解释地狠狠甩他两巴掌,然后骂他无聊。
而她居然两种都不是。很显然她并不信任他,但她却能虚应他,而后有技巧地溜走。卫霆政想着想着,刚刚的愤怒竟缓和地平息了。他渐渐地将车速减慢,将车驶进卫宅的车库里,放松心情走进屋内。
他才一进门便看到他二哥和他准二嫂在争吵。
“你为什么那么不讲理?我已经跟你解释了几百次,为什么你还那么固执,不愿相信我呢?究竟要怎么跟你解释你才肯相信我?”卫霆铠突然觉得疲惫不堪。
明明就是莫须有的事情,偏偏眼前这个他深爱的女人就是出奇固执。女人最不好的两样个性善妒、固执己见全在她身上发挥得淋漓尽致。
“你说我不讲理?!好既然你说我不讲理,那我就不讲理给你看。”
可恶!居然敢说她不讲理。商靓仪拔下手中的订婚戒指,气愤地朝卫霆铠的脸上扔过去。此时商靓仪已毫无理智可言,心想最好在卫霆铠的脸上留下难看的疤痕,看他还能拿什么脸去花。甚至想拿把刀子将他那张俊脸刮花,这样他才不会老仗着自己那张俊逸的脸到处留情。
但事实却和她所期望的大相径庭,那只戒指不但没尽到她所赋予它的重责大任,相反竟被他接个正着,现在正乖乖地躺在他的掌心里。
“你这是在做什么?”卫霆铠终于发怒了,这女人居然敢拔下他俩的订婚戒指,朝他扔过来。
“做什么?做你所说的事,你不是说我蛮不讲理?那我这个不讲理的女人只好做做善事和你解除婚约,让天底下所有爱慕你的女性同胞们都有机会能和你有一腿。”
“你”卫霆铠怒红了双眼,用力地拉起商靓仪的手,以命令的口气说:“把它戴回去。”
“不要!”
“戴回去!”就算要用强硬的手段也要把戒指再次套回她的手上。好不容易她才肯退让一步先和他订婚,怎么能任她说解除婚约就解除的。
“不要!我说不要就不要,看哪个女人喜欢它,你就送给她好了,我不稀罕。”说不稀罕那是骗人的,如果心里当真不在意的话,她现在也不会只因为看了一本小道杂志里刊登一篇卫霆铠手挽着一个有着魔鬼身材的陌生女子出现在某盛大宴会里的报道和照片就大动肝火。
他知道打从在咖啡厅偶遇,扬言非把她追到手到现在,一直就只有他单方面地、不时地在口中、在心中挂着“爱”这个字,难道她连一丝丝心动的感觉也没有吗?
“我说戴回去。”她当真那么瞧不起这枚戒指,或者甚至根本就不稀罕和他白头到老?卫霆铠心中蹿起一阵刺痛。
卫霆铠克制住想打商靓仪屁股的冲动,试图想把戒指套回她手指上。商靓仪却愤怒地抽回自己的手“我都已经说不稀罕了,你还想干吗?”
这时在一旁看戏许久的卫霆政实在是有点看不下去了。从他一进门看到现在,还搞不清楚他们到底在为什么事而争执不休,只看见一只可怜的戒指被他们推来送去的。“拜托”
“闭嘴!”
什么嘛!他才开口便被他们异口同声地炮轰回来。
“嘿!你们两位既然那么有默契,那还有什么事好吵的?”
“我跟他拜托!我才不想跟他这匹种马有默契。”
这女人居然骂他是种马,他身上哪个地方让她的眼睛脱窗到将他比喻成种马。
“你居然说我是种马?!”
“我没把你比喻成种猪就已经很不错了。”商靓仪似乎有点看不起卫霆铠似的,将脸别到侧边,不想再多看他一眼。
“种猪?!”愈来愈不像话了。算了,不想再和她继续吵下去了,否则难保他不会做出什么事来。
“怎么样?”商靓仪转回头露出一副谅他也不敢怎样的表情,摆明了挑衅的态度。
“不怎么样,我只要你乖乖地把戒指套回你的手上。”卫霆铠再次将戒指递到商靓仪的面前。
“你这个人很烦耶!都跟你说不要了,还死粘着要人家收下。”
“你到底收不收回去?”卫霆铠坚硬的语气倒是差点吓着了商靓仪。
“不不收。”说收回就收回,那她算什么?
“收回去!你最好不要考验我的耐性。”卫霆铠喝道。
“不收回,你又能怎么样?”
“不怎么样”卫霆铠一脸邪气地看着商靓仪,让她不禁打个结实的冷颤。
卫霆铠趁商靓仪毫无防备之时,迅速将她一把抱起扛在肩上,往二楼走去。
“啊”商靓仪惊吓得大叫,随后便加上一长串不堪入耳的咒骂。
卫霆政倒是尽到做观众的责任,在他们身后大叫:“二哥,帅啊!”“谢谢!”卫霆铠对于自己的行为充满自豪。
“臭霆政,你去死最好臭死在水沟里”商靓仪的声音最后被关上的房门给阻挡在门内。
卫霆政看着他们,这时才想起刚刚那名美女是那天他在他大哥卫霆青婚礼上向商靓仪打听的那个人,而她似乎是商靓仪的副教授。
“糟了!这下子不是自找死路吗?”刚才他还火上加油,这下商靓仪铁定恨死他了,哪还会帮他的忙,帮他向她游说,请她当他的模特儿呢?!
卫霆政这下子真像是热锅上的蚂蚁,焦急万分啰!
卫霆铠和商靓仪约莫过了二十分钟后才一前一后地下楼。卫霆政早端坐在客厅里等着向商靓仪负荆请罪。
“二嫂”卫霆政讨好地叫着商靓仪。
“我才不是你二嫂,我叫商靓仪。”她没忘记刚刚卫霆铠强把她扛上楼时,卫霆政还在他们后面火上加油;现在居然态度一百八十度大逆转,还恭恭敬敬地称呼她—句“二嫂,”
“别这样嘛!商姐。”
“商姐?!”商靓仪差点爆笑出来“喂,你的年纪好象比我老喔!”她刻意提醒他的年纪。
“别这样嘛!刚刚是我不对,我倒茶向你赔罪,好不好?看你是要喝玫瑰茶还是伯爵奶茶,或者是水果茶”卫霆政讨好的脸实在是有够滑稽。
商靓仪一看见卫霆政的态度和表情,实在忍不住地大笑出声。
卫霆政觑了她一眼,也没办法,谁叫自己有求于人呢?只好放下身段,任商靓仪取笑个够啰!
今天他的运气实在够背了,一天之内连求两个人,而且还是两个互有关联的女人。平常不求人的作风,今天倒是破天荒得彻底。
“我才没那个福气接受我们霆政少爷的伺候。”
“别这样嘛!靓仪—”卫霆政对着商靓仪苦苦哀求,就只差没跪下了。
商靓仪看见卫霆政低声下气地求她,自己也不好再闹什么小姐脾气。“好啦!原谅你吧!”“谢谢!你真是大人有大量。”卫霆政一听商靓仪肯尽释前嫌,原谅他刚刚无心的过错,整个人顿时轻松了不少;毕竟她肯原谅他后,接下来也比较好开口求她帮忙。
“喂!你不可能单单只是为了要我原谅你,而低声下气求我那么简单吧!这可不像我所认识的卫霆政喔!”她知道依卫霆政的大男人主义是不可能求人,尤其是女人。所以,现在他会采如此的低姿态来求她,可能有不寻常的原因哪!
“真聪明!靓仪,你长得既漂亮又聪明,难怪二哥爱你爱得神魂颠倒。”卫霆政爱慕的口气,让在一旁的卫霆铠听得心里很不是滋味。
虽然霆政是他的弟弟,而且靓仪也不是他所喜欢的那一型,但他还是会提心吊胆的,深怕靓仪一不小心就被他给抢走。“不准你打你二嫂的主意。”
“拜托!老哥,你醋坛子又打翻啦!我哪敢打靓仪的主意。”卫霆政一副快昏倒的表情。
“就是说嘛!而且‘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要是霆政对我真有意思,想追我,那我也没办法嘛!我又不能阻止他,更何况我也还没结婚,任何人都还是有机会来追我。”
商靓仪不知死活的一番话,又惹得卫霆铠的脸色铁青,他咬牙切齿地瞪视着卫霆政“你会吗?”
卫霆政一看见卫霆铠一双想置人于死地的冷眼,就全身起鸡皮疙瘩。“当然不会,我哪敢动二哥的女人。”
卫霆政连忙澄清,他可不想活不过这璀璨的二十五岁啊!
“什么叫他的女人?死卫霆政你最好把这句话收回去。我警告你,以后不准说我是他的女人。”她才不想被人家冠上某某人的女人这个烙印,她只属于她自己,她不是任何人的附属品。
“为什么不可以?”卫霆铠不平地大叫,难道当他的女人是一件那么令她难以忍受的事吗?
“为什么要可以?”商靓仪也无法忍受地大喊“我就是我,是一个完整的个体。我不需要也不喜欢别人在我的身上烙下任何烙印,我想要的是没有束缚、无拘无束的爱我觉得我们似乎又回到原点了”
当初商靓仪就是因为受不了卫霆铠霸道的爱和浓厚的占有欲,所以一直迟迟未答应他的求婚;后来是因为他一再地向她保证不再犯,她才勉强答应先和他订婚。
虽然卫霆铠一直向她表明他绝对会改掉这两个坏习惯,不过看样子他似乎故态复萌,又渐渐回到他原来的态度了。
“没有,我没有回到原点,任何一个有情有爱的男人多少都会有想独占自己女友的念头,哪怕别人只是爱慕地称赞自己女友漂亮、聪明,他也是会或多或少提高警觉。有谁会希望自己的女友被别人抢走,难道你连我这一点点的念头都不愿让我拥有,非得要我把自己扮得很伟大,任何男人吃你豆腐,我也不可以生气吗?”
卫霆铠看着一语不发的商靓仪,又继续说:“相信你不会希望我变成那种男人,而且我也办不到。”
商靓仪知道她对他的这些要求是很无理,但她只想留给自己一点喘息的空间而已,她受不了被他每时每刻呵护、占有的感觉。虽然心里头觉得很甜蜜,但却令她感受不到一丝自由的气息。
在一旁的卫霆政听着商靓仪和卫霆铠的激辩,直觉得好笑。
两个人同样深爱着对方,一个却嫌对方管她管得太紧,占有欲太强烈;一个却抱怨对方不肯让他拥有一丝丝的霸道和吃醋的权利。
同样相爱及抱怨,以后他们结婚,日子必定不会太过无趣,不怕没话题可聊;光是同样剧码的吵架就可以占去大半生活,哪还有时间“聊”呢?
“虽然话是这样说,但一卯起来根本就不是如你所说的‘一点点’,还没结婚你就怕我跟别人跑了,那结婚后你不就要把我给囚禁起来。”商靓仪似满腹委屈。
卫霆铠是很想用链子把商靓仪锁在身旁,但那毕竟不是办法,惟有让她真正嫁给他,才能除去他的烦恼。
他从未对任何人有过这么强烈的感情,惟独眼前这个小女人;而她对他的态度不免让他紧张她到底爱不爱他、在不在乎他;也因为如此才会让他在她面前表现得那么失常,那么令她无法忍受。
“但是,我爱你,所以我想拥有你,我怕我留不住你。自从认识你后,我对自己愈来愈没信心;就深怕我一转身,你将离我远去”卫霆铠苦笑地看着商靓仪“不!你不会懂的,你永远不能体会我现在的心情。”
“谁说我不懂!如果我不懂,我又为什么要仅为了一张照片就和你吵架?”
卫霆铠惊讶地握住她因激动而略颤抖的手“你是说你在乎我?”他想再确定她的心意,却又怕从她的口中听见另一番他不想听见的答案。
偏偏商靓仪就是爱捉弄人,硬是不肯给他正面的答复“我可从没说过我不在乎你喔!”
“但你也从没说过你在乎我啊!”卫霆铠不依地大叫。
“难道你不能自己去体会吗?”要她说得那么露骨,她会想吐。
“我办不到。”他早已被商靓仪搞得失去了应有的判断能力。
“笨蛋!”商靓仪狠狠地捶了下卫霆铠结实的胸部“不理你了!”
他的胸部虽被她捶痛了,不过他却因此而茅塞顿开“那你是说”
“我说你是超级大笨蛋!想想,我为什么会答应和你订婚,不就是有结婚的打算。”话一出商靓仪就感到后悔,后悔自己以后将有一辈子的时间要去面对她眼前这位让她淑女形象抛掷一空的大笨牛。
卫霆铠一听见商靓仪的话,激动地抱住她“耶!你终于肯答应嫁给我了。”他像想到什么事似的拉起商靓仪的手“走!我们赶紧去请老爸、老妈准备婚礼事宜。”
“你疯啦,你爸妈现在正在日本度假耶!”
“对喔!”卫霆铠孩子气地敲敲自己的头“我是太高兴了,一时冲昏了头。没关系,我们传真信息到他们住的饭店,包准他们在看到后一定马上飞回来。”
“现在,”卫霆铠温柔地望进商靓仪的眼里“我想吻我未来的卫太太,可以吗?”
“不可以!”卫霆政替商靓仪抢先回答了这个问题。
“闭嘴!小心我打烂你的嘴,限你五秒之内离开我的视线。”卫霆铠恶狠狠地瞪着卫霆政。“不行,靓仪,我有事想请你帮忙。”
“不要答应他,现在是我们的时间,我可不想和他一起‘分享’你。”
“你看!又来了。”
“好吧,好吧!我投降,我把时间让给他行了吧!老婆。”卫霆铠夸张地高举双手。
商靓仪丢给了卫霆铠一个白眼后即转移视线“霆政,你说吧!”
“谢谢二哥成全。”卫霆政一接收到卫霆铠抛给他一张“你给我小心点”的扑克脸后,赶紧回给他一记讨喜的笑容,便转身向商靓仪说明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