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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道背影,悠悠哉哉的,无论是老牛或是它背上的俏丽身影。雪白的柔荑三不五时朝身后抛出瓜子壳,偶尔与老?锤龆潭探惶浮比灰磺卸际乔渭讶说淖匝宰杂铩?br>
蓦然,牛背上的俏娃背脊一僵因为身后虽轻巧但仍步步逼近的马蹄声,及青青草原的馨香!
唰地回过头,娃娃对上龙步云饱含笑意的脸孔。
她若有丝毫反省或思念的表现,待会儿所要面对的惩罚将会轻松度过。龙步云在心底暗忖。
娃娃倒抽了口凉气。下一瞬,毫不迟疑地驾著老牛开始向前狂奔!
“阿忠!快!快跑”她急急命令道。
“哞!”阿忠领命。
龙步云先是一怔,尔后缓缓眯起眸子。
竟然还有种跑!好,够胆量!
苞他玩起官兵抓强盗的戏码?他奉陪!
紧绷的手臂扯动马缰,骏马轻松数步便与娃娃所骑的老牛并驾齐驱。
“被、被追上了!阿忠使出你吃奶的力量!别被他的马给看扁了!”
龙步云胯下的马匹由鼻间喷出类似嗤笑的鼻息,仿佛在嘲讽著娃娃的话。
一马一牛在山路间竞赛,肥短牛腿略逊一筹。
“我给你两条路走,一是乖乖下牛受缚,二是等著我将你揪下来。”龙步云的声音近到像是贴在她耳边说出来的。
“这两条路有啥不同?”
“结局相同,差别只在过程,一个是你出力,一个是我出力,你觉得哪种比较不会过于粗暴,自己衡量。”其余未出口的恫喝全凭她自个儿去猜想。
娃娃急了。“我又没有犯错!你怎么可以挟怨报复!”
“奸淫衙门捕头在先,畏罪潜逃在后,抗命拒捕为三,你还敢说自己没犯错!”龙步云话锋一转“胯下老牛助纣为虐,与主子同罪。”
“哞哞!”什么!阿忠移动的牛蹄明显地变慢了。
“我我才没有畏罪潜逃!也没有抗命拒捕,没有!”她朝他嚷嚷著。
“那你是认了第一条罪名?”他欺她不懂人事,得了便宜还卖乖。
“我”娃娃俏脸红滥一片。能不认罪吗?她的确是受了皇甫臭鸡蛋的蛊惑而对他下葯,这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的污点。
“你什么?”
粉嫩嫩的唇瓣再三蠕动,仍无法为自己多辩一宇。
“我我认罪,不过俗话说的好,自首无罪,是不?”她双眸眼巴巴地瞅著他,急忙补上一句:“所以你不会真将我押进宫牢吧?要关也要关皇甫臭鸡蛋,我是听他的话才学坏的!”顺便把罪全推到皇甫身上以逃避责任。
龙步云只是笑而不答。皇甫混蛋早在领了赏金之后带著他的宝贝娘子离了洛阳,继续游山玩水。
眼见林间的简陋小茅屋就在前方不远。
“你就住这?”
娃娃跳下牛背,任阿忠溜达到一旁吃草,简单应给龙步云一个“嗯”字后拔腿就跑,不敢有丝毫怠慢。
就在她以为将龙步云远远抛在身后,并使劲关上木门落闩的同时,屋内的桌边却坐著龙步云兴味十足的调侃身影,还顺手地为自个儿倒了杯茶水解渴。
娃娃喘着气“你不是应该还在屋外!”怎么可能比她还要快!
“你在打什么主意我会不知道?将我关在屋外,不就想多挣些逃命机会。何必这般费功夫,同我说一声就行了。”龙步云摆出一副很好商量的笑脸,笑得娃娃心底直发毛。“我又不是不通情理之人。”
“这句话从你嘴里说出来还真是毫无说服力。”娃娃轻皱著可爱鼻头,随即又小小声地仿著他的音调。“我又不是不通情理之人,哼哼,你这样还不叫不通情理吗?小鼻子小眼睛外加小心眼,我真同情那群与你为敌的小匪类。”
以上这番小人嘀咕当然只能含在菱嘴里咀嚼,以免又被龙步云硬扣了条“羞辱衙门捕头”的重罪。
龙步云隐隐约约听到娃娃的咕哝,光从片段的字眼中也能拼凑出她的自言自语绝对是偏向于“护骂”
“你没什么要说?”他故意问。
“要说什么?”
“说些求饶、别逮捕你、放你一条生路之类的废话。再不”支颐的长指在扬弧的唇瓣办缓缓磨蹭,衬托著那抹恶笑更显灿烂。“说说你迷奸我的目的?”他好心提供话题以便词穷的她参考。
火辣辣的直接问句让娃娃花颜又染上一层彤彩。
踌躇半晌,娃娃才从紧闭的粉唇间流泄出解释。
“皇甫臭鸡蛋说只要迷奸你,我们的关系就会更进一步,变得比他们还亲密,而你也非得把我接回去,结果”
结果,情况完全不像皇甫臭鸡蛋所说的顺利。
结果,她和龙步云的关系的确更进一步由萍水相逢的路人甲乙晋升到官兵与坏蛋这种誓不两立的尴尬身分。
结果,龙府回不去,她反而沦落到窝回灵山等发霉、等腐烂。
结果,龙步云还千里迢迢地来逮她归案,不顾往日情分。
结果,只有她一个人还傻傻的想着他、念著他
不想不难过,越想就越委屈,豆大的泪珠儿直直落,小巧的鼻翼一抽一抽地,为自己凄惨的命运哀悼痛哭。
“为什么哭?”龙步云起身揽著她的肩,轻轻拍抚。
不明白前一刻她还好好的,下一刻却泪流满腮,活似他将她给欺负个透透彻彻虽然以目前的情况来看,他的确正干起恶人先告状的行径。
“你不是来接我回去的!”她淌著泪指控。
“我不是来接你回去,那你以为我出现在这里做什么!”若真是为了逮捕她而来,他犯得著和她东扯西扯吗?直接上枷锁带回衙门下更轻松?
“你你只是来抓我回衙门,为自己的功绩再记上一笔,让那什么没心没肝的铁血神捕名号更响亮!”
呜呜,她好可怜。
“反正你满脑子只想着和坏蛋周旋,压根就没把我放在心上,然后偶尔想到我时却是要把我抓回去受刑,呜呜不公平,你一点都不公平!爷爷师父说过,我对人好,那个人就会对我好;我喜欢一个人,那个人也会喜欢我;我想念他,他也会想着我。可是我对你好、喜欢你、想念你,你还是那副臭脾气臭脸色,一脸不将我绳之于法就不甘心的冷血模样早知如此,我宁可随随便迷奸一个过路人,也不要迷奸你!”跟他攀上关系,只会徒惹自己伤心难过。
“你敢!”龙步云眼眸眯起,进出凌厉冷冽的光芒“你敢将魔手伸向无辜的过路人试试,我会将你锁起来,一辈子。”
属于他的权利,她竟想放给过路人去品尝眷恋!这比当面甩他一巴掌还要教人难以忍受!
娃娃扁嘴,再扁嘴。
好嘛,她真的不敢,即使不敢身体力行,想想自粕以了吧?娃娃瞄向仿佛看穿她心思而脸色更加凝重的龙步云,只能懦弱地吞咽唾液好嘛,连想都不行,那她沉默不语总不犯法了吧?
“你、你做什么!”娃娃惊呼,因为龙步云猛地抱起她,将她放置在木桌上与他平视。
“你方才说错了五件事。”龙步云在她面前摊开手掌,比画个五。
她虽然仍想以沉默来面对他,却禁不住好奇心开口问道:“哪五件?”
“第一,当你对某人好时,那个人不一定要对你好,这无关公平与否,只取决于彼此心意相不相通。”
娃娃明显地倒抽了口凉气。
“第二,当你想念一个人时,那个人也不见得要想念你,理由同上。”
娃娃的眉头垮了下来,带著深沉的委屈,仿佛龙步云说了世上最最伤人的字眼。
“第三,当你喜欢一个人,那个人更没有道理得与你有类似的心思,理由与我方才说的又正巧相同。”龙步云眼神不曾自她脸上栘开,自然完整收纳她细微但又受伤害的反应,虽于心不忍,但总得让她认清人事,而非一贯以如此单纯的心态去看待一切。“没有理所当然的事情,人心是最难猜测、最难摸索,你的推心置腹若下能让对方认同,也许只会变成对方的负担”
娃娃捂住双耳,不断摇著头,连发髻上的木篦因激烈甩动而脱离也毫无所觉。
“你好坏好坏好坏好坏好坏!说来说去还不就是要告诉我我喜欢你,可你不喜欢我!你”她找不到任何恶毒的字眼来攻击他,气得直挥舞两只拳头。“你好可恶!你不喜欢我,我也不要喜欢你!谁希罕呀!”
才怪,她就希罕得要死,但仍死鸭子嘴硬。
龙步云箝住她那双像秋蟹攻击舞动的蝥爪粉拳,自顾自地道:“第四件错事,我满脑子只装满了如何与恶徒周旋?关于这点,我无法否认。但你可曾仔细想过,我若没将你放在心上,现在我又为什么在这里出现?”
娃娃压根没听到他说的话,大蝥受箝制,她还有两只莲足,一并派上用场。现下她脑中只有一个念头狠狠踹他几脚!
龙步云前跨一步,迫使她分开双腿,包容著他顽长身躯,如此一来不仅她的攻击失效,更因突来的亲密贴合而噤声。
这样的贴合让娃娃忆起迷奸他那夜的火辣情景。
“很好,我终于知道如何让你乖乖静下心来听人把话说完。”他满意地看着她贝齿紧咬著下唇,不再挣扎,只用眼神“攻击”他。
“我可以继续数落你的错了吗?”他问得好客气。
娃娃原想摇头,但龙步云坏坏地笑弯了眼,作势要俯下身子,她忙不迭地点头如捣蒜,让龙步云差点大笑出声。
他压下笑意,再道:“第五,你宁可迷奸路人也不愿意迷奸我?啧啧啧,听听这个摧车女淫魔说的话,而我身为衙门捕头,为百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怎可让无辜百姓受此女淫魔摧残?既然你非得寻求泄欲工具我很乐意为民牺牲、供你蹂躏。”
喝!听听他的口气,好像他是多么善良无私的慈悲捕头,愿意贡献他的清白让她的魔手欺陵,只差没咬条绢子,流下两滴清泪来悼念他的贞操。
娃娃气得大嚷:“你想牺牲,我还不屑咧!这种事可不是你单方面的自以为是就可以的!无关公平与否,只取决于彼此心意相不相通。”
哼哼,正好将他方才说过的话一宇不漏地甩回他脸上,反将他一罩。
“是吗?”
“当”
“然”字还来不及脱口而出,就被他给硬堵了回来,用他那饱含著偷腥大野狼恶笑的温热唇瓣。
“既然你不肯动手,那只好由我来了。”他贴在她唇上低语,两人因这突来之举而更为靠近,近到她的心熨贴着他的心,一起鼓动。
他的唇很热,热到几乎要融了她,化成一摊春水他的气息搅乱了她的呼吸,迷蒙了她的眸光,勾引著她开始回应他甜腻细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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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欢爱,几番云雨结束,鸳鸯俪影慵懒地躺在几块木板拼凑的床上,原本该是情话绵绵的感性时分,奈何龙步云只能强撑起纵欲过度的疲倦眼皮,安抚著怀中嘤嘤低泣的泪娃娃。
他是真不明白,不说爱她也哭,说了爱她还哭女人心,不愧媲美深沉大海,令人难以摸透,波涛汹涌时更是令人头痛。
“这回你又哭什么?”龙步云的问句几乎要淹没在不曾停歇的啜泣擤鼻声中。
“呜”娃娃哭花了脸蛋。“我我好感动,呜呜我还以为你的心呀肝呀肺的,全让狗给啃得半点不剩,呜呜结果,你竟然说爱我,呜呜”她的手指攀上龙步云的脸,拧著他的脸颊朝左右两边猛拉。“痛不痛?会不会痛?是不是梦呀?”
“痛,会痛,不是梦。”他捺著性子回答她反反覆覆的相同问句,两颊早被她拧出两块淤红,不痛才有鬼咧!
“呜,好感动原来他不只喜欢我更是爱我呢,还捧著红红的害羞脸蛋对我说我爱你喔!”她自言自语,神情满足得像只被喂得好饱好饱的懒猫儿。
“我什么时候红红著捧的脸害羞!”男性尊严遭受抹黑,龙步云沉著脸,恶声反驳,可惜他已经语无伦次,连字句中的顺序都混乱到让人听不懂。
“听,他还因为害羞而结结巴巴呢。”娃娃边哭边为龙步云的举止下注解。
“你够了别得寸进尺!”男人开始呈现恼羞成怒的前兆。
娃娃对他的愠色压根视若无睹。
“你知不知道那种当你的心意得到回应时的感动,满满的、涨涨的,在这个地方一直变大、一直变大喔!”她指著自己的心窝,冲著他直笑,尔后素手攀在窗棂,朝外大声嚷嚷:“阿忠!龙老大他说爱我喔”
“哞”外头传来老牛的附和声。
龙步云撑起薄被,将她裸露在微冷气温下的肌肤包裹得密不透风。“好好好,我明白你的欣喜若狂,但你也犯不著如此昭告天下吧。”
“龙老大,我有没有也跟你说爱你?”她突然问。
“没有。”对耶,她还欠他一句甜言蜜语!
“我爱你!”现在补上也不迟。
虽然不满意,但勉强接受。
“我爱你喔。”娃娃又轻嚷了一次。
“嗯。”越听越顺耳。
“我爱你耶。”
“嗯哼。”不错、不错。
“我、爱、你。”
龙步云频频点头,毫不自觉此刻他脸上所流露的满足笑容竟与娃娃是如出一辙的憨憨傻笑
天下情痴,都是同一个模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