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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兄,常君是否有听错?”
夏常君并不惊讶,也不错愕,更没有一丝愤怒,他只是在笑,笑得很邪异,笑得很恣肆。
“贤弟没听错,为兄说的是实话,梦姑娘确实是人间罕见的绝色。”微抿的唇纹,隐约透露一丝嘲意。
“那皇兄可曾见过与梦羽竹相似之人?”夏常君突地嗤笑一声,不以为意地绕回他之前的问话。
“相似之人!这么兄也临时想不起来,不过要是有女子能跟梦姑娘媲美,那么兄早就封她做太子妃了。”夏常昭不怀好意地凝睇他。
“唉,竹儿若是听见,肯定十分遗憾自己当不成太子妃。”夏常君并不搭理他的挑衅,反而浅笑地摇头。
“二弟此言差矣,梦姑娘仍未嫁,当然还有晋身为太子妃的可能性。”他惬意地靠向椅背。夏常君懒懒地笑开。
“二弟,为兄有哪里说错吗?”夏常昭故作诧异地问。
“皇兄!”夏常君没好气地唤他。
“好,为兄就不跟你闹了,但是为兄实在无多大印象。”他微微敛着眉,身为未来天子该有的威仪,此时也已逐渐现出。
“皇兄所以会没印象,大概是因为围绕在你身边的佳人实在太多,以致分辨不出常君所说为何人吧!”
夏常君反将他一军。
“常君你呵!倒是被你料中了。”他顿了顿,旋即轻笑。
“难道就连梦羽竹这三字,皇兄也无任何联想?”夏常君病捌鹣脸さ难郏鄣缀心持忠煅墓饷1?br>
“没有!”他仍是十分笃定地回答。
闻言,夏常君有短暂的深思。
“不过前些日子,为兄的仪和殿倒是潜进了一名女贼”他突然不经意地提起。
“女贼?”夏常君鹰般利眼闪过一抹锐光。
夏常昭见着他怪异的眼神,马上会意地接着说道:“应该说是她假扮成仪和殿内的宫女,企图要窃取为兄的印信,结果被侍卫发现而负伤逃走。”
“你可有见过那名女贼的长相?”
“匆促间,为兄倒是没注意。怎么,难道这名女贼与你的舞孃有所牵连?”夏常昭霎时敛起笑脸,面泛冷峻。
“常君也不知。”夏常君突然站起身“皇兄,请容常君告辞。”
“等等!”他突然低喝。
“皇兄还有事?”
“你真的放心将梦姑娘留在我这里?”他的语调中,彷彿有一丝暧昧揶揄的玩味成分,但他严峻的面庞却不是这么一回事。
“常君信得过皇兄。”
“喔,即使为兄到时舍不得放弃你的小舞孃,你也无所谓!”
夏常君斜挑一眉,算是回应。
“既然贤弟如此识大体,那么兄就不客气地接受了。”他在说这话的同时,嗓音明显低沈许多。
鳖异的笑意在夏常君的眼中一闪而逝,他唇角上扬,淡淡地转过身,便要跨步离去。
“常君,为兄会好生照顾梦姑娘,让她能够深刻感受到留在仪和殿会比当个小舞孃来得好太多。”夏常昭似乎有意激怒他。
“那常君就先谢过皇兄。”
由于他并没有回头,所以夏常昭也无法得知他有何表情。
“看来为兄是多虑了,搞错了你跟梦姑娘之间的”
“皇兄,我听四叔说,你打算向父皇建言,说要废除我的封号是吗?”夏常君优雅地旋过身,非常温和的堵住他的话。
“这”夏常昭突地语气含糊、脸色冷凝,临危不乱的气势显然被夏常君突如其来的一番话给微微震吓到。
这事四叔是从何得知,又怎么会告诉二弟?
“皇兄,常君告辞。”
对于他的异样,夏常君只是诡异一笑便悄然离去,既没有追问原因,也没有不悦的表情,独留他一人在厅上撑额沈思。
二天了!
为何太子一直没有召见她,是她的外貌不足以引起他的非分之想,还是因为夏常君的关系而令他有所顾忌?
如果再这样下去,教她如何下手?
不管了,她至少要亲自前往一试,否则若是夏常君一有不满,而向太子揭穿她入宫的秘密,那她之前的一切努力不就都白费了?
梦羽竹大胆的走出寝房,沿着长廊往仪和殿的怡书阁走去。
她曾听底下的公公说过,太子这时多半在怡书阁批示由皇上特准太子审阅的奏章。
“梦姑娘。”守在怡书阁外的小安子见到梦羽竹,马上恭敬的问安。
“小安子公公,烦劳你替我通报,梦羽竹有事要求见太子。”不知是太子命人好好款待她,还是碍于夏常君的因素,这仪和殿的人都对她相当有礼。
而她也正好利用此点,大方地探寻仪和殿每一处会放置印信的地方。可惜她用了二天时间,依然没查到半点蛛丝马?,所以除了正殿之外,印信会藏匿在这座怡书阁的可能性应该是十分高。
“这”小安子回头看向紧闭的门扉,有些迟疑。
太子此时最不喜欢让人打搅,但梦姑娘又不能得罪,这“小安子公公,拜讬你替我传报一声。”
“小安子,请梦姑娘进来。”
夏常昭适时的应声,让小安子马上替梦羽竹开门。
入内后,梦羽竹一见夏常昭就福身行礼。
她今日特别将自己打扮一番,目的当然是为了吸引住这寡情薄意的太子殿下。
放下手边的奏折,夏常昭仔细端详眼前的绝色女子,竟不禁有丝妒羨夏常君的好运,怎么他一回京就可以得到如此清丽绝尘的美人儿呢!
殊不知此刻的梦羽竹,也在悔恨当时为何会认错人,而遭夏常君这般诡异极魅的男子一再戏耍。
“梦姑娘在仪和殿还住得习惯吗?”夏常昭打破沈默,绽出温和的笑容问。
想必羽烟姐就是被他这温柔的俊貌给迷了住,才会一时失心,最后竟连最宝贵的生命都一起失去。
“看姑娘的模样,大概是逍陵别苑比较合你意吧!”乍见梦羽竹一脸含恨的盯着他瞧,而他不但不甚在意,反而一脸兴味地揶揄她。
梦羽竹霍然一惊,连忙收起不该有的情绪,大胆走至他身旁,挨在他落座的大椅旁,娇媚地道:“太子,逍陵别苑哪比得上仪和殿,羽竹斗胆恳请太子将羽竹留在身边。”
夏常昭眨了下眼,俊美慑人的眸子含着神秘难测的光芒。
梦羽竹倏地一悸,差点就被他这近似夏常君的眼给吓退。
“难道太子不喜欢羽竹?”她稍稍垂下眼,娇嗔地跺了下脚。
只要别看他的眼就好。
“喜欢,当然喜欢了。”姑且不谈梦羽竹是何目的,但她此番话若是被二弟给听见,不知他会作何感想,呵呵!
太子的笑声,让梦羽竹倍感焦虑,当然,她更不敢?眼迎视那张带有讥笑却威仪十足的俊?。
她的表现真有那么差劲吗?
他忽然伸手要抬起她的下颚,但她却直觉地往后仰,巧妙地避过他的手。
她不能让他的手碰着她虽然是下意识的动作,却也让自己暗自惊愕不已,因为她万万没想到夏常君的警语居然能操控她的意念,支配她的行径。
她猝然的闪躲让他再次笑出声,并且还是愉悦的大笑。
“太子,您就别笑羽竹了。”梦羽竹重新换上一张巧笑倩兮的艳容,不依地说道。
“别误会,本宫不是在笑你,而是在笑那个人呀。”太子特别加重那个人,让梦羽竹想装作不知都不行。
“太子,既然您喜欢羽竹,就求你答应让我待在仪和殿。”梦羽竹不甘她老是处在下风,所以决定豁出去。
避他什么警告或威胁,只要能顺利取得印信,其他的她全都不在乎。
凭着这股坚定意念,她不计后果地欺向夏常昭,小手顺势贴在他的肩上,并轻柔地按压着。“太子,这力道还可以吗?”梦羽竹吐气如兰的轻问。
“再用力一点。”对于梦羽竹一连串亲暱的举动,夏常昭只是噙着诡谲的淡笑,十分享受美人的伺候。
这难得的机会此生唯有这么一次,他干嘛不好好享受?不过待会儿他身边这位小舞孃的下场,可能会很淒惨喔!
夏常昭的眸光不经意射向书柜旁的阴暗处,俊庞冷不防扬起一抹不相衬的邪恶。
我倒要看看你能容忍到何时?
“羽竹,我准你留在仪和殿长住。”
“谢太子恩准。”梦羽竹的眼底除了喜悦外,还蕴含无限的愤恨。
她益加贴近他的身子,柔荑也徐徐从他肩上滑落,现下,她满脑子都是在想如何诱惑太子之心,因此根本察觉不到她背后两簇幽魅邪异的冷光。
“不过,若是把你留下,又很难向广陵王交代,不如你还是先征求广陵王的同意吧!”
“不,太子,逍陵别苑不差我这名舞孃,何况只要太子开金口,广陵王哪有拒绝的道理。”虽然她感到背脊微微泛寒,而且周遭也怪异地陷入一片窒人的气息之中,但她仍旧认为自己是被太子突然提到广陵王而心生慌乱所致。
“羽竹真是这么想?”夏常昭有趣地想执起她的雪白柔荑,却在阴暗处两道清冽的冷光扫向他后,不得不放弃这个念头。
他暂且不想惹恼这个手握重兵的老二,以免他的太子宝座被人抢走。
“太子,我们别谈他了,羽竹现在只想着太子您呀!”梦羽竹不畏内心的恐惧,便要整个人偎进夏常昭的怀中,除了要让他深深迷恋上她的美色外,还要将她无端生出的恐惧连根拔除。
“我的竹儿,你怎么能把本王忘得那么快?”
梦羽竹可笑的僵硬姿势在一瞬间完全冻结。
他何时进来的?又站在这多久了?
她呼吸?之一窒,浑身也不禁毛骨悚然。
“呵,怎么不说话?还是连话都不会说了呢?”从阴暗处走出的夏常君,淡淡地弯起唇角。“那我就不打搅你们?旧了。”夏常昭赶紧起身绕过桌子,但在经过夏常君身侧时,仍低低地对他交代:“在怡书阁后侧有个隐密的内厅,记得,不要对女孩子家太粗暴,以免伤了人家。”他不正经的说完,随即轻笑地离去。
梦羽竹一直不敢转头去看他,撑在椅背上的手更是不由自主地扣得死紧。
尤其当她意识到背后的危险愈靠愈近时,她甚至连呼吸都停顿了。
“不知这二天来,我的小竹儿过得如何?”夏常君一手扣住她纤细的左肩,并在感到她正发颤得厉害时,讪笑地俯身贴近她的右脸颊,邪肆地咬晒了她的耳垂。
“很好太子他他很照顾我。”梦羽竹,你争气点!
你并没有哪个地方做错,所以你不需要紧张成这样。
“喔?那太子是如何照顾你的?是不是像我这样?”扣住她左肩的大掌,突然轻轻地按揉着。
梦羽竹猛地窜起一阵阵疙瘩,因为她突然明白这个动作是她刚才对太子所做的。
这么说,夏常君不就进来怡书阁很久了?
她不自觉地呻吟一声,却换得肩上的压力骤然倍增。
“回本王的话,是吗?”
“我我”左肩传来的剧痛让她一时哑口。
“回话呀!”一只手攫住她的腰际,夏常君将全身轻颤不已的她更加移入自己的胸瞠。
“没、没有”破碎的哀咛声忍不住逸出。
好痛!她的肩骨快被他捏碎了。
“没有?那是本王说反了,应该是你这样照顾他才是。”他的手倏地一收,梦羽竹扭曲痛苦的小脸在刹那间虽然松了口气,却又被他下一波的动作给震慑住。
原本扣住她左肩的大掌已移至到她小巧的下颚,且紧紧地攫住提高。梦羽竹不期然地望进他的深眸,害怕得合起眼。
“唔”以为闭起眼就可以放心的她,仍是让他随之而来的炽热唇舌给吓得陡地睁开。
这次,她依然无力反击,在他邪佞狂傲的凝视下,只能自动张开口,任凭他攫住她的舌尖,然后滑入得更深,戏玩得更彻底。
“唔可、可以了”仰首承受他狂暴肆虐的梦羽竹,十分艰难地从口中逸出话,因为她若不再阻止,她的颈子有可能会因此折断。
不过,她勉强吐露出的话语愿然无效,她仍是被他的唇舌封得死紧,直到他觉得够了才放开,而梦羽竹早就意识飘浮,呼吸急促地颓然软倒。
夏常君在她倒下的前一刻打横抱起她,并朝着夏常昭所说的内厅前去。
突然间被抱起,梦羽竹倏然一僵,所有的意识全部回笼,她莫名感到心慌,不自觉地伸手抓住他的衣襟。
“你要带我去哪里?”
骤然席卷而来的暗潮,让她双手揪得更紧,随着眼前一间隐密华丽的寝室出现眼前,她没来由的浑身绷紧。
“你想做什么?”被放下之后,梦羽竹跌撞地跑到另一处,与优雅环胸的夏常君对峙。
“你说呢?”夏常君病捌鹧郏坏仨蛩?br>
“我不要。”梦羽竹立即咆哮。双颊的乍红显然十分明了他的意图。
夏常君轻笑一声,缓缓走向她。
“你不要过来,我梦羽竹又不是你的娼妓,你休想这样一再地羞辱我!”
为什么她总是被他强势地困锁住?
为什么她总是无法逃脱出他的控制?
“谁说竹儿是本王的娼妓?”夏常君并没有立即逮住她的打算,他只是闲闲地走至雪白大床前,悠哉地落座在柔软的床上。
“就是你让我这样认为的,别以为你对夏常昭隐瞒此事,我就会不要脸的拿身子来感激你,我梦羽竹才不怕你什么广陵王!”梦羽竹绷到顶点的情绪终究爆发开来。
“本王也不希望我的竹儿怕我呀!”对于梦羽竹激动的情绪,夏常君就显得冷静多,就连语气也平静得有丝诡异。
但,竹儿的确没有说错,当他亲眼目睹生嫩的她竟想勾引皇兄时,他确实有想即刻撕碎她,尽情折磨她的冲动,让她深深体会出何谓娼妓。
他曾警告过她很多遍了她既然没牢记在心,当然就得接受处罚。
只是皇兄临去前的耳语,又使他不得不撤下对她的严惩。
啧,毕竟他知晓竹儿是在打什么鬼主意,但他还是将她往里头送,所以,他至少也该负起一点责任。
“我才不要当你的竹儿!”凝望他的俊庞竟无任何一丝波动,梦羽竹澄灵的水眸不禁漾着激愤,终于忍受不住地咬牙嘶喊。
“竹儿,别任性了,本王知道你”“你什么都不知道!”梦羽竹突然大声吼叫:“我姐姐就是因为夏常昭的负心而跳河自尽,你知不知道姐姐是我在这世上仅有的亲人?你知不知道在她走之后,我有多?的无助痛苦?你又知不知道失去亲人的痛是无法用任何东西弥补的?你知不知道”梦羽竹讲到后头已经泣不成声,幸亏有双手及时在旁轻轻地抚慰她,使她不至于全然崩溃。
“乖,别哭,你受的苦本王全知道,嘘,别哭!”夏常君温柔地将她揽在怀中,柔声地劝抚她激动的情绪。
“不你不知道,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梦羽竹啜泣地伏在他怀中,寻求一个能令她安心的位置。
夏常君倒也不跟她反驳,只是爱怜地抱住她,拢愿她的乌丝,亲吻她红肿含泪的双眸。
顷刻,梦羽竹的抽噎声已渐渐缓和,不过她仍静静地伏在他身上,神智似乎陷入一片迷离。“竹儿,竹儿”夏常君突然轻喃地唤叫怀中动也不动的可人儿。
“嗯”梦羽竹无意识的呢哝一声。
“皇兄绝不是你认为的那种人,他久居皇宫,几乎不可能与民间女子有所交集,更遑论会跟令姐深交。”他语气平稳却有力地陈述。
梦羽竹整个人从他怀中跳了起来,并惊骇地离他的人远远的。
“他是你大哥,你当然会替他说话、?他脱罪了。”梦羽竹不可置信地瞪着他带笑的脸庞。她什么时候被他捉到的,又在什么时候被他擒到床上去?
“我不是在替谁说话,只是要你认清一件事实罢了。”
“哼!我才不会相信你所讲的事实,我只相信我的眼睛。”
“喔?那你是哪一眼看见过令姐跟太子交往,又是哪一眼看见过令姐跳河自尽,你快说出来让本王参考看看。”夏常君挑着斜眉,冷笑地凝视她小嘴一张一合,却仍迸不出半句话来的窘样。
“我我虽然从来没听她提超过,但是姐姐的确再也没回家过了呀。”
“那你又为何笃定令姐之所以没回来,是因为太子的关系呢?”哼,这个小笨蛋,被人耍得团团转还不知。
梦羽竹又是一阵语塞,但在看到夏常君一脸轻视嘲讽的睨向她时,一抹痛楚及不甘让她霍然说出口:“你跟夏常昭全是一丘之貉,我再也不会信你们了。”
“竹儿,别以为本王喜欢你就可以对本王出言不逊,本王的容忍度也是有极限的.”夏常君冷冷地病捌鹕钌虻暮陧?br>
梦羽竹倒退数步,还不知死活地逞口舌之快:“如果广陵王容忍不了我,那你大可把我给杀了。哼,一旦我死,那夏常昭侮辱姐姐一事就死无对证,而且你也不必再担心有人会对未来的皇上不利了。”
“啧,本王要一个人死很容易,但竹儿,有时候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反而会比较有乐趣些。”
他的笨舞孃该要受点教训。
“若是怕你,我就不叫梦羽竹。”其实她本来不想这样说,但她就是无法忍受他凡事都一副了若指掌的狂傲模样,那会显得她好像很无用。
“好,你有骨气,真让我迫不及待想看你如何向本王求饶。”