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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北市的秋天,骄阳依然酷热。
朱薇光蹦蹦跳跳地闪过人群,在人行道上奔跑着。行色匆匆的她还是随意的打扮,不仅忘记前几天曾经为了服装问题跟司徒墨有过‘战争’,更把他那抹追缉的眼神抛诸脑后。
她才不要为他伤神。
朱薇光从书局出来,要接续她下一个约会,她飞快地往目的地冲过去。
t恤、白长裤,随兴的打扮在任何人身上其实都是很正常的,但坏却坏在朱薇光拥有一张精致绝美的脸皮儿。另外,一头乌黑柔滑如丝的长发让她的外形变成古典清灵派,她若站着不动,简直像极一尊巧匠雕琢的玉人儿,只可惜她的美感总在她稍一有动作时就被破坏殆尽,只因她粗鲁得像个男人婆。她的举手投足若是粗野也还可以另寻他法补救,但偏偏她又爱打扮得男性化,这下子更与她那张细致灵美的面容连接不上了。就是这样强烈的反差让人深感唐突与可惜。
朱薇光才不管人家怎么看待她,她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原因把自己弄得四不像。
今天是好日子,她约会的好日子,她才不想气死人的问题,所以她先去书局看看书,培养一下气质后,再跟刘似风约了见面,等会儿去吃大餐。
她往停车处奔去,才转过弯,却发现放在停车处的单车正被一个年轻男人牵走了。
‘你在干什么?’朱薇光吼道,并拔脚冲过去。
偷车贼听到后方的嚷嚷,心虚地马上跳上单车,睬着踏板打算逃走。
‘你竟敢偷我的小黑!站住,给我停车!’她一边吼,一边狂追。百米赛跑一向拿冠军的她可不会输给偷车贼。
偷车贼被她的气势慑住,单车骑得摇摇晃晃,眼见情势不妙,要奋力逃走时
‘哇’他跌下车。
‘还我小黑来!’朱薇光往前一扑,成功地让小偷连人带车地翻倒在人行路道上。她见达阵得分,迅速弹起,还不由分说地就往偷儿的手背踩一脚
“哇!痛痛痛’小偷大叫,哭天喊地地大叫,痛死人了。
‘活该。’竟敢偷她心爱的单车,欠扁。
小偷泪流满面地坐起来,捧着红肿的右手,一边吹气,一边可怜兮兮地嚷
‘你凭什么推我又踩我?你想杀人啊?’她踩人的力道好强悍,右手差点被她踩成骨折。
‘凭什么?’他居然有脸反问?朱薇光想扭下他的厚脸皮。‘你偷我的小黑还敢反过来质问我凭什么踩你?’
‘我没有偷你的小黑。’
‘你敢否认引’她磨起牙来。‘都已经被我人赃俱获了,还敢给我装无辜!”
‘我没有偷你的小黑!’小偷的语气突然变得更强硬。
‘没有偷?喏,那是什么?’她指着倒在旁边的白色单车。‘你刚刚不就骑着它想溜走,还敢不承认你有偷车!’现在的偷儿真嚣张,居然可以睁眼说瞎话。
‘我看是你认错车子吧!它是你的吗?明明是白颜色的单车,怎么会是你的小黑?我看是你搞错车子了吧!’偷儿狡辩道。
‘哦,原来是我弄错了呀’她声音拉得好长好长,嫣然一笑,看见小偷撑住地面借力要站起来,她突然乘其不备又冲上去,再一次重重地踩住他的左手背。
‘哇’偷儿再度惨叫,没料到她的心肠这么歹毒。‘哇痛痛死我”
朱薇光冷冶的声音穿过他的惨叫声,劈进他的耳膜内。
‘你给我听好,单车是我的,我喜欢喊它小黑不可以吗?你敢有意见?’她咬牙切齿。这个不识相的小贼居然踩中她的痛处,管起她来。殊不知这是她反击司徒墨的一种方式,以唱反调来寻求一种慰藉,让她这个‘小婢女’的心情可以舒坦一些。
那个男人从她小时候开始,最大的兴趣莫过于假借母亲名义偷送她白色脚踏车,虽然他以为她不知道
‘我没有意见哇、痛我不敢有意见,再也不敢有意见了痛车是你的,你爱喊它小猪小狈都可以哇哇哇!’痛死了痛死了!他认栽了,遇上了女煞星,亏她长着一张漂亮脸蛋,本以为是柔弱不堪的小丫头,哪里知道她粗暴的气势简直是流氓太保的化身。
“算你识相。”撂下话后,突然惊觉有一片阴影罩住了她,朱薇光回头,吓了一跳!‘忠哥,你怎么在这里?’
“把他交给我处理。”被称为忠哥的大块头说道。
“喔。”她马上将偷儿交给他。忠哥是司徒墨的保镖领头,跟她一样领司徒家的薪水。
只是很奇怪,司徒墨对身旁的部属一向客气,唯独对她却极尽尖酸刻薄之能事,并且不许她‘离职’。
现在忠哥出现在此地,那么司徒老大有在现场吗?
啪啪啪鼓掌声。没有让她失望,除了掌声外,司徒墨的调侃也随即飘来。
“很精彩的一战,把你的凶悍发挥到淋漓尽致的地步,佩服!”看到她凶巴巴地猛踩偷儿,连他都想为小偷掬一把同情泪。
“你怎么会在这里?”朱薇光忽地转身瞪住他。最近怎么了?老是摆脱不了他。
“路过。”司徒墨示意保镖把偷车贼扭送警局,自己则走向朱薇光,她这几天来总是很用力地在闪躲他。
‘撒谎,一定是你偷偷跟踪我。’她从不相信他的话。
‘我需要跟踪你吗?’他反问。
她一怔。是啊,她又不是金枝玉叶,也不是什么重要角色,哪有资格让日理万机的大少爷花费心思跟踪她。
她再一次地自讨没趣。
‘对不起,是我想太多了,抱歉啊,我往自个儿脸上贴金了。既然司徒老大只是不巧撞见我在撒野,那么现在没事了,你可以离开。’她闪过他,扶起白色单车,把它牵回到寄放处。
‘这么急着赶我走?’他悠闲地跟随着她的脚步,对她接下来的去处有知道的兴趣。
会瞧见她勇追窃贼确实是场意外,他原本乘车准备前往机场,哪知见着在人行道上行色匆匆的她,脸庞竟然散发出一股期待的光芒。他好奇了,于是让司机延后登机时间,他想一探究竟。
‘你别跟着我,走开啦!你杵在这里会破坏我的约会。’朱薇光停下脚步,回头瞪他,他的存在对她而言是场噩梦。
‘约会?男的?’原本好听的磁嗓竟然漫出诡异的声调,他冶冷睇着她。
‘薇光!’一道兴奋的男声传了过来。
‘似风!’她朝他挥手,见到司徒墨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思,精神又开始紧绷起来。‘你到底想怎么样?快走啦!’
‘不,我还不想走,既然让我撞见你的好事,我总要瞧它一瞧。’
刘似风疾步走来,背着包包的他看来仍然轻稚得可以,虽然散发出一股书卷味,气质还算不错,但也仅止而已,看不出他有多大的才干。司徒墨甚至一眼就可以推演出他的未来将是平凡无奇,不会有绚烂的人生。
朱薇光明显感受到这两个男人在气势上的强烈差异。一个是天神般的人物,一个则是平凡百姓。即便两人有强大的差距,但她选择平凡。波涛汹涌的日子她过烦了,她现在满心想跟平凡人交朋友。
‘他是刘似风,我的好朋友。’朱薇光故意挽住他的手臂,像示威般地对着司徒墨介绍他。
‘您好。’刘似风恭恭敬敬地尊称司徒墨。其实两人年纪相仿,但他却被司徒墨辐射出来的压迫气息给制住,身不由己地自动矮人一截。
‘你就是薇光看上的男人。’司徒墨审视着他,诡异地问:‘你很喜欢朱薇光?
他一惊,马上用力点头。
“是的。’他像对长官做报告似的毕恭毕敬。‘我很喜欢薇光,我们也正在交往当中请问您是’
‘朱薇光虽然长得一副好相貌,可惜个性很不好’’不让对方把话说完,司徒墨先把朱薇光的缺点大肆宣扬。
这家伙压根儿不怀好意。
‘我的粗鲁全是拜你所赐,你还敢笑话我?’她冶冶插话。都是因为他,她才会变得这么男人婆。就是为了跟他唱反调,她才故意让自己粗野,结果不小心也就习惯成了自然。
‘刘先生,你瞧瞧她龇牙咧嘴的表情,你还敢喜欢她?’司徒墨好心地拍拍刘似风的肩膀,给他良心的建议。‘把眼睛睁亮一点,看清楚这丫头的本性,千万不要被她清丽脱俗的外表给蒙蔽了去,以为她适合当贤妻良母。”
刘似风胆战心惊的,不敢乱动及乱搭腔。司徒墨说话的口吻虽然非常和善,但不知怎地总觉得此人有撕裂他的意图。
他那墨黑眼神写满着警告,要他小心一点。
刘似风不由自主地往朱薇光靠了过去。‘薇光,他究竟是谁?’
‘我是她的主子。’司徒墨主动为他解惑。
‘主子?’刘似风有些反应不过来。
朱薇光愣在当场,她知道他是故意这么说,目的就是要给她难堪。
‘薇光’刘似风悄声地向她求救,这这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别瞪我,我可是用心良苦。’深邃的眼眸直望进她心田。他知悉她的愤怒,但他还是要一意孤行,他的目的就是要她习惯被谈论。
‘是啊,你对我可真是用心良苦哪!’她一字一字地冶道。
‘而且这种情况还会持续发生下去,奉劝你最好练就金刚不坏之身。’他再道。
‘谢谢你呀,司徒老大,你尽管放心,我不会被你打击到的。’她微颤的手紧紧拽住发愣的刘似风,水眸尽现杀气。‘你说完了吧?我们两个要约会去了,没时间跟你闲嗑牙。’她拖着刘似风。‘我们逛街去。’
‘呃好逛街、逛街’他赶紧跟着她快步离去。
确定司徒墨并没有追过来搞破坏,朱薇光跟刘似风这才有志一同地大大吁出一口长气。
‘你在怕什么呀?’她捣着胸口瞅看宛若惊弓之鸟的刘似风,他的反应让她好气又好笑。
‘你不怕他吗?’刘似风反问,但也很不好意思地顶了顶鼻梁上的镜框。
‘我不怕他,我只是气他、恨他。’她目露凶光。
‘你真勇敢啊,可他确实有点恐怖’他余悸犹存。
‘不好意思,吓到你了。’她很清楚司徒墨的难缠与气势,能在他眼皮下自在应对的人并不多,所以不应该取笑刘似风的怯懦。
‘薇光,他真的是你的主子吗?好怪,在这年代怎么会有人以主子这词汇自称?太嚣张了吧!’刘似风一肚子问号。认识朱薇光多年,但却是在这三个月里才比较熟悉。她虽然很好相处,却从来不深谈自己的出身及背景。跟她走得近的朋友只约略知道她出身单亲家庭,是由母亲一手带大,而她美丽的母亲似乎从事帮佣的工作。
‘他并没有自夸。’她恨恨地踢走随风飞来的纸袋子。‘他是司徒墨,我的老板。’
‘司徒墨?’一口气差点噎住,刘似风不敢相信地再问一次。‘那个司徒墨?’只会出现在重要财经会议上的名字,如雷贯耳却难以一窥其真正面貌的神秘公子!
‘就是那一位与我们生活在不同世界的高贵名流。’她给他最确定的答案。司徒家族的人口极为简单,成功的肇始是在祖父辈的那一代开始累积财富及扩张其事业版图,而在司徒墨以二十岁年龄接掌总裁之位后,短短五年光阴,更是站上了最顶尖的位置。司徒帝国俨然成了全世界政经两界最爱津津乐道的话题,也是逢迎拍马的对象。
刘似风见她一脸无奈,很好奇地问道:‘你好像很不喜欢司徒墨?’她居然敢对拥有金钱、权力、力量于一身的天之骄子摆臭脸?
‘我哪有资格喜欢他。’围绕在他身畔的男女都是喊得出名号来的大角色,她算哪根葱,凭什么跟人家凑热闹?
‘既然不喜欢,你可以辞职啊!’
‘我走不了!’她很无奈。
‘走不了?为什么?又不是生活在君王制度下,民主社会有选择工作的自由,你既然不喜欢你的雇主,那就不要待了,辞职不就好了,怎么会走不掉?’司徒家的制度听起来很奇怪。
‘都是我娘亲啦!’她也很呕,从小到大不知道求过娘亲几百次,但就是被打回票。‘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会有一位这么喜爱当佣人的妈咪。’每次她提出离开的要求,娘亲总是以脱离母女关系来威胁她打消主意,她只好投降。
‘好奇怪哦!’刘似风不可思议地说道。
‘我也觉得很奇怪。’这个疑惑已经跟着她二十年。
‘但是换个角度想,似乎又很有意思’刘似风的脑筋正在酝酿某个念头。
‘你怎么了?’他在发什么呆?
‘薇光,我们今天不要看电影了,我临时有事要先走,我另外找时间约你。一
他忽然急躁地向她道别。
‘似风’
‘我先走了,等我电话。’没有解释,他飞奔离去。
‘喂!’怎么回事啊?他就这样脚底抹油跑掉,该不会是被司徒墨给吓坏了吧?‘可恶,我怎么这么倒楣,老是碰上司徒墨?我的约会泡汤了啦!可恶!”咚!她恨恨地踢了一旁的垃圾桶泄恨。
司徒墨最擅长的诡计便是杀人不用刀的伎俩。他若要陷害一个人,就会让那一个人倒榍到底。
她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从小到大她就是生活在被他设计的日子中。
目露凶光的朱薇光拿起菜刀,高高举起,狠狠地、用力地往砧板上的鱼砍下去。‘我要砍断你的命根’
“命根什么?”
呃?咳咳咳口水噎住,咳咳咳朱薇光又拍胸口、又喝水的,搞了半天之后才顺过气。
‘娘亲,你差点吓死我。’她一张苦瓜小脸忽青忽红的。
‘薇光,你刚刚说要砍什么命根啊?’朱青岚只追问这句话。
‘我是说我是说我是你的命根子,你很疼我,会跟我站在同一阵线的,对不对?’她难得像个小女孩似的,走过去对母亲撒娇。
朱青岚望着女儿诡异的表情,不由得笑了起来。‘怎么啦?你又跟少爷闹别扭了?’
一猜即中!
那好,她就趁此机会追问一个老掉牙的问题。
‘娘亲,有件事我一直百思莫解,为什么我们非得赖在司徒家不可?’去外头找工作并不难。
‘我说过我想看麻雀变凤凰的故事。’朱青岚拍拍她的小脸蛋,再度给她明确的答案。
昏倒。
‘那种故事是虚构的,怎么可以当真呢?而且就算确有其事,也不会发生在我身上啦!’她再也忍不住地开始数落司徒墨。‘司徒老大一天到晚扯我后腿,我跟他不对盘,我都快恨死他了,怎么可能跟他共度一生?’
‘少爷是怎么扯你后腿的?’
‘破坏。’想起来就生气,她恨恨地踢了踢桌脚。‘他故意破坏我跟男朋友约会的美丽时光。’
‘男朋友?’朱青岚移驾到客厅坐下,拿出毛线球,细心地钩起围巾来。‘你这次又交了哪一款的虚拟人物来着?’
‘他是活人,才不是什么虚拟人物。’娘亲怎么老用这种奇怪的比喻在讨论她的男朋友?
‘我知道他是活人,可是男朋友这身分却是虚拟的。’她暂停钩针,开始细数女儿曾经宣布过的男朋友类型。‘你曾经把小太保当成男朋友、也交过公子哥儿,还有同班同学只不过你们的恋情通常都维持不长久,短则十天,长则两个半月。”
‘刘似风是念研究所的学生,品性很不错,我觉得他是好人,我已经跟他交往三个月了。’她献宝似地公布两人交往的时间长度,也为打破时间魔咒而开怀着。‘我跟刘似风维持三个月了哟!’
‘对方姓刘?’朱青岚温柔的声音突然沉下。
‘他叫刘似风。’她开心地介绍。
‘放弃吧,刘先生不是你的归宿。’朱青岚突然强硬地做下注解。收针,重新检查围巾可有漏针。
‘娘亲’
‘不许爱上刘似风。’她再道。交往三个月时间,够久了,该分手。
‘为什么?’
‘你只能嫁给姓司徒的男子。’平淡的语气下有着十分强硬的坚持。
‘娘亲比我疯狂耶!’她忍不住本哝起来。她一直觉得娘亲掉进童话故事里,还抽身不得。‘你为了让女儿飞上枝头当凤凰,故意赖在司徒家不走,但娘亲可有想过这会不会只是你自己在一头热,对方也就是司徒墨,他愿意委屈自己娶我吗?’
‘薇光,会有结论的。’朱青岚的表情依然坚毅无比。
没辙了。朱薇光翻了翻白眼,但为了母女之间的和谐,她暂时不跟娘亲直接杠上,反正主角是她,她若私下唱反调,娘亲也没有办法。
‘娘亲钩围巾给谁?’她转移话题,再说下去是不会有结果的。娘亲设计的围巾式样与颜色很适合男士,可是娘亲并没有认识什么男人呀!
‘我没要送人。’她把围巾折好,收进袋子里。
‘不送人?那钩来做什么?’看着娘亲小心翼翼地收好,隐约中总觉得母亲好像有着秘密似的。不过,因为娘亲从来没有露出过破绽,她这做女儿的也找不到线索可以追问,也因此她总当是自己太多心。
‘我钩来打发时间。’朱青岚轻描淡写地道。
‘反正不是送给我那个无缘的老爹啦!’她出生未久,父亲就病笔,她对父亲的印象只来自几张照片,虽然很模糊,但对他的感觉还不错。
‘是啊,你爸跟我们母女俩没缘分。’对于他她只有感谢。‘好啦,好日子不谈伤感事。’
“今天才不是好日子呢!’她对司徒墨的余恨仍未消褪哩。‘娘亲,你晓不晓得司徒墨的弱点?’娘亲可是从小看司徒墨长大的,应该知道很多关于他的秘密。
‘知道。’
她大喜。
‘他有什么弱点?你快告诉我,快一点。’娘亲真好,总算愿意泄漏司徒墨的秘密喽!嘿嘿,一旦掌握住他的弱点,她就要好好地攻击他,以报这二十年来的老鼠冤。‘他的弱点是什么?快说。’
‘你。’朱青岚天外飞来一句。
‘啥?我?’她傻住。
‘少爷的弱点就是你,你若想恶整他,就先拿自己开刀。’
什么意思啊?她一头雾水。
‘不懂吗?’这孩子的行为举止不仅像个男孩子,连心思也跟着变得粗线条。
‘不懂我也没办法,这种事情要你自个儿去领会,娘亲帮不上忙。’她起身,拿着围巾走进卧房。‘我有点累,先去睡了。’
她怔怔地发着呆,很认真地思索着娘亲的建议但直到天明,依然无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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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墨的弱点是她?要恶整他得先拿自己开刀?
哇,谁来为她解谜,谁来告诉她要怎么拿自己来开刀?
朱薇光走在宽敞的庭园里,一脸的沮丧。正想出门找人诉苦去,但走过白石道上时,闻到了芬芳的花草树叶味,忍不住又想对司徒家聘请的园艺师傅致上最敬礼。他们把广阔的庭园整理得干干净净,而且树木花草也都栽植得错落有致,让司徒豪邸显得更加的缤纷与舒服,好厉害的。
她满肚子的沮丧与怒气在经过曲径后,竟然消减了些。她真该去向总管家报告,让司徒老大为这几位园艺师傅加薪。就因为他们的缘故,司徒墨有了逃过一劫的运气。
朱薇光才想着,忽然听见钢琴的旋律声。
她顿时停住。
清脆的钢琴曲宛若急湍般地穿进她的耳膜,回绕之后又直捣她脑间,让她的心魂强烈地波动起来!
好好熟悉的钢琴曲!久违的曲调,她好久好久不曾听见过了,怎么
她急急往琴室方向走去。
旋律忽然来了个大转变,曲调变得幽幽渺渺,那黏稠的旋律宛如丝般地一缕缕漫放出去,缠人魂魄。果然,她的脚步被缠结在琴室门口。
朱薇光静静望着坐在钢琴前的司徒墨,看着他修长十指在黑白键上飞舞着。窗口投入金黄色的日光,罩在他的身上,将他圈成金色剪影,看起来是那样的尊贵且不可侵犯。
好多年不曾见过司徒墨弹钢琴,但他的琴技依然精湛且吸引人。
她也像以往一样,总被吸引而至,并且听痴了。
这个男人总是这样,莫名其妙地带给她预料之外的‘惊喜’,她明明是来找他算帐的,但在此时此刻,在她熟悉的气氛之下,她终于忘了生气。
紧握的粉拳慢慢松开来,打算狠狠揍他一拳的念头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最爱看他弹琴的身影了,她忍不住悄步走到他的身后去。
她静静端详那十根手指在琴键上跳舞的美丽模样,而不断流泄出来的音符则在她脑中回绕回绕
他跟她认识好久好久了,久到她长记忆以来就有他的存在,他们的关系说好听些是青梅竹马,然而真正的答案却是纠缠不清的冤家。
相识了二十年,她与他总是在吵吵闹闹中度过。其实,他是纵容她的,不管她如何地与他作对,他还是没有掐死她。依他性格,不该如此,虽然他总说是看在娘亲的面子上才放她一马。
想来也真有趣即便她在司徒家的生活是怒过于喜,但也不容否认,司徒墨有时候也会带给她意外的惊喜!
像这首他自创的钢琴曲,只有她有资格聆听。为什么她敢这样笃定?因为这首曲子是她十岁时,他亲自谱曲送给她的生日礼物,他在生日卡片上还谨慎注明,他只会为她弹奏,也只会演奏给她听。
想起往事,胸臆热热的,温馨的感觉不断袭上心间。
包甚,心跳速度猛然间加快了起来,他的气息跟着漫上鼻端,身子随即燥热,连唇辨都干涩到必须用粉丁小舌去滋润。
司徒墨忽然侧过首。
朱薇光没料到他会忽然转头,一时间呆掉!
但见她朱唇微启,舔着干涩唇辨的粉丁小舌充满诱惑力量地呈现在他眼前。
立即,司徒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姿把住她的后脑,俊容俯下,没说一个字,立即吻上她的唇辨。
她的眼睛瞠得好大好大,呆滞地望着离她不到一公分距离的深邃眼瞳,恍惚中,她感受到他的气息在她鼻端流窜像是和煦阳光般温暖的气味回荡着一直回绕着
朱薇光呆呆地任由他轻吮,慢慢地,脸蛋像被火烧灼了似地红透。好燥、好热,一片嫣红。
司徒墨含笑的眼神瞅着她呆若木鸡的小脸,温热的唇片更是跟着加重力道,不仅单纯地吸吮住她的唇片,还将灼热的舌探进她口内,与之嬉戏逗弄,加深缠绵
在他的挑逗之下,两个人的呼吸渐渐浓烈起来,而浑身无力的朱薇光完全无法反应,只能由得他带领,一会儿尝着销魂蚀骨之感、一会儿头晕目眩地
好久过后,四唇终于分开。无力的她额头抵住他的额头,再次温存着暖暖的气味。
他瞅着染上情欲的脸蛋,知道她脑袋此刻是一片混乱。
“这就是吻。’他低哑地道,像在教导她似的。成年后,今次是第一回与她接吻。
一直回不过神来的朱薇光被无穷无尽的舒服感觉笼罩住,压根儿忘了与他之间是敌人关系。
司徒墨笑了笑,抚摩着她柔软的发丝,说道:‘这样你就不会继续笨拙下去了’
‘什么?’果然,她马上清醒过来,惊骇得连退数步,终于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事。
‘你偷吻我!’朱薇光放声指控,并且用力擦拭嘴唇,要把他留在她唇上的印记擦拭掉。‘你怎么可以偷吻我?色狼!’
‘你并没有拒绝啊!’对于她的指控并不以为意,她的反应全在他的意料之中。
‘那是那是我被你的钢琴曲给影响了意识,所以才会才会发傻。’她擦拭得更用力。
‘算了,别找理由。既然吻都吻了,你也不讨厌,那就好好记住罢才的缠绵滋味,以便你往后想要回味时可以使用。’他对她不犊炝拭嘴唇的动作有些不满意。
发红的脸颊几乎要炸开来,她在莫名其妙之下又输掉了清白。
‘谢谢你的教导,以后我就知道怎么跟我的男朋友接吻才会舒服。’她不甘心啊,她一定要扳回一城。
‘不客气。万一你又遇上困难,不知道怎么接吻和伺候男朋友时,尽管来找我,看在朱伯母为司徒家辛苦多年的分上,我可以帮你。’
她脸色转青。
‘无聊!’斥了声,她转身走人。
但才跨出两步,身后的钢琴曲立即扬起,又是她最喜爱的曲子,那首会吸引她心魂的音符。
司徒墨弹着钢琴,片刻后,他的声音突然伴随着节奏,幽幽地扬开来。
‘薇光,你最好离刘似风远一点。’他缓缓道。
‘他是我的男朋友,我怎么可能远离他?’她反驳道。
‘离他远些。’他再次强调。
她咬了咬唇片,撂下话。‘不可能,我只会跟他走得更近。’
咚!琴声乍止!
‘如果你执意妄为,那么你将永远都听不到这首曲子。’他睇住她,深幽的眼底有着冶漠的警告。
这是威胁吗?心揪得好痛,可是
‘听不到就听不到,我又不稀罕!’她强硬地回话:心却在淌血。
‘这可是你说的。”
‘我不在乎,而且这首曲子难听死了!我来琴室就是要阻止你别再弹下去,以免茶毒大家的耳朵’话乍止,因为他果然弹起了别的琴曲,不再演奏她的专属曲立曰。
她怔然了,失落狠狠地占据胸臆,她有种想哭的冲动。
她清楚他言出必行的个性,也知道今生今世再也听不见这首为她而谱的钢琴曲子
‘我的白马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