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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出有因,动手固然不对,但我也已经受到惩罚,安蓝小姐栽赃我害了她妹妹,又勾结高官,对我进行药物审讯,身体的痛苦和精神的痛苦我都承受过了,我觉得,也算是扯平了。”
至于安蓝之后也惨遭神经痛药剂摧残,还被毁容剃发,这些纪由乃就暂时忽略不计了,反正也没人知道是她和宫司屿做的。
纪由乃并未跟着宫司屿喊宫铭毅“爷爷”,而是生分又礼貌的称之为“老人家”。
这既让人不觉得唐突,也未有失礼貌。
根本让人挑不出任何刺来。
宫铭毅始终都盯在纪由乃的脸上。
极有气势,令人心生畏惧。
而在这种巨大压力的质问下,纪由乃还能如此不慌不乱。
其实,她已经赢得了来自面前老人的赞赏。
伴随一阵诡异的安静后。
突然间,宫铭毅变脸比翻书还快的朗声大笑,完全不见前一秒的严厉质疑,兴致颇高的笑看宫司屿——
“司屿啊,这小丫头模样长得可真是俊啊,跟天仙似的,还是个明事理的,不错,倒是真比那安家养出来的孩子好的太多。”
宫司屿被纪由乃“勒令”不许说话。
只能紧张的揪着一颗提起的心,握着茶杯,听着自己爷爷和自己心肝之间的对话。
直到老爷子重新大笑出声,才松了口气。
替老爷子又倒了杯酒,宫司屿弯起凤眸。
“那爷爷可是支持我们在一起了?可是会帮我一起对付奶奶那个老顽固,这安蓝都坐牢去了,安家名声都臭了,未婚妻的事儿肯定是吹了,爷爷知道厉斯寒要结婚了吧?明儿个他婚礼,咱们老宫家一半人要出席,干脆把孙儿的事也提上日程算了。”
宫铭毅就知道宫司屿会这么问。
又一口老茅台吞尽,叹了声。
并未理会宫司屿,反倒是看向默不作声,淡定喝茶的纪由乃。
“你和安家大女儿的恩怨,我略有耳闻,那药物审讯可是国家严明禁止的!她还敢这么做,简直目无王法!那种人要真进了我们宫家,委实可怕。”顿了顿,话锋一转,慈眉善目看向纪由乃。
“小丫头,你遭了不少罪,身子可好些了?”
宫铭毅的脾气,完全和夫人沈曼青老太太是两个极端。
一个和蔼可亲,慈祥豁达。
一个尖酸刻薄,门第观念极重。
一见宫司屿爷爷竟关心自己,纪由乃受宠若惊。
微微一怔,点头:“爷爷,我没事。”
“丫头,司屿这么急着娶你,我怎么觉得,你反倒一点都不着急?”
宫铭毅算是发现了,小丫头乖巧温顺是真的,但心思藏得极深也是真的。
纪由乃慢条斯理的抿了口茶。
上翘的杏眸弯起,宛若弦月。
屋外灿烂的阳光斜斜照射进来,淡洒在她身上的时候。
恍若镀了层金光。
那过度白皙的肌肤,如同极品羊脂美玉,和仙女似的。
歪头,莞尔一笑:“心急吃不了热豆腐,随缘结婚,佛系心态。”
宫铭毅被纪由乃逗得拍腿直笑。
倒是宫司屿,不乐意了。
俊美迷人的脸庞突然转为阴沉。
“你这满不在乎的样子,是不想嫁我?”
“在爷爷面前肯定要假装矜持一下的啊,哪有女孩子在长辈面前会表现出一副迫不及待想嫁给你的样子?那是花痴好吗?吃你的菜!”
-
宫铭毅一口酒一口菜。
饶有兴致的看着自己最疼爱的孙子,和他喜欢的女孩在他面前毫无遮掩的打情骂俏着,不知为何,或是烈性的白酒一下子呛了鼻,竟有一种眼眶酸涩的感觉。
如果他这孙子,只是生于平常人家。
或许现在……
早就和他心爱的人,幸福美满的在一起了吧?
曾经几时。
他心里也曾有过一个极为深爱,却终究生死别离的人。
似是忆起了伤心往事,又于心不忍自己最爱的孙子和他心爱的人终究会分开。
虽身在豪门,却素来朴素平易近人,也无任何门第观念的宫铭毅。
沉吟一声,开明至极,正色开口:
“司屿啊,爷爷回老宅,就去和你奶奶谈谈,谈谈你和这丫头的婚事。”
闻言,宫司屿欣喜若狂,“真的?”
“嗯。”宫铭毅眸色幽深,应了声,“不过你也别高兴的太早,你奶奶并不喜欢这丫头。”
如果宫司屿的婚事,真就只是谈谈便能简单促成的事。
宫铭毅便不会在话落后,就一直紧锁眉头。
纪由乃明白宫老佛爷看自己不顺眼。
也察觉到了宫司屿爷爷眉宇间的愁绪。
心知,事情恐怕并不乐观。
倒是宫司屿,说动了自己爷爷后,心情尚且不错。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不给他娶,大不了六亲不认,谁都别想好过!
那一瞬,宫司屿的眼底深处,瞬闪而过一抹阴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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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饭。
爷孙俩有说有笑,还有纪由乃陪着,甚是愉快。
只是用完饭,宫铭毅便要离开。
宫司屿亲自送宫铭毅到了四合院大门前,还不忘道:
“爷爷不是最爱纪天石的画?不去地下室看看就走?”
宫铭毅吹胡子瞪了眼宫司屿。
“去!那小丫头还没进宫家门呢,我哪好意思开口去看画?”话落,顿了顿,悄声又问,“小丫头怕是还不知道我喜欢纪天石的画呢吧?”
“嗯,没让她知道。”
宫铭毅赞赏有加的越过宫司屿。
朝着四合庭院内不远处的小屋里,正在收拾碗筷,极为乖巧的少女频频点头。
拍了拍宫司屿的肩膀。
“司屿啊……你说的没错,这丫头,真是好,爷爷欣赏她那不温不火不燥的性子。”昂首威严的凝着自己孙子,宫铭毅又道,“我原本还想,会不会是个单纯不谙世事需要人保护的小丫头,真是那样的,那我就不赞成你们在一起了。”
微微一怔,宫司屿笑意渐失。
“为什么?”
宫司屿并未让自己爷爷知道,在几个月前,纪由乃的确是个惹人心疼需要人保护的人。
只是世道残酷,逼得她,已经不再是原来那个只会哭的弱者。
每每想到这,宫司屿总会心疼。
“你还真是紧张她,我只说原本。倘若她性子单纯简单,便不适合进宫家入豪门。你也知道宫家里里外外那些勾心斗角的事,倘若小丫头太单纯,你把她带入了这个大染缸,一方面你还要继承家业,一方面你还要保护她,时间长了,你会累,你会乏。而她若心思太过单纯,难免会遭人伤害,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家复杂的情况。”
要是没点本事,进了宫家,怎么死的,怕是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